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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第四十章

「我不願意在你倒下的時候再踏上一隻腳,可你到底為什麼繞著紐曼的賬戶嗅來嗅去而不告訴任何人呢?比如我?你知道,由於多種原因,偵探們都是倆人一起去的,絕不只是為了掩護另一個人的屁股。現在,除了安·紐曼,連個屁也沒人替你放。可對他們來說,她算不了什麼。」
「好吧,假如他被收買了,肯或許不需要這種善意。而這是來自他的一個好朋友的。」
「因為錢?他們跟你說錢的事了嗎?」
「我自己也差點被停職。再有兩秒我就會出拳猛揍費希爾,那個披著特工皮的混蛋。」
「我問了梅西,可他是一個嘴巴很緊的人。把我也看做敵人。我也四處打聽了一下,我想有人打電話告密。當然是匿名的。梅西告訴我你大喊這是誣陷。你知道嗎,我認為你說得對,即使他們沒有誣陷。」
天開始下起大雨,這與她倍感壓抑的心境完全吻合。被停職了。沒有槍和證件,她感到赤|裸裸的。這麼多年來在局裡從未出過差錯。可現在她距職業被毀掉只有一步之遙了。那她還能做什麼呢?她能去哪兒呢?如果她沒有工作,她丈夫會來要孩子們嗎?如果他要的話,她能阻止他嗎?
https://read.99csw•com她替他打開了屋門。「成交。」
「那就去吧。」他看看手錶,「我想悉尼還在學校。你的兒子呢?」
「還有呢?」
雷諾茲雙手捧著一杯茶坐在客廳里,眼睛盯著漸漸熄滅的火。她能記起的在一天中的這個時候呆在家裡是她休產假時和大衛在一起。她兒子看見她進門時跟羅斯瑪麗一樣驚訝。大衛正在小睡,羅斯瑪麗正忙著洗衣服。對他們來說,這隻不過是另一個平常的日子。雷諾茲盯著壁爐里的余火,希望自己生活中的某些事,任何事都能正常。
康尼停下來,裝出一副驚訝的模樣。
「對著他的耳朵小聲說媽咪要去踢一個人的屁股。」
「我得洗清我的名譽。否則的話,我就失去了一切,康尼。我的孩子、我的職業。一切。」雷諾茲感到自己又在顫抖,她深深地吸了幾口氣,以此抗拒自己感到的恐慌。她的感覺就像一個剛剛獲悉自己懷孕了的高年級學生。「可我被停職了。沒有證件,沒有槍。沒有權威。」
康尼站在他剛剛撥旺的爐火前暖手。尷尬的雷諾茲迅速地用紙擦了擦眼睛。他不可能沒看見她猩紅的眼睛和淚痕斑斑的九-九-藏-書臉頰,她知道,但他知趣地什麼也沒說。
「如果我打了那傢伙,相信我,那是為了我自己,而不是你。」似乎要強調這一點,他把自己的指關節掰得發出很大的響聲,接著他看著她。「讓我痛心的是,實際上他們認為你在某種程度上捲入了此事。我告訴了他們真相。又有了情況,我們得辦另一件案子。你想去處理洛克哈特的案子,因為你和她有關係,可我們被指派去的農業部那邊還有一個潛在的告密者。我告訴他們你跟所有脫身的人同樣煩惱,因為你不知道肯跟著洛克哈特是禍是福。」
「怎麼回事?」康尼問道。
康尼在門口一出現就令人欣慰。他對她仍然忠實,這對她來說很重要。而她也要善待他。特別是他。「你看,別人看見你跟我在一起,對你的職業沒有什麼好處,康尼。我肯定費希爾會派人跟蹤我。」
「我們還不知道他是否腐敗了。」
「在睡覺。」
他聳聳肩。「這也不是第一次了。另外,我們也不會再有小隊督察了。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聽說了,但是她由於自己的愚蠢而被停職了。」
「洛克哈特?」
康尼穿上大衣,答日:「好了,你有我呢。我有九九藏書證件,一把槍,這行當幹了二十五年之後,我雖然還是一個卑微的外勤特工,可我最會利用權威了。穿上你的衣服,咱們去追洛克哈特吧。」
康尼緩慢地點點頭,又突然把腦袋伸過來。對於一個大塊頭,他的動作可以說是迅速而靈巧的。
「不,我絕對沒有。我說服了局長助理。贏了幾分。梅西說是看在過去的分上。如果你不知道的話,在過去這些年裡是弗雷德·梅西讓我去埋頭辦理布朗斯維爾案件的。如果他認為這就把我們扯平了,那他就是死腦筋。但別太激動了。他們知道我會竭力保護我自己。這也就是說,如果你垮了,他們也不必把責任推到別處。包括推給對你忠實的人。」
「局助?想想吧,這個縮略詞確實挺合適的。梅西也是個卑鄙小人。」
「你是想讓我浪費時間那麼做?」康尼站起來,「還是想洗清你的名譽?」
「你在開玩笑。」
「因此我認為我們得趁熱打鐵,抓住一些線索。比如在這個地區核查亞當斯的家庭成員。我弄到了名單和地址。如果他跑了,他會讓他們當中的一個人幫助他。」
「康尼,他們怎麼會知道我在調查肯的財政狀況?我難以相信安會給局裡打https://read•99csw.com電話。是她請我幫忙的。」
她放下茶杯,踢掉鞋子,陷進沙發。大股淚水開始迅速地湧出來,她用一隻胳膊壓在臉上,既要擦乾眼淚又想壓低抽泣的聲音。門鈴的響聲讓她坐了起來,她抹了一把臉去開門;她透過窺視孔看到的竟是霍華德·康斯坦丁諾普爾。
「我得告訴羅斯瑪麗我可能要在外面過夜。」
「康尼,你這樣做會遇到大麻煩的。」
「別擔心。你很快就會把槍拿回來。但是你得向我保證,你去拿槍和證件的時候,帶我一起去。我要看看他們的臉色。」
「現鈔以假名存入保險箱?是啊,我想每個人都這麼干,是嗎?」
「其實,我就是來跟蹤你的。」
雷諾茲看起來挺可憐。「我們對這整個事情的反應太快了。肯被殺了。洛克哈特跑了。機場的慘敗。接著就是亞當斯公寓里自稱是聯邦調查局的人。我們一直就沒有真正抓住機會進行正經的調查。」
「他們跟你談了?」她問道。
「我認為你把事情搞糟了。你不過是做了讓局裡挽回臉面的替罪羊。」他冒失地說道。
「你不大尊重這一連串的命令。」雷諾茲笑了,「你對我有什麼看法,康斯坦丁諾普爾偵探?」
她看著他,有點尷九_九_藏_書尬。「我是想去拿槍。老習慣真是難以改變。」
「還有他們不聽。他們已經打定了主意。」
康尼接著說道:「所以,作為副手,我有權調查一個碰巧落在我頭上的正在調查的案件。給我的指示是找到洛克哈特,所以這是我打算去做的。他們只是不知道我跟你一起干。我已經跟暴力犯罪科的夥計談過了。他們知道我要幹什麼,因此我們不會碰上調查亞當斯親戚的另一個小組。」
雷諾茲回來時直接走到衣櫃拿出自己的上衣。她匆匆忙忙向書房走去,然後又停下來。
他們相對而笑。
雷諾茲甩開雙手。「我一萬年也想不到會出這種事。我要善待肯和他的家人。」
雷諾茲的臉色沉了下來。「你就不會說得好聽點。」
「康尼,別為我而毀了你的職業。」
「我認為我們放了她,支離破碎的情況就對在了一起。他們做得越多,你的責任就越小。我和暴力犯罪科的夥計們談過了,他們馬不停蹄,邊干邊等實驗室的結果和其它沒有用的東西。現在梅西讓他們全力以赴,認真地對付你的事,把洛克哈特暫時放在一邊。你還不知道吧,甚至還沒人到她家去查找線索。」
康尼轉過身來,坐在一張椅子上,他坐下的時候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