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先劫持一個人再殺她。你女兒可以今天被消滅。也可以明天、下個月、明年被消滅。在她去上學的路上，曲棍球訓練時，假日開車時，甚至在她睡覺的時候。她的床就挨著窗戶，在一樓。她常常在圖書館呆到很晚。的確不能再容易了。」

「你確實別無選擇。」

「我不大介意你怎麼把她弄到那兒。那是你的責任。我們會等的。」

「你想讓你的女兒死嗎？」

「我得開車去。可到處都是警察。我需要幾天時間。」

李頹然倒靠在沙發上。「壓力之下我也應該保持良好的狀態，可我卻不能正常思考。」

「你們會讓我走開嗎？」

「但不是確切的位置。」

李經受了幾個小時的折磨，但他終於查到了雷內。她母親斷然拒絕告訴他她大學的電話號碼，但是李往入學登記處和其它部門打了一連串的電話，他撒謊、懇求、恐嚇，終於得到了號碼。他估計到會是這樣。他有很長時間沒有給自己的女兒打電話了，一打電話，竟會是這種事情。夥計，現在她真該愛自己的老爺子了。

「好極了。我得到一個最後期限：明天，半夜。」

「你這個令人討厭的混蛋！你這婊子養的！」看來李要把電話掰成兩半。費思抓住他的肩膀，想讓九九藏書他平靜下來。

「那我就不知道我為什麼還跟你談了。」

「如果你有適當的設備，有可能。電話載波必須能夠跟蹤行動電話來確定撥打911電話者的位置。這是利用抵達時差的方法，測量行動電https://read.99csw.com話發射塔之間的信號距離，並測算出幾個可能的位置……見鬼，我女兒的腦袋可能被放在了斷頭台上，而我聽起來像一本該死的會說話的科學雜誌。」

「明天晚上。十二點整。」

「我剮剛核實了我女兒的情況。她很好。警察也在現場。因此，你劫持的小計劃——」

「我能保證我會竭盡全力，確保她不受傷害。」

「你說得對，我不知道。」他悲傷地說。

「可我到底該說什麼呢？他們要拿你交換她。」

「亞當斯先生，我們沒有把你看做一種威脅，你已經是地球上最幸運的人了。給自己留條後路吧：當你離開的時候不要，絕不要回頭。你不會變成一個高尚的人，這也不好聽。」線斷了。

她看了留言，然後盯著他。「我們得給警察打電話。」

「我沒有必要劫持你的女兒，亞當斯先生。」

李放下電話。有幾分鐘他和費思坐在那裡，誰也不說話。「我們現在幹什麼？」李終於費勁地說。

李一時間腦子一片空白。他對著費思舉起電話，臉上露出極度的痛苦。

費思猛地拉了一把李的胳膊，指了指電話。

「好吧，下個星期你就可以埋葬雷內了。」

「我只能把它當做喜訊來接受了嗎？」

「她沒事九*九*藏*書，我剛和她同寢室的人談過。我給警察打了電話。有人在向我們施放煙幕。想嚇唬我們。」

「比如誰，聯邦調查局？」費思點點頭。「費思，即使用一年的時間我也不能肯定能不能把這一切向聯邦調查局解釋清楚，更不用說不足一天了。」

「亞當斯先生嗎？」李認不出這個聲音。聲音中含有一種機械性，這使他想到聲音可能進行了某種改變。這聲音聽起來完全是非人的，足以使他毛骨悚然。

「你應該打電話，李。」

「可洛克哈特跑了。」

「不，至少我認為不是。沒有衛星定位那麼簡單，這是肯定的。可誰真的知道呢？每一秒鐘都有一些令人討厭的傢伙發明出一種新鮮的屁東西，你的個人隱私就又被剝奪了一點。我知道，我的前妻就嫁了一個這種人。」

她把一隻手搭在他的肩上，撫摩他的脖子然後靠在他身上。「給他們打電話。我們看看隨後能幹什麼。你女兒不會出任何事。」

「什麼？」他突然回過頭來，盯著費思，她站在樓梯上，瞪大了眼睛，張開了嘴巴。

「如果丹尼不及時趕到，我們就開車去他們告訴你的那個地方。但是首先我們得請求增援。」

「這大概正是他們想讓我做的。」

「給他們打電話。」費思非常堅九-九-藏-書定地說。

「什麼地方？」

「你真好，把手機號碼留在了你的公寓，跟你聯繫就方便多了。」

「如果出現那樣的情況，是的。我不能讓一個無辜的人為了我而受傷害。」

「她是不會自願去的。」

「包括落入他們手中？」

「把她丟下，你開車走。剩下的就是我們的事了。我們對你沒有興趣。」

李深深地吸了口氣，摁下了電話號碼。費思坐在他身邊聽著，他們等待著，電話響了一聲對方就接了電話。

那個聲音以令人惱火的平靜繼續說道：「裝模作樣救不了你女兒。費思·洛克哈特在哪兒，亞當斯先生？這才是我們想要的。把她交出來，你所有的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李得到了華盛頓特區城外的一個地址，在馬里蘭一側。他熟悉這地方：非常偏僻。

他看著她。「你不能保證。」

「你是說這樣他們就能跟蹤這個電話了？你能跟蹤行動電話嗎？」

「丹尼說他會儘快趕來。」

「聽著，如果你敢碰我女兒一個指頭，我就要去找你，不管怎麼說，我會的。我發誓。我會先打斷你身上的每一根骨頭，然後再真正地傷害你。」

「李，怎麼回事？」

「見個面。」

李抓住她的手，發自內心地希望這女人說得對。

「你不知道。」

「你怎麼九_九_藏_書知道我和那女人在一起？」

「那我就建議你立刻行動。」

「你想按那個號碼再打一遍嗎？」

「等等，等等！」李說，「好吧，好吧，如果我跟費思在一起，你有什麼建議？」

弗吉尼亞大學與雷內同寢室的學生髮誓說雷內由兩個橄欖球隊的隊員陪著去上課了，她正在和其中的一個約會。李告訴這位年輕女子他是誰，並留下電話號碼讓雷內給他打電話，他掛了電話。隨後又找到了阿爾伯馬爾縣行政司法官辦公室的電話號碼。他和副司法官談了他的想法，告訴那女人有人威脅弗吉尼亞大學的一個學生，雷內·亞當斯。他們是否能派一個人去核查一下。那女人問了一些李答不上來的問題，包括想知道他到底是誰。核對一下最新公布的通緝要犯名單，他想告訴她。他急得要命，盡了最大努力讓她相信他所說的是真的。然後他掛了電話，低下頭又一次看著數碼留言：「雷內交換費思。」他慢慢地對自己念道。

「我是李·亞當斯。」

「我們只能這樣了，李。假如丹尼及時趕到並有一個更好的計劃，那就好了。否則，我要給雷諾茲特工打電話。她會幫助我們。我要把這件事辦成。」她捏著他的胳膊，「我保證，你的女兒不會有任何事的。」

「媽的，這時間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