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是說最近才見過。等一下，老天！肯定是在聯邦調查局的資料庫里。最近我一直在忙這一件事情。」他滑向另外一個鍵盤，瘋狂地敲擊起來。

馬戈齊急匆匆地穿過走廊走向湯米的辦公室，一步跨進門裡，不小心還在一個「奇多」袋子上滑了一下。

「咦？真奇怪啊！」

她離樓梯間還有10英尺遠的時候，樓梯門突然打開，搗亂猴的一名成員出現在她面前，看到她的槍后很滑稽地僵在原地，「上帝！千萬別開槍！」

「喬治亞州允許同性婚姻？我看未必！」

……她的手還在移動，動作快得讓人目不暇接，但是已經太遲了。隨後她聽到一聲沉悶的爆裂聲，感覺防彈背心上方自己的喉嚨那裡被什麼東西咬了一下，媽的！恰巧是在這個廢物背心上方！一股溫熱的液體順著她的襯衫流了下來，她的右手食指還在持續做出扣動扳機的動作，然而她扣到的只有空氣。

湯米一邊咧嘴笑著，一邊揉著彌勒佛一樣的肚子，「放一百個心吧！我先查了聖彼得學校所在的那個縣，然後按照音序一個個地找，直到我突然想到一個才讀高中的小孩肯定不會跑得太遠，所以我先查了鄰近的縣，才查到第2個，就看到了他的名字。在利文斯通縣。布萊恩·布拉德福德在他生日的第2天，改名為D·伊曼紐爾。」

所以現在他只好等著，在心裏默默地數秒，就像是一個在計算閃電究竟還有多遠的小孩。在她上樓之前必須要穿過一個空曠的樓下車庫；他已經把這個時間算到read.99csw.com了裏面；但是穿過車庫會用多長時間？她已經進去了3分鐘外加44秒。

「吉諾！」馬戈齊對著話筒大聲吼道，「那個小孩改名叫D·伊曼紐爾了。你快在名單上查一查。」他剛剛掛上電話，就看到湯米正對著其中一台顯示器皺著眉頭。

米奇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就像他往常那樣，用眼神向她訴說著一切。

她的手覆在他手上，對他微笑著，「我會很好的。你回家吧，去照顧迪亞娜。」

「湯米，你這裏簡直像個雷區。找到什麼了？」

安全總比後悔好，她為自己的行為找到了理由，然後眼睛盯著后牆慢慢向後面走去。牆中間部分有一個貨運電梯，她剛一進門的時候，電梯已經轟隆隆地從2樓降下來了。內部發出的燈光顯示木頭門條後面是空的。

湯米伸出一根指頭指著面前的顯示器，「找到了一個名字D·伊曼紐爾。這就是你們要找到的那個傢伙。」

「怎麼了？」

倉庫門在她身後關上的那一刻，對講機便失了靈。她推測在哈羅蘭耐不住性子殺進來之前，她大概有5分鐘的時間用來檢查一樓車庫，然後上樓。

「布萊恩·布拉德福德是個兩性人。」

「我找到了D·伊曼紐爾在喬治亞的結婚證明。但是這不對勁啊！」他往顯示器的方向傾了傾身子，好像這樣能使信息變得條理清晰，「這位D·伊曼紐爾嫁給了詹姆斯·米切爾……這肯定是個重名的。」

後面左邊的角落有一扇一人高的門，上面寫著「樓梯」。read.99csw.com右面的角落裡又是一扇門，上面掛著黑黃相間的高電壓標識牌。

哈羅蘭坐在巡邏車的駕駛座上，聽著他的對講機裏面發出的吱吱啦啦的靜電聲，感覺像是有一卷蜷曲的彈簧隨時會穿破擋風玻璃彈進車裡。

她還是舉著槍，但是那種不安的感覺正在慢慢消退，雙手也不再出汗。只要你認真聆聽你的感覺，任何一個封閉的空間都會告訴你它裏面究竟有沒有人。她一檢查完汽車，排除了目光所及的唯一一處可以藏人的地方，自己的感官意識就全都變得清晰起來，告訴她除了自己之外，這裏並沒有其他人。

她蹲下身子，往汽車底下看去，感覺自己這種做法似乎有點傻。站起身來之後，她做了一件更傻的事情。這是她平生第一次在沒有看到目標的情況下，解開槍套，舉起那把9毫米口徑手槍，打出一發子彈。不容置疑的棘輪轉動聲迴響在空蕩蕩的空間里，只有聽到這個聲音之後她才小小地尷尬了一下。

他們之間的那份感情一直都在，那份讓每個男人終其一生都會緊抓不放的初戀的殘餘。但是通常情況下，米奇是不會這麼露骨的，這讓格蕾絲感覺有些小小的不安，「我知道。回家吧，米奇。」

湯米的下巴快要掉下來了，「開什麼玩笑！以前怎麼沒告訴我？」

他又長久地凝視著她，然後轉身走向電梯。

她估計光檢查車輛和那扇有高壓電標誌的掛鎖的門就已經用掉了3分鐘。她開始擔心在自己檢查完樓梯並且上樓之前，哈羅蘭會叫來國家護九*九*藏*書衛隊——希望上了樓之後無線電能夠恢復工作。

她盡量屏住呼吸，聆聽著周圍墳墓般的死寂。

「對不起，」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低下頭把槍放回槍套，「我是莎倫·穆埃勒警員……」她一邊說一邊抬起頭來，首先看到了面前的一雙眼睛，剎那間她意識到自己已經犯下此生中最嚴重的錯誤。

馬戈齊一把抓過電話，開始撥打命案組的分機號碼，「沒有名字嗎？」

「叫這名字的人多如牛毛。」

「是的。我們還在查他的進一步資料。一有進展我會馬上通知你。」

「這就是布拉德福德？」

她不喜歡這個車庫，儘管她沒有找出能讓自己產生這種感覺的任何理由。裏面照明很好，打掃得一塵不染，完全沒有任何可以產生陰影的角落和縫隙。她甚至只需要站在原地不動就能將車庫裡的一切盡收眼底，她確實沒有任何理由懷疑一樓還藏有其他人；但是，她還是沒來由地感到不安。

米奇搖搖頭，「我還是走樓梯吧。再見了，夥計們。」他朝著羅德拉納和哈雷揮了揮手，但是他們太專註于手頭的工作，只是頭也沒抬地跟他揮手作別。

馬戈齊緊張得幾乎全身僵硬了，「不是！」

馬戈齊派來的那位威斯康辛警員剛從樓下呼叫過他們。格蕾絲跟她談了幾分鐘，然後用遙控器打開門放她進來，再把電梯放下去。

首先是車，她自言自語，然後是門，我的雙手為什麼老是出汗呢？

「我把電梯放下去了，好讓馬戈齊派來的那位警員上來，」格蕾絲記了起來，「再過幾分九_九_藏_書鐘她就能上來了。」

格蕾絲心不在焉地盯著電腦屏幕。屏幕上不斷出現的模糊的白色追蹤信息讓她頭暈目眩。

后牆根停放著兩輛汽車，一輛黑色的路虎攬勝和一輛梅賽德斯，都靜悄悄地呆在那裡。車裡沒有亮燈。一輛山地自行車和一輛巨型哈雷摩托支在汽車附近。

「沒有，只有一個字母D，」他指著另外一台顯示器，「我現在正在紐約和喬治亞兩州搜尋D·伊曼紐爾，看看會有什麼新發現。」

「你知道的，格蕾絲，」他輕聲說著，以防被別人聽到，「如果你改變主意，不想留下來，我一定會陪在你身邊。什麼都阻止不了我。什麼都不能。」

湯米盯著顯示器，晃著腦袋，「詹姆斯·米切爾。我見過這個名字。」

他說這話的時候，某種像是溫柔電擊的東西——讓人嚇了一跳，但是這種感覺絕非令人不快——迅速傳遍了她的全身。現在記起那種感覺，她的嘴角又揚起了微笑。

米奇從辦公室里走出來，拿著公文包和筆記本電腦。西裝也被他捲成了一個球夾在胳膊底下。他在格蕾絲的辦公桌前停了下來，將手搭在她肩膀上，「我要走了，你還好吧？」

樓下車庫裡，莎倫加快了速度，當她走過敞開的貨運電梯時，橡膠鞋底踩在水泥地面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莎倫放鬆下來。

倉庫的門在莎倫身後關閉之後，無線電立刻停止了工作，他慌了神。他立刻跳下車，沖向停在街道上的那輛明尼阿波利斯警察局的巡邏車。方向盤後面的那個金髮小子被他這一動作嚇得不輕read•９9cｓｗ•ｃom——他看上去應該再過10年才夠年齡穿上這身警服。

「以前我們誰都沒告訴。」

什麼都沒聽到。

電話響了起來，馬戈齊將話筒一把抓起。

漫長的兩年時間里，這個男人一直努力將自己的真情實感埋藏在冷硬的外表下，在他身上，除了冷漠，她什麼也感受不到。但是在過去的幾天里，她已經在那層冷漠上面鑿出一個大洞，釋放出了那個原始人。他不再介意自己比他拔槍更快，射擊更准，甚至格鬥擒拿也強過他——儘管他塊頭比她大出那麼多。哈羅蘭感受到一種原始的想要保護她的衝動，而莎倫也任由自己的原始衝動支配自己允許他這麼做。在她看來，事情本來就該是這個樣子的。

她的雙手立刻自動行動起來，一隻伸向肩頭那個毫無用處的無線電，另一隻伸向槍套，與此同時，她腦子裡瘋狂地轉著一個念頭：看到沒有，哈羅蘭？我告訴你我會查到線索的。我告訴你我很擅長識人的……

「是的，里奧。D·伊曼紐爾在註冊名單上，但是錄取名單上沒有。他就是我們要找的人。湯米還在查嗎？」

「哦，很正常。」聽完哈羅蘭急吼吼的解釋，貝克爾說，「在很多這樣的老式建築裏面我們都接收不到信號。他們為了加固建築，在水泥里加了某種金屬，而這種金屬直接阻礙信號的發射。等到她到了樓上有窗戶的地方應該就好了。」

下車之前，莎倫將對講機的開關鍵鎖定在「開」的位置上。當她走向倉庫大門旁邊的內部對講裝置時，她聽到哈羅蘭說：「我可以聽到你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