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雷聳聳肩，「誰知道？那玩意兒自打買回來大概從來沒有發過電。這就像是汽車蓄電池——長時間不用會壞掉。我下去看看。羅德拉納，我們的筆記本電池還能撐多久？」

「發電機怎麼沒發電呢？」格蕾絲問道，「我記得我們已經把它設置成停電后自動發動了啊！」

「哼，我他媽的什麼都看不見。」羅德拉納抱怨道。他伸出手去，拍著安裝在牆上的黑乎乎的電燈組件，好像他的怒氣能發光，「這些呢？這些能發光的東西不是應該一天到晚都亮著的嗎？」

「你一緊張就說很多『該死』。」

「但是電梯要有電才能運行啊。」

羅德拉納伸出手去摸到那塊肇事的金屬，「是……一個金屬盒子。釘在牆上的。」

「我們真應該帶手電筒來。」

「我來給電力公司打電話，再給我們的操作驅動做個備份。」格蕾絲說，「你倆下去看看能不能讓發電機轉起來。」

「好了。發電室在我們正對面，車庫的另一邊。」哈雷說，「你扯著我的衣服，我們一起順著牆根摸過去。」

「沒錯，我也是這麼想的。就是這東西撞傷我腦袋的。」羅德拉納咕噥著。

「我們需要手電筒。我們怎麼不帶手電筒下來？」

「停電警告。」羅德拉納說了句大實話。

「我不https://read.99csw.com知道。就是現在正讓我打噴嚏的東西。」

「感謝上帝……」

「哦，是嗎？那還有什麼東西是毛茸茸的，小小的，同時還有心跳？」

「羅德拉納，哈雷？」格蕾絲輕聲說，「我又收到一封郵件。」

他走到窗戶邊上，拉開百葉窗的板條，讓外面的光透一點點進來。太陽躲在厚厚的一層烏雲後面——而那烏雲看著也不像一時半刻就能散開的。

「好！找到了。」他拉開盒蓋，伸手在裏面摸索著，「我什麼都看不見。但是其中一個開關和其他開關的方向不一樣。」

「媽的！」哈雷突然吼了一嗓子。他炸雷般的聲音回蕩在這個水泥棺材里，把羅德拉納嚇了個魂飛魄散。

羅德拉納死死地抓住哈雷，拖著腳跟在他身後，「好噁心啊。地上黏黏的。是不是你的哈雷摩托又漏油了？」

「你這是在進行心理暗示，羅德拉納。」

「或許是個孢子群。」

哈雷不耐煩地嘆了口氣，「走樓梯啦，羅德拉納。」

「上帝！」羅德拉納小聲叫道，「這是什麼意思啊？」

「什麼都別碰！我想我剛剛摸到了一隻老鼠。」

「請問我這是在摸什麼呢？」羅德拉納問道。

哈雷翻了翻白眼，「有沒有注意到上面貼了一個九*九*藏*書大大的黃色的高壓警示牌的那扇門……算了。你已經無可救藥了。走吧，一起去看看。」

他圍繞著發電機變換著姿勢，以便更好地抓住那根電線，然後腦袋突然碰到了一個安裝在牆上的尖尖的金屬物體。

羅德拉納推著門閂打開門。門外面就是車庫，比樓梯間還要黑。

「如果她在的話，肯定不會悄沒聲息地躲在黑暗裡等著伏擊我們的。」羅德拉納說。

這個時候發電室的門突然關閉，發出震耳欲聾的金屬撞擊聲。

「別擔心，老兄。門是不會自動上鎖的。這是違反自然規律的。過來，看我的。」他走過去，握住門把手。

發電室門外，一雙戴手套的手將鎖掛進搭扣，用力按了下去。

「幹得好！你找到門了。」

哈雷和羅德拉納衝到她桌前，站在她兩邊，盯著顯示器。

羅德拉納又開始打噴嚏，「這個地方密封得太久了。如果有老鼠能進來，到這會也該死掉了。」

「操！」他發出一聲尖叫，急速把手縮回來捂住胸口。

「閉嘴！那扇該死的門跑到哪裡去了？」

「警員？你在嗎？」回答他們的還是一片寂靜。

「耶！」哈雷歡呼。

「哦，別擔心，我簡直快要被嚇死了。」

「因為九*九*藏*書我們太蠢了。趁早別打算讓我上樓去拿。接著往前走。樓下還有位警察呢。警察一般會帶5萬億燭光的大手電筒。」

哈雷擠到羅德拉納身邊，摸著那個盒子。

「穆埃勒警員？」哈雷大聲叫道。但是他們聽到的只有回聲。

發電室比車庫的其他地方更黑一些。過了好一會，他們的眼睛才適應了眼前的黑暗，辨認出角落裡發電機那龐大的身軀。他們慢慢走到它旁邊，試圖依靠雙手摸索來辨別它各個部分。

「那是開關盒。嘿，太好了。或許只是什麼東西鬆動了。」

羅德拉納吸著鼻子，繼續往前走，「還好。但是這個地方真得好好打掃一下了，」他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這裏的塵土多得可以用來種花了。」

「哎喲！」

「在一年中最黑暗的一天，我們竟然停電了。」

「誰緊張了？」

「對，但是這些能發光的東西是要用電池的。如果你一直不換電池，最後它們就不再發光了。」哈雷用那種對學步嬰孩說話的語氣告訴他。

羅德拉納一下子撞在那扇鋼門上，發出咣當一聲響。

羅德拉納突然開始打起了一連串的噴嚏——數目之多都可以使他被載入吉尼斯紀錄了。

哈雷撓了撓鬍子，「檢查一下電纜和接線。如果你摸到按鈕的話，一定要告訴我。我想九-九-藏-書這玩意兒身上應該有個重置鍵才對。」

「我的哈雷從來不漏油。好了，到了。」他從衣兜里掏出一個鑰匙環，挨個摸著，尋找那把小小的掛鎖鑰匙。

「老天！你可真是個木頭人。遲早你會害死你自己的。」

羅德拉納一臉的困惑。

當他一隻凸底的機車靴踢上水泥梯級板時，哈雷哼了哼，伸手去抓欄杆來保持平衡，但是沒想到摸到了一個毛茸茸的東西。

「在車庫的發電室里。」

羅德拉納摸索著伸出手去，碰到了一根耷拉著的電線，似乎應該是和其他什麼東西連在一起的，但是他懂什麼呢？高中的時候，他的工業技術課連續兩年不及格，直到最後深感受挫的老師勉強給了他一個及格分，並以此換取他所提供的在當時還是極其先進的Kay-Pro電腦方面的幫助。

「什麼是該死的孢子群？」

「啊！」他尖叫一聲，捂住腦袋跌跌撞撞後退了好幾步。

「那台該死的發電機在哪裡呢？」羅德拉納問道。

「有什麼用啊！」哈雷說，「我們已經知道停電了。」

「怎麼了？」羅德拉納尖叫道。

辦公室的燈突然一下子滅了。電腦屏幕也開始閃爍。而後郵件消失了，整個顯示器呈現藍色。幾秒鐘之後，顯示器上面出現了一張電力網圖標。

「老天，你還好吧？」九九藏書等他終於停了下來，哈雷問道。

羅德拉納不情願地率先走下黑洞洞的樓梯。為了配合那雙14碼的大腳丫，他每一步都很小心地側著踩在樓梯上。但是越往下樓梯間越黑，給人的感覺就越像墳墓，他也就越緊張。

「大概兩個小時。」

「媽的！」羅德拉納驚慌失措。

「打開，格蕾絲。」哈雷說。

「說主群組電量不足，」格蕾絲說，「這是什麼意思？」

只聽得啪的一聲響，電燈突然間大放光明。

「你碰到什麼了？」

他終於找到了那把鑰匙，打開鎖，推開門。

「有道理。這麼說她不在這裏。或許是在停電的時候出去了。這麼說我們現在一切都要摸黑進行了。」他停頓了一下，在腦子裡勾勒了一下車庫的布局。

「你敢說你一點都不害怕？」他生氣地回答。

「我真想知道我們為什麼要在發電室外面配鎖。好像沒有人會來偷這麼個2000磅重的大鐵傢伙吧？」

格蕾絲點擊了一下滑鼠，屏幕上立刻出現了一行字：

「哦，對！」

哈雷站住腳，從鬍子上扯下一大團黏黏的蜘蛛網，「蜘蛛。對不起，夥計，不是有意嚇你的。只是一時沒想起來你那些恐懼症。」

「意思是中繼線斷供，」哈雷說，「該死！可能要等上一段時間。」

「嘿！是因為這裏太黑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