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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二章

德瑞克拎起電話筒,說:「喂……我是保羅·德瑞克……噢,我明白。那,當然,也有可能,好的。奇怪你會沒看見他們……我明白。好,謝謝你。我是剛好想到應該弄清這一點……噢沒關係的。沒道理會這樣嘛……不要客氣。我本來就想問你的,一時倒疏忽了。我想夜長夢多嘛!就先弄清楚也好……謝謝。我們會查得出來的。」
「可以,她才走到門口而已。」戴拉·史翠特提高聲調,「葛蒂啊,進來一下好嗎?」
「我告訴他們你沒有客人,只有史翠特小姐,你的秘書在裏面。辦公室內都是固定上班的職員,另外一位打字小姐是從我們時常打交道的秘書中心叫來的。」
「好吧!」戴拉·史翠特說,「我是憑直覺嘛……」
「噢,跑到什麼鬼地方去了?」梅森問。
梅森點點頭。戴拉·史翠特走出房間,幾分鐘后回來了。
梅森與戴拉麵面相對。
「好啦,」梅森說,「去找她來說我們要見她吧,戴拉。最好先跟她隨便聊聊,多了解她一點。你還沒跟她好好談過話不是?」
戴拉點點頭。
「是啊,就有這樣勇敢的小姐。」
電話鈴響。
「大樓經理剛剛才打電話和吉佛生談完。吉佛生說他先看到經理和那位小姐站在那裡,他還向他問了一個有關大樓的問題。然後他看到了一個在等他的人,兩個合伙人一會合馬上就進入了適巧打關門的電梯,電梯隨即啟動。」
梅森說:「他當然知道那女人偷竊的是那一家辦公室了羅?」
戴拉·史翠特將一疊打字紙放在梅森桌上。「這是打好的前十頁文件,老大。」
「沒有啦。但是這種事情不能再發生,否則我們這些干偵探的還有得混嗎?鑽石現在是經過保值的郵遞傳送。五十萬美元的鑽石就好像你在郵寄舊衣服那樣以包裹方式寄過來。寄貨人早就算好保險費用,也加在貨值上面。如果鑽石弄丟了,保險公司全額理賠。這是萬無一失的保險做法。」
「沒有,連個影子也沒見到。但是大樓經理給了他們鑰匙進去珠寶進口公司的辦公室。那裡面就像遭了一場暴風襲卷一樣。顯然是那女的在匆忙之間造成的。抽屜都被拉開,紙張撒了一地,一張椅子被翻倒,打字機和支架都傾倒在地上。」
「這兩個傢伙來美國時有沒有帶鑽石?」梅森問。
「唉,我並不想談論客戶的事,派瑞,我也不會向其他人談起,但是你是知道的,我受了這大樓的股東們的委託。好像這一家珠寶進口公司一直在等著一批價值約五十萬美金的鑽石進貨。」
「文件打得怎樣?」
「根據我的經驗,打官司最有效的辦法是公正無私的陳述,對自己有利或不利的事實都要誠實的敘述,千萬不要把法官當成不懂法律的混混。
「你叫得到她嗎?」
戴拉掛上電話。
「這就怪了,」梅森說。「洗手間不是上鎖的嗎?」
話筒傳來一陣吱吱喳喳的聲音。
「怎麼回事?」梅森看到德瑞克忽然坐直身體,不由問道。
「可能是找你的,」戴拉·史翠特說,朝著保羅·德瑞克點點頭。
「是哪一家公司的辦公室?」梅森問。
「那兩個股東怎樣?」梅森問。「怎麼說的?」
梅森說:「打電話給摩莎小姐。問過這位小姐叫什麼名字,戴拉?」
「還沒。正要開始而已。我知道他們正在等待裝置一套高級的防盜設備。他們已經登了徵人廣告,而且也買了一些辦公傢具。」
「嗯,那位速記員是個鬼靈精。她馬上打電話通知大樓經理,然後快步走到電梯邊去守候那女的,打算那女子如果出來乘坐電梯,她就要九九藏書跟蹤下去。」
「她應該認得出那女人吧?」
「摩莎小姐再過一個小時回辦公室,」戴拉·史翠特說。「我留了話要她回電。」
「那也早該回來了。」
「那可嚴重了!」
「那他們怎麼辦?」
「噢,有的,」葛蒂說。「聽說有什麼小偷在走廊那邊出現。」
梅森噘著嘴說:「其實她不用多少時間就可以打完的,戴拉,後面有幾頁是讓我刪掉的。傑克森在作草稿的時候,那部分寫得太文情並茂了,把法庭當成抒情的對象。」
「你聽我說,」梅森道,「這就是人們常自以為理所當然的錯覺。毫無疑問,你是很誠懇的告訴摩莎小姐,說是梅娃麗自己承認是從她的秘書中心派來的,不過如果你回想一下葛蒂說過的話,你會記得她說那位小姐好像嚇壞了,所以葛蒂問她是不是新來的打字員,這位小姐點一點頭說是,葛蒂就帶她到工作桌旁。這中間,葛蒂並沒有告訴我們她問過她是否是摩莎小姐派來的。」
戴拉桌上的電話陡地響起。戴拉·史翠特一手扶在話筒上,一邊把話講完,「……是真懂得鍵盤上的節奏。」
梅森點點頭,往旋轉椅上一靠,點燃一根雪茄,說,「很好,我們就等她出來看她怎麼說了,戴拉。仔細想一想,蠻有趣的。」
「他可是很得意呢,」戴拉·史翠特說。「你沒有全部刪掉吧?」
「摩莎小姐不會這麼迷糊的,」梅森說。「她一向是很有效率的。如果她已經派了人過來,她會把留言條取消的。好啦,別管那麼多了。」
「然後他們就走了;有不對嗎?」
「葛蒂說的嘛。」
「你留話了嗎?」梅森問。
戴拉說,「很順利嘛。就堆在桌上,還沒拆開來。正本和複寫在一起。很乾凈俐落吧,是不是?」
「敲一敲讓這個笨腦袋清醒過來,」德瑞克說。
「我明白,」梅森沉思道:「在這種情況之下,那位不速女客到底企圖什麼?」
「那位速記員起了疑心,就站在原地監視著。大約試到第四支或第五支鑰匙,那女子就開了門進去了。」
「然後他就和那位目睹竊賊的小姐在樓下的電梯旁?」
四點半,戴拉·史翠特走到外頭辦公室,回來時說:「老大,她正在快馬加鞭。快要大功告成了。」
「我?」梅森說,偷偷向戴拉·史翠特使了一個眼色。「你是說就是她向警方描述了那些特徵?」
「還是不在,老大。」
「小事啦,」梅森說。「而且這是很明顯的漏洞嘛。」
「還剩幾頁沒打,」戴拉說。
「噢,沒事。」梅森說。「隨便問問而已。」
「我看不太妙,派瑞,通常負責送鑽石包裹的郵差,私家偵探理應執行人身保護的勤務,以及其他的監護措施。話說回來,一般的郵差根本手無寸鐵,提著價值五十萬的包裹直接來到走廊,說,『請簽字,』冒充的歹徒如果出來簽了字,不就輕而易舉的拿到了包裹?
「你怎麼對他們說的?」梅森問,保持不慍不火的語氣。
「沒有,她就在那裡等著開始工作。我和你在講話的時候,她已經把打字紙和複寫紙找出來了,正在打字機上按置紙張,她問我是不是要打三份複寫,我說我們只需要一份原稿,兩份複寫是要給排版印刷用的。她說她在打字機上多擺了一份,要取出來比較麻煩,下一頁她就少打一份好了。然後她把草稿在桌上擺好,兩手往鍵盤上一放,隨即敲打起來。」
「我明白你的直覺,」梅森說。「我也有這種直覺。只不過多年來在法庭交互詢問證人的訓練,讓我隨時注意到一個人實際講了九九藏書些什麼。我可以確定葛蒂並沒有告訴我們她曾特地詢問這位小姐是不是摩莎小姐的秘書中心派來的。」
戴拉·史翠特打開側門。保羅·德瑞克是「德瑞克偵探社」的負責人,辦公室就在走廊盡頭的電梯邊。一進門他就咧著嘴說:「剛才那麼熱鬧,你們在幹什麼?」
「然後呢?」
「你快出去把她最後打的那一部分拿來,戴拉,我們先瞧一下。」
「有沒有告訴葛蒂她要去哪裡?」
「這個嘛——這是一種推理。她當然要回來領取報酬的。她可賣力工作了一個下午了呢。」
「說不定,」戴拉·史翠特說,「我還可以嗅出大麻煙的味道。」
「真是萬無一失的擒賊計。」
「那就怪了,」德瑞克說,在一張為客人保留而填塞過度的沙發椅上坐下,點燃一根香煙。
「這太危險了吧!」梅森說。
梅森再度回到他堆積如山的工作,三點半時他暫停,會見了一位客戶,然後又繼續工作。
「她應該會要鑰匙的,」梅森說,「即使她並不知道上了鎖,也會問葛蒂洗手間在哪裡。她的外套和帽子還在嗎?」
戴拉·史翠特掛上電話,轉向派瑞·梅森。「摩莎小姐不在。接電話的助理小姐說她並不知道已經派了人過來。她的記事簿上還登記著要為我們找打字員的事。是摩莎小姐出門以前交代下來的。一共留了三個名字,助理小姐想辦法在連絡她們。一位感冒在休息,另一位正在忙,第三位我打電話過去時她正在連絡。」
「怎麼樣?」德瑞克說,「沒錯吧,我敢打賭當時你若有個女客人在裏面,警方一定會堅持進來和你打個招呼,順便認一下人的。」
「不錯。再過不久,第一批鑽石會運到,屆時整個辦公室也會布置好完善的防盜設備。而現在只是一個空殼子而已。
「不太多,南非珠寶進口開發公司不久前決定在這裏設立分公司。他們的業務大都是鑽石的批發。總公司設在約翰尼斯堡,但是另有一家分公司在巴黎。
「只問過她名字,就這樣而已。我記得問她姓什麼,她說是梅花的梅。」
「他媽的,派瑞!大經理向我描述了整個過程,可是為什麼我偏偏沒有想到這一點?借用一下電話。」
「好,」德瑞克向話筒說。「梅森的秘書小姐要留守電話,電話會接得通。你一有消息就撥個電話給我,好不好?」
「很奇怪,」梅森沉重地說,「如果說歐文和吉佛生是緊跟在警方背後進了辦公室,而大樓的經理就守在樓下電梯旁,那表示他並沒有攔住他們向他們解釋警方正在他們的辦公室,而且……
「替我接摩莎小姐。」
「一點也難不倒她,」戴拉·史翠特說。「她有一雙靈巧的手。她……」
「今天下午有警察來過嗎?」梅森問。
「沒事,沒關係的,」梅森說。「我只是想問清楚而已,葛蒂。不要緊的。再見啦!玩個痛快哦。」
「就是核對一下在辦公室上班的人數,問說有沒有客人和您在裏面,問我們有沒有看到一個女的小偷。」
「好,」德瑞克說,「你和那位速記員就站在樓下電梯旁。你為什麼沒告訴他們警察正在他們的辦公室……」德瑞克被話筒那一端的另一陣回話打斷。隔一會這位偵探說,「要不要我來查證一下,或者你來?……好。回我消息,好不好?我現在是在派瑞·梅森的辦公室……那好,等一下。晚上這裏的總機好像沒人接電話。我還是在我的……」
德瑞克咧著嘴說:「他媽的,可不是。」他深表同意。
梅森仔細的整理零落的訴狀。「不管怎樣,她總算是幫了我們一個大忙九_九_藏_書。」話聲一停,從他私人辦公室臨走廊的那一扇側門傳來一陣敲門的暗號。
「我是不是應該先照會您?我是想,您在做回信的工作時不喜歡人家打擾嘛。」
梅森皺著眉頭,說:「這位小姐在打字的時候,也許是繃緊神經在衝刺,隔一陣子需要完全的鬆弛,抽根煙或者……」
「叫她進來問就知道了,」梅森說。「千萬別讓她跑掉,戴拉。明天我還有一些工作給她做,這位小姐是個難得的人才。」
「新來的這位我不認識。只有在電話中和他談過話,戴拉也和他談過。我沒見過他。」
「不錯。」
「這一次是透過巴黎分公司進行的。他們寫信給大樓經理,要了一份大樓平面圖和租金價目表,隨即簽妥租賃契約並且預付了六個月房租。
「你沒有和梅小姐直接交談?」
「那她應該留下來打完訴狀的,」梅森說。「照她打字的速度,頂多再花個四、五十分鐘就完成了。」
「見鬼了?」梅森問。
戴拉點點頭。
「才怪呢,悠哉,」梅森說。「坐一下,保羅。抽根煙吧。告訴我們怎麼回事。我們一直忙著在整理訴狀。」
梅森吸了一陣雪茄以後,戴拉·史翠特再度走到外頭辦公室然後回來。
正要下班的葛蒂,回頭走到這間辦公室的門口,「什麼事,梅森先生?」
「一定是在這棟大樓的什麼地方。」
「當然知道,」戴拉回嘴道。「要為頂頂有名的大律師工作,如果這種普通的犯罪常識也不懂的話,我還混什麼?」
「顯然沒有穿來。她只帶著手提包。」
「整棟大樓都是警察,」德瑞克說。「你們倆卻悠哉游哉躲在事務所裡頭。」
「大樓經理守在樓梯下電梯旁,等著那女人出現?」
「老大,」戴拉·史翠特說,「你似乎是推測她這一離開就不回頭了。」
「正是我的預感。」
「開始做生意了嗎?」
「怎麼說呢?」
「噢,當然。他們立刻找了幾個女孩子進入每一間洗手間。而且是他們第一個搜查的目標。」
「那個女的不見了?」
「噢,是啊。」
「你這不是問道於盲嗎?」
「噢,那她是怎麼來的?」
「律師的工作是幫助法官了解案情,以及溝通案情所牽涉到的法律觀點。如果法官不懂法律,憑什麼他坐得上法庭那張椅子。戴拉,那位打字小姐到底在搞什麼鬼嘛?」
「這還得了,戴拉,你想想,如果上訴法庭的法官一字一行地研讀所有的文件,恐怕一天工作十二小時也理不清一個案件。」
她拎起話筒,說:「哈羅……呃,是的,摩莎小姐。是我打的電話,問您派來的那位打字小姐。……什麼?……沒有派?……梅娃麗?……她說是你們中心的。她說您派她來……怎麼會,是,我明白是她說的……噢,真抱歉,摩莎小姐。我看是誤會——但是這位小姐很能幹……怎麼會呢,是的,她就快做好了嘛。真是抱歉。我來問問她再——您待會還在嗎?……好,我問了以後再給您電話。可是,是她自己說的嘛……是啊,說是貴中心……好好,我給您回電話。」
「理論上是要鉅細靡遺過目的,」梅森說。「實際上卻是不可能。」
「熱鬧?」梅森問。
梅森告訴戴拉·史翠特,「去看看葛蒂回家了沒有,戴拉。」
「是啊,我也是這麼想。但是……但是,老大,她總會回頭來結算工資的吧。」
「有,我交代葛蒂等她回座位時就帶她進來。」
「我從你的眼睛看出來的!」梅森笑著說。「再見,葛蒂。」
「刪掉了大部分,」梅森說。「上訴的法庭對華麗的辭藻是不會感興趣的。法庭只九_九_藏_書對法律條文及訴諸法律的事實真相有興趣。」
「出了什麼事?」梅森問道。
德瑞克不斷地敲著自己的腦袋。
「警察怎麼說?」
「那間辦公室是空的——至少是沒有鑽石的?」
「那怎麼辦呢?」戴拉·史翠特問。
「本人倒是沒看到。但是她記得她的穿著。女人這方面的特長你是知道的,派瑞。她雖然沒看到那女人的臉,但是她記下她裙子、外套的式樣顏色,皮鞋、絲|襪的搭配;還有她的髮型、頭髮的顏色等等特徵。」
德瑞克掛上電話,回到沙發椅上坐下,咧著嘴向梅森說:「借用了你的靈感,你可不要介意,派瑞,這可是我的飯碗。我總不能說是和你談起來才想到這一點的,你說是不是?」
「繼續說下去,保羅。」
戴拉·史翠特聳聳肩。「她離開座位走出去就不見了。」
「你是說他們搜查了這一層樓?」梅森問。
「等一等,保羅,」戴拉·史翠特插嘴道。「我在總機等電話好了,你請他打這個號碼好了。」
「搜遍了,」德瑞克告訴他。「發生竊案的那間辦公室就在女士洗手間的對面。有位速記員從洗手間出來,正好看到一個年輕的女子背對著她,正慌亂地拿一串輪匙,一把一把試著在開那間辦公室的門鎖。」
戴拉·史翠特拎起話筒,按通總機的葛蒂,「梅森先生要找秘書中心的摩莎小姐,葛蒂……沒關係,我等一等好了。」
「你在幹嘛?」梅森問。
「當然。就是他向警方報告是那一家辦公室的。他還給他們鑰匙開門進去呢。」
「梅娃麗。」
「大多數的法官在審閱狀子的時候,只是擷取法律觀點部分,情緒化的陳述就迅速跳過,然後把狀子交給他們的書記官。
「一個人影都不見。那家公司有兩個合伙人,一個叫吉佛生,另一個叫歐文,他們跟在警方後面趕到。他們是出去吃午餐,回來看到辦公室那一團糟的樣子,真是目瞪口呆了。」
「怪了,他們顯然從他身旁經過進入電梯的。當然啦,經理和那位速記員當時正專心的盯著每一個從電梯走出的人。午餐剛過,當時進出電梯的人特別多。
「可能上洗手間去了。」戴拉說。
「我看是。摩莎小姐說她並沒有派人來。她一直在傷腦筋到處找人,尤其是要合乎你的要求的人選。」
隔了一會,戴拉·史翠特說:「哈羅,摩莎小姐?……噢,她是……是的,我要告訴她有關她派來梅森先生的律師事務所那位打字小姐的事。我是戴拉·史翠特,梅森先生的秘書……你沒弄錯吧?……噢,她一定留了話什麼的吧……是的,是……噢,真抱歉。……不,我們不需要用兩個人……不,不。摩莎小姐已經派了一個來——叫梅娃麗的。我的意思是下個星期要包她在這兒工作。……摩莎小姐回來請她馬上回電好嗎?」
「那麼他們並沒有查到人?」
「一句話也沒說。就是大大方方的出去,葛蒂以為她是要上洗手間。」
「他們從南非派了杜安·吉佛生來,準備主持這邊的業務。華特·歐文是從巴黎分公司調來的,他是助手。」
戴拉·史翠特走出去拿回打好的文件。梅森仔細的過目。
德瑞克搖搖頭。「不可能。大樓經理帶著那位通風報信的速記員趕到樓下守在電梯旁。他們緊盯著每一個走出電梯的人。警方趕到時——相信我,頂多是一兩分鐘的事;那是一部有無線電裝置而就在附近執勤的警車——嗯,警察趕到時,大樓經理向他們報告事件始末,警察隨即上樓而經理和那位小姐則繼續在樓梯旁守候。警方並沒有大肆喧嚷,但是他們臨檢了這一層樓九九藏書的每一間辦公室。」
「不管怎樣,先弄清楚她是從哪裡來的。你確定她說是摩莎小姐派她來的?」
「應該有來才對。」
德瑞克走向電話機,接通大樓經理辦公室,說:「我是保羅·德瑞克。我想到寶石公司這件麻煩事。根據警方的報告,公司的兩位股東歐文和吉佛生,是在他們正在搜查時進入公司的。」
「再見,」她說。
梅森說:「那資料改得一塌糊塗,面目全非的,要打好真是不簡單。」
「南非珠寶進口開發公司。」
「保羅,問題就出在……」梅森說,「有些人被送進瓦斯房以前,是不會想到犯法的後果的。」
戴拉·史翠特點點頭,離開她的座位,走向外頭辦公室,隔了一會她回來時,一邊在鼻子周圍撲著粉。
「或者?」戴拉·史翠特在梅森沉吟著不說的時候問道。
「他是很興奮。你認識他嗎?」
「這是很有可能的。保險生意競爭的要命,誰願意為了理賠的要求動不動就打官司?然後你的委託人付了保險費以後,算在保值上頭,然後……」
梅森說:「那女人可能從樓梯下到另外一層再搭乘電梯跑掉的。」
梅森迅速向戴拉·史翠特瞟了一眼。
「洗手間呢?」
「您怎麼知道我有約會?」葛蒂問。
梅森說:「聽起來蠻合理的,好吧。你對吉佛生和歐文這兩個人了解到什麼程度,不管哪一方面的?」
梅森逐頁閱讀下去,發出一陣讚歎,「這才是我說的打字嘛!」
「就是因為很明顯,」德瑞克說。「我才會敲腦袋,怪自己為什麼一開始沒有想到這一點。問題就出在我們一直在關心那女的怎麼平白就消失了,反而忽略了大樓經理怎會沒有攔住吉佛生和他的合伙人。」
「噢,這一次她找對人了嘛,」梅森說,一邊翻著打好的文件。「或者是說人家找上了她。」
戴拉·史翠特拿起一頁文件,傾斜著讓光線透過紙張光滑的表面。「我這樣檢查過兩三張了,」她說,「就是找不出有任何橡皮擦塗過的地方。她的手指真是靈巧到了極點。」
「……或者喝一杯酒。對了,我想到了,戴拉。雖然她在打的這一份資料不是什麼機密文件,但是如果我們留她再做四、五天,難保不會有一些是機密的。我建議你偷偷溜進洗手間去,戴拉,看看我們這位神秘的打字小姐是不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好啦,」梅森說,「我們來研究一下吧,保羅,你看我即使足不出戶也不牽扯刑案,而刑案偏偏就送上門來了——至少是間接地。好吧,我們來分析一下,吉佛生和歐文是警方趕到后馬上就進門的,對不對?」
德瑞克掛了電話,向梅森咧嘴一笑說:「這傢伙以為我在加夜班,為他的麻煩事在傷腦筋。」
「我有同感。」
「不錯。」
「你是說,」梅森問,「都是葛蒂告訴你的?」
「是保羅,德瑞克,」梅森說。「不知道出了什麼事。讓他進來吧,戴拉。」
「警察在這一層樓逐戶臨檢,」德瑞克說。「他們沒搜查你的辦公室嗎?」
「不錯。」
「可不是。這一陣子他們好緊張——出貨、郵寄而且投了保險。」
「經理可能是興奮過頭了。」
戴拉·史翠特說:「她可能是到樓下的報攤買香煙去了。」
戴拉·史翠特打開通往外間的門,說,「她剛走出去,老大。」
「你知道大麻是什麼味道嗎?」梅森笑著問。
「他是一個很容易衝動的傢伙。屬於那種一觸即發,說干就乾的人。這也有好處,他來看顧這棟大樓是恰當的人選。」
梅森點點頭。「被這個女賊來這麼一下可真麻煩了。」
「沒有啊,我根本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