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這棟大樓里的房客，」梅森說，「我在這裏租用很久了。你好像是新來的，不是嗎？」

戴拉·史翠特點點頭。

「對警方來說，我們隱藏了重要的證據。」

戴拉·史翠特小心的將錫盒蓋打開，口香糖拿給梅森看。「就是這樣黏在桌子底下的，」她說。

戴拉·史翠特將盒子往梅森的桌上一倒，那一團口香糖滾到紙上面。「你看，」她說：「這就是黏在桌底的那一面。」

「有人把一大堆情書丟在裏面，丟棄情書的人一定非常匆忙，或者那位小姐根本沒預料到會有人有興趣去撿來看。情書並沒有被撕毀。」

戴拉·史翠特拿出一個個小小、四方形的錫盒子。

她輕輕搖頭。「真對不起，我幫不上忙，梅森先生。」

「是啊。其中一個叫——吉佛生先生，我相信沒記錯——來這裏買了一包香煙順便告我的。」

「在這以前你並不認識他們？」

「謝謝你，梅森先生。再有什麼我做得到的，我一定儘力，但是用不著給那麼多錢嘛。」

梅森研讀其中的一封信。「怪得很，戴拉。信是用一種很奇怪的口氣寫的。我念一段：

梅森微笑著。「不是很直接的，」他說。

「打開來看看，戴拉。」

「這種情況原來我們也並不急著和警方合作，何況你為了取下口香糖又破壞了上面的指紋。」

「他們走進來時，經理和一個年輕的女人正站在大廳盯著每一部電梯。其中一個人走向經理好像要問他什麼事的樣子，但是他看到經理專心在注意電梯，就走開了。

梅森點頭示意。「找到什麼，戴拉？」

梅森遲疑了一下，說：「我想多知道一點怎麼回事，戴拉，你在洗手間有沒有發現什麼？」

「正是，」戴拉·史翠特笑著說：「依你在警方心目中與他們作對的形象，多多少少是會存疑的。」

「正是。認識他們嗎九*九*藏*書？」

保羅·德瑞克離開辦公室以後，梅森轉向戴拉·史翠特。

「好啦，你有何高見呢，戴拉？」

「我最親愛的白馬王子：

「我們來瞧一瞧，」梅森說。

梅森點點頭。

「那個晚上你騎在戰馬背上，我心中真有千言萬語想向你傾訴，但是直到你離開以後我才清醒過來。

「我用一隻刀片割下來。你看口香糖上面很明顯的有手指印上去的痕迹。」

「什麼目的？」梅森問。

「那裡面，」梅森問：「是什麼東西？」

「你真是個大好人，」她說，一邊拋給他一個最炫眼的笑容。

「黏在梅娃麗工作過的那張桌子底下。」

梅森研讀信件的時候，一邊點著頭。

「看看署名，」戴拉·史翠特說。

「是在女士洗手間發現的。」

「你願意嗎？」

「謝謝，」梅森說，「但是我從來不白拿人家的。」

「我看口香糖也變硬了，應該很好保存才對。」梅森說。

「裏面還是軟的，但是與空氣接觸后，很快就會變硬的。」

「你不打算告訴他們有關梅娃麗的事？」

「你認為是故意湊成一團黏上去的？」梅森問。

「老天，警方已經搜查過洗手間了。」

戴拉·史翠特說：「我是擔心——時間上的湊巧以及……唉，我覺得我們有時候因為葛蒂的誇張，反而不太在意她講的話。也許那位小姐是真的嚇壞了，就像葛蒂說的那樣，而……唉，那是可能的。」

梅森露出苦笑瞧著戴拉·史翠特。「好啦，」他說：「你可以掛牌當職業偵探了，戴拉。問題是口香糖上面有了兩個人的指紋。」

「我認為有特殊目的，」戴拉·史翠特說：「我看第一眼就有這個念頭了。」

「我們只賣雪茄、香煙、口香糖、糖果、報紙以及雜誌。」

「梅森先生，你為什麼問起這個？你對這件案子有興趣嗎？」

「謝九-九-藏-書謝你，」梅森說。

「那，別忘了我這個位置是佔盡地利的中心點哦。如果我能為你搜集任何情報，儘管吩咐一聲，我很樂意為你效勞的。也許我現在還不能很有效率，畢竟我才來沒多久嘛，但是我會多注意在這兒出入的人的……那，反正請你記得就好，我隨時願意為你效勞。」

「不管怎樣還是查一遍的好，戴拉。看看她有沒有藏什麼東西。很有可能她有一些燙手的東西不敢帶在身上，暫時找個地方藏起來，以後再來取走。我要下去買一些雪茄。」

梅森咬著嘴唇，沉思道：「這下子好了，戴拉，萬一來那麼一件凶殺案，就有好戲可看了。」

「那，沒關係，」梅森說。

「你應該注意到了，」戴拉·史翠特說：「是梅花的梅。」

「一大團嚼過的口香糖。」

「你是個傳奇人物呢。你走到這裏時我雖然沒認出來，但是我聽過很多有關你的故事，我覺得對你非常熟悉。是什麼樣的興趣呢，梅森先生？」

梅森拿起小錫盒，左看右瞧，仔細研究口香糖的每一面。「有兩處的指紋非常明顯，戴拉，」他說：「第三個就模糊了。但是那兩個非常完整。」

「當時我也沒有想到什麼，但是你現在提到這個，我就想起來正是你在問的那兩個人。希望這是你要的答案，梅森先生。」

「在哪裡找到的？」

「是什麼？」

「是他們告訴你的？」

「那可能就是右手的拇指和食指紋路了。」

「你說下去，」梅森道：「遇到什麼鬼？」

「你是說見過本人？」

「絕對、絕對懷疑，」梅森說：「尤其警方正在大力鼓吹懷疑主義的壞習慣，戴拉，我看他們是絕不會放過我的。」

「想跟你請教一些問題，」梅森說。

「你那耀眼的甲胄以及儼然不可侵犯的頭盔，在在使我感受到你的正義凜九九藏書然之氣，醜惡的世界彷佛離得很遠……也許你並不知道，白馬王子，但是你的身影是那麼英挺，你穿戴盔甲昂首坐立的英姿，而你的座騎垂首喘氣，腹部不斷起伏，它曾使儘力氣駝著你達成勇救一個陷入苦難之中的少女的任務，落日的餘暉映照在你發亮的盔甲之上……」

梅森搖頭。「我不敢，戴拉。他們怎會相信我的話。你應該明白我的處境。我得費盡口舌向他們解釋，當警方正在這棟大樓搜查闖入南非珠寶進口公司辦公室的歹徒時，我竟無事人似地坐在我的辦公室內；而在當時，照理我應該對那位自動送上門來，驚慌的打字小姐有所報備，雖然當初我們以為她是摩莎小姐的秘書中心派來的，但是隨後我又已知道她並不是。」

梅森看到口香糖表面隱約有光芒閃耀。「老天爺，戴拉！」他說：「到底有多少？」

這一聲問好反叫那一對眼睛更為冷漠謹慎起來。「你好，」女孩說。

「接下來要怎麼辦呢？」戴拉·史翠特問。「要不要報警？」

「不錯，這個攤子是我向卡爾遜先生買下來的。我——啊，我知道你了！你是派瑞·梅森，有名的大律師！對不起，梅森先生。我以為你是……呃，你是知道的！很多人都有一種很不好的想法，以為擺香煙攤的女孩子，就好像是包裝好的香煙也是要出售的。」

「正是這個答案，多謝了。」

「那末，」他慎重地說：「這個便是證物了，戴拉。我們必須很小心不要出了問題才好。」

「你出去四處看看，」梅森說：「我要親自出去調查一下。」

「可能是拇指和食指。戴拉，是黏在桌子的哪一邊？」

戴拉·史翠特說：「完完整整的一束，我是整束撿起來的。老天，幸好已經過了上班時間，我真擔心在翻垃圾桶的時候被人家撞見！」

「你怎麼取下reａｄ.９9cｓｗ•cｏm來的？」

「你好，」梅森說。

「才認識。今天下午這裏蠻騷動的，雖然我不太清楚是什麼事，好像他們的公司被不速之客闖入……」

戴拉·史翠特點點頭。

「仔細查一下她用的那一部打字機，以及打字機架。然後去洗手間瞧一瞧，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

「是，說的也是。」

梅森沿著迴廊走向電梯間，搭乘電梯來到樓下大廳，隨即往香煙攤走去。香煙攤櫃檯后是一個年輕的女子，高高的個子，金色的頭髮以及霧般的藍眼睛。——掛著職業性僵硬的笑容。

梅森轉身走向電梯。

戴拉·史翠特說：「我像個清潔婦一樣，在垃圾桶里挖了一陣——你知道的，就是那種四面都有開口，方便人家丟廢棄物的垃圾桶。」

「怎麼說？」

「要不要我跟吉佛生先進一步多談一些話呢？他和我蠻投緣的，喜歡和我聊聊天……噢，就是……我是沒表示什麼，可是我有一種感覺……你是知道的，就是那樣嘛，梅森先生。」

梅森停頓下來，瞧一眼戴拉·史翠特，說：「什麼玩意兒嘛！」

「不知道，」戴拉說：「我不想碰它。從桌底下割下來就是這個樣子。你可以看到兩顆大鑽石露出的部分。」

「嗯哼，」梅森沉吟道：「你說的沒錯，棄置這些信件的人是在非常匆忙的情況之下，要不然就是預計好的，這個人希望信件很容易就被注意到而且加以閱讀。正常的情況下，一個女孩子不太可能這麼粗心把好好的一疊東西丟進廢物箱的——除非另有用意。」

律師遞給她一些摺疊好的二十元美鈔。「試試看能不能問出，當吉佛生和歐文用過午餐回來時，大樓的經理是在哪裡。」

「那，」梅森說：「我們不好向警方交代了，戴拉。」

梅森研究著這一團口香糖。

梅森微微一笑。「真抱歉。我應該先介紹自己的。」

「她一定ｈttpｓ://ｒead•９９ｃｓw•ｃｏm是進來這裏的，」梅森說，「因為她知道逃不出去了。她發現無處可逃時，一定會進入某個辦公室。而她在手足無措時就跑進了我們的辦公室，首先一定想著一些法律問題要找我諮商，反而葛蒂先向她說出我們正在等一位打字小姐了。」

「但是你感覺他可能有此意？」

梅森翻過兩頁，瞧著署名的地方——「全心全意敬愛你的梅。」

「會不會是男人呢？」戴拉·史翠特問道：「很明顯的，信是寄給一個男人的而且……」

「桌子的右邊。」

她點點頭。

「你也不要誤會我的意思。」

「恐怕正是如此，梅森先生。我對記人名和面孔很不行。我正在試著去認識一些常來的客人。真不容易呢。」

「我能為你做什麼呢，梅森先生？」

梅森打開他私人辦公室的門時，戴拉·史翠特正在等他，忍不住的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也許沒什麼，」梅森銳。「我需要一點小小的情報，但是你既然是新來的，恐怕你並不認識這大樓的房客，那就幫不上忙了。」

梅森咧嘴一笑。「你是說他很寂寞而他也喜歡你的長相？」

「噢，你是說做寶石進口那家公司的人？」

「不值一提啦。」

「你要我怎麼做？」戴拉·史翠特問。

梅森笑起來。「呃，不要誤會我的意思。」

「你希望我試試看嗎？」

「謝謝你，梅森先生。拿你的錢我覺得罪過，因為你說的大樓經理，事實上我是知道那個答案的。」

她忸怩地笑著。「這個，我可沒說那麼露骨。」

「等一等，」她告訴他：「你還沒看出來。你只看到這一大塊口香糖，老大。一個女孩子不可能一次嚼動那麼多口香糖的。」

梅森說：「樓上有兩位新來的房客。其中一個叫吉佛生，另一位叫歐文。」

「任憑吩咐，梅森先生。」

「是很不好交代。」

「老天爺！」她說：「我們真遇到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