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特·歐文離開公室以後，梅森望著戴拉·史翠特。

「為什麼？」

「嗨，」德瑞克說：「我一直在等你的消息。」

「我只知道是一件謀殺案，」德瑞克說：「從警方採取的行動看來，一定是有人招了供什麼的。」

「怎麼樣？」戴拉·史翠特問道。

「但是他說不是他建議的。他說有人先他敲定了才打電報通知他轉交二千元給你。」

梅森笑著搖搖頭。「你最好不知道，保羅。」

「我們不知道她是同一個女人。」

「這就不方便告訴你了。」

「少來一副無辜的樣子吧，」德瑞克說：「南非寶石公司的總部曾經打越洋電話來徵信你。他們打給大樓的經理問你的事。」

德瑞克沮喪地說：「你出去以後，最好安排一下要換地毯了。原來的地毯一定被絡繹不絕的應徵者踩壞的——如果那個女孩子真來了，我又怎麼會知道？」

「不，他們先有你的名字。他們想要進一步知道你的事情。」

「這是合理的推測。」

梅森將戴拉·史翠特打好的特徵描述交給他。

「這個問題我想過，」梅森承認。「當然，分析起來，我是個盛名的審判律師，在這棟大樓的同一層樓上是我的事務所，表示歐文較有機會聽聞我的事情，同理，也較有機會向他的母公司建議聘僱我。」

「再下去，」梅森說：「我希望我們能安排找出留下指紋的那女孩，以及一些和我們有關的線索。等你去照相館時，我要去保羅·德瑞克的辦公室和他談一談。」

「可以請問你一個問題嗎，大律師？」

「我的天！」德瑞克說：「這下子要大排長龍了，派瑞。你打算要把全市的人吸引過來嗎？」

「有客人跟他在一起嗎？」

「不，」https://read.99csw.com梅森告訴他：「不是的。我只是在做三分的預防而已。」

戴拉·史翠特點點頭。

「噢，我當然希望我沒有！」

梅森表情凝重地抓著下巴。

「怎麼樣？」她催促他。

「她是穿一套漂亮的灰色法蘭絨洋裝，海軍藍的小山羊皮鞋。嗯，我想一下……啊，想起來了。鞋尖一條白色的縫線。戴著白手套拿一個信封型手提包。我再想一下。我非常確定她沒戴帽子。我記得她頭髮上系一隻蝴蝶結，頭髮服服貼貼的。

「好吧，」梅森說：「我們必須把範圍縮小一點。」

「好，」戴拉·史翠特說：「我判斷她是二十六歲或二十七歲，身高五尺三寸，體重大約一百十六磅。她的頭髮是棕色帶點紅色，眼睛也是褐中帶紅——與頭髮的顏色近似，很眩眼的，長得很好看，身材修長，比例適中。」

「把那駕照上面的姓名和地址抄下來。用這種辦法，她是不可能給你一個假名字的。然後立刻打電話通知我。」

梅森說：「保羅，你去準備開張一間道具辦公室。然後打電話給法律秘書協會；準備在報紙登分類廣告；準備徵求一位年輕、能幹的打字小姐。另外，我不知道這個女孩子是不是會速記。因此，你必須說明速記的能力很歡迎但並非必要。你要提供的薪水是兩百美金一星期……」

「譬如我們隱藏了一個年輕女子曾經進入那辦公室，並且栽下鑽石的證據。」

「告訴照相館的老闆，就說我要在法庭盤問一位證人，需要知道有關指紋相機的功能。」

梅森搖搖頭。「我們要保護的是一個委託人，戴拉。描述一下那女孩的長相吧，盡你所能，最佳的描述。」

梅森眉頭九九藏書一揚。

「今天下午稍晚一點。她們的駕照上面都有右手拇指的指紋印痕的。」

「我正要說的就是這個，」梅森道：「你要一個一個加以過濾。依照我們所訂的打字速度標準，及格的不會有多少人。一定要嚴格執行那個標準。叫一位能幹的秘書坐在那兒，把不合的請出去。任何一個應徵者一用到橡皮擦的就不必費心了。我要的那個女孩打起字來好像機關槍一樣。」

梅森點點頭。

「如果她只是適巧來到這大樓的一位打字員。我們跑去向警方檢舉，而警方將這個消息發給了新聞界，那麼她可以提出毀謗的控告。」

「沒有。」

「他們問他是指名我，」梅森問：「或者是問他推介律師什麼的？」

「然後，」梅森說：「我們再把軟片放大，以便照片顯示出來的是指紋而不是口香糖。」

梅森點點頭，承認有此可能但仍不改其初衷。「她還擁有法律方面的經驗，」他說。

「老大，」戴拉·史翠特有點憂慮的說：「這樣是不是太冒險了？」

「還有什麼？」德瑞克問。

「當你有了通過測驗的女孩時，」梅森說：「跟她們面談一下。仔細的觀察她們，跋道一張紙上描述的特徵比對一番，然後告訴她們你要看她們的駕駛執照。像那樣老練的好手一定是有車階級的。然後就有奧妙的地方羅。」

「當然羅，除非她『曾經』是一個非常好的秘書，然後結婚去了，」德瑞克說。

「不要緊張，」梅森說：「你還沒弄清我的意思。」

「是那種事嗎，嗯？」德瑞克問，他的聲音出奇的不帶一絲感情。

梅森說：「今天下午稍晚一點我會送一份右手拇指的指紋過來給你——就是一張拇指的指紋照片——也許不https://read.99csw.com是最好的指紋但起碼可供你比對。當你在審閱她們的駕照時，安排個藉口脫身到另一個房間去。站起來說聲對不起，你可以說另外有個應徵者在那邊你必須去打個照面，或者說你必須去接個電話什麼的。帶著小姐的駕照進去，將上面的指紋迅速核對一下。大部分瞄一眼就知道不合了。有些則需要仔細分析一下。但是我相信你拿到相同的指紋時，很快就可以認出來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知不知道，保羅？」

「好，然後呢？」

「但是如果是正面的證據呢？」戴拉·史翠特問道。

「另外，我們要的女孩可能已經在別的地方有工作。我們提供的工作機會必須是非常有吸引力的，她才會過來瞧一瞧。因此，我們不能期望她在上班時間駕臨。所以要註明中午時間到晚上七點為面試時間。」

「當然，」梅森說：「這個口供可是會叫某人一輩子翻不了身的。」

「再下去，」梅森說：「我們的立場已經非常清楚了，戴拉。我建議你去一趟照相館，告訴他們我要買一卷指紋軟片，順便弄一架有放大鏡片的照相機。買幾個燈泡，我們試試看是否可以把口香糖上面的指紋拍下來。」

「好身材？」梅森問。

「你要我去租一間臨時辦公室？」德瑞克問。

「開始忙吧。」

「可以，我該怎麼採取行動？」

德瑞克咧嘴說：「你已經收了律師費了，對不對？」

「怎麼忙法？」

「他怎麼告訴他們的？」

「對於你被聘僱為杜安·吉佛生的律師這件事，你是否認為純粹是一件巧合？」

梅森露出溫和的微笑。「當然。」

「好極了，」德瑞克說：「我乾脆在午餐時間跑到樓下，站在街口，依照ｒｅaｄ.９９csｗ•ｃｏｍ這張紙所描述的特徵，我保證在十分鐘之內可以找到一百個這樣的女孩子。」

「告訴他我進來了，」梅森邊說邊推開內間的玻璃門，往裡邊一間間鴿式的辦公室走下去。

「我們不知道鑽石是她栽贓的。」

「你登的廣告要註明應徵者必須通過一項打字測驗，才得錄取。她必須打得又快又好，而且是一個非常高標準的速度——要訂一個每分鐘打字的數目。

梅森微笑。「你們女人對別的女人真是觀察入微，是不是，戴拉？我只能說這樣的記憶力夠好了。你把這些都打好字給我好嗎？就用普通的白紙打，不要用有我頭銜的信紙打。」

「不予置評，」梅森說。

梅森拿起打好的那張描述，出門沿著走廊走到保羅·德瑞克的辦公室。他朝著櫃檯的一位小姐點頭打招呼。「保羅·德瑞克在裏面？」

「完美極了。」

「我的印象非常深刻，老大，因為她實在好看。我記得第一眼見到她覺得她像個來訪的客戶，而不是秘書中心派來的小姐。

「你怎麼知道的？」

「她在打字時，一直沒脫下外套，所以我不太敢確定，但是我想她是穿一件淡藍色的克什米爾毛衣。她只解開外套最上面的紐扣，所以我不太敢確定。」

「很可能，」德瑞克說：「我們該怎麼做？」

「對你這種人啊，」德瑞克告訴他：「我寧願來個三十分的預防。萬一出了差錯，要花費的恐怕不是三分可以彌補的。」

「首先，」梅森告訴他：「我要找一個女孩。」

梅森說：「我不得不對這個案子採取自我防衛，戴拉。」

「我明白，」戴拉·史翠特表情嚴肅了起來，說：「要說服你看來是沒指望的。」

「你什麼時候會有指紋？」

「然後呢？」她問read.99csw.com。

「在，梅森先生。要不要通知他你來了？」

「就像現在？」她問。

「現在，」他告訴她：「我們有了一個我們可以保護的委託人。在一件謀殺案中代表一個委託人的律師，他是沒有義務主動向警方表達他的臆測、懷疑與結論的，尤其是如果他有理由相信那樣的行為將與他的委託人的利益相背的話。」

「那，再下去要怎樣？」

「你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嗎？」德瑞克問。

「進入辦公室的是她啊。」

「她的打扮呢？」

「這個女孩，」梅森說：「是個打字專家。她可能在什麼地方擔任一份非常好的秘書工作。」

「怎麼樣？」戴拉問道。

「什麼問題？」

「然後呢？」

「怎麼說？」

「你就不會拋開別的事先求保護你自己嗎？」

梅森等著戴拉·史翠特將那些描述打好，然後說：「很好，戴拉，你下樓去安排照相機的事吧。軟片多買一些，燈泡、三角架都別忘了。」

「不錯。」

「怎麼縮小？」

「指紋相機——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什麼證據？」

「好吧，我要怎麼做？」

「然後我要怎麼做？」

「我有個想法，」梅森說：「但這隻是一種預感而已。我猜這位小姐是姓梅。當你找到一個女孩子相貌的特徵很類似，打字像在救火，又是姓梅的時候，特別留意一下。」

「換個角度看吧，」梅森說服他。「她總是比一般的女孩子要特殊很多的。」

「一旦謀殺案涉及一些和我們有關的情報，不這樣我們如何保護委託人，否則情況會變成很糟。」

「如果是一般的相貌，我就可以找出一千個了，」德瑞克說。

「正是。」

走到一間較為寬敞的辦公室，外面牌子註明「保羅·德瑞克，私用間」推開門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