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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第六章

「那他也認為那案子跟走私計劃有關係?」
「坦白回答所詢之事。」
吉佛生迎向梅森的眼神說:
「那結果怎樣呢?」
「噢,當然,這方面我們是經驗老到的,梅森先生。巴沙特先生保證他是個好客戶,他的交易概為現金支付。」
「很好,」梅森說:「你就堅持你的吧。這正是你致命的地方。你和巴沙特又見面了嗎?」
「你被控謀殺啊,」他說。
「總之,你是個會讓律師煩惱的人。」
「不能證明吧。」吉佛生反駁。梅森不加理會,逕自說道:
「這件事也跟歐文談過了?」
他這位委託人高個子,很穩重的個性,含蓄、不衝動,頗像英國人的氣質。
「我可不以為然,梅森先生。你知道,這可是你的任務。」
吉佛生點點頭。
「你為這一家英國公司工作多久了?」
「而你面對的卻是一個美國陪審團要審判一個美國公民的作風,」梅森告訴他。
「有,確實看到了,梅森先生。」
「檢察官一定有理由認為你有嫌疑;而且確信如果你沒有嫌疑,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
「聽說是年輕女人。」
「不是。」
「你對這件事到底知道什麼?」
「你看到了有關郵輪抵達,而巴read.99csw.com沙特被認為自殺了的報導嗎?」
「你變得非常英國式作風了。」
「我完全不知道。一天二十四小時中,我只有六小時待在公司。那棟大廈,清潔婦有備用鑰匙;守衛也有。所以,除了我們之外,還有人可以出入我的辦公室。而且據警方說,有人曾經、或者意圖侵入我的辦公室。」
吉佛生反駁:
「聽說警方在你的辦公室找到價值相當的鑽石。」
「我總覺得你在洛杉磯有親密的女友。」
「沒有。」
「為什麼?」
「我知道。」吉佛生說。
「歐文嗎?」梅森問。
「多少?」
「那些鑽石價值多少?」
「如果你想掩護什麼人,最好這個時候告訴我,我一定保護他。總之,我已經答應替你辯護。為你謀取最大的利益,是我的職責。我先告訴你,你要是連你的律師都欺瞞,那你就完了。希望你好好考慮,以免陷入這種窘境。」
「我也沒辦法,梅森先生。你想想看,假如明天早晨,你到辦公室去的時候,警官已等在那裡,而且在辦公室里找到了贓物,要你解釋這是怎麼回事,你能怎麼回答?」
「我以分公司負責人的身分跟同事歐文談九-九-藏-書過。我想不必在此全盤說出,不過,別忘了,我不是以個人,而是代表公司到美國來的。」
「你聽警方說過,有女人入侵你的辦公室吧?」
「你在洛杉磯有沒有認識年輕女人?」
「如果讓陪審團感受出你這種英國式作風,你想後悔你的腔調、冷漠與個人化的超然也來不及了。」
「我無意引申歐文的意見。我只說跟這次交易有關,而且有許多疑點。」
「你有向當局表示什麼意見嗎?」
「要說的全都說了。」
「沒有。」
「也許吧。」
「不錯。」
杜安·吉佛生冷漠地看著他。「否則我是不可能來到這裏的,不是嗎?」
「我想不是歐文,梅森先生。我想是另外的人負責。」
「是的。」
「我可不是問你有沒有必要,是想知道究竟有沒有這樣的女人。」
「你沒有向當局表示任何意見?」
「用鑰匙開門進去的。」
梅森坐在看守所的會客室,望著對面的杜安·吉佛生。
「在一家英國式管理的公司里,」吉佛生說:「我們一向把私人的問題減到最少。我們不刺探人家的,梅森先生。」
「為什麼?」
「你的詢問我也全部回答了。」
「沒有。但是我們知道整個情九九藏書況有一些連繫上的工作有疑問。」
「我知道。」
「要宣判被告有罪,除了一般嫌疑犯之外,還須證明被告確實犯了罪——據說這是美國的法律……」
「他被告知他不能買嗎?」
吉佛生說:「我們可以先彼此了解,梅森先生。我是依據原則在行事的人。在原則的大前提之下,我寧可死也不願屈服。」
「絕對沒有。」
「但是你曾經和你的合伙人,歐文,討論過他的死亡?」
「巴沙特要未加工的?」
「沒有,律師先生,我沒有。那以後,所有的工作都交給巴黎的分公司去料理了。」
「美國人?」
「是的。」
「你知道是誰嗎?」
「可是我是律師啊。」
「怎樣?」梅森催他回答。
梅森試圖將他自超乎尋常的安心裏搖醒。
「聽我說,」梅森道:「你是英國人嗎?」
「沒有掩護任何人嗎?」
「沒有這回事,絕對沒有。」
「批發價還是零售價?」
「不是合伙人,梅森先生。是公司的一個代表,一個私下的朋友,但是……」
「有這個必要嗎?」
「除了這一次,我想沒有機會再聽你說明了……」
「他沒說。」
「你可傷了陪審團的心呢,」梅森告訴他。
「那是一項商業機https://read.99csw.com密,梅森先生。」
「不錯,你是代表你的公司派駐美國。但是,最好別忘記,你是以個人身分被收押在這裏的。」
「連檢察官都誤會我。」
梅森點點頭。
「我們給他一些切割磨好的鑽石。他不要那些。他說在他的鑽石買賣的習慣,買的一定是最原始未經加工的,然後再看著它們一步一步經過切割與琢磨。他說他必須能夠在他的客戶面前解釋鑽石是經過他個人挑選的,就好像他親自在採礦現場挑選的一樣。」
「一個年輕女孩也不認識?」
說完,梅森向看守示意:會面結束。
「你想掩護什麼人吧?」
「那些鑽石是怎麼出現在你的辦公室的呢?」
「當然沒有。我們生意上的交易是高度機密的。」
「比零售價便宜很多。」
「你可知道他攜帶了一批價值不菲的鑽石?」
「當然沒有。」
「五、六年了。」
「你可知道隱藏證據也是罪呵!」
「你知道是誰交給她鑰匙吧?」
「他把自己扮成一個大批發商。他在南非的辦公室出現說要買鑽石。公司的政策是不出售未加工的鑽石的,除非,當然,工業用鑽石例外。」
「完全不知道!」
「我只以為猜想那一批價值不菲的鑽石是經由我們巴黎https://read.99csw.com分公司送交給他的。道理很明白,我怎麼可能知道他是如何處理的。」
吉佛生又明顯地猶疑了。半晌,凝視律師的眼睛,回答:「不曾。」
「我知道。」
梅森站起來。
「結果呢?」
「其實什麼也不知道。我是認識巴沙特這個人,在他生前——也就是說,我猜是同一個人。」
「是的,我和他討論過。」
「他有什麼意見?」
「好吧,你的夥伴,」梅森改口。
梅森說:
「這是理所當然的作風,梅森先生,像我們這樣的公司就是這般的作風。」
吉佛生先生的嘴唇微微顫動著。「如果陪審團把個人化的作風也考慮在審判裡頭,我除了看不起他們以外,真的無話可說了。」
「你離開南非之前,不曾寫信給洛杉磯的女人嗎?」
「那就莫可奈何了,今後的事,一切由你自行負責。」
「是女人?」梅森說。
吉佛生猶疑了一會。
「後來我們說好安排他去挑了一些鑽石,我們再把那些鑽石送到巴黎的分公司,在那裡經過切割和琢磨,切割琢磨之後,再將成品送交巴沙特先生。」
「批發價。」
「沒有人問他嗎?」
「案子跟女人沒有關係嗎?」
「沒有。」
「我不能告訴你。」
「你怎麼認識他的?」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