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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沒有。」
「是的。」
「警方拿走了。」
「沒有。」
「我把望遠鏡移到我租出去的船上。」
「異議!不恰當、不相干的訊問。」巴克說。
「下個證人是傑克·吉利。」
「是的。」
「見過。就是我在船上發現的那一把刀。」
「我沒找到他們的落腳處,」德瑞克說:「不過我想我知道他們是怎麼脫身的。」
「你只知道一抵達那個可以看見船隻的地點時,船上就有兩個人了?」
「船上的兩個人一陣忙亂,其中一個人從船上拾起一個重物捆綁在水中物體上。」
梅森展開溫和的笑容。「當你拿著望遠鏡在觀察的時候,距離船隻多遠?」
「價碼是你開的,還是那個人給的?」
「那是,呣——對啦,不會說得這麼露骨……」
「本地的港口。」
「有。」
「接受,異議有道理。不過,得依證人如何答覆而……不,接受異議。」
「在那以前呢?」
「是的。」
「那就放手去干吧,但是不要問我女人的事。我不會和任何人討論我女友的事。」
「欸,當然是的。」
「有沒有毛病?」
「這個癟三!他去了什麼地方?」
「那是……」
「從船上投下溺死。以這樣偽裝來走私鑽石?」
「然後呢?」
「你的現金都是這樣保存的?」
「對的。」
「是新痕迹嗎?」
哈特萊法官接下說:
「那件禮物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嗎?」
「異議!」哈米頓·巴克說:「強迫證人下結論,表示異議!」
「那末,地方檢察官所謂說出真相,可解釋為勸你在法庭上陳述剛才的話?」
「現在船在哪裡?」巴克問。
「我不知道。」
「是的。」
「租船業。」
「從船交還給你開始直到你發現這把刀為止,泊船的地方是否可能被人家潛近把刀子丟進船上?」
「沒有,他自己一個人。」
「很好,」梅森說:「那就試試這條線索吧,保羅。」
「這個,」吉利說:「我很好奇。我想看看……」
哈米頓·巴克解開一卷包裝紙,取出一把亮閃閃獵刀,送至證人眼前:「你見過這一把刀嗎?」
「是的。」
「船交回時就有了?」
陪審員莫不驚訝得面面相覷。以地方檢察官的開頭陳述來說,真是簡單無比。可是,為什麼這麼簡短?卻沒有人能夠領會。哈米頓·巴克害怕被告方面探知檢方在法庭上會展現什麼樣的攻擊方法。
「再過幾個小時之後,向我租船的那個人把船開回還我了。」
「是目前的嗎?」
「這……很像巴沙特,但是由於距離和光線我無法斷定。」
「是他的主意。」
「不要管你想的是什麼東西,」巴克說:「你跟著做什麼了?」
「換句話說,只要有機會,巴沙特都很樂意裝死?」
「在船上?」
「雖是不認識的人,但從他談話的內容,你覺得可以租給他?」
「在你跟曼羅·巴沙特商量擬定的計劃中,巴沙特要裝死?」
「有時候釣到鯊魚的人,你可曾見過他們揮刀往釣線上的魚身揮去,或者先用刀子戳死鯊魚再從魚鉤上取下?」
「曼羅·巴沙特生前,你就認識?」
「我沒有帳簿。」
「好,船隻交還你以後,你是否注意到船上有什麼痕迹?」
「要和你討論女人的事很叫人為難,梅森先生。很可能一旦我站上法庭回答檢察官問題時,由於我和女人……之間的關係,會讓你覺得我有作偽嫌疑。」
「我的事我自己負責,梅森先生。」
「地區呢?」
「我想是十五。」
「當然沒有。」
「你知道這一把刀在你把船出租時沒在船上?」
「很好,然後呢?」
「我認為,」梅森說:「證人不能單憑他對魚血的經驗就以專家的姿態來分辨人血。」
「跟這件案子無關,梅森先生。」
「沒有。」
「他掌舵駛離棧橋開進水道走了。」
「是什麼職業?」
「另外那個人是從哪裡來的,你可知道?」
「看到曼羅·巴沙特跳海。」
「那跟目前在證人席上陳述的一樣?」
梅森眼神示意保羅·德瑞克,要他們向後退回去。他轉向他的委託人:「我請問你一下,」梅森說:「六月五日晚上以及六日早上你到底在哪裡?」
「在警方那裡。」
「望遠鏡的功能怎麼樣?」
「人家送的禮物。」
「誰知道。今天早上十點半他就現身了,剛剛在法庭里。」
哈米頓·巴克說:
「審判長,有異議,對訊問的方法有異議,對訊問的內容也表示異議。不恰當、不必要的訊問……」
「沒有。」
「第一次見到的人?」
「顯然他釣到東西了?」
「欵。」
「我看到郵輪慢慢駛進港口。」
九九藏書「是的,閣下。」
「不錯,大人。」
梅森將笑臉迎向證人;證人也回應他的微笑,稍稍調整坐姿;把腿重新疊好。這時,兩個男陪審員從椅上將身子往前探出;兩個表情不十分高興的女陪審員猛然把下巴往上一抬。
這時,地方檢察官哈米頓·巴克彷佛看準了這戲劇性的出場場面,靜穆地走進法庭。選擇陪審人員全委託檢方。
隨即面對哈特萊法官說:
「可能嗎?」梅森追問下去。
哈特萊法官預料選陪審員會相當費時,在審判長席上等待;不久便說:
「當時不認識。那以前沒見過他。」
「然後出現一個黑烏烏的軀體,從水裡冒出頭來,顯然是拉著釣線浮上來的。」
「幾次?」梅森問。
「有機會見到船內遺留下來大灘的血吧?」
「華特·歐文回來了。」
「你看到其中一個男子在釣魚?」
「是。」
「你是說六月十六日?」
「警方很有把握的樣子,」德瑞克說:「他們似乎也很驚訝,我弄不懂為什麼。你沒注意到哈米頓·巴克得意洋洋嗎?」
「其他的名字呢?」
「歐文和我很不搭調。上次他離開我辦公室時像一頭髮瘋的公牛。他發電報給他的總公司,想要開除我。你沒有瑪利娜·蕭蒙或她哥哥的任何線索嗎?」
「請問一下起訴人,他的意思是不是說證人所描述的船上的漬痕就是魚血?」
「可以很清楚看到船上的人,而且分辨得出來嗎?」
「欵,我不是傻瓜。」
「就是被告。」
「誰?」
「你那盒子里現在超過五百元吧?」
「租金先付了?」
「有霧嗎?」
「每小時一塊到一塊半。」
「證人被詢問的就是魚血吧?」梅森插嘴。
「然後他們起動船的馬達,拉著水中重物慢慢開走。我跑回自己的汽車,開車趕回我經營的碼頭。」
「大略數目呢?」
「如果有關聯,請在應對前先說明相關的地方。」
「地方檢察官,希望不要妨礙法院的審判。依檢方證人的說法,曼羅·巴沙特的行為顯然是為了假裝自殺。在確認已經死亡之前,假定還活著,比較妥當。同意辯護律師的抗議。」
「你提到船上的那些漬痕,在你將船出租時就有的嗎?」
「你往船上望去也沒有注意到嗎?」
「陪審人員的選擇與宣誓已經完畢。接著是控方陳述。」
「他何時坐上船?你交船是什麼時候?」
哈米頓·巴克從位置上跳起來,一付要表示異議的樣子,然後又慢慢坐回椅子上。
「不是跟曼羅·巴沙特結婚了嗎?」
「這件事有些可疑的地方,」德瑞克說:「真噁心,一看就知道是個下流的圈套。想不通巴克怎麼會把這一幫人拿來對付杜安·吉佛生這樣的人。」
「我記不得有算。」
審判長點點頭說:
「依程序,應先釐清律師的異議——好,先讓地方檢察官發言吧。」
「好,你看到的釣線上的物體完全脫離水面了嗎?」
「那個人像你認識的什麼人嗎?」
「然後呢?」
「是血跡……」
回答地方檢察官訊問時,凡妮說出自己跟曼羅·巴沙特的關係,還供出走私鑽石的周密計劃、觀光郵輪的事,以及憑空捏造、令人訝異的求婚故事等。
「很可能。我沒仔細算。拿到錢以後我就塞進一隻我在存錢的盒子里了。」
「沒有。」
「是的。剛才已經說過。」
「我……當然羅,我知道事情的經過嘛。」
「異議駁回!」哈特萊法官說。
「確定。」
「不,不」巴克說:「你說明痕迹的性質就好,先不要肯定就是血。」
「詳細數目不知道。」
「我走回自己停車的地方,坐上汽車開到我熟悉的一個地方,那個位置在岬角一個突出的點,可以觀察發生的事。」
凡妮·嫚可讓書記登錄姓名住址后,抬起天真無邪的眼睛望著地方檢察官——剎那間,男陪審員中彷佛起了騷動,她側目觀看。
「有這種確鑿的約定,你說出了真相?」
「駁回!」哈特萊法官怒斥一聲。
「扣走船的時候。」
「向你租船的這個怪人付了你多少租金?」
「你曾經見過人家釣大魚嗎?」
「是的,閣下。」
「是的。蠻冷的。」
「那是……那是不能這樣明白確定的;因為那是不太……聰明的辦法……」
「租船業。」
「是的,閣下。被告握著釣竿。」
「是的,大人。」
「你是說杜安·吉佛生,坐在法庭內的那位被告?」
「有。」
「道理是一樣的,」巴克說:「血幹了以後顏色看來一樣,其實是不同的。」
「然後怎樣?」
梅森對著吉利微笑:「吉利先生,您被判過重罪嗎九九藏書?」梅森用輕鬆的聲調問道。
「租金多少?」梅森追問。
「然後呢?」
「我說不上來。」
「只要說出真相……欵,是這樣說。」
「然後我看他舉起右手臂迅速揮動了幾下。他的手中是一把刀子。他揮動刀子往水中黑色物體戳下去。」
「誰給你的?」
「沒有。」
陳述完畢,哈米頓·巴克檢察官向陪審席行個禮,回到自己座位上。
「你拿到比一般還高的租金?」
「你首先發現是什麼時候?」
「你確定只有五十元嗎?」
「那你現在有多少錢在存錢的盒子里,你也不知道嗎?」
「那計劃是誰起意的?是你?還是曼羅·巴沙特?」
「有可能超過五十元嗎?」
「在我的船裏面。」
「異議!」梅森插嘴。「我認為在被告面前,不必做與被告無關的應對。」
「租給誰?」
「也認識剛才作證的凡妮·嫚可嗎?」
「次晨五點左右。」
梅森想了一下。「你查過租車公司嗎,保羅?」
「可能有吧?」
「凡妮·嫚可,站到證人席上。」
「見過。」
「是的。」
「我們談好了特別付費。」
「你用望遠鏡看到的?」
德瑞克臉上表情一陣變化。「她不會——媽的,王八蛋!派瑞!也許我是疏忽了一些!」
「這以前你沒注意到?」
「六月五日的職業呢?」
梅森開始訊問。
「一個巨大的軀體扯上釣線了。」
「聽我說,派瑞,」德瑞克說:「我查過了這段時間每一家旅館的住宿登記了,也查過了租屋公司的租賃記錄。任何相關的機構,任何想得到的線索都查過了。我要小姐們打電話到每個有套房出租的地方去求證過,甚至汽車旅館也都做了調查。我真的想得到的都翻遍了。」
「大概過了十天後。」
「看起來像血嘛。」
梅森仔細審視吉佛生的面孔。「聽我說,」他說:「很多時候,檢察當局就是針對案子弱點部分狠狠下手的,因為被告在反詰訊問時會敗下陣來。現在我只好希望不會壞到那個地步,萬一如此,我但願你不會對我說謊。」
「不是霧。是白茫茫的靄氣。」
「我問他是不是接泊了其他人上船,他……」
「慢著,」梅森說:「庭上,我抗議,這些證辭和被告一點關聯都沒有。」
梅森說:「為什麼她不能租一輛汽車,載上行李,開到一個偏遠的城市,租下一個房子,再把汽車開回去……」
「我看到一群人在郵輪甲板上跑來跑去。聽到叫喚巡邏艇的聲音,就有一隻巡邏艇駛到郵輪附近。」
「他跟我一起站在棧橋上。我帶了夜間用的望遠鏡,看到觀光郵輪進港時,我告訴那人我看到了郵輪,他隨即跳上船開走了。」
梅森說:「我們必須找到她,保羅。」
「是的。」
「你跟六個月前從事同樣的職業吧?」
「是紅色的漬痕,暗紅色的。」
「馬達早在一個小時前就發動好的,溫熱一陣隨時都可以啟動。」
「好吧,」梅森笑著說:「我換個方式。吉利先生,你有設定一個租船費標準嗎?」
「我指的是那種光出租汽車,租車人要自己駕駛,按日計算或按公里數計費的那種?」
「這已經知道。但是,計劃出了差錯。這種計劃常會發生許多意想不到的差錯;而且,從船的甲板跳下,本來就是很危險的行為……」
「異議成立,」哈特萊法官判定。
「要我作證說出真相……」
「沒有,閣下。」
「可以。」
「那很難說,」巴克說:「反正你並不知道這個人是怎麼出現的?」
「還看到什麼?」
「我不知道。」
「等一下,」梅森說:「本席反對檢察官對他自己的證人進行反詰訊問。」
「一陣子以後我看到釣竿突然抖動起來,看來像是有很重的東西牽動了釣線。」
哈米頓·巴克檢察官站起來說:
「歐文呢?」德瑞克問:「你要和他招呼一下嗎?」
「兩個?」巴克問道。
「是的,閣下。」
「是的,閣下。」
「你最初注意到那些漬痕是什麼時候?」
「他沒有發動馬達?」
「還看到什麼呢?」
「本庭可要下達指令了,」哈特萊法官說:「你這些前奏述詞似乎太冗長了。」
「只陳述剛才的話,走私罪就可以不問?」
「一次是竊盜罪。」
在法警的呼叫聲中,凡妮·嫚可往前走。也許地方檢察官已事先告訴她法庭的規矩,大概想盡量給陪審員賢淑的印象,衣著非常注意,儘可能把衣領提高,裙子也在流行許可下盡量放長。雖然如此用心,要讓她那樣的女性給人賢淑的印象,終究不可能。這就像把競賽用的跑車改裝成一般轎車一樣。九*九*藏*書
哈特萊法官瞄一眼時鐘。「是中午休息時間了。我們兩點再開庭。這一段時間我要提醒諸位陪審員,不得對案情內容表示任何意見,未到判決以前,不得有任何評論。陪審員之間亦不得相互討論。被告還押,兩點再開庭!」
「你跟檢察署簽訂了這樣的秘密約定:如果在這案子中以證人身分出來作證,你可以免除以走私共犯罪提起公訴,是不是?」
「不,那時上面有血——我是說,當時沾污了一些紅色的東西,和現在不同。」
「然後呢?」
「六月五日晚七時左右,確曾出租快艇?」
「是的。」
「不曾用巴沙特太太的名義?」
「沒有舉行。」
「訊問完畢,」梅森說。
「同意。」哈特萊法官說。
「那一把刀子呢?」梅森問。
哈特萊法官猶疑一下說:
「隨後會談到與被告的關係。」哈米頓·巴克解釋。
「是的。可是,現在已經死別,所以仍用以前的名字——凡妮·嫚可。」
「然後呢?」
「你有什麼高見?」梅森問。
「認識。」
「怎麼脫身?」梅森問:「我很想知道呢。」
「請反詰訊問。」
「六月六日下午。」
「把話題轉到今年六月六日。當時你的職業是……?」
「審判長,」哈米頓·巴克喊叫。「剛才的訊問中,『遵循檢察官意向』這句話有異議。而且,訊問有強迫證人下結論之嫌……」
「審判長,我對訊辭有異議。剛才的訊問已假定一個跟作證無關的事實。如果就本法庭應該證明之點而言,曼羅·巴沙特可能還活著。」
於是,梅森說道:
「異議,反對任何與被告無關的對話。」梅森說。
「不干你的事。」
「誰送的?」
「這一點,」梅森說:「就是我們要加以揭發的。有什麼新鮮的嗎?」
「是的,閣下。」
「不要『看來』在幹什麼,他到底幹了什麼?」
「見過幾次面。」
「警方何時取走的?」
德瑞克說:「瑪利娜·蕭蒙收拾好幾個行李箱后,叫一個門房把行李寄存到收費庫房去。然後,她帶著她的哥哥去機場搭交通車,看來他們就像是剛入境的旅客。她交給一個門房兩把手提箱的鑰匙,領出了二隻行李箱。搭機場交通車到市區旅館。她和她哥哥就是這樣開溜的。」
「同樣異議。」
「一把帶鞘的小刀,刀柄的一邊刻有『杜安』字樣,另一邊刻的是『梅』。」
「什麼職業?」
「不錯。那末,這案子亮出來以後,你不曾跟地方檢察官有什麼秘密的約定嗎?」
「好吧,那你自己的看法呢?」
「白日剛過的光線。」
「在什麼地方?」
「誰?」
「稍等一下,」巴克說:「我再問下去就會有關聯的。那末,吉利先生,你認得另外那位在船上的人嗎?」
「但是你確定是他嗎?」
「不知道,大人。」
「坐在後排,盡觀全場。」
「見過,閣下。」
「我想沒有擦拭。」
法庭洋溢著笑聲。
「多少?」
「你怎麼說?」
「然後呢?」
「是的,我懂。」
「知道了,審判長。」地方檢察官說。「改變訊問的方式。吉利先生,你認識曼羅·巴沙特嗎?」
「欵。」
「那就告訴我是誰送給你的。」
「當然沒有。」
「你不會不知道自己也跟走私案有關吧?」
「那一把刀在哪裡?」
「你的案子我可要負責。」
「我了解你的意思,也就是說,他很像曼羅·巴沙特,但是你無法斷定一定是巴沙特。對嗎?」
「沒有。」
「是的。」
「異議駁回,」哈特萊法官說:「回答問題。」
哈米頓·巴克地方檢察官以焦躁的目光望著證人退下;隨即說道:
「是的,閣下。」
「我覺得可能性不大,」德瑞克說:「但是我也不能疏忽掉啊,就剩這個可能了。」
「以前沒有舉行婚禮?」
「哪裡?」
「是這樣解釋。」
「他說需要什麼?」
「這個,是有可能。如果有人居心不良的話有此可能。」
「什麼東西?」
「不,訊問不恰當,不必要,沒有重要性。不是恰當的反詰訊問。」
「哪兒的話。不過,凡妮·嫚可也是職業上的名字……」
「當你目睹船上發生拿刀戳刺的一幕時,他正是在船上嗎?」
「那時曾告訴你,作證說出真相,就可以不觸及走私之事?」
梅森說:「有些地方根本就是矛盾的,這個案子很荒唐。」
「茲申請以凡妮·嫚可為第一個證人。」巴克檢察官說。
「船上有兩個男人。」
「一部分是。」
「怎麼說?」
「是。」
「船上其中一個人俯下身子,看來是在講話……」
「你說大家,是指誰和誰?正九-九-藏-書確地說,是指誰與誰?」
「兩次。」
「欵。」
「各位陪審員,我,哈米頓·巴克是本州的地方檢察官。先就本案的被告說起,被告杜安·吉佛生是南非鑽石貿易公司的職員。他在職務上知道:曼羅·巴沙特帶進了十幾顆超過市價三十萬美元的鑽石;同時,被告也知道:曼羅·巴沙特把這些鑽石走私運到本州來。於是,被告殺害曼羅·巴沙特,盜取了這些鑽石。我們從證人的發言可以知道,被告兇殘的殺人行為是有計劃的,是依魔鬼般嚇人的預謀擬定的。曼羅·巴沙特走私進口的鑽石大部分都在被告那裡找到了。由以上的證據,希望各位陪審員以一級謀殺定被告杜安·吉佛生的罪。」
「還有呢?」
「我在問你話,」梅森說:「你見過嗎?」
「我看到的並不是鯊魚。」
「第二次。」
「是什麼痕迹?」
「是的,閣下。」
「想必如此,」德瑞克說:「她先安置好她的哥哥以後,再找輛計程車赴機場取行李箱,回頭再去她哥哥那裡。」
「繼續訊問!」哈特萊法官裁定。
「當時是怎麼一種狀況?」
「這太荒唐了吧!」哈米頓·巴克向庭上抗議。
「以後也沒再見到他?」
陪審人員在開庭第二天十點半已經選定。
「是的。」
「誰說的?」
「我開的價碼。」
「我是在找,派瑞。」
「你用什麼東西除去望遠鏡片上的霧氣——你擦拭鏡片了嗎?」
「曼羅·巴沙特跳入海中后,沒有人看見他生還。觀光郵輪的船員,還有乘客,都看到曼羅·巴沙特從后甲板跳下,沒入水中。船長隨即呼叫汽艇,進行仔細搜索,曼羅·巴沙特卻沒有再浮起。」
「什麼時候?」
「這個,」吉佛生說:「五日晚上……五日那天,我……並沒什麼特別。六日那天……從五日半夜直到六日早上八點半我一直都待在公寓里。六日早上九點我就到了辦公室,六日早上七點稍後我倒是可以提出證明。」
沉默了一會。哈米頓·巴克站起來說:
「是的,我確定。」
「我也是這麼想,」梅森說:「不過檢察官卻是十分相信他呢,因此讓我知道五日晚直到六日早上你在哪裡就變成很重要了。」
他向審判長行個禮,走過自己的席位,立刻站在陪審員面前。
「用過。」
「他就是俯下身子。」
「好,改換說法,證人和檢方曾就作證的內容商量過嗎?」
「原來如此,他們對這案件做出太明白的決定,確實並不聰明。不過,他們告訴你遵循檢察官的意向作證,你自己在走私方面被舉發的可能性就比較小,是不是?」
「他問我,到我那裡,是不是可以租到船……」
「是的。」
「審判長,關於這一點,請允許我發言。」
「曾經。」
「那末,給你的確鑿約定,也就是只要說出剛才證人席上所說的話,就不觸及走私的事?」
「來向你租船的這個人,這以前你見過他嗎?」
「噢,好吧,」哈米頓·巴克說:「這一點我會找另一個證人來說明。吉利先生,你確定這位被告的指認嗎?」
「刀子是我的。是在我公寓里的手提箱中被偷走的。」
「太簡單了,我真瘋了,竟然沒有早發現。」
「是什麼人呢?」
「你看到什麼?」
「觀察我租出去的船。」
「跟曼羅·巴沙特結婚了?」
「把船租出去以後你怎麼了?」巴克繼續訊問證人。
「從哪裡來的刀子?」
「出租釣魚船?」
「是的。」
「光線如何?」
「誰說不是聰明的辦法?」
梅森站起說:
傑克·吉利個子細瘦,顴骨外凸;鼻子高挺,額頭寬廣,而下巴尖翹。默默走向證人席的時候,眸光怯怯,態度鬼祟畏縮。宣誓完畢,說出住址名字后就坐,望著地方檢察官。
「大家都這樣說。大家的意見都這樣。」
「你確定自己的指認嗎?」
「知道了。不想用你先生的名字吧?」
「然後他靠近水裡那黑烏烏的物體。」
「你看到了什麼?」
「認得。」
「什麼地方?」
梅森立刻說道:
「見到時也是這個樣子的嗎?」
「你不能查一下旅館住宿登記?不能……?」
「詳細說明就好,拜託,」巴克突然堅持起來,一付公正無私的樣子。
「我一定要知道是誰給你的,吉佛生。」
「接受異議。」
「我記不很清楚。他有給一些小費。我想不起來正確的數目。」
「這個……是的,」巴克承認。
「在我的公寓里,在床上睡覺。」
梅森向陪審員笑笑,促起注意后,又訊問證人:
哈米頓·巴克地方檢察官拿出幾張航海圖和觀光郵輪的照片,要證人指出巴沙特投海九_九_藏_書的地方:港埠的地點和郵輪甲板的位置。凡妮·嫚可解釋完畢,地方檢察官對梅森說:
「濕冷的靄氣?」
「我的同事,華特·歐文。七點鐘他就來我的公寓和我一道用早餐,然後我們去辦公室。」
哈特萊法官撫著下巴,想了一想:
「那末,」巴克說:「你曾經從事漁業方面的工作吧?」
「大概……呃,兩個十字路口那麼遠吧。」
「我怎麼會沒注意到,」梅森說:「巴克找來的證人和那些動作,就好像他贏定了。他似乎並不在乎他們的背景,也不在乎我攻擊他們的人格品性。他胸有成竹似的。」
「我一下子想不起來。大概是五十元吧,」吉利說,眼睛不敢正視梅森。
「你對普通法律上的婚姻也懂吧?」
「不很清楚。」
「七倍的。」
「好,你是什麼時候被判偽證罪的,」梅森問:「是第一次被判刑還是第二次時?」
「根本就是人血!」巴克咆哮起來。
「巴克先生,地方檢察官。」
「交船之後不久。」
「海關的人或地方檢察官——刑警、我的律師,不管是誰,都這麼說。」
「請稍待再回答。」
「成立。」
「職業?」
吉佛生輕蔑地說:「這是什麼話!我又沒結婚,梅森先生。我自己一個人住。我能找誰證明我在家?反正不會有人相信一個沒見過我而且曾經被判偽證罪的人的話的。這個靠水吃飯的無賴是什麼東西?真是顛三倒四!」
接著,她把話題轉到曼羅·巴沙特的偽裝自殺計劃。她先說自己以美人計籠絡代理事務長,最後甚至作證說,入港那天早上:巴沙特跳進海中。那時,她把小型氧氣筒藏在行李中,以備巴沙特進行長途游泳。
「後來見過嗎?」
「異議,這是誘導證人下結論,不適當的誘導。」梅森說。
「然後呢?」
「是的。」
「小船停在那裡一段時候。第二個人看來是在釣魚。他拿著一根大竹竿,竿上有一條線索。」
「你還在船上發現其他東西嗎?吉利先生?」
「是的。」
哈特萊法官笑著說:「我想本庭必須同意被告律師的看法,檢察官先生。如果你要把證人當做專家看待,必須先說明魚血和人血之間,外觀有何相似之處。」
「異議。不恰當、不必要的訊問。」哈米頓·巴克說。
「在船的外緣,船舷下方,以及船內到處都有濺灑的痕迹。」
坐在法庭旁聽席前排的保羅·德瑞克以及戴拉·史翠特,朝前走向派瑞·梅森。
「異議駁回。回答訊問。」
「怎麼說?」
「那末,她當然是又回去領其他的行李箱羅?」梅森問。
「什麼罪名?」
「如果再看到那一把刀,你認得嗎?」
哈特萊法官默默俯視證人。
「那改變訊問方式。證人把船租給不認識的人?」
「在船上結婚以前?」
「不認識的人。」
「你知道那個人是巴沙特?」
「就會有關聯了,」哈米頓·巴克說:「再問幾個問題就好了。」
「後來呢?」
梅森微笑。「可以了,吉利先生。」
吉佛生冷漠地望著梅森。「我從來不對人家說謊,」他說,隨即轉身離開梅森,向法警作了一個手勢,回到拘留所去了。
「你可以提出證明嗎?」梅森問。
「以審判長來說,不能依據假定的證言進行審理。依檢方證人的說辭,曼羅·巴沙特跳入海中,是為實行他的計劃……」
「可以辨別相關種類鮮血的顏色嗎?」
「對,對,上面的漬物被監識組取去化驗了,」哈米頓·巴克柔聲說道:「您可以反詰詢問了,梅森先生。我要請書記官將這一把刀列入證物單內。」
「你說『發生的事』是指什麼?」
「是的,閣下。」
「有可能一千元之多嗎?」
「且慢!對此訊問有異議,審判長。」
「那末,這位陌生的顧客是比照一般標準付費的嗎?」
「我想可能。我不知道。」
「高多少?」
「你沒算他給你的那些小費嗎?」
哈米頓·巴克開始訊問。
「偽證。」吉利低聲說。
「另一次呢?」梅森問。
「你記入帳簿了嗎?」
「是的。」
「不知道,大人。我不知道。不過我猜一定是我去開車時從另一個棧橋上船的。」
「你使用凡妮·嫚可這個名字?」
「沒有完全離開水面你如何看清是什麼東西?」
「曼羅·巴沙特。」
「檢察官是把求證的對象當做專家嗎?」梅森問道。
「超過五千元?」
梅森在走廊時和戴拉·史翠特以及保羅·德瑞克再度會合。
「幾乎一直是在水底下嘛。」
「不只五十元吧?」
「當時有人跟他一起嗎?」
「先不要斷定什麼,」巴克怒吼一聲:「你看到一個男人跳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