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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不,還有他的同事華特·歐文。」
「你怎麼辦?」巴克說道,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你就拿了?」
「那末,」梅森說:「當你離開那辦公室時,你帶走了兩顆鑽石?」
「是。」
「我沒有說我有鑰匙。」
「很好,」哈米頓·巴克怪裡怪氣地說道:「那天下午你就是在派瑞·梅森的辦公室工作的?」
梅森說:「你說那些信有幾種簽署,是怎樣的簽署?」
「謝謝你,」梅森說:「我的問題到此為止。」
「我……我拿到信時,他是在場。」
「說下去,」巴克道。
梅森正在收拾文件準備離去時,華特·歐文從逐漸離開的人群中擠向前來。他走向梅森的席位,露出有點疲憊的笑容。
梅森說:「你也看得出現在的情況。如果檢察官再施一把勁,我就必須把被告請上證人席,而杜安那種冷漠、不理會的態度,一定會引起陪審團的反感。」
「那你怎麼了?」
歐文保持笑容,眼神也維持堅定。「不錯,」他說:「我曾經要求公司開除你。我今晚還要發另一通電報,內容卻大不相同。你還沒找到瑪利娜·蕭蒙吧?」
「信件的簽名用了幾個名稱,都是跟照片相稱的。」
「是的,庭上。」
梅森耐心的等待,梅·喬妲擦乾眼淚抬頭看他。說:「我相信,你是一個效率很高的打字員?」
「那怎樣呢?」巴克問道。
「也跟他討論萬一你被問到有關提供你鑰匙的人名的問題?」
「通信是怎麼開始的?」
「噢,最後杜安·吉佛生寫了一封很不得了的信給我。他告訴我他的總公司決定在美國設立一個分公司,地點就挑這裏,而他將是分公司的負責人,他期待著和我見面。」
「南非寶石進出口公司轉交杜安·吉佛生。」
「為什麼不願意?」
「我必須想點辦法脫身。」
「收到。」
「這,現在知道了,」巴克說:「證辭說出來了……我……這,我不希望那些證物有什麼變化。」
「那你可以放在你的皮包內啊。你可以放在你的口袋裡面,」梅森說。
「當然,」梅森說:「你不但知道它們是鑽石,而且知道很值錢?」
「好,如果庭上准許,」哈米頓·巴克說:「我願意聽聽這個意見。這個問題我仔細想過。庭上會注意到證人只是說明她是在被告和同事不在時進入辦公室的。她沒有說她是『如何』進去的。根據她現有的證辭,門也有可能是未上鎖的;再說該辦公室算是一個公共場所,隨時都會有公眾來談生意,一道未上鎖的門,打開進去並無所謂不合法情事。因此,證人的立場,如果她覺得有必要,是可以拒絕回答足以導致犯罪傾向的問題。」
「一個人?」
歐文眼神閃動了一下。
「鎖匠?」
「日期呢?」
「呃,那你認為是你的東西羅?」
「是的,庭上。」
「那末,為了取回去,你不惜犯法?」
「完畢,」梅森說:「沒有問題了。」
「我找不到那些信。我找了又找,桌子的抽屜都打開了,然後……」
「在南非?」
「也收到回信?」
「這,可以這麼說,是的。」
證人遲疑了一會,然後說:「不盡相同吧。」
「用口香糖。」
「我去墨西哥了。我承認錯估了你,但是我試圖給你機會,把疑問導向我這邊,如果你需要的話。」
「怎麼樣?」梅森追問。
證人指出曼羅·巴沙特曾經告訴他——態度就好像是他親自收到那批寶石——梅森提出異議,法官裁定異議成立。總之,哈米頓·巴克所顯示的是那一批送交證人監定的寶石,外包裝印有南非寶石進出口公司,巴黎分公司字樣。
「對警方嗎?」
「是的。」
「你對寶石的知識知道一些嗎?」
「我往後退撞到一張椅子,摔倒了。然後歐文先生抓住我的足踝制服了我。被告興師問罪說我是小偷,我告訴他我只是來拿回我的信。」
「一般郵寄的方式嗎?」
「有一個是『長腳哥』,」她說。
「他給你的信也是這種簽法?」
「你怎麼辦?」
「我覺得出口可能被看牢了,我一定被什麼人看到了,並且向警方描述了我的長相,我……我觀察看有什麼地方可以去,然後我看到一扇門上面寫著:『派瑞·梅森律師事務所,入口』。我聽過派瑞·梅森的大名,當然,我也想到也許我可以編出一套來訪的藉口,譬如我要離婚什麼的,或者發生車禍糾紛……編個好故事,吸引他的興趣就好。這樣警察來時我就有了藏身之處。而且我必須停留久一點直等到警方放棄搜查離開才行。我知道這是個瘋狂的想法,但當時情況緊急只好硬著頭皮了。但是運氣還不錯。」
她瞪著杜安·吉佛生。「他告訴我可以『贖』回來。」
「在南非?」
「我只是設法拿到我的所有物而已。」
「成立,」哈特萊法官斥責。「貴席的問話可以局限在血跡、化驗性質,以及證人的專業知識方面。」
「做什麼?」
「換句話說,地方檢察官建議你應該考慮刑責問題,萬一我問及,你就可以據此不回答?」
「誰?」
「唯一九_九_藏_書的目的就是找我寫的那些信。」
「是的,庭上。」
「那你怎麼辦?」
「有些問題我告訴他我不願意回答。」
「你說鑽石是他們給你的。到底是吉佛生還是歐文給你的?」
「說下去,」巴克道。
「他抓住我然後……」
「刀身上?」
「我……我想法律是很微妙的。我現在明白了,一個大眾的辦公室……就是說一個向大眾開放的辦公室和私人住所是有區別的。我有東西在那裡……」
「然後他站著驚訝地看了我一會,然後對歐文先生說:『她是當真的!』」
「不在了。」
「說啊,」梅森道。
「我反對這個觀點再有任何反詰訊問,」哈米頓·巴克說,他的聲音不快而乾澀。「證人已經很清楚表明立場。辯護律師不敢就本案的要點訊問,所以他盡在雞蛋裡挑骨頭,讓這位年輕的女人陷入混亂的情緒,好像一隻貓戲弄老鼠那般,試圖引起陪審團對證人的偏見。證人已經把她的立場說的夠明白了。她拒絕在這種情況之下回答問題。」
「這……」她遲疑著。
然後,歐文彷佛得到了梅森善意的保證,安心地轉身離開法庭。
「是的,庭上。」
「請問你,那些用衛生紙一顆顆包裹的鑽石,你把它們帶進那一棟辦公大樓以後,再包裝起來藏到那間辦公室去,當你知道警方發現你的行蹤,被迫匆忙離去,進入我的辦公室開始工作以後,你打開你的手提包檢視一番,這才發現竟然遺留了兩顆鑽石沒有藏進去,震驚之餘,為了脫手,你因此有了後來你所描述的那些舉動,對不對?」
「噢,你現在明白進入那間辦公室是犯法的?」
「什麼地方?」
「怎麼樣的?」
「你告訴他為了避免負罪你會拒絕回答?」
「通信的性質是什麼呢?」巴克問道。然後轉向梅森說:「當然,我可以了解這一點可能遭致異議,但是我希望加速案件進行。」
「什麼假照片?」梅森問。
「我們又交換了幾張假照片。一張比一張有趣。」
「寫情書給他?」
「說下去,」梅森道:「你怎麼樣?」
她禁不住發抖起來。「我真想不到會有這種人,」她瞪著下面的被告說:「真是庸俗醜陋極了。他的態度顯示他完全誤解了我信中的語氣。他把我當成……當我是一個……他一點都不尊重我,毫無氣質。他把我對他的感覺完全毀滅了。」
「我把他的信都毀了。」
「基於類似的證辭可能導致我自己傾向犯罪意圖,我可以拒絕回答。因此我不必回答。」
下午兩點正,繼續開庭。哈米頓法官說:「傳下一位證人,檢察官。」
「其他的呢?」
「你沒有虧欠我什麼,」梅森告訴他。「不要搞錯了,我也沒虧欠你什麼。」
「我懂了,」梅森說:「但是你已經承認是非法進入該公司了。因此現在才來防患未然太遲了。」
「是的,庭上。」
歐文咧嘴一笑。「大律師,我給你打氣。即使你對我並不友善,但是我還是要說,如果有任何疑問,我隨時聽候使喚。」
「是。」
「我覺得我是落入了圈套。我覺得那些人會說我去他們辦公室偷了他們的鑽石。我不會上當的,我知道他們不會那麼簡單給我兩顆鑽石說是要我不可以說出信件的事。」
「很不少。我的手提包內有大約十二片口香糖,我把它們放在一口嚼,再把鑽石塞進去,黏在桌子底下。」
「什麼時候開始和他有了接觸,」巴克問道:「怎麼接觸的?」
「五月十七。」
「譬如什麼?」梅森問。
梅森向地方檢察官微笑。「噢,我想,庭上,我在這方面的追問夠了。我要撤回和信件有關的主題的進一步問話權利。不管如何,我堅持異議。證人根本無法肯定那些信是來自被告的。那些信的署名是『可愛的白馬王子』以及她說的其他的化名。這是她的結論。」
「但是,如果找來光條相同的寶石,不就可以仿製了嗎?」
「噢,我……我……我當然知道我有權。」
「我記得很清楚。我在那裡接火車。」
「他怎麼說?」
「也許吧。」
「鑽石。兩顆鑽石。」
「你所說的那一套監定系統,可以監定寶石的每一部分特徵?」梅森問。
「我知道,」歐文說:「我知道你的處境。在你請他上證人席以前,梅森先生,讓我和他談一談,我要好好刺|激他一下,以後他要怪我就怪我吧。總之,我要你知道,我是站在你這一邊的。」
「一般人是怎麼弄到鑰匙的?」
「你把信燒了?」
「剛剛提到的那天下午你在我的辦公室工作?」
哈米頓·巴克猶疑了一下,說:「我要傳梅娃麗·喬妲。」
哈特萊法官轉向證人:「那些信是回覆你寄給他的信的嗎?」
「我儘力而為。」
這一天就到此休庭。
「是的。」
「是。」
「有一部分簽的是被告的名字,剛開始那些。」
「現在信在哪裡?」
「他給我的印象很壞,並不是我想像中那種型的人。當然啦,」她急促地說下去:「我也知道對一個未曾謀面的男人懷抱遐思是有點https://read.99csw.com傻,但是我確實在心中對他有一幅很好的景象。我把他當成真正的朋友但是非常失望。」
「鑽石現在在哪裡?」
「是你向檢察官提出的,還是他建議你可以拒絕回答這樣的問題?」
「你已經承認是在你知道吉佛生和歐文不會在的時候進去辦公室的。」
「我反對,庭上,由於第二手證據的不恰當基礎,現在所顯示的至少有一部分信件甚至並非使用被告姓名簽署,這個問題我必須先問清楚。」
哈米頓·巴克發出充滿同情溫和的聲音:「你認識這位被告,杜安·吉佛生嗎?喬妲小姐?」
「你也向他要了?」
「怎麼了?」
「我們會提出證明的,」巴克得意地說:「不管怎樣,喬妲小姐,我們暫時跳過去這一段好了。後來呢?」
「異議駁回,」哈特萊法官怒斥。
「但是你卻不敢告訴我們是誰給你鑰匙?」
「誰送的?」
「是的。」
「那些信都哪裡去了?」梅森問。
「你希望在宣誓之下,作證說你的那一套監定是和指紋監定一樣符合科學、精確可靠的嗎?」梅森問。
「我也是,」梅森誠懇地說:「我同意檢察官的看法。我建議助理檢察官指揮一位法警立刻前往我的辦公室。」
「你想要回去?」
「可愛的白馬王子?」
梅森繼續盯著證人。「你和檢察官討論過你作證這方面的問題?」
「你唯一獲知船上血跡遺留的時間,是來自傑克·吉利的說法?」
「怎麼說?」
「如果你有鑰匙打開那間辦公室的門,你從哪裡來的鑰匙?」
「噢,我是在打一份文件。我擔心如果工作完成,梅森先生會打電話問秘書中心多少費用。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所以中間找了一個休息時段,我溜到洗手間,然後搭上電梯回家了。」
「不需要專家也看得出來,那些都是高級品的。我看一眼就知道了。」
「因為,如果我回答這個問題,將使我負罪,所以我拒絕回答。」
「血跡可能更久?」
「我在那裡工作了好一段時間,是的。」
「我們採取的態度是……這……我們裝作是一種寂寞心聲的交流。他寫信給我說他多有錢多高尚,他會扮演多好的丈夫的角色,我就回他說我多漂亮多……呃,這樣冷血的解說這些實在很討厭。」
「你向被告買的那些寶石嗎?」梅森問。
「是的。」
「對,」她說:「就是那個意思。不了解當時的心情和背景,就很難體會這件事。通信的內容,說起來當然非常愚蠢好笑,這也就是為什麼我急著要把它們收回來。」
「被告髒話出口。他用我從來沒有被叫過的稱呼叫我。」
「當時好像梅森先生的秘書正在等一位打字員。她們打電話給服務中心,以為有一位打字員就會到。她問我是不是打字員,我將錯就錯告訴她是,然後就開始工作了。」
「我來不及再看下去,迅速進了洗手間,打開手上那一捆信件,看看是不是我寫的那些,然後把它們毀了。」
她很快的接著說:「是的,事實上,到最後他的信件都是自稱『可愛的白馬王子』。」
「我把它們丟進垃圾箱內,用廢紙蓋好,它們會被送到焚化爐去。」
「就擺在法規圖書室內,可以找到的。」
「我只是要把通信的性質提出來而已。」巴克說。
「你有付他什麼代價嗎?給他什麼酬報的?」
她臉紅起來說:「那第一張照片是有意騙他的。那張照片設計得很巧妙,他不可能知道是改造的——至少,我當時認為是不可能。」
「沒有。」
「然後呢?」巴克問道。
「是不是可以快一點,庭上,」哈米頓·巴克問道:「最好……這,才不會有什麼變化!」
「是的。」
「沒有異議,」哈特萊法官說。
「它們是送給我的。」
「說下去,然後呢?」
「你用來開門的那一把鑰匙是哪裡來的?」
「開始打字後幾分鐘,我打開手提包看看是什麼東西,發現是兩包用衛生紙包起來的小東西,打開紙才知道是兩顆鑽石。
「什麼樣的?」
「是的。」
「然後呢?」
「你是從鎖匠那兒弄到開啟那辦公室的鑰匙嗎?」
「你相信用萬能鑰匙打開那一扇門是合法的嗎?」
梅·喬妲離開座位。陪審員懷疑地瞧著她。
「您是說,第一次見到他嗎?」
「是送給我的。」
梅森觀察了這位怒氣沖沖的證人一會。繼續問道:「你和被告通信是他在南非時開始的?」
「咦,庭上,」哈米頓·巴克道:「這是辯護律師最常玩弄的老把戲了。證人確實和我討論過她的證辭,我要叫她上證人席之前,必須知道她的證辭是適切妥當的,我可以獲知真相的唯一辦法,當然就是和她錟話。」
梅森讓他的聲音保持平淡而不經意的問道:「我猜他給你的信簽的是『你的王子』或『圓桌武士』之類的,是不是呢?」
「歐文先生送的,他叫我拿的。」
「還有,我並沒有給喬妲那女人什麼鑽石,」歐文說:「我沒有叫她閉嘴。今天看到她,我才想起在火車上曾見過她。她和杜安見面以後就死九九藏書纏著他。目前為止,這是我唯一見過她的一次。這個女人在玩把戲,背後一定不簡單,梅森先生。這幕後一定有什麼在操縱,連檢察官也被唬住了。」
「是的。」
「我想,」哈米頓·巴克正色道:「這就是我對這位證人的所有問題了。您可以反詰訊問了,梅森先生。」
「他說要我閉上嘴巴。」
哈特萊法官微笑。「異議駁回,繼續你的問話。」
「他們一把我推向門外,我隨即往女洗手間跑去。」
證人不安地扭動起來。
梅森只對監識血跡的專家要求反詰訊問。
「您這個問題就好像指紋是不是可以仿製一樣,假如你可以找到螺紋和脊紋完全相同的人的話,」證人說。
「你怎麼黏在桌子下面的?」
「船上的?」
「你怎麼處理它們的?」
歐文聳聳肩。
「沒有,」梅森承認。
「很好,早先你和被告就通信了?」
「一張移花接木的照片,長頸鹿戴眼鏡的臉,配上一個混身肌肉的壯漢身體,顯然是摔角或舉重選手的身體。」
「突然間我陷入了苦惱之境。和一個在千里之外的男人玩笑式的通信是一回事,而突然要跟這個男人面對面又是另一回事。我感到既狼狽又困擾。」
「你知道它們很值錢嗎?」
證人指出他曾挑取較大的寶石加以監定記錄。他進而指出警方後來交給他一包寶石要求監定,據他了解是在被告的辦公桌找到的,其中的十顆經他監定與早先保留的記錄相同。
「我問你的是,」梅森說:「信件的性質。」
「是的。他告訴我它們就在他的桌子裏面,一旦我同意了他的條件,可隨時去要回來。」
「對任何問我的人,梅森先生。我覺得我已經掉入了陷阱,可能被控偷了那兩顆鑽石。」
「是一些無聊的東西。」
「那些信的署名呢?」
巴克走向書記官的桌子,拾起那一把列入證物清單的刀子。「我給你看這一把刀子,刀柄的一邊刻的是『杜安』另一邊刻『梅』。我要問你熟悉這把刀子嗎?」
「我第一次見到他是他來到本市以後,但是在這之前我和他交往了一段時候。」
「我覺得……噢……一切都很愚蠢。」
「那時候沒有。」
「是什麼時間?」
「你沒有虧欠我,」歐文說:「但是我還是要向你道歉。而且我還要告訴你那個叫喬妲的女人,實在是個兩面的說謊家。我認為她進入辦公室就是專為栽贓那些鑽石的;除了那個目的以外,她的其他說辭根本就是捏造的。我們是在她進去為所欲為,並且開溜之後才用完午餐回去的。我們可以證明這一點,光這一點就可以看出那個女人是個大騙子。
「您能告訴我們這位小姐用過的那張桌子是哪一張嗎?」巴克問道。
「是的,很急切。」
「是的。」
「請你回答問題。你不惜犯法把信要回來?」
「你相信使用一把萬能鑰匙進入別人的房間,以便取得特定的東西是合法的嗎?」
「他把我推向門口。然後歐文先生把什麼東西塞到我手上說:『這些拿去。這是要封住你的嘴巴的酬勞。』」
「這,可能。」
哈米頓·巴克微微躬身,轉向證人。「請你告訴我們那些被你燒掉的對方來信寫了什麼。」他說。
「你知道真假鑽石的區別嗎?」
「你如何弄到那些信的?」梅森問。
「是的。」
「因為我需要一個放置它們的地方。」
「如果庭上指示你回答這個問題呢?」
「我曾經拍了一張照片,是一個年紀蠻大的很古板的老處|女,因為很有個性嘛,很特殊的臉。另外我拍了一張自己穿睡衣的照片,我……我開玩笑使用暗房技巧,把老姑婆的臉接上我的身體,然後寄給他。我想如果他是個不正經的人,這一招會讓他打退堂鼓。」
「希望如此,」梅森說:「順便問你一下,你到哪裡去了?」
「信呢?」梅森問。
「不願意。」
「我緊張死了,突然間我想到如果他們指控闖入辦公室的人偷了鑽石,我就麻煩了。到時候跳到黃河也洗不清。所以我必須把鑽石弄走,我馬上知道步入了陷阱。」
「你什麼時候化驗的?」梅森問。
「你怎麼個毀法?」
「我已經告訴過你了。我把它們黏在你辦公室桌子底下了。」
「怎麼說?」
「異議,不恰當、不相干的反詰訊問,」哈米頓·巴克說。
「是開玩笑,還是有意騙他?」梅森問。
「但是你剛剛也提到了,」梅森說:「你並不知道進入別人的辦公室拿你的東西是犯法的。」
「今年嗎?」
「請便,」哈米頓·巴克微笑著說。
「怎麼了?」哈米頓·巴克驚訝地問道:「我以為是……」
「可是他建議你涉及可能負有刑責的部分,你可以避免回答?」
「你寄給他的信地址是怎麼寫的?」
「等一下,」哈米頓·巴克叫起來:「本席異議,這些根本都是毫無根據的臆測之辭,屬於不恰當的反詰訊問,沒有根據的猜測……」
「你知不知道傑克·吉利曾經因為偽證被判刑?」
「我要聲明,」梅森說:「等到反詰訊問時,我想問些和信件內容性質有關的問題read.99csw.com,以及信件毀棄的時間和狀況,再看是否希望異議。」
「六月十九。」
「你願意告訴我們,提供鑰匙給你開鎖進入南非寶石公司的人,叫什麼名字?」
「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意思。」
「你怎麼做?」
「然後呢?」
「你收到從南非來的信件?」哈米頓·巴克問道,他的聲音顯出些微憤怒。
「你怎麼辦呢?」
「他有沒有說為什麼?」
「噢,雜誌社是協辦,他們把來信轉寄給刊登廣告主辦的人。那個人就是……」
「你付給歐文先生那些寶石什麼代價嗎?」
「我們是討論過。」
「誰在門口?」
證人開始哭起來。
「這個,我是攝影迷,被告也是,後來……我們開始通信時起初很正式,後來比較熟了。我……他向我要一張照片,我就……開玩笑,我……」
「是的,閣下。」
哈米頓·巴克咧嘴笑說:「繼續問吧,梅森先生。你問的好。」
「然後呢?」
「很好,」法官下令:「就照你的意思辦,檢察官。現在繼續你的問題吧。」
法庭一障竊笑,哈特萊法官皺起眉頭。
「你有理由相信那些信是在那辦公室嗎?」
「不是情書。」
「是的。」
「歐文先生。」
「我對攝影有興趣。有一本攝影雜誌舉辦了一項彩色照片交換活動,用非洲的照片和美國西南部沙漠照片互換。我很感興趣就寫信去報名了。」
「當然,」梅森說:「你還向你南非的總公司發了一通電報不是嗎?」
「是的。」
「是的。」
「有好幾個。您是知道的,我們……我們互換照片……假照片。」
「然後,」她說:「我掉入了陷阱。我知道警察馬上會來。我……」
「被告,杜安·吉佛生。」
「說下去,」哈米頓·巴克說:「你後來怎麼了?」
「然後你怎麼啦?」
「它們不是你的所有物?」
「和一個女人在一起。」
「後來呢?」
梅森盯著他。「不要以為我會忘了這一點。」
「第一次見到他是哪一天?你記得嗎?」
「我並不是土包子,梅森先生。」
梅森微笑著說:「我想再問證人一些問題。」
「所以被告就奔向一座檔案櫃,迅速打開,抽出一疊用繩子捆好的我那些信,說:『拿去,笨蛋!這就是你的寶貝信。拿去快滾!警察正在找你。有人看到你進來通知警方了。你看你這個笨瓜!』」
哈米頓·巴克接著傳了其他和技術性背景有關的證人——巴沙特跳船時郵輪停泊港口的正確位置,目睹巴沙特跳船的旅客們以及在附近巡邏的汽艇所有人等。他又引介了警方監識專家,證明在吉利船上和刀身上所採取的血跡是人血沒錯。
「對不對?」梅森問:「我剛剛說的?」
「反詰訊問,」哈米頓·巴克說。
「結果呢?」
「什麼時候發現的?」
「這樣看來,」梅森問:「你知道他已經認出你的照片是組合的?」
「對誰?」
「是的,但是我不認為別人會相信我說的話。」
「你希望聽取這個觀點嗎,梅森先生?」哈特萊法官問道。
「五日晚上呢?」梅森問。
「庭上,」哈米頓·巴克說:「如果庭上准許,我建議派個法警去梅森的辦公室,依照這位證人所描述的,將包紮那兩顆鑽石的口香糖膠物取回。」
「你是說不值一提?」
「你寫給他的信是這樣簽名的?」
「很好,」哈特萊法官下令:「本庭下令法警隨即依照指示前去取回鑽石。」
「我……我並沒有徵詢律師確定我的權利。」
「知道。」
「杜安到一個地方去了。」
「當然沒有,」她叫起來。
「我要拿回信件。」
梅·喬妲安詳端莊的身影出現,踏著緩慢、堅定的步伐,彷佛赴湯蹈火那般的神態,走向證人席,宣誓,向書記官報上姓名住址,然後落座。
「異議,」哈米頓·巴克大聲說:「具有爭論性的問辭。」
「血跡經過了十天至兩個星期以後?」
「異議駁回,」哈特萊法官宣告。「檢察官,你可以引述第二手證據的內容。」
「是的。」
「應該還在那裡。」
哈特萊法官徵詢似地瞧著梅森。
梅森向法官微笑說。「我當然沒有異議,庭上。」
跟著電話鈴響了起來,歐文拿起話筒聽了一會,說:「『老天爺!警察!』」
「外面平靜了我就溜走了。」
「是的。」
「什麼時候認識的?」
「我把鑽石黏在桌子下面,就是我在梅森先生辦公室工作的地方。」
「你收到照片了嗎?」
「他在的時候?」梅森問。
「噢,不需要啦,」梅森說,隨後又鄭重地加了一句:「還不需要。」
「然後呢?」
「噢,被告他的意思是說他很寂寞,遠離親人朋友,也沒有女朋友,說他……噢,反正都是一些言不及義的話,很難說清楚啦。」
「當然。」
「門被打開了,」她說。
「不要理會檢察官以為什麼,」梅森說:「我們要的是事實。」
「我現在了解在那些情況之下是……我拒絕回答會導致我負罪名的問題。」
「對任何問我的人。」
「你就拿走了?」
「不多。」
「噢,後來我就和被告通起https://read.99csw.com信來了。」
「這……有好幾種署名。」
哈特萊法官皺著眉頭說:「對於檢方所請來的證人來說,這倒是頗不尋常的,檢察官先生。」
「多少口香糖?」
梅森微笑。「現在你可明白了,梅小姐,你進入那間辦公室並不犯法?」
「開始只是……好玩。筆友嘛。」
「那你該知道那些寶石並不屬於你?」梅森問。
「這是不尋常的案件,庭上。」
「我把它們毀了。」
歐文露出愉快的笑容。他那紅褐色的眼睛與律師森冷堅定的眼神相遇。「你的情況緊急的很!如果需要我,請不必客氣,當然,我可以作證杜安在六日早晨的行蹤。我們七點多在一起用早餐,九點以前到達辦公室,整個早上他都和我在一起。」
歐文收起笑容。「我就說過嘛。梅森,這是一個漏洞,除此之外,你幹得蠻好的。」
「那就先提出異議吧,然後你可以發問,」哈特萊法官說。
「等一下,」梅森插嘴:「我們反對證人自行下的結論。她怎麼知道是誰登的廣告,這一點應該由雜誌社的記錄來證明。」
「你說有人塞了什麼東西給你。你知道是什麼東西嗎?」
「然後呢?」
「不!」
「你沒告訴任何人關於那鑽石的事嗎?」
「是又怎樣?我是去拿我自己的東西的。」
「可能已經一個月?」
「是的。」
「成立,」哈特萊法官說。
「就在六月十四那天,我挑了一個我知道被告和歐文先生通常都不在的時間去到辦公室。」
「在什麼地方?」
「是的。」
「不是最好的證據,反對,」梅森說:「這個問題是在要求證人自行下結論。」
「說下去,」巴克道。
「這,」她說:「有一部分信件是用幾個……呃,化名。」
「你寫給他的信哪裡去了,你知道嗎?」
「但是那些鑽石是人家給你的?」
「你閉嘴了嗎?」
「是的。」
「是什麼?」
「我……我把它們毀了。」
梅森微笑說:「曾經有人試圖引發陪審團的偏見。我並不想讓陪審團抱有偏見。我只是要替陪審員獲取他們想要的內情。
「那你也不期望陪審團相信你的話羅?」
梅森微笑著說:「我對引用第二手證據想加速案件審判一向是很有意見的。只有信件本身才是最好的證據。」
「絕對不是。我進去那辦公室以前根本沒有帶鑽石。」
「這是我應該監識的一部分。」
「我向他要回我的信。」
馬克斯·達頓,是今天下午哈米頓·巴克所傳來的最後一位證人,眾人同感意外。達頓作證說,他住在布魯塞爾;此次應檢察官要求,專程搭飛機來作證。他說他是寶石專家。他所採用監定寶石的方法是一套科學方法,包括使用顯微鏡分析寶石折射的光線、角度等。證人說他保有所有經過他監定的寶石的永久記錄,如果必要,他隨時可以監別。
「不值一提。」
「我拒絕回答那個問題。」
「我不知道進入一間辦公室拿屬於我自己的東西是犯法。」
「那些信是怎麼署名的?」巴克問。
「是一些無聊的信,梅森先生。請不要牽強附會什麼。」
「我想也許我虧欠了你,」他說。
「當檢察官在對吉利先生所做的問答之中,企圖引起陪審團的偏見對付被告時,我吭都沒吭一聲。現在你倒有說辭了。」
「我……我去他的辦公室。」
「是檢察官給你的建議,對不對?」
「請問你,」梅森問:「有人給你一把那辦公室的鑰匙,讓你非法進入,而且給你一包鑽石,讓你擺到那辦公室的某個地方,好讓警方在無意中發現,對不對?」
「熟悉,那是去年聖誕節我寄去南非給被告的聖誕禮物。我告訴他可以用它來保護……保護我的『聖體』。」
「你和檢察官討論過這一點嗎?」
「儘管說,沒關係,」哈米頓·巴克說。
「我不要回答鑰匙的問題。」
「異議成立,」哈特萊法官說。
「我……我不想。我不想解釋鑽石和我之間的事。」
「會有什麼變化?」哈特萊法官問。
「文字遊戲吧,是不是?」巴克問。
「結果呢?」
「我剛打開洗手間的門時,就看到被告和華特·歐文從辦公室跑了出去奔向男洗手間。」
「所以你想把信要回去。」
「那就說明那些信的內容吧,」哈米頓·巴克溫柔地說:「庭上,經過證實,第一手證據已不復得,我退而求其次……」
「那些信的內容你不願意給陪審團知道嗎?」
「是的。」
「為什麼?」梅森問。
「完畢,」梅森宣布,微笑說:「沒有問題了。」
「不。」
「那末,任何人不都可以據此特徵仿製那些寶石了,不是嗎?」
「然後我在電話中和他談了兩三次,有一天晚上和他出門了。」
「說下去,」巴克道。
「我闖進辦公室。」
「什麼意思,說我買的?」
「噢,當然啦,他一到美國就打了電報給我,告訴我他要搭的火車,我去見了他——這就是錯誤的開始。」
「不會的,閣下。寶石的大小可能切割一樣;各面角度也可能相同。但是各面所發出的光條是不會相仿的。」
「然後呢?」
「結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