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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會心之處 中日一家 珍珠翡翠白玉湯

第三章 會心之處 中日一家

珍珠翡翠白玉湯

把這件事和小魔說了,薩說,我就覺得嘛,自己不至於弄出珍珠翡翠白玉湯的段子來。小魔當時只覺得很有趣,而且堅決反對我的看法,認為發酵了的黃油是便宜貨,味道也遠不如平時吃的正牌子貨,很不理解薩為何這樣沒品位。不過等發現后,薩接連兩個星期天天弄一塊麵包,「麵包上黃油要抹那麼厚」當夜宵,卻是對自己的引狼入室追悔莫及了。
2.喜歡今天這段子,讓身在國外的我也頓生思鄉的情愫。謝謝!
夜宵,一片全麥的麵包上抹了厚厚的黃油,香噴噴地勾人食慾。
這種時候,薩總是極盡鼓勵之責,一番誇讚之下贏得魔女眉開眼笑。說起來,小丫頭還真有兩手絕活,今天,看來做的是歐式烤魚。所謂歐式烤魚,做法並不複雜,是用錫箔裹了新鮮的大馬哈魚,加上蘑菇、香菌等輔料,撒上花椒鹽,放上黃油封好,在炒鍋中烤上10分鐘就算完成,味道一貫不錯。
無奈的學生愣了,商量之後只好改批楊教授「白專」。
不要以為搞農機的會把自己弄得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和薩娘一個研究室做噴灌項目的張雲端研究員,氣質溫文,風度絕佳,今天思來《第二次握手》中的丁潔瓊也不過如此。然而,要論深受尊敬,那就要數楊申教授了。大家說,楊先生那才是真有本事的,「文化大革命」的時候學生們批鬥教授https://read.99csw.com,說老先生浪得虛名,開來個拖拉機要「考教授」,結果楊教授把眼睛蒙上,在十幾個學生圍攻下舌戰群儒,對答如流!
哦,終於明白了一直吃不到「正宗黃油」的原因。薩恍然大悟——原來,那次內蒙古自治區送來的「新產品」,正是試驗發酵后做出來的「發酵黃油」,要不,怎麼能叫「新」呢?可是,薩就一直把這種東西當成了「最正宗的黃油」,照這個方法去找「正宗黃油」,那還能找得到嗎?
小魔女這樣自責,是很有道理的,放出潘多拉盒子里魔鬼的,正是它的同類:)
如此吃了幾天,再想吃,人家說沒了,佐餐的改四川農場送來的榨菜了。以後可就沒了機會,一直到20世紀90年代,自己掙了錢,在機場工作的時候,便施施然地買了一塊黃油來犒勞自己,卻完全不是那個味兒。
當然,在薩執著的目光之下,她完全明白這就像和尚想勸人戒賭一樣希望渺茫。
現在分析,一來當時內蒙古自治區的黃油的確質量好,味道好;二來早就有心理暗示;三來可以白吃的東西總是比較香。薩當時覺得天底下最好吃的東西,莫過於烤饅頭片抹黃油了,那種油脂的香味可以讓人把舌頭卷進肚裏去。薩前生不會是耗子或者狸這類愛吃油的動物吧?
的確不正read•99csw•com宗,我當年吃的黃油是一股清香略帶杏仁味,這怎麼是鹹的呢?找人問了,才知道黃油分加鹽的和不加鹽的兩種,後者還要貴一些。但是,買了無鹽的黃油,也沒有那種記憶中的美味,我的感覺還是不正宗。此後走了很多地方,吃過了世界各處的黃油,但那種「正宗」的黃油味道,始終可遇不可求,使我猜測世界各地的黃油販子都染上了偷工減料的毛病。薩曾經在奧馬哈的黃油專賣商店裡連買了四種當地最有名的黃油試吃,依然覺得不夠正宗,弄得那黃油師傅眼睛瞪得跟銅鈴一樣大,怎麼也不明白這位中國小爺的口味怎麼這麼刁。
從這件事我得出了一個結論:當你認定了的東西怎麼看怎麼不是那麼回事兒,要麼,是你錯了,要麼……是全世界人民都錯了……
看著薩垂涎欲滴的樣子,小魔女欲哭無淚,都怪我啊,這可絕對是長肉的東西,你就不怕心臟病、高血壓、脂肪肝……
果然,上面赫然印著「發酵黃油」的字樣,再嘗一口,入口香甜,回味中帶著一點兒淡淡的酸味,正是當年內蒙古自治區黃油的本色。
薩給LP倒上一杯冰鎮可樂,看到那塊準備做菜的黃油嫩黃可愛,隨手切了一片嘗嘗。
大家說,楊先生可不是等閑人物,留蘇的高才生,回國就是專家待遇,吃的麵包上黃油要抹那麼厚。說話的人用手九_九_藏_書指比出不同的厚度,總之都是表示楊教授何等腐敗,口氣或羡或妒。
薩幹嗎對一塊黃油如此認真呢?這不怪我,因為這牽涉到薩的名譽呢。
日本的黃油可算品種多樣,咋就吃不出當年的味兒了呢。
「有……有什麼不對么?」小魔女目光閃爍,一副心虛的模樣。
值得一提的是楊申先生雖然「吃的麵包上黃油要抹那麼厚」,本人卻瘦得像精品專輯,可見吃黃油會長肉屬於一種謬論。大家對此自有看法,說楊申教授其人得名,蓋因生肖為猴,「申猴酉雞」嘛,既然如此,您見過猴有胖的嗎?
那天,薩回家稍晚,進門的時候,正看到小魔女高挽了頭髮,扎了圍裙在做飯。說來我家的伙食,薩下手的時候居多,誰叫中國食文化名聲在外呢?但若是回去太晚,小魔女可不是甘心餓死的良善之輩,也會不時地走進廚房。
鬱悶中,和同宿舍的大高說起來,大高笑道你這是珍珠翡翠白玉湯啊。你那時候喜歡吃,是因為肚裏沒油水,現在天天燉牛肉吃著,還能吃出一樣的味兒來嗎?
薩又切了一片,抹在一片麵包上,咬上一口,閉上眼睛細細品來,舌尖上,一種九*九*藏*書熟悉而久違的味道彷彿昔日重來。這黃油的味道的確特別啊。
聽了這樣的評論,薩覺得黃油一定是非常好吃的東西。
啊,發酵的黃油?
「等等,」薩說,「這黃油哪兒買的?」
1.唉,真有同感啊,我對啤酒的感覺也是這樣的,現在就是找不回小時喝啤酒的感覺了。記的小時候,那是1978年或1979年,當時沒有瓶裝的啤酒賣(至少我當時沒看到過)。到了夏天,傍晚時,經常有商販用那種食堂裝開水的鐵桶裝著啤酒用三輪車載著賣,忘了是五分還是一角一茶杯的,晚飯後喝那麼一杯真是好喝啊,那口感:帶著點微微的苦,清清的,香香的。後來據說有了啤酒廠賣瓶裝的了,很貴的,大家可喝不起,啤酒的香味就這麼定格在腦海中了。到了長大了,可以自己掏錢隨便買啤酒喝了,不管是什麼生啤鮮啤國產國外的,清爽型的,殺口味重的,可就是沒那味道了,就是沒那感覺了。
看來薩也只好接受這個解釋了。不過,薩自詡是個戀舊的人,杏話梅,到現在想想還流口水,炒土豆絲,每次必吃得風捲殘雲,這口味並沒有什麼變化,怎麼唯獨在黃油上不一樣了呢?
後來,我自己也不得不承認,薩可能的確是也有那個什麼「珍珠翡翠白玉湯」綜合征吧。可是,剛才那一口,一下推翻了我的結論,這個味道,正是我夢寐以求的啊,難道…https://read.99csw.com…難道是內蒙古自治區把最正宗的黃油賣到日本來了?!
那時候,商店裡邊肉都看不著,有誰會買得到黃油呢?巧得很,這農機化所不是農業口嘛,自然農林水產方面的好東西會經常作為「樣品」送來給大家嘗鮮,算是知識分子們難得佔便宜的機會。薩住了幾天,就有內蒙古自治區的某個企業送來大量成塊的黃油,堆在食堂里,供大家吃饅頭麵包時自由取食。
朋友評論
早年,黃油可曾經是薩的偏愛呢。還是上小學的時候,有一次暑假住進了北京農機化研究所。那時的農機化研究所地處京郊,環境優美,空氣清新,體育場跑道周圍,雨後的草地青翠欲滴,簡直可以比得上後世的度假村。薩有機會上這兒來,是因為那時薩的老娘在這兒上班,近水樓台先得月。當時剛剛粉碎「四人幫」不久,百廢俱興,許多知識分子得以重返工作崗位一展抱負,所里工作的人心情看來都很好,整天忙忙碌碌但笑聲不斷,也許因為這個原因,讓我對那個地方至今多有好感。
卻聽小魔女吞吞吐吐地說,薩,對不起啊,家裡的黃油用完了,我買的時候隨手買錯了,買了塊北海道的發酵黃油,這東西味道有點兒怪,那個……咱們湊合一下?
薩的結論是——機場賣的這玩意兒不正宗。
對啊。小魔看我不像不能接受的樣子,找到包裝盒遞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