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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靈與肉 26

四、靈與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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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沒來得及答話,便聽到有人跟托馬斯打招呼。
她一遍又一遍回想那些場景;他去取咖啡去了多久?肯定至少有一分鐘,也許有兩分鐘,甚至三分鐘。那麼他在那間小客廳里磨磨蹭蹭幹了些什麼?他上廁所了?她竭力回憶當時是否到了關門聲或沖水聲九九藏書。沒有,她肯定沒有聽到水聲,要不然她會記得的。而且她幾乎能肯定那門已經關了。那麼他在那間客廳里幹了些什麼呢?
僅僅幾周前,她還嘲笑普羅恰茲卡不知道自己是生活在集中營里,不知道私人生活是不存在的。那麼她自https://read.99csw.com己呢?她天真過分,以為自己從母親屋頂下逃脫出容,已成為自己私生活的主人。可是,不,母親的屋頂延展著以至遮蓋了整個世界,使她永遠也當不了主人。特麗莎永遠也逃脫不了她。
想到她在那裡拿著那本書,她心https://read•99csw.com裏突然一亮,兩頰都紅了。事情經過到底是怎麼回事呢?當時工程師說他去取咖啡,她走向書架去取索福克勒斯的《俄狄浦斯》,隨後工程師回來了,可沒有什麼咖啡呀!
再清楚不過了:他們要讓她上圈套,需要除工程師以外的更多確切鐵證。在九*九*藏*書他不見了的那一段長長而可疑的時間內,他只可能是去那間屋裡安放電影攝影機;或者有更大的可能,他把某個帶有照相機的入放進來,讓他從帘子後面給他們拍照。
他們走下花草鑲嵌的台階,折回廣場。托馬斯問:「怎麼啦?」
他們默默地走回汽車。她想著一切人與一切事看九九藏書來都偽裝起來了。一個古老的捷克城鎮競被眾多俄國名字淹沒。拍攝入侵照片的捷克人競無意中為秘密警察效勞。送她去死的人臉上戴的面具競象托馬斯。一個特務扮演著工程師而一個工程師競想扮演佩特林山上的人。還有他房裡那本有象徵意義的書,原來也只不過是蓄意引她走入迷途的贗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