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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2年4月

1802年4月

4月26日星期一
威廉和柯爾律治去斯基道。我們在卡爾佛家就餐。天氣晴朗。
早餐后我們和柯爾律治動身去凱斯威克。威金遜在近卜特家處趕上我們,打斷了我們的談話。柯和貝克先生登上一輛輕便馬車離我們而去。遇到一場陣雨,但很快過去。我們在果園消磨一個上午——讀斯本塞的《婚禮曲》;走來走去。辛普遜先生和我們共飲茶。這之前我不舒服。辛先生曾托莫莉·阿煦本納捎給我幾支鵝毛筆和他兄弟的書。路甫先生夫婦拜訪。
4月23日星期五
風雨交加,異常猛烈且酷寒。我沒有散步。
4月15日星期四
4月2日星期五
我們來到歐斯米爾。柯爾律治和我們一同步行去斯列凱爾德,到歐斯米爾喝茶。見到達克雷的女校長和她的學生們。柯爾律治夫人在花園中勞動——她迎接我們。
4月13日星期二
威廉和我在花園中漫步。柯爾律治來找我們,重複讀他給莎拉的詩。我受他們的影響,整個來說,身體不好,精神萎靡,陽光、綠野、晴空使我更加憂傷;愛活動的小羔羊似乎也是使人痛苦的。歐毛茛在草地上分散盛開如千百顆閃閃的繁星,報春花也在那裡,還有餘剩不少的水仙花。我們昨晚清洗過的水槽依然是一個小泥塘,雖然有滿滿的水。飯後我上床躺著,不能入睡,起來,又去躺著。讀福格森的傳記和一兩首詩。迷糊了五分鐘,醒來好些。我們飲茶,晚上舒服地閑坐。早早就寢。
柯夫人、威廉和我步行去湖濱。傍晚威廉和我一同散步去岱爾曼——星月交輝。
威廉和我整個上午坐在田間。我照看德溫特。和柯金斯小姐共飲茶。
4月21日星期三
4月28日星期三
柯爾律治夫人、威廉、柯爾律治和我去豪谷——一個愉快的早晨。經波爾丁斯凱爾回家——在山上坐了相當長的時間。
明媚的早晨——風和日麗,一切令人心曠神怡。我們托貨運車把信發送給柯爾律治。辛普遜先生今天聽到杜鵑啼聲。在我們外出前,我抄完《補鍋匠》后,那是威廉在今天早晨寫完的,路甫來訪——他瘸得厲害,跛著走進廚房。他騎著一匹小馬而來。我們隨後走往約翰的小樹林,開頭坐了一會兒,威廉在棚欄下的壕溝里躺下,我也來躺著——他閉上眼睛,傾聽瀑布聲和鳥啼。一道瀑布之上再沒有另外一道,而是許多瀑布用一個聲音在空中奔瀉——空中的水聲。威廉聽到我時不時的呼吸和窸窣聲,但我倆都靜靜地躺著,彼此都看不到;他認為在墳墓中這樣躺著聽大地和平的聲音挺美。湖是寧靜的,只有一隻小船劃出來。銀谷反映出精美的紫色和微黃的色調,如同我看到過的園林;島上有羔羊,在我們近旁圓形的田野上有六隻一同賽跑。萌生林是嫩綠色,山楂樹則碧綠。回家吃飯,然後去辛普遜先生家——我們在一堵牆下休息了好久,田野間有綿羊和羔羊——村舍冒著炊煙。因為我卧在草地上,所以看到綿羊背脊上閃光的銀線,這種情況是由於太陽造成的,陽光使它們看上去挺美,但有點奇特,彷彿屬於一個更壯麗的世界的另一類動物。在門口遇到老辛普遜夫人——辛夫人身體欠佳。我採集了一些毛蕊花和三色堇。我不舒服,病了,不得不很快回家。我們隨即就寢——我在樓上睡。天有點涼,在感覺到的地方—read.99csw.com—有霜凍。
柯夫人在栽培什麼。發信。早晨有風——湖水激蕩——陽光普照——極冷——夜間有風。在杜恩馬雷特散步,把我們的名字刻在一棵樹上。
4月25日星期日
晴朗溫煦的早晨——我們散步走進伊斯代爾。麗日當空。柯爾律治談到他在林子里播種金蓮花的計劃。湖水高漲。因為夜晚降下大量的雨水。我累了,坐在生長在岩石上的一棵冬青樹下。我坐在那裡看下面的小河。接著我走到田間單獨一塊岩石后的單獨一棵冬青樹的後面去。我坐在草地上直到他們從瀑布那裡走來。我看見他們,威廉把石頭扔到河中,河水的嘩嘩聲,我這裏也聽得到。他們回來時,威廉重複念「我有由太陽哺育的思想」這首詩。那是他走到石頭後面,因瀑布使人震驚的流瀉聲消失而使他想到的。當我們走進山谷時大雨降落。我們看到雨還沒有落下來之前,一家小兒女在一方牆下躲避。他們坐成一排,用他們每人自己的衣服組成一個天篷。一個當女僕的姑娘正在他們近處種馬鈴薯。柯爾律治換了他的衣服——我們都打濕了——吃飯時威金遜進來。柯爾律治和我飯後喝黑醋栗水。
4月14日星期三
格拉斯米爾鎮尾明媚的早晨,我們在11點出發,打算整個上午待在戶外。我們走往裡代爾,在到達湯姆·道生家之前決定去納布斯卡崖下。我們去那裡,太陽當空,我們慢慢地走。柯爾律治選定幾個地方要坐下休息,但我們關於有陽光和陰涼處的意見不一致,因而一直走到懸崖腳下。仰望高處,氣勢非常壯觀,到處有零星分散的幼樹。威廉注意到一棵傘形的紫杉樹,迎風而立,已經失去樹的特點,有點像一根純粹的木頭。柯爾律治和我如先前一樣繼續走下去。我們撇下威廉坐在石頭上,享受沉默的愉快;柯和我坐在一個由岩石形成的座位上——那是一個長沙發,可能不及威廉的野薔薇蓋的涼亭。他在我們下方,我們能看見他。他向我們走來,對我們反覆念他的詩,我們則坐在他身邊的地上。他在滿是碎石的地上給自己做了一個坐椅。長久留連之後,我們向谷中望去——安布爾賽德谷,谷中的萌生林,山下的村落,綠油油的田野——里代爾,湖生氣勃勃,閃閃發光,輕風吹動的漣漪,我們自己親切的格拉斯米爾,首先形成一個屬於大自然自己的圓圓的小湖,沒有一棟房屋,沒有一塊青翠的田地,只有矮林和光禿禿的山岡包圍著它,從中流出羅塞河。康尼斯頓諸岡聳立其上,有它們自己獨特的形狀和色澤——非人間的,但一切都適合它們自身,藍天和白雲,不少野生的生物。柯去找新的事物。我們看見他朝一塊岩石攀登。他向我們招呼,我們發現他在一個樹陰處——從未見到過那麼可愛到極點的了。一邊的岩石非常高,爬滿了常春藤,鬆鬆散散地四面八方掛著,長有累累的棕色漿果。另一邊比我的頭部高些。我們下望安布爾賽德谷,它似乎從我們這裏曲曲折折地伸繞開去,村落橫陳在山下,湖心反映出樅樹島的美麗的倒影。我們首先看到一排排栽種的樹木。這裏的樹陰有花楸,普通的梣樹,紫杉,常春藤,冬青,山楂,以及蘚類植物,各種花和一大片綠苔。上方,在岩石的頂部有另一個地方——說不上是成涼亭的樹陰,不過像一個小小的客廳,四面有圍牆,但由岩石形成一個休息處。它有一片可愛的綠苔鋪成的地毯。我們決心明天為這兩個地方去種些花卉。為瑪麗和莎拉祝願。吃飯已遲。飯後威廉和我在園中勞動。柯讀莎拉的來信。
4月24日星期六
4月30日星期五
4月18日星期日
溫暖的小雨,整個上午我們坐在園子里。威廉稍為挖一點土。我移栽了一株忍冬。湖平靜。綿羊在島上吃草,湖水反映出來,好像我們下午在哥巴羅公園見到的灰鹿。飲茶后我們藉著月光散步。下午我曾睡了read•99csw•com一覺,威廉睡在他的椅上。我們首先走向里代爾,然後在奧利甫先生家下方來回走動。月光下村子挺美。海爾姆崖看起來很清楚。環繞本森家田地的枯死的樹籬在頂部用交錯的梣樹桿綁紮了起來,在我們面對月亮時形成一條銀鏈。柯發來一封信,還有一封是莎·赫的。今天早晨我看見一隻知更鳥追逐一隻猩紅的蝴蝶。
4月27日星期二
4月17日星期六
4月9日星期五
威廉的生日。威去米德爾翰。我陪他走了六英里。下了一點小雨,但是一個好天。晚餐有蔬菜肉湯,很快就寢。
4月3日星期六
4月19日星期一
細雨霏霏,非常溫暖。威廉在園子里勞動——我做餡餅和麵包。飯後霧散,陽光普照。威廉散步去路甫家——我不很舒服,卧床。威廉回家面色蒼白,身體倦乏。我雖然上床卻無法休息。
明媚的早晨。艷陽高照。威廉為《知更鳥和蝴蝶》一詩寫了結尾——「我守望你到現在足足半小時。」我精神十分不好,走進果園。我來到時他已把詩寫完。飯後我們在果園小坐——這是個美麗的下午。太陽照在平疇上,它們在眼底更綠。房屋、村落,全都歡樂舒暢——人們在勞動。我們在果園背誦《螢火蟲》以及其他的詩。就在威廉來到一口井和一個水槽時,那是在達林頓勛爵的林園裡,他開始寫《螢火蟲》——他未能堅持騎馬長途小跑——在穿過斯丹屈羅普這座小鎮時中斷了,越過它約二英里半時才完成。他寫作時對馬兒的慢跑沒有感覺;但是等他完成,他就感覺到它的效果,他的手指戴著手套依然冰涼。他的馬在奧克蘭,聖海倫山另一邊和他一同摔倒。關於《螢火蟲》就談到這裏。它作於1802年4月12日,星期一,從米德爾翰而來時。20日,星期二,當我們喝完茶閑坐時柯爾律治上門。我的聲音讓威廉一驚。柯走來臉色稍顯蒼白,但後來我發現他無恙。威廉不舒服,我精神不好。
柯夫人和我散步去伍德賽德。飯後我們在沙發上小睡——起身坐到十點半。柯夫人倦了。上午我寫信給瑪·赫,晚上給莎拉。
4月7日星期三
我遲遲起床。又是一個溫和的天色陰沉的早晨,有上升的霧氣。我們坐在果園裡。威廉寫《知更鳥和蝴蝶》。我到路甫先生家喝茶,但是我們到六點也沒有吃飯,這時天色已晚。一直下著毛毛雨,有霧,但非常愉快。威廉在里代爾迎接我——阿吉。陪送我到那裡。我們坐到很晚。他以結束《知更鳥和蝴蝶》一詩來迎接我。我在床上向他朗讀此詩。我們刪掉了幾行。
4月11日星期日
晴朗的早晨。路甫夫人造訪。我跟她走往船棚。威廉和我在山頂碰頭。他手裡拿著釣竿。我和他轉身,坐在山頭面對里代爾觀賞。我和他分別,打算在湖邊跟他會合,可是他回家了,說他的釣線經不住拉——他有幾個釣餌。他閑坐在果園中,我做麵包。辛普遜小姐來訪,我跟她散步去戈昂家。回來時我發現他和約翰·費歇爾已把井清洗乾淨;約翰已在蜂房架周圍鋪好草皮。威廉傍晚開始寫《補鍋匠》。我們收到柯爾律治的信和詩。
早晨拉開窗帘時我為面前的景色和變化深深感動。陽光普照,春風和暢,青山意興高昂,河水流入湖泊時異常鮮亮。教堂聳立在結成一小團的岩石之後,尖塔不像普通的三層樓房那麼高。花園裡樹木在牆下排成一行。威廉刮完臉后我們出發;山谷開頭為許多樹木森森的多岩石的小丘所分割,這些小丘造成谷中許多隱蔽的地方,玲瓏的幽谷;河水在群山下一路蜿蜒地前進,不是匆忙喧鬧,但也不是慢慢吞吞地流向湖中。我們看見一個漁人在對岸河邊平坦的草地上垂釣。他朝我們走來,把他的釣線扔過兩孔橋。那是一座沉重的建築物,在中央差不多朝內彎曲,但它是灰色的,有古建築的風貌,這使我喜歡。隨著我們繼續往前走,一個山谷展開形成又一個山谷,多少帶有一點搖籃的意味。山腰上一組一組的樹木掩映著許多村舍。我們走過一對孿生的兩歲孩子。在過下一道橋時我們在橋上坐了一會,橋是單拱。我們又在草坪上休息,觀看這同一座橋。我們觀察在水中的橋拱,由大石頭把河水分成兩股流水。一頭綿羊跑來投入河中,游過河跌跌撞撞地爬到岸上,挨近我們走過去,一條不起眼的小狗把它嚇了一跳。它身上的毛在腹下滴落一陣閃光的水珠。路旁的報春花,陽光下閃爍如同黃金的星星樣的歐毛茛、紫羅蘭、草莓,隱藏、半埋在野草中。我們來到布羅瑟爾斯湖,我撇下威廉,讓他坐在橋上,沿著湖右岸的小徑穿過樹林。我見到的一切使我挺高興。在光禿禿的老樹枝柯下的流水,樸實無華的山巒,賞心悅目的小徑。有一棟灰色的村舍。我一邊走一邊重複地背誦《螢火蟲》。我留連在這棟村舍的門前,想我永遠不走了。回家后發現威廉在寫一首描述我們見到的景象和聽到的聲音的詩。有淙淙的小河,閃亮活潑的湖,蔥翠的田野,其中看不見一隻活的生物,在我們後面是一片平坦的牧草地,有四十二頭牛在那裡放牧;我們左方的大路通向小村。那裡沒有炊煙,太陽照在光光的屋頂上。人們在犁田、耙地、播種;姑娘們在撒糞,一條小狗時而吠叫,公雞打鳴,鳥兒啁啾,最高的山岡的山頂上有一塊塊積雪,黃的棕櫚樹,樺樹上紫色和綠色的小枝,梣樹以及它們閃亮的嫩枝還是光禿禿的。山楂樹鮮綠色,長在橡樹下的樹榦是黑色的。橡樹上的苔蘚有光澤。我們接著走下去,經過在勞動的兩姊妹(開頭她們經過我們),一個手裡拿著兩把乾草叉,另一個拿著鐵鏟。我們同她們稍作交談。我們走後她們大聲嬉笑,也許半是放肆,半是惡意。在我們沒有走到寇克斯通山腳之前威廉已把他的詩寫完。我們在那裡進餐。谷中牛群有數百頭。踏上寇克斯通的行程非常有趣。在岩石中間的小溪間都是活活潑潑的。當威廉看到雪中鮮明的綠痕時,他指給我看他以前喜愛過的長滿綠苔的小溪,安步爾賽德上方的風光是非常美的。我們坐在那裡看下面的翠谷。我們望見離我們不遠的鴉群在陽光下飛翔時變成銀白色,等它們飛得更遠,看上去就像穿過綠野的流水的形狀。從這裏看成為白色的安布爾賽德教堂,它的美大為減色。我們走訪了路甫先生家、波丁頓先生家。沒有進去,通過田地繞了一周。我脫下長襪,打算涉過小澗,但又不得不|穿上。在橋畔攀過牆。郵車經過我們。沒有信件!里代爾湖傍晚容光煥發。島嶼和突出點清晰可見。簡·阿煦本納當我們坐在牆上時上前迎接我們。我們坐她的大車去湯姆·道生家。一切都好。花園在半明不暗的白晝和月光交映下看上去挺美。隨著我們朝布拉瑟爾斯湖而行時有愈來愈多的牛群在放牧,達100頭之多。https://read.99csw•com
一個天陰欲雨、多霧的早晨,但不冷。飯後我們從歐斯米爾出發。克拉克遜夫人跟我們走了一小段路又返回。風猛烈,我認為我們必須回去。開頭我們在一間停船的大棚屋內,然後在克拉克遜先生家對面的一叢荊豆樹叢下休息。看見有人在犁田。風吹得我們呼吸不能暢通。湖動蕩不寧。一隻小船獨自在沃特米洛克下面的湖灣中飄蕩。我們再次在沃特米洛克休息。山楂樹黛綠,到處的樺樹都呈現嫩綠,但小枝卻更多是紫色。我們走過去,走進一塊田地以避開一群母牛——有人在耕作。路邊有一些報春花——酢漿草、銀蓮花、無香紫羅蘭、草莓和像星星一樣的柯夫人稱之為歐毛茛的黃花。當我們在哥寶羅公園那一邊的樹林中時我們看到靠近水邊有不少的水仙。我們揣度是湖水把種子飄到岸上,那塊小小的殖民地就這樣湧現出來。但隨著我們走下去那裡的水仙愈來愈多;最後在粗大的枝柯下我們看到它們沿著岸邊形成一條長帶,大約有鄉村的公路那麼寬。我從沒有見到水仙有這樣美。它們生在周圍長有苔蘚的石頭中間;有的由於疲倦把頭安放在這些猶如枕頭的岩石上,其餘的則搖曳、迴旋、翩躚,似乎真正隨著把它們吹到湖面的輕風而嬉笑;它們看起來是這麼歡暢,老是頻送秋波,老是變化多姿。風越過湖面直接吹向它們。間或出現一個小結,或過去幾碼又有幾個掉隊的,但它們為數很少,並不干擾那一溜繁忙的主要隊伍的單純、統一和生氣勃勃。我們一再休息。湖灣波瀾洶湧,在不同的距離我們都能聽到湖心的濤聲像大海一樣。雨下起來了——我們抵達路甫家時衣服打濕了但我們還是進門造訪。我們這樣面對狂風暴雨——一切倒霉晦氣,要是我們等下去必然濕透——幸運的是在多勃遜家換上了乾爽衣服。我受到一個年輕女子的善意接待,女主人看上去尖酸刻薄,但那是她的待人作風。她給我們一頓差強人意的晚餐,極可口的火腿與土豆。臨走時我們付給她七先令。我下樓來,威廉坐在一爐紅火旁,他不久就去翻堆在窗子的一角、主人收藏的書籍。他拿出來一卷恩費爾德的《言者》,另一本雜錄,和單獨一卷康格里夫的劇本。我們喝了一杯加水的朗姆酒。我們自得其樂,邊為瑪麗祝願。下雨颳風,我們這時就寢。注意:哥巴羅公園的鹿骨瘦如柴。九九藏書
4月5日星期一
找到了做披風的裁縫師。地上覆滿了雪。步行去托·威金遜家,派人去取信。取信的女子帶給我威廉和瑪麗的一封。颳風,冷得刺骨的夜晚。托馬斯·威金遜和我來到巴敦,他一路像教義傳授師那樣向我提問。每個問題又彷彿突然抓住我一根神經——我滿腦子想的是讀了一半的信和別的事情。我高興他離開了我。於是在想我自己的心事的同時我有時間看月。月亮穿越浮雲,她一路經過時把它們染成黃色,有兩顆星星靠近她,一顆比另一顆大些。這些星星在雲朵間出沒時忽大忽小。這時威亷,如我次日知曉的,跟瑪麗分別後,正獨自在米德爾翰和巴納德堡之間策馬而行。我到達居處后把給我的信讀了一遍。柯先生與夫人在玩紙牌。
早餐后直接走進果園,在那裡閑坐。湖沉靜,天多雲。我們看見湖畔有兩個漁人。威廉開始寫《白屈菜》一詩。我給瑪麗·赫寫信,坐在長皮外衣上。跟威廉來回走動——他向我重複念他的詩,然後又開始他的工作,欲罷不能。到五點才結束,進餐。飯後我們拿著長皮外衣走進上方的荷林斯谷。發現一個愜意的座位,這地方我們常去。把皮衣攤開,再蓋上一件外套,我們便躺在那裡。威廉睡著了——由於昨晚讀到弗萊徹帶來的柯的信而煩惱,頭很痛。我沒睡,但眼睛半閉地躺著,看前方的景象如同幻覺,我就這樣聽之任之。勞夫里格岡距離最遠;然後是湖,悄悄伸入萌生林之間,萌生林之上則是環形擴張的田地;較近我的是岩石、樹木和低凹的草地胡亂|交雜的地區。從我們小小的藏身的角落轉個彎就見到教堂和整個山谷。那是一個福地。小鳥在我們四面八方——蒼頭燕雀、知更鳥、紅腹灰雀。烏鴉不時地飛過我們頭上,它們撲翅的聲音提醒我們。我們逗留到白天漸漸消逝,小鳥開始停止啼唱,但有一隻畫眉在不遠處,似乎比白天別的畫眉唱得更嘹亮清晰。我們在八點進屋喝茶。給柯爾律治寫信,給克拉克遜夫人的信寫了一部分。十一點二十分就寢,祈願威廉睡好九_九_藏_書
威廉睡到正餐時才起床。我和柯夫人一同散步。我不舒服,精神不佳,提不起興緻。威廉和我在雨中作了一次長途步行。
4月4日星期日
4月12日星期一
我們駕輕便馬車去湖端——我下車步行去柯爾律治家。卡爾佛夫人來格雷塔邦克喝茶。威廉與柯夫人一同散步。我給他們反覆讀威廉的詩。晚餐后我們愉快地坐談。
極冷——狂風暴雨的夜晚,寫信給柯爾律治。威廉與莎·赫來信。
4月22日星期四
我睡得不好,身體也不舒服,下午不得不上床躺著——柯夫人拿柯爾律治的一封信把我叫醒。飲茶后我去看湖岸,沿湖濱散步,一直走到史密斯先生想蓋房子的田地。空氣靜止下來,湖呈現明亮的石板色。群山黑下來。湖灣突入低矮而逐漸萎縮的濱岸。有羊群在休息。一切靜謐安寧。回來時簡迎接我——威廉到家了。整個身心為之一振。他看來身體無恙,但體倦神疲,飲茶后很快就寢。
4月16日星期五(受難節基督教節日。)
4月6日星期二
4月20日星期二
非常潮濕的雨天。威廉叫我出來看伏牛花樹后的瀑布。傍晚我們散步去里代爾。柯爾律治和我逗留在後面,柯把路邊的小溝堵塞成一個池塘。我們都停下來看「流螢岩」——那裡長出一株報春花,從它自己的隱蔽處向外觀看。輕雲流動,如威廉所注意到的,正規的一團如同行動中的一大群——天空滿了,不是一朵。在我們歸途上,它稍稍分裂,我們看到分散在這裏那裡的一顆顆星,僅僅在淡藍色的雲霄曇花一現。
4月10日星期六
晴朗,陽光明麗,但稍冷的早晨。我抄錄《女修道院長的故事》。威廉在果園。我去找他。他寫詩不停,雖然身體又病又累。我偶然說如果我是孩子我不會去摘草莓花。我撇下他而去抄錄《伙食管理員的故事》。吃飯時他帶著《採花的孩子》這首詩進來,但並未全部寫完,這使他好久沒有就餐。現在完成了。正寫《補鍋匠》。他答應我去喝茶,不再寫,但我喝完茶過了一小時一刻他卻幾乎沒開始喝。我不很舒服。我們聽任光輝奪目的太陽落下也沒有去散步。這時一場大陣雨降臨。我猜我們根本不會散步了。我寫了幾行給柯爾律治。然後我們在自己家與奧利甫先生家之間徜徉。我們談論T·赫金森和貝爾·埃狄生。威廉和我坐在一塊石頭上。我們進屋后改正譯喬叟作品的錯字,但今夜完成不了。就寢。
4月8日星期四
4月1日星期四
4月29日星期四
為柯爾律治抄錄威的詩。佩琪與瑪麗·赫來信——複信給佩琪,並寫給柯爾律治。整天狂風暴雨——十二點就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