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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柳鶯(Pouillot fitis)

歐柳鶯
(Pouillot fitis)

歡樂幸福而又深居簡出的柳鶯,永遠在忙碌,從來不遠行。它只在迫不得已的時候遷移,並且立刻鑽進新家中閉門不出。往往,它會在林中自己的那一角落裡度過整個季節,從不出來。這最快樂、最活躍的小巧鳥兒那精妙的智慧呵!遠方復何求?何處可遇比那樹皮上覆著的青苔、細莖末顫動的樹葉更美之物?何處還有比那交錯樹枝的間隙、葉簇的高拱和穹頂下更豐富的視野?何處微風呢喃更細密,何處陽光身影更斑駁?何處又可尋到更妙的獵場,四周圍繞著更宜飛舞與躍動的籬牆?巢,為生地;樹,即世界。遠方復何求?
它倆都是小個頭,后一種尤其如此。此外,它們長得實在太過相似,人們非常容易將其中的一種當作另外一種。都是一樣瘦小的身軀,纖長而非短胖,生就適於在葉叢中飛掠旋舞;都是一樣的色調,翅膀和背部是九-九-藏-書灰綠色的,喉嚨與胸部則是淡黃中夾帶著白色;都是一樣小巧可愛的喙,還有那亮晶晶的眼睛。區分它們最明確的辦法是注意觀察它們的爪子,歐柳鶯的爪子是肉色的,它親兄弟或者表兄弟的爪子則多少有點發灰。另外還有些差別則是在身長、初級飛羽長度、築巢、鳥蛋、尤其是鳴叫方面。至於習性,則基本相同。

遠方復何求?……何處微風呢喃更細密,何處陽光身影更斑駁?何處又可尋到更妙的獵場,四周圍繞著更宜飛舞與躍動的籬牆?巢,為生地;樹,即世界。遠方復何求?

柳鶯只在遷徙的時候旅行。此外,它們都是舉家生活在一處,總在同一地點,總是相聚不離:父親,母親,還有春天出生的兩窩雛兒。人們很少看見它們,但總九*九*藏*書能聽見它們的動靜,因為它們一直坐立不安,鳴叫不止。歐柳鶯的叫聲有些單調,蘊含著程度略有不同的傷感:「嘀、嘀、嘀」,「丟、丟、丟」,「嘚啊、丟、呔噠」;[d]是唯一一個分隔眾多發音的輔音。嘰喳柳鶯則歡樂詼諧,會唱:「呔了么、嘀了么、咄了么」,「吇了噗、咋了噗、吇了噗」,甚至是溫柔而拉長了的「哎呔嘚噠」。它們的戰吼「吁咿嘚、吁咿嘚」,上百次重複不停,告訴那些前來巢穴騷擾它們的投機分子沒什麼好處可得。它們有蜂鳥的激|情狂躁,和其弱小相比,那真是猛烈。它們不知危險,無論什麼樣的敵人,都猛衝過去,樹林里充斥著它們憤怒的叫聲。在這些小風暴中,它們有趣極了。可惜,人們不怎麼能夠觀察到它們,它們會以迅敏的動作甩掉跟蹤的目光,之後,它們幾乎再不從樹葉叢中出九九藏書來了。它們似乎對強大的猛禽毫無畏懼。偶爾,它們穿越開闊的空地時,也不會流露出一絲擔憂。這點,它們和山雀不一樣,它們也不學山雀秋天漂泊流浪的做法;但是它們圍著樹枝、樹葉捕食的嗜好倒是和山雀很相像。只是,山雀捕食的時候是用爪子和喙懸住自己,玩著雜技演員的平衡特技,而柳鶯則在飛行時捕獵,翅膀是一直揮動著的。正是在飛行過程中,它啄住了蚜蟲、尺蛾、蚴等等所有可以藏匿在樹葉下的小蟲子。它也會捕食飛過的蒼蠅,那是它偏愛的獵物;不過,一隻蒼蠅對這嬌小的鳥兒來說已是碩大的食物了,當它捕捉住一隻,便得停在樹枝上一口一口地把它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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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種柳鶯、戴菊還有鷦鷯是我們這裏的蜂鳥。嘰喳柳鶯幾乎不比戴菊重,儘管它的身體要略長一些。不過,戴菊是一種強壯的小鳥,不畏山區的嚴冬,而柳鶯則是種敏感的生物,四月的寒冷常害得它的回歸在我們乍暖還寒的多變天氣中顯得曇花一現。嘰喳柳鶯在三月中旬回到我們這裏,歐柳鶯則還要遲上半個月左右,它們倆都把家安置在樹種豐富,少松樹,多山毛櫸、櫟樹及樹下灌木叢的樹林中。它們把巢藏在大片低矮的灌木叢里,最常見的便是直接安在地面上。這種鳥巢為蛋形,從上面封住,出入口在側邊,嘰喳柳鶯會將口子開在高度的三分之二處,歐柳鶯則更低些,不過總是儘可能得窄小。所有這些措施都是為了讓鳥巢混淆于枯葉和乾草之間。大家從其上方跨過,看見鳥兒從裏面飛出來,又飛走了九九藏書,卻絞盡腦汁怎麼也找不到鳥巢。這巢體夠結實,編織緊湊;內里加墊了羽毛以及所挑選的其他材料,總歸都是輕薄保暖又柔軟絲滑的材質。
在我們這個緯度地區生活著兩種柳鶯:一種名為歐柳鶯,另一種叫做嘰喳柳鶯,或敏疾尖喙鶯

歐柳鶯(Pouillot fiti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