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克修剪了自己的指甲。那美國生化武器中心那幫人該會為這台機器出多少價！

「嗯，當然。好的。」

核酸。蛋白質。

「他11：30到。」華萊士夫人說。

喬克瞥了一眼桌子上的那台儀器：「拉斯金博士，你說得對，我確實需要人。」

「你是從哪裡聽說我們的？」

辦公桌上的電話鈴響了，是內線。喬克拿起話筒。「11：30預約的人到了。」華萊士夫人說。

朗維斯眯眼又看了一會兒。「式樣上倒是很標準的儀器，但是我從來沒有見過像這樣的東西。你能不能幫我把它拿起來？」

喬克查看了自己的電子郵件和語音信箱，給自己倒了杯黑咖啡，然後打開瑪麗給他的包裹。看一眼就知道那是個外星人的技術：材料、色澤、外觀——都跟人類製造出來的東西不一read.99csw.com樣。尼安德特人特別喜歡方形：方形的區域分佈，方形的鍵盤，連按鍵都是方形的。

「我們通常是自己招聘的。」

喬克到了協力集團大樓的前門。露易絲·貝努瓦正好在走廊上。「嗨，喬克，」她說，「那邊是不是像他們講的那樣好看呀？」

喬克對遺傳學有大致的了解，在蘭德公司的時候，他參与的很多研究都與生物戰相關。要是這種儀器能產生核酸鏈和蛋白質，那麼……

今天的交通尤其糟糕。當然，喬克知道，在多倫多開車，每天都是如此，但是跟他所看到的那個乾淨美麗如田園風光般的另一個世界相比，這裏的一切都讓人無法容忍。

什麼亂七八糟的！喬克想，手指敲著方向盤，等待綠燈。

「混賬！」

「有一位。您不在的時候，我幫您安排的，希望您不會介意。一位遺傳學家來應聘。他獲得了強力推薦。」

「什麼？」喬克說，「哦，好呀。」他把儀器從桌面上舉起來，朗維斯躬著背看儀器的底部，「九九藏書你需要把它跟外面的電源連接起來，然後——嗯，不錯，這裡有個標準介面。我跟貝努瓦博士設計了一些儀器，能把尼安德特科技與你們的個人電腦連接起來。你想不想要一台？」

喬克低頭看瑪麗·沃恩交給他的長盒子：「哦，這是瑪麗要我幫她帶回來的。」

「不過你的意識還在呀。」喬克譏諷道。

過了一會兒，一個瘦高的藍眼睛男人走了進來，約莫35歲。「克瑞格博士，見到您很榮幸。」他邊說，邊伸出手。

它好像還能製造出相關的蛋白質，比如那些將脫氧核糖核酸鏈接變成染色體的蛋白質。

「沒有專門研究過。但是我研究過很多別的晚期新生代的東西。」

「這兒？」喬克問，「這麼南邊？」

「是什麼呀？」

「我還沒有見過呢，」露易絲說，「你不在的這段時間里，可是錯過了最神奇的極光。」

還能製造RNA，喬克知道這是另外一種核酸。

喬克點點頭：「今天有沒有預約？」

喬克花了好幾個小時研究這台密碼子記錄器，反覆地閱讀瑪麗準九-九-藏-書備的使用說明。

這都是病毒的基本組成，而病毒不過是包裹在蛋白質外殼中的DNA和RNA碎片。

喬克哼了一聲。

朗維斯沒有敲門，就直接推開喬克辦公室的門走了進來。「喬克，什麼事？」

「老闆，歡迎回來！」她說。

喬克點點頭。

「好的，讓他進來。」

朗維斯走到辦公桌邊，喬克幾乎都能聽到這個尼安德特人走路時關節發出的嘎吱聲。他彎下腰看那台裝置，這回喬克聽得更真切了。他指著一個孤零零的操作鈕，說：「在這兒。」他伸出兩隻粗糙的手指抓住操作鈕，把它往上拽。儀器開始發出低沉的嗡嗡聲。「這是什麼？」

喬克不相信天堂，或者地獄，但是，他不能否認尼安德特世界的現實情況。當然，他們沒有把事情弄得一團糟也是運氣。要是現實中人類也有那樣的鼻子，我們或許也不願意整天去呼吸垃圾的味道。

廣播里開始播放新聞。頭一條就是伊利諾伊州發電廠里一個精神失常的男人開槍殺死四位工友，之後自殺；第二條就是印度九-九-藏-書與巴基斯坦邊界衝突；接著是達拉斯附近一列火車出軌，羅切斯特這兒發生一起銀行搶劫案。

露易絲笑了笑，指著他拿著的包裹：「既然你送了花給我，剛才講的話我就當沒有聽到啦。」

前面是紅燈，喬克停了下來。小孩子在車站牌前抽著煙；前面一個街區有間麥當勞；警笛在遠處長鳴；車主們不斷按著喇叭；旁邊的一輛大貨車從尾氣管中排出大量烏黑的氣體。喬克環顧左右，終於在半個街區開外看到了一棵綠樹，長在水泥砌成的花台里。

露易絲點點頭：「特別神奇，我可是個太陽物理學家，但我以前都沒有見過。地球的磁場開始加速運作了。」

這東西能製造DNA，這一點寫得清清楚楚。

「我這兒有台儀器，」他指著辦公桌上擺放的那台奇怪裝置，「我不知道開關在哪兒。」

「那我讓貝努瓦博士給你送來。」朗維斯邊說邊朝門口走去，「好好擺弄你的新玩具吧。」

「嗯，我知道。但是我猜想，瑪麗要搬到另一個星球，你們或許還需要一個遺傳學學者。」

「瑪麗說這是DN九-九-藏-書A合成器。」

「那你研究過尼安德特人嗎？」

喬克知道別的司機聽不到他的話，天氣這麼冷，大家開車的時候都會把車窗搖上。但是他很憎惡那些傻子擋了他的路。

各種各樣的操作鈕都有標註。讓喬克驚訝的是，有些標註是尼安德特的手寫文字。這肯定不是機器化大生產下的產品，或許是某種產品的樣機……

喬克盯著儀器，思索著。

喬克走到前台。華萊士夫人是前台接待員，也是喬克的行政助手。

喬克拿起話筒，撥了一個內線。「朗維斯吧？我是喬克。你能不能下樓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我也想知道是什麼。」

那個人先給喬克呈上一份厚厚的簡歷，然後才坐了下來。「您可以看到，我從牛津大學的遺傳學系拿了博士學位，在那裡的古代生物分子研究中心裏做的研究。」

「請坐！」

「另一個世界。」天哪，他的母親曾經像那樣談過天堂，「在另一個世界，一切都會很好的。」

「我在約克大學，瑪麗·沃恩在那兒工作過，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