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什麼？」

接著出現了一幅靜止的畫面：一位55歲左右的白人，灰白頭髮、長條臉。「新的教皇是來自佛羅倫薩的紅衣主教迪卡歐。據稱他的名號將是馬可二世。」

「沒有一絲機會。」多卡斯特說。

這些話剛脫口，龐特就後悔了。阿迪克臉上明顯有受傷的表情。「我們會一起撫養達布的，」阿迪克說，「你知道，大家都這樣的。」

阿迪克站在陽台上，被眼前的風景驚呆了。光看著這風景，他就心滿意足，所以瑪麗也就不去管他，開始叫外賣。她點了龐特的最愛：肯德基漢堡、薯條、12瓶可樂。

開長途車去羅切斯特之前，他們在勞倫森大學稍作逗留，為瑪麗和班德拉諮詢能否被雇傭。龐特講得對：剛開始是遺傳系和地理系的主任接待他們，但很快大學校長就趕了過來。他們非常樂意為瑪麗安排好每月連休4天的日程。

剛入夏的時候，瑪麗把電視機的遙控器放在抽屜里，因為她在減肥，這是強迫她多走幾步的最簡單方法。她從沙發上起身，走向14英寸的電視機，按了按鈕，關上電視。

「您能否給觀眾們談談這位新教皇的背景？他上台後，羅馬天主教將會有哪些改變？」

阿迪克不高興了：「還沒有到合歡節。」

「嗯，目前她的身份是協力集團的科研人員，所以她時不時回去看看也是合情合理的。」

形象不動了，表示影像到此結束。龐特看著阿迪克。「你願意一起過去嗎？」

阿迪克緩緩地點頭：「對不起，我也在努力——我真的是——不想小心眼，你和瑪爾在一起。我是說，我希望你有個女伴，你也知道的。但是我沒有想到，你找的女伴會影響到我們相處的時間。九*九*藏*書」

他們到了樓下，瑪麗從大堂的管理員那裡取回一大堆郵件，然後他們乘坐電梯，去她家所在的樓層。

之後，瑪麗、龐特和阿迪克開車前往瑪麗在里士滿山的單元房。一路上，阿迪克都驚訝地看著高速公路和過往的車輛。

「那麼就是說，關於離婚方面也沒有放鬆政策？」

「不管怎麼說，就像那個女人說的，你們有個新教皇，他看起來很年輕，應該能在位很久。」

「所以在宗教政策方面不會有任何放鬆，比方說，人口控制？」

「很快。我保證。」

「特洛波學者沒有叫她。」阿迪克說。

「那牧師還要立誓不婚嗎？」

「你好，布迪特學者，」朗維斯說，「我需要你回到這邊秋蘭特湖南部的協力集團總部——雖然我都糾正他們很多次了，但是那些格里克辛人總是叫它安大略湖。你知道，我現在在這邊正和貝努瓦博士共同研究量子計算技術，這方面我有些新的想法，但是我需要你在量子計算方面的專業知識。把你的研究搭檔阿迪克·胡德也帶過來，他這方面的專業知識也會非常有幫助。接到信后，3天之內趕過來。」

「這還是個小城市，」龐特說，「等會兒你再看看多倫多，或者曼哈頓。」

「瑪麗會搬到通道的那邊，在她的世界居住，只有合歡節的時候才過來。阿迪克，那我們之間的一切都不會改變。」

「我真想知道朗維斯腦子裡面有什麼。」阿迪克說。

「只是目前這種情形很尷尬。」阿迪克說。

控制室里就龐特和阿迪克兩個人，通道口上還有個尼安德特衛兵坐在那兒，以防萬一。

瑪麗點點頭：「我會去宣布婚姻無效，那是我欠科https://ｒeａd•99cｓw.ｃoｍ爾姆的。是我先提出來的，他不想被開除教籍。但是就算一個婚姻無效聲明能保住我待在天主教，我也不想了。還有很多別的基督教派，畢竟，這不是說我要放棄信仰。」

現在鏡頭裡有兩個人：一個是女主播；一個是黑人女性，40歲上下，穿著精緻的職業裝。「今天在我們CBC廣播中心做客的是來自多倫多大學宗教研究中心的蘇珊·多卡斯特教授。歡迎您，教授。」

「不可思議。」阿迪克說。龐特坐在後排，阿迪克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不可思議！」

龐特打開信封，阿迪克站在旁邊。裏面是一個記憶珠。龐特把它放入控制台上的播放器裏面，朗維斯的三維立體形象出現了，大概有真人的三分之一大小，在控制台上方一個掌距處浮著。

「別誤解我，」瑪麗說，「我還是樂意讓我們的孩子有個上帝的器官，但是我很討厭那些清規戒律。老天爺，這都21世紀了！」

「日安，瑪爾。我是阿迪克。你願不願意跟我和龐特一起旅行？」

「基本上不會，」多卡斯特搖搖頭說，「據記載，迪卡歐將聖保羅教皇的《人類生命》稱為第二個千禧年中最重要的通諭。」

「怎麼解決？」阿迪克問。

「迪卡歐經常談到順服這些標準的誓言——貧窮、貞潔、順從——有多麼重要，所以，在這件事上，馬可二世與羅馬教會的態度是一致的。」

「是，我不喜歡。其他很多人也不喜歡。」她聳聳肩，「但是，我想還會有很多地方舉行慶祝活動。」她嘆氣。

「太令人驚訝了！」阿迪克說。此時他們在安大略省的薩德伯里行駛著，「到處都是建築！到處都是人！男人跟女人在rｅａｄ.９９ｃsｗ•ｃom一起！」

既然他們到了勞倫森，也就順道去韋羅妮卡·香農的實驗室轉了轉。阿迪克戴上適合尼安德特人頭顱的新制測試頭盔進入「韋羅妮卡的衣櫃」。

雖然瑪麗知道答案會是什麼，但她依然屏住呼吸。

龐特伸出手，放在阿迪克的胳膊上：「我知道，這也難為你了。我花太多的時間跟瑪爾在一起，而太少的時間跟你在一起。你知道我有多愛你。」

「這個新教皇或許會讓你吃驚的，」龐特說，「我是這麼理解的，從被宣布任職以來，他自己還沒有發表過任何言論，我們聽到的都是推測。」

「我知道，對不起。剛才只是……」

他們在等餐的時候，瑪麗打開電視看看新聞，很快，她就被新聞吸引住了。

「這聽起來是個很重大的決定。」龐特說。

正好是龐特打開封皮。裏面的信封印著協力集團的雙地球標誌，龐特起先以為是給瑪爾的，但不是。讓他驚訝的是，裏面的信封封面上用英文和尼安德特語兩種語言寫著他的名字。

畫面轉換到播放從西斯廷教堂的煙囪里冒出來的白煙，這是在候選人獲得了超過所需的三分之二選票后把選票焚毀。瑪麗心跳得厲害。

「但是這趟旅行你要她跟我們一起，跟我們一起去協力集團，跟我們一起見朗維斯。」

瑪麗笑了笑。「最近，我做了很多那樣的決定。我無法在天主教待下去了。」她都驚訝于自己居然能這麼容易就說出這些話來，「我做不到。」

阿迪克依然一臉的不高興。龐特輕撫著阿迪克的面頰，摸著他的鬍鬚：「我是真心地愛你，阿迪克。沒有什麼會隔在我們之間。」

瑪麗坐回到沙發上。「我知道。但是如果紅衣主教們真希望有所變https://read.99csw.com革，他們就會選一個不同的人。」她笑著說，「聽我說！那當然是世俗的眼光。教皇的選擇應該是上帝所啟示的。所以我應該這麼說，要是上帝真想要變革，他會選擇一個不一樣的人。」

龐特笑了笑。格里克辛人說巴拉斯特人缺乏探索新世界的慾望。或許他們說得沒錯：雖然是他的硬體使開通通道成為可能，但是到目前為止，阿迪克都沒有表現出任何想去看看格里克辛世界的意願。現在他卻準備過去看看，這樣他就能見到他的巴拉斯特偶像了。

「Habemus papam！」褐色頭髮、戴金絲邊眼鏡的白人女主播說，「今天的頭條來自羅馬的梵蒂岡：我們有了新教皇。」

「你在開玩笑？」阿迪克問，「能見到朗維斯·特洛波！我當然願意啦！」

「什麼時候？」

「我——我不知道。我是說，我不想被開除教籍，但是我許諾過科爾姆，我同意不跟他離婚，而是宣布我們的婚姻無效，但是……」

瑪麗希望，阿迪克的左腦頂葉被刺|激之後能有些反應，但是他沒有。韋羅妮卡猜想，尼安德特人的頭腦有可能跟格里克辛人的大腦成鏡像關係（考慮到尼安德特人是左撇子，這點不太可能），她又進行第二輪測試，刺|激阿迪克的右腦頂葉，但是也沒有任何反應。

「給我們3天時間足夠了，」龐特說，「那離這兒不遠——我說的這兒是指那邊的對應點，離協力集團總部不遠。」

「這……很複雜，」龐特說，「我為此道歉。但是很快你兒子達布就要搬過來和我們一起住，到時候你就沒有那麼多時間陪我了。」

「天知道！但是我肯定，裏面都是智慧。」

包括喬克在內的聯合國代表團回來已經快有3周了九_九_藏_書。龐特和阿迪克一直在地表1000臂展之下的量子計算機室工作，這時候，一位加拿大的衛兵通過德布拉爾通道送過來一份快件。

「起碼在迪卡歐的任期內，那是肯定的。」多卡斯特說，「整個教會是傳統堡壘的維護者，而不是拆毀者。」

龐特點點頭：「我知道。但是這條規則在她們的世界不適用。要是我過去，不帶她的話，她永遠都不會原諒我的。」

「我得叫上瑪爾跟我們一起。」龐特說。

多卡斯特微微張開手臂：「我們很多人都希望新教皇的上台能帶來一絲新鮮的空氣，或許是希望教會的保守姿態能放鬆點兒。但是根據他自己所選定的名號：教皇，馬可二世，可以看到他在暗示他將繼續推行原有的政策。你們會注意到在聖彼得的寶座上又來了個義大利人。作為紅衣主教，迪卡歐是個保守派。」

轉過身，龐特正看著她。「你不喜歡這個新教皇的選擇。」他說。

「榮幸之極，薩曼莎。」

過了一會兒，克里斯蒂娜的聲音從阿迪克的機侶的外置揚聲器中傳出來，克里斯蒂娜把瑪爾用她自己的語言說出來的話翻譯出來，並模擬瑪爾的聲音：「日安。」

女主持人微微地笑著說：「我感覺，那就沒有必要再問女性是否有可能被委任聖職。」

「那你會怎麼辦？」龐特問。

「我保證很快就能解決。」龐特說。

阿迪克緩緩地點頭，然後，決定採取主動，他對他的機侶說：「請幫我連接瑪爾·沃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