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麗！」喬克喊道，「歡迎回來！」他從艾倫椅上起身，和瑪麗握手，「歡迎回來。」

「我——嗯……」

「我們早就談過。我們最終決定讓我們的孩子有23對染色體，在那個方面，顯示的是格里克辛——一個智人。」

「天哪，龐特！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他現在佔上風了。不管什麼時候，只要他想的話，他都能指控你。我猜想，他是否犯了強|奸罪這件事都不會出現在你這個案子里。」

「像我說的，我原先沒有打算去……」

「他會告訴我的。」瑪麗說。

「給我兩分鐘，瑪麗——就兩分鐘。」

「你別擔心，」龐特說，「他不會揭露我的。」

科尼留斯關上身後的門：「沒必要那麼做。」

「就這些？」瑪麗追問，「你要說的就這些嗎？」

「你知不知道龐特跑到我的公寓找過我？」

「謝謝。」龐特說。

「我對你說的是我不會殺了他，」龐特說，「我沒有殺死他，但是……」他聳聳肩，「本來我只是想要警告他，我已經認出來他就是那個強|奸犯，這樣他就不敢再犯罪了。但是我一看到他，聞到他的氣味，聞到他留在最後一位受害者衣服上的惡臭味，我就情不自禁……」

「嗯，確實是的，」喬克說，「這台設備很神奇。」

「基督，」龐特小聲地重複著，「基督教你們原諒是最重要的美德。但是……」

「龐特！」瑪麗喊道，此刻龐特正和阿迪克·胡德和朗維斯·特洛波一起在協力集團工作，瑪麗怒氣沖沖走了進來，「跟我出來！」

「嗯。」

「什麼時候？」

「我知道。」

科尼留斯往前。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但是現在他可以傷害你。」瑪麗說。

「我真心愛你，瑪爾。」

「瑪麗——」

「不！」瑪麗快要窒息了。

「瑪麗，https://read.99csw.com龐特閹了我。」

「你應該先跟我說呀！」

朗維斯點點頭，並示意阿迪克，此事肯定非同小可。瑪麗走出大門，龐特隨後。

「不管怎麼說，歡迎回來。」喬克走上前和龐特握手，然後又和阿迪克握手，「歡迎來到美利堅合眾國，胡德博士。」

「報仇。」瑪麗說，但是語氣很平淡，好像只是提供一個詞彙，她緩緩地搖頭，「你不該那麼做。」

「你是說，根據我計算出來的結果，它到底是格里克辛人，還是巴拉斯特人？」瑪麗問。

「上帝會處罰你的。」瑪麗說。

「不要再走近。」

喬克搖搖頭：「我一直在忙……別的事情。所有尼安德特人的出入境名單我都有，只是還沒有來得及看。」

「對不起，」龐特說，「我很抱歉——關於我對拉斯金所做的，關於沒有讓你知道。」他看著她，「相信我，對我來說這也是個重負。」

瑪麗忽然明白了：「那位人格塑造師！」

「不是，不是直接的。」

喬克眨眨眼：「所以這個孩子要住在尼安德特的世界？那是不是說，你要到那邊定居？」

「你對我說過，你不會傷害他的。」瑪麗說。此刻一隻海鷗從頭頂飛過。

「是的，這就是我去看朱拉德·塞爾根的原因。」

「你怎麼敢肯定？」

「我想是的，」瑪麗說，但是她的怒氣依然沒消，「但是法官可能會判他已經被你懲罰夠了。畢竟，加拿大的法律認為就算是強|奸，判處閹割也太過分了。從法律上來說，法官可能會認為沒有必要讓弱勢者再去坐牢了。要是那樣的話，他什麼都沒有少，但是相比之下，你卻因為你對他所做的要去坐牢。」

「9月份的時候。深夜裡……」

「你相信該死的拉斯金會守住秘密，但是你卻不相信我！」

「知道什麼？」瑪麗厲聲問道。

「你好，瑪麗。」

「所以我也這麼想，」科尼留斯聳聳肩，「但顯然，他沒有。」

「不要碰我！」瑪麗說，「你敢！」

「啊，ｈｔｔｐｓ://ｒeaｄ•９9csｗ•ｃｏm」龐特說，接著又說，「哦。」

「你不知道我們要過來？」

科尼留斯後退幾步。「我不會傷害你，瑪麗。我也不能傷害你。」

「不僅僅我會受到懲罰，梅加和傑斯梅爾也會受到連累。」

龐特低著頭，瑪麗以為他要承認那些襲擊。但是那不是他羞愧的原因。「沒有，」他說，「沒有，我沒有對別人動手，我只是要處罰他——處罰他，因為他傷害了你。」

「勞倫森？」喬克問，「在哪兒？」

「在薩德伯里，你知道，通道就在那裡。勞倫森大學雖然規模不大，但是遺傳系非常不錯，它為加拿大皇家騎警隊做DNA鑒定。」她停了停，「近來，我對那個方面很有興趣。」

「滾！滾！滾！」

喬克往下看：「你現在還沒有懷孕吧？」

「但是我不是基督徒，」他說，但是他的聲音聽起來很憂傷，「我不能原諒。」

「我從來都沒有想過，你並沒有參与謀划，你要是不知道……」

「我要報警！」

「你好，瑪爾，」龐特說，「什麼事？」

「但是他有罪！我不能容忍他逍遙法外，他有罪。」或許是要進一步為自己辯護，他又重複了一遍，「不止一樁罪。」這在提醒瑪麗，她並不是科尼留斯·拉斯金唯一的一名受害者，因為瑪麗沒有報警，所以才會有第二起強|奸案。

喬克灰白色的眉毛揚起，直衝向他的大背頭。「我的天哪！」喬克說，「這真是個驚喜。」

「要是你願意的話，我可以給你看……」

科尼留斯只是點點頭：「他肯定會的。」

「你不知道！」他的藍眼睛睜大了，「你不知道，是不是？他從來沒有跟你講！」

「不管怎麼樣，那樣他曾是個強|奸犯這個事實就會昭告天下的。他不敢冒這個險的。」

喬克點點頭：「只是——你知道——好奇而已。」

「不！」想到再次要看到那塊白花花的肉，瑪麗幾乎要嘔吐出來。

「到外面去！」瑪麗頭也不回，直接沿著大廈一層的走廊走，從衣帽間拿了自己的大衣https://read.99csw.com，從前門出去。

瑪麗在自己的辦公室，手上拿的大茶杯「啪」的一聲掉到地上，加了巧克力牛奶的咖啡潑了一地。「我會尖叫的，」瑪麗說，「我會叫龐特來。」

「不可能，」龐特說，「要是他在的話，我應該能聞出他來。」

「卡伊瑟·雷姆圖拉告訴我，你會在另一邊定居。要不然，我也不會過來的，但是……」他又聳聳肩，「我需要這份工作，瑪麗，」科尼留斯說，「你也知道，對我來說，對任何一個我們這個年代的白人男性來說，約克大學都是條死路。」

「我肯定不會同意的！龐特，你怎麼能做那種事情？看在基督的分上……」

「什麼？」瑪麗厲聲問道。

「你看我敢不敢——你走近一步試試，我要叫了。」

「我保證我不會礙你的事。」他的聲音柔和下來，「瑪麗，你以為我想見到你嗎？這讓我想到——」他停了下來，他的聲音有些破碎，「想到過去的我。」

科尼留斯伸手去拉拉鏈：「像我說的，我可以證明給你看。」

「是很神奇。」瑪麗說，她望著喬克，心想要不要告訴他，最後，太激動了，她控制不住地說出來，「雖然我和龐特的染色體數量不同，但是這台機器能夠讓我們生個孩子。」

「嗯，啊，恭喜，」喬克說，「當然也恭喜你，龐特！」

「聽起來好像你話才講半句。」喬克說。

「不是因為我被強|奸……」瑪麗緩緩地說。

瑪麗指著兩位巴拉斯特：「朗維斯·特洛波讓龐特回來的，這次要帶著阿迪克跟他一起。」

「你不會同意的。」龐特低頭望著人行道，有一半的路都被落葉遮蓋了起來。

「你不能那麼做。你知道，在龐特對我做了那些事情之後，你不能報警，還有——」

「你那麼做，而且還不告訴我！龐特——我們之間應該沒有秘密！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你說謊。他從來沒——」

瑪麗幾乎喘不過氣來：「我不能跟你共事。我甚至不能跟你同處一室。」

「我們來看看。」瑪麗說九九藏書，她抓起辦公桌上的電話。

「哦，他有。」

「……而是因為你對於我被強|奸所做的事情。」

「或許割掉他的睾丸已經改變了他的體味。」瑪麗厲聲說。

喬克笑了笑。

科尼留斯設法擠出一絲笑容：「我在這兒工作，我會接替你。」

「說到尼安德特的創造力，」瑪麗指著喬克辦公室角落裡的一張工作桌說，「我看你在研究那台密碼子記錄器了。」

「嗯，它可以的！」瑪麗笑道。

她慢慢地搖頭，思索著下一步該怎麼辦。

「我恨你。」瑪麗嘶啞地說。

「那邊怎麼了？」瑪麗問。

「控告我的話，也就意味著他自己的罪行會被暴露出來。或許，不是在審判我的案子里，但是肯定會在別的程序中，不是嗎？執法人肯定不會放過這種事情的。」

「你看不出來嗎？要是在我的世界，知道我所做的話，那麼我會被判為極度暴力。」

龐特笑了笑：「我肯定，對於朗維斯的研究，我不過是理論家，阿迪克才有真功夫。」

「沒有，還沒有呢。149代人要到明年孕育。」

「不是那樣的。根本就不是那樣的。所有的事情都會被記錄下來。我告訴你的時候，我的檔案也會記錄下來，你的檔案里也有相同的內容。就算我們兩個都不把這件事情說出去，但是也有可能法院有朝一日會進入你我的檔案，那時候……」

忽然，科尼留斯不說了。瑪麗的心狂亂地跳著，科尼留斯肯定看出她的臉色出賣了她。

「很高興見到你。」她向門外打了個手勢，兩位同伴進入視線，「喬克，你還記得龐特·布迪特大使吧？這位是阿迪克·胡德學者。」

「這是真的。他來到我的公寓，大概是凌晨2點的時候，然後他——」

龐特轉向另外兩個尼安德特人，但是克里斯蒂娜繼續翻譯著：「我要出去一會兒，請你們原諒……」

「看，」瑪麗說，「我不會在乎那些東西。現在就給我滾出去。我到這裏來就是要躲開你。我要報警。」

「你好，喬克。」瑪麗走進協力集團喬克的辦公室內。

「謝謝。read.99csw.com」阿迪克說。

瑪麗長嘆一口，氣也消了。他並沒有因為她被強|奸過就看輕她……「龐特，」她柔聲說，「龐特啊，龐特……」

瑪麗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你撒謊，」她說，「你自己在那兒胡編的。」

「什麼？什麼？」

「你在胡說些什麼？」

「我知道你恨我。」他聳聳肩，「我——我不能說我怪你。但是你要是把這件事捅出去，無論是給喬克，還是別人，龐特·布迪特就玩兒完了。他對我所做的，足夠判他坐牢。」

「什麼？你說謊。」

瑪麗點點頭：「嗯。你僱用我來協力集團做的工作，已經比原計劃提前完成了。所以，我想我也該離開了。勞倫森大學的遺傳系給我提供了一份全職的工作。」

「不，我沒有。」

瑪麗的心狂跳。她環顧四周，尋找能當武器使用的東西。「你到底在這兒做什麼？」

「考慮到胚胎要移入我的子宮，」她拍拍自己的腹部，「我們得盡量減少排斥反應。」

「他的親戚，」瑪麗忽然想到，就問了起來，「他的兄弟姐妹父母，我的天哪，你沒有對他們動手吧？」

「我明白了。」喬克說。他看起來有些失望。

喬克說：「真的嗎？我的天哪。我沒想到這也有可能。」

「瑪麗——」

忽然，喬克皺起眉頭，好像想到了什麼。「智人和尼安德特人的混血，」他說，「那它的染色體數量是23對，還是24對？」

「現在！」瑪麗說，「馬上！」

「你不想那麼做。」科尼留斯說。

龐特望著遠處，望著冰冷的湖水：「我確信在這個世界我是安全的，如我所說，拉斯金不會把我對他做的說出來。但是，在我的世界……」

「跟我講什麼？」瑪麗問。

哦，天哪。瑪麗想。

龐特跟在後面，沒有拿衣服。瑪麗踏過草坪，穿過馬路，直到他們來到人跡稀少的地方，她開始詰問龐特。「科尼留斯·拉斯金在這裏。」她說。

瑪麗看著龐特和阿迪克。這個問題，她還沒有想過。「事實上，」她緩緩地說，「我準備大部分時間待在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