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幹得還行。」伊根重複道。

「我的工作就是讀報告。」伊根說，「讀報告和嚇唬中層官僚。你說的是什麼報告？」

「想聽實話？」伊根問。

「只是還行？」里格尼說，開始扳著手指數一二三，「威爾遜和施密特發明了定位電池耗盡的防衛軍黑匣子的新方法，他們取回的數據揭示出了波爾克的命運。威爾遜只穿著防衛軍的戰鬥緊身服太空行走，發現了用我方導彈摧毀烏切外交飛船的陰謀，他摧毀了其中四枚導彈。科洛馬船長犧牲飛船，確保最後一枚導彈沒有擊中烏切人。然後她對烏切人當面撒謊，沒有透露飛船的真實情況，確保亞本維有機會和他們談判。而亞本維幾乎是強迫烏切人——那是烏切人啊——完成談判。他們只有一天的準備時間，卻做到了這麼多事情。」

「我們正在評估怎麼做更划算，是徹底整修翻新還是拆毀並訂購新船。」伊根說，「要是拆毀，至少還能賣破爛換點小錢。」

「還沒決定。」伊根說，「我們也許會換一艘飛船給亞本維和她的外交使團。科洛馬會面臨質詢調查，因為她蓄意用飛船堵導彈。她不會有事，但流程畢竟是流程。威爾遜是我們從防衛軍研發部借來的，他們遲早會要他歸隊。」

「啊哈。」伊根說。「終於說到重點了。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這個點子的下場。我剛以防衛軍聯絡人身份加入國務卿團隊時，過了六周她才read.99csw.com和我第一次有了超過三個單音節詞語的對話。要是我帶著一份防衛軍的麻煩清單和一個你們挑選的團隊去找她，她會繼續用各種哼聲和我交流的。」

「你似乎真的特別關心這些人。」伊根說，「但就算我願意為了讓你高興而把他們推到火坑邊緣，也沒法保證國務卿會喜歡你的『救火隊』點子。」

「我明白。」伊根說，「但我不確定我能不能說服國務卿，讓她相信她應該派一群B組人員去完成高風險但回報也高的任務。」

「無非是在我們預料到會失敗的情況下失敗。」里格尼說，「但要是僥倖成功，那我們就賺大了。」

「那麼，你讀過報告了？」里格尼在兩口之間問伊根。

「你說過，在這次之前，這組人最值得一提的功績也是一次需要他們臨場發揮的談判。」里格尼說，「你就沒有想過嗎？亞本維和她的使團之所以在B組名單上，並不是因為他們不擅長他們的工作，而是因為你們沒有派他們去做他們擅長的事情？」

「你還希望他們怎麼樣？」里格尼問，「在水上行走？」

鳳凰星空間站的一家小餐廳里，亞伯·里格尼上校和麗茲·伊根上校正在吃芝士漢堡。

「謝謝。」里格尼說。

「你們打算怎麼安置克拉克號的船員？」里格尼問。

「與烏切人最後一輪談判的報告。」里格尼說，「克拉克號，亞本維大使和威爾遜rｅａｄ•9９cｓw.cｏｍ中尉。」

「防衛軍製造了很優秀的艦對艦導彈。」伊根說，「為什麼問這個？」

「要是防衛軍能給出一個我們更希望用外交手段而非子彈解決的火災清單呢？」里格尼問。

「幾乎沒有。」伊根說，「而且是樂觀估計。」

「箭毒蛙，這個比喻很不錯。」伊根說，伸手去拿另一根薯條。

「你們當然不知道，但現在你知道他們擅長解決什麼樣的局面了。」里格尼說，「風險高但回報也高的局面，通往成功的道路並非一帆風順，而是需要手持砍刀在遍地箭毒蛙的叢林里劈出一條血路。」

「我也很想給你看，」里格尼說，「但你們有間諜的問題。」

「我們在你們碼頭人員從克拉克號船身上取下的一塊導彈碎片上找到了零件編號。這枚導彈追溯回一艘名叫布雷納德的護衛艦。根據報告，這枚導彈在十八個月前的實戰訓練中發射並爆炸。我看到的所有資料都支持官方說法。」里格尼說。

「你樂在其中嘛。」里格尼說。

「暫時這樣就行了。」里格尼說。

「克拉克號最後是怎麼處置的？」里格尼問。

伊根皺起眉頭盯著里格尼。「亞伯，你說這種話的時候應該面帶微笑。」她說。

「你明白我的意思。」里格尼說。

「那些導彈碎片你查到什麼線索了嗎？」伊根問。

「你著急什麼？」伊根說。「一周前你還不知道這幫人的存在，現在似乎對ｒeａｄ•９９ｃｓｗ.ｃｏm他們充滿了熱情。」

「有道理。」里格尼說，「我應該再要一個。」

「我們怎麼知道這些談判會是他們『擅長』的局面？」伊根問。

「不是所有的任務。」里格尼說，「而是通常的外交狗屁無法解決的局面。」

「等一等，麗茲。」里格尼說，「你嚇唬小孩用的時間預估，人類還有三十年就要滅絕了。有幾分是誇張的？」

「就B組而言，亞本維和她的團隊相當厲害，你不覺得嗎？」里格尼說。

她轉身離開。里格尼盯著吃剩下的食物。

「哎呀，哎呀呀。」他說，「既然我們死定了，那我還是再吃一個芝士漢堡吧。」

「咱們把話說清楚。」里格尼說，「我願意把生命託付給你，事實上我也這麼做了，你肯定還記得咱們一起打仗的日子。我擔心的不是你，而是你們部門的其他人。某個人擁有足夠高的密級，甚至知道我們與烏切談判的詳細情況，他涉嫌叛國。麗茲，他向敵人出賣了我們，而且我們還不知道究竟是哪個敵人，但他不會炸毀一艘飛船卻對第二艘罷手。」

「我先問你的。」里格尼說。

「亞伯，你到底想說什麼？」伊根問。

「沒有。」里格尼說，「但我們有有力的證據能證明烏切人沒有泄密。排除過程從那頭開始。」

「對。」里格尼說。

「甚至願意毀掉他們的飛船。」伊根說，「你這個救火隊的點子會很燒錢，而且燒得飛快。」

「有那麼慘九-九-藏-書？」里格尼說。

「他們幹得還行。」伊根說。

「你認為你們能不能等幾周再決定他們的去向？」里格尼說。

「這家的芝士漢堡太好吃了。」里格尼說。

「聽起來真是殘忍。」伊根說。

「你每次嚇唬國務院中層管理人員的時候不就是這麼說的嗎？」里格尼說，「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我們不再擁有地球，假如我們還想存活下去，就需要更多的朋友。克拉克號使團之類的小組能解決一部分問題，他們就像救火隊，我們實在無計可施了就空降他們進場。」

伊根沒有回答，拿起一根薯條，惡狠狠地戳進番茄醬。

「身體經過基因改造，怎麼吃都不胖的時候就更好吃了。」伊根說。她又咬了一大口漢堡包。

「假如我們指派他們擔任你所謂的『救火隊』，那我們就會提高我們的預期。」伊根說。

「所以有神秘飛船企圖用幽靈導彈破壞秘密外交談判。」伊根說。

「我又不是二年級學生，這一招對我沒用。」伊根說，又咬了一口漢堡包。

「我去探探她的口風。」伊根最後說，「不過換了我是你，就不會抱太大的希望。」

「加萊諾國務卿的部門有一艘飛船被防衛軍的導彈炸得嚴重損傷，她聽說了會很不高興的。」伊根說。

「要不要順便求她別把你扔到荊棘叢里去？」伊根說。

「豈不又是一個使用這支隊伍的理由嗎？」里格尼說，「全都是無名小卒。她會認為她在戲耍我們。你ｈtｔｐｓ://ｒｅａd•9９ｃｓw•ｃｏｍ把我們的請求告訴她，然後建議派這些人去應付一下。你說我是不是天才？」

「大家都一樣。」里格尼說，「國務院內有間諜把飛船的目的地和談判對手告訴了用防衛軍導彈炸國務院飛船的人，我的老闆也很不高興。」

「在此期間，我會保證克拉克號的船員不被調走。」伊根說。

「那是當然。」里格尼說。

「這就又回到克拉克號的話題了。」里格尼說，「飛船怎麼樣？」

「有一個很簡單的解決方案。」里格尼說，「不要把他們是救火隊的實情告訴他們。」

「儘管要。」伊根說，「測試一下你的新陳代謝能力。」

「你欠我一個人情。」伊根說。

「我得走了。」伊根從桌邊起身，「還有小孩要去嚇唬呢。」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里格尼說，放下手裡的漢堡包。

伊根沉吟良久，玩著手邊的薯條。里格尼吃完漢堡包，等著伊根開口。

「讀過了。」伊根說。

里格尼聳聳肩。「亞本維和她的團隊早就知道他們不在大人物的牌桌上。」他說，「你以為她為什麼會強壓烏切人談判？因為她看見機會就撲了上去。她想要這些機會，她和她的團隊會絞盡腦汁撲向這些機會。」

「我很想看看烏切人方面的證據。」伊根說。

「我從來不抱任何希望。」里格尼說，「所以我才能活到今天。」

「還用你說？」伊根說，轉身離開。

「你有證據嗎？」伊根問。

「要是他們失敗了呢？」伊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