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女人們我們出去一趟
比爾點點頭。
「閉嘴！」傑瑞大喊道。
「奧利呢？」比爾說。
「婊子，」傑瑞說。他等著其他車子開過去，好掉轉車頭。
他往邊上開了一點，好讓那輛車開過去。然後，他又把車開到和女孩們並排。
他掉過車頭往回開。」準備好，」傑瑞說。
比爾瞟了一眼他的表，又四下看了看，他說，」你去搭話，我不太熟練了。」
比爾點點頭。他已經喘得說不上話來了。
比爾拿出一根煙。但他點不著。然後，傑瑞出現了。這之後就不重要了。
③比爾〃海利（BillHaley），1925－1981，美國最早的搖滾樂手之一。被公論為是將搖滾樂大眾化的第一人。
女孩進入視線后，傑瑞和比爾下了車。他們靠在車子的前擋泥板上。
「不去哪兒，」小個子說。
⑤奧利（Oly），美國華盛頓州奧林匹亞啤酒廠生產的一種啤酒。
「不要這樣子嘛，」傑瑞說。他說，」來吧。」他說，」我們已經認識了。」
他踩了一腳油門，開到前面的路肩上停了下來，這樣女孩就得從他那一邊經過。
事情發生在星期天，在傑瑞家。
「嗨，小夥子們在忙什麼呢？」
女孩們只管笑。
比爾只想干那件事。甚至只想看看她們*了的樣子。另一方面，如果這事不成，他也無所謂。
傑瑞說，」你往右，我直著向前。我們去切斷這兩個騷|貨的退路。」
比爾·賈米森一直是傑瑞？羅伯茨最好的朋友。兩人在南區一個靠近舊集市的地方長大，一起讀完小學和初中，然後一起去上艾森豪威爾高中，他們在那兒儘可能選同一個老師的課，換穿對方的襯衫、運動衫和緊腿褲，約會和睡同一個姑娘——怎麼方便怎麼做。
他們每人喝了五罐啤酒，花兩小時打了三局順序球⑥，兩局斯諾克。瑞里坐在一個凳子上，一邊說話一邊看他們玩。比爾不停地看看表，再看看傑瑞。
上了高速后，傑瑞放開了——車速在八十五到九十英里之間。他們剛超過一輛載著傢具的小卡車，就看見了那兩個女孩。
他們伙著用ｒｅａｄ.9９csｗ•ｃom那輛車。一點問題都沒有。
「你想讓我告訴他們嗎？」她對另一個女孩說。
女人們正在廚房裡收拾。傑瑞的女兒們正在院子里往游泳池裡扔一個塑料球，一邊拍打著水，一邊大聲喊叫。
瑞里說，」小夥子們怎麼樣？都在哪兒忙著呢？有沒有在外面又搞上一個？傑瑞，上次我見到你們時，你那娘們已懷上六個月了。」
女孩們互相看了看，笑了。
卡羅爾和琳達相處得很好，當聽到卡羅爾私底下說琳達是個」真實的人」時，比爾很開心。
他們進到裏面，比爾幫傑瑞扶著門。傑瑞走過比爾身邊時，在他肚子上輕輕捅了一拳。
傑瑞喝完他的啤酒，把啤酒罐捏扁。他聳了聳肩。
她笑了。」不去哪兒，」她說。」順著路往前走。」
「看那兒！」傑瑞說，慢了下來。」我用得著那個。」
比爾明白這個。他願意和廠里的同事一起去周五晚的保齡球比賽。他喜歡每周能有兩次，在下班后，和傑克？布羅德里克一起喝上幾杯啤酒。他知道男人需要出去走走。
比爾動了動靠在前排椅子上的背，又往上推了推架在鼻樑上的墨鏡。」她們不會做什麼的，」比爾說。
比爾說，」沒錯，可是我不知道。」
「這事已經搞定了！」傑瑞說。
女孩只管騎了過去。
⑦路肩（shoulder），位於高速公路車行道外緣至路基邊緣，具有一定寬度的帶狀地帶，用於緊急停車。
比爾在椅子里動了動，點著一根煙。
⑥順序球（rotation），一種十五球的檯球遊戲。玩時需按照球的號碼順序擊球。
黑頭髮的女孩回頭看了一眼。傑瑞覺得她的這一眼有點特別的意味。但對於女孩，你是永遠也鬧不清楚的。
「她們就是要去那裡，」傑瑞說。
「我叫芭芭拉，她叫莎倫，」小個子說。
有時候，卡羅爾和傑瑞當著比爾的面就親熱起來，因為公寓里只有一張床，就是客廳里那張平時收著、可以放下來的床，比爾不得不找個借口出去遛一圈，去迪松加油站買點可樂回
https://read.99csw.com來。有時卡羅爾和傑瑞會跑進衛生間里，比爾不得不去廚房，假裝對碗櫃和冰箱感興趣，而且沒有在聽。
傑瑞站在那裡，眨了眨眼睛。
傑瑞掉轉車頭時按了一聲喇叭。
傑瑞喝乾了罐子里的啤酒，捏扁了罐子，他轉著手裡的罐子，在那兒站了一會兒。
「你不會想知道的，」小個子說。
瑞里笑了。他說，」我估計她們都在教堂里為來這裏而禱告呢。」
「喂，」女孩騎上來時比爾說。」我叫比爾，」比爾說。
「我需要一點那個，」傑瑞說。
「我們會再見的！」從她們身旁開過時，比爾喊道。
「跑不了了，」傑瑞說。」你看見那個騷|貨看我的眼神了嗎？」
比爾說，」我也是。」他看了看表。
「好主意，」比爾說。」我去告訴女人們我們出去一趟。」
比爾說，」我們會帶上你們。我們會送你們去你們想要去的地方。保證做到。你們騎車子一定很累了。你們看上去就是很累的樣子。運動太多對人沒好處。特別是女孩子。」
「我告訴你們我的名字了，」比爾說。」你叫什麼？我的朋友叫傑瑞，」比爾說。
傑瑞向那條路走去。
④達瑞果德（Darigold），美國老牌乳製品銷售公司。
「你們去哪兒？」比爾說。」你們是去『繪畫岩』吧？」
傑瑞又往前開了一英里左右，停在了路邊上。」我們轉回去，」傑瑞說。」我們去試試。」
快遇見女孩時，他慢了下來。他把雪佛蘭停在了她們對面的路肩⑦上。女孩們繼續往前騎著腳踏車，但她們互相看了一眼，笑出聲來。靠裡面的是個黑頭髮，高個子，身材苗條。外面那個的頭髮是淺色的，個子小一點。兩人都穿著短褲和三角背心。
「真希望有罐啤酒，」傑瑞說。」我真需要罐啤酒，」他說。
「她們會在你那一邊，」傑瑞說。
②埃爾維斯（Elvis），1935－1977，全名是埃爾維斯？普雷斯利（ElvisPresley），美國的歌手、演員和音樂人。被稱為搖滾樂之王。俗稱
九_九_藏_書貓王。他們不停地爬著。但比爾不得不停下來喘口氣。他現在已看不見車子了。他也看不見高速公路了。從他左邊往下看，能看見像一條鋁箔一樣的納切斯河。
「嗨，渴死了，來兩杯奧利⑤，」傑瑞沖比爾眨了眨眼說。」你怎麼樣，瑞里？」傑瑞說。
離路一百碼的地方有一個高而傾斜的黑岩石山包，它是山麓的一部分。上面蜂窩一樣地分佈著小路和洞穴。洞穴牆上到處是印第安人留下的畫符。岩石山的絕壁面對著高速公路，上面到處寫滿了這樣的東西：納切斯67——格利德野貓隊——基督救贖——打敗雅基瑪隊——懺悔吧。
至於比爾，他也約會過那個姑娘。她叫卡羅爾，和傑瑞過得很好，比爾一有時間就上他們那兒玩。有了結了婚的朋友，讓他覺得自己變老了。他去他們那兒吃中飯或晚飯，大家在一起聽埃爾維斯②，或者是比爾·海利③和他的彗星樂隊。
「沒問題，」比爾說。看見傑瑞開朗些了，他覺得好受多了。
傑瑞有棟很不錯的房子，就在一個可以眺望納切斯河的小山上。周圍有些其他的房子，但靠得不是很近。傑瑞混得還可以。比爾、琳達、傑瑞和卡羅爾聚會時，總是在傑瑞家，因為傑瑞有燒烤爐和唱片，還有很多不方便帶著出行的孩子。
一輛車從後面開上來，開車的按了聲喇叭。
主要是比爾在說話——說他們都認識的人，達瑞果德公司的事，和他想買的那輛四門的龐帝亞克卡特琳娜。
傑瑞開的車。他們沿著納切斯河高速往格利德開。天氣晴朗暖和，陣陣清風吹進車子裏面。
他們坐在車裡吸煙。蚊子飛進來，試圖叮他們的手。
傑瑞也喜歡琳達。」她很棒，」傑瑞說。
但傑瑞在第一學期結束前結了婚，退學在羅比超市找了份正式的工作。
「你們這是去哪兒呀？」
他在有幾棵樹的路邊停了車。公路在」繪畫岩」這兒分了岔。一條路通向雅基瑪，另一條通向納切斯、艾蒙卡拉、奇諾克通道和西雅圖。
「去打幾球。」
「嗨！」
「哦，別這樣嘛，你們去reａd•９9csw.cｏｍ哪兒？」比爾說。
他去他們那兒沒有那麼頻繁了。六月份他畢了業，在達瑞果德④的一個工廠找了份工作，加入了國民警備隊。一年後，他有了自己的送奶路線，和琳達的關係也確定下來了。比爾和琳達會去傑瑞和卡羅爾那裡，喝啤酒，聽音樂。
他們坐在靠窗的凳子上。傑瑞說，」這是什麼個鬼地方，瑞里，星期天下午都見不著一個姑娘？」
「我不會咬你們的！」傑瑞喊道。
傑瑞衝上了高速，泥土和石子在車輪下飛濺。
「天啦，」比爾說。」我不知道。」
「去哪兒？」比爾說。
「不去哪兒在哪兒呀？」比爾說。
「走呀！」傑瑞說。
「姑娘們要去哪兒呀？」比爾說。」芭比？」
女孩們丟下腳踏車，向一條小路走去。她們消失在一個轉彎處，而後又在高一點的地方重新出現了。她們站在那兒往下看著。
「記住了，」傑瑞說。他離開了車子，」深色的那個歸我。另外一個是你的。」
傑瑞說，」出去遛一圈？」
瑞里從櫃檯後面走出來，咧嘴笑著。他是個大胖子。他穿著一件短袖的夏威夷襯衫，下擺掛在牛仔褲的外面。瑞里說，」你們都在忙些什麼呢？」
女孩們沒有回答。小個的笑了起來。她們繼續騎著車，傑瑞繼續開著車。
「我不知道，」比爾說。」也許我們該回去了。」
傑瑞和比爾坐在陽台上的摺疊靠背椅上喝啤酒，歇著。
傑瑞不是盯著晾衣繩，就是盯著車棚里停著的那輛68硬頂雪佛蘭看著。比爾想，傑瑞怎麼就變得深沉起來了，總是盯著什麼看，一聲都不吭。
比爾和琳達結婚時，傑瑞是男儐相。婚宴當然設在唐納利旅館。傑瑞和比爾在一起胡鬧。他們勾肩搭背，一杯接著一杯地乾著雞尾酒。這期間，比爾有一次無意看了一眼傑瑞，覺得他看上去很老，比二十二歲要老多了。但那時傑瑞已經是兩個孩子的父親，已被提拔成羅比的助理經理，而且，卡羅爾的肚子里還懷著一個。
①啤酒花(hops)，纏繞的藤本植物，這種植物晒乾的成熟花朵，含有苦味，芳香的油被九-九-藏-書用於釀造業以防止細菌活動並增加啤酒特有的苦味。
女孩們笑了起來。
「往前走到哪裡？」
他們每個星期六和星期天都要聚一聚，如果趕上節假日，聚得還要勤一些。天氣不錯的話，他們會在傑瑞家燒烤熱狗，讓孩子們在塑料小游泳池裡玩耍，就像他從商場里弄來的其他東西一樣，傑瑞買這個小游泳池幾乎沒花什麼錢。
開到休閑中心前面的碎石子路面上時，傑瑞說，」還沒有關掉。」
「來了，」比爾說。
說話的是瑞里。
「太好了！」傑瑞說。」現在搞清楚她們要去哪兒。」
比爾說，」你覺得怎樣了，傑瑞？我是說，你覺得可以了嗎？」
他往上走了一點，路開始下坡，轉向了山谷。他看了看，看見了女孩。她們蹲在一塊岩石的後面。也許她們正在那兒發笑。
「男人不能老在家裡悶著，」傑瑞說。他看著比爾。」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你們跟著我們幹什麼？」黑頭髮向下喊道。
夏天他們一起去做工——澆灌桃樹、摘櫻桃、穿曬啤酒花①，任何能賺點小錢、又沒有老闆在屁股後面盯著的事情。他倆還合買了一輛車。高中最後一年前的夏天，他們湊了錢，花三百二十五塊買了一輛54年的紅色普利茅斯。
「誰曉得，」他說。
傑瑞和比爾用走路的速度不停地往上爬。比爾還抽著根煙，不時停下來吸一大口。在路的轉彎處，他回頭看了一眼他們的車子。
「我要那個黑頭髮的，」他說。」那個小個的歸你。」
他說，」有什麼事，哥們？我是說，你知道我的意思。」
「我才不在乎呢，」另一個女孩說。」說不說都一樣，」她說。」反正我不會跟任何人去任何地方的，」名叫沙倫的女孩說。
「你就別廢話了，」傑瑞說。
女孩們轉過身，匆忙地跑開了。
他從來不知道傑瑞到底想幹什麼。但這一切都始於，並結束於一塊石頭。傑瑞對兩個女孩用了同一塊石頭。先是那個叫莎倫的女孩，然後是那個本來該歸比爾的女孩。
「明白了吧？」比爾說。」現在告訴我們你們叫什麼。」
「好呀，」黑頭髮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