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爾特　誰跟您說延長期限？打電話，不，還是打電報，這樣效果更好。

斯帕納　還一點兒消息沒有？他沒有來電話？

斯帕納　他們差不多給我們下了最後通牒。情況就是這樣。您了解新的條件。弗拉尼干公司加入他們的集團，他們覺得加強了實力。

門蒂　不行，戈比先生。

科爾特　（鎮靜下來）真的！一分鐘也不要耽誤。我要開開心。您等著瞧吧，斯帕納。您還不相信，不過，您會看到的。

科爾特　有時候，就好像聽見小學女教師講話，在說教的小學女教師。或者是本堂神父。這裏沒有學校嗎？

斯帕納　如果……

戈比　嗯，問您的姓名！尤其是名字。名字，就是未來。

斯帕納　不明白。

科爾特　（那聲音越來越遠）剛才我覺得……真的，剛才我覺得……這事兒真奇怪。

科爾特　您沒有聽見？叫喊聲，在遠處？

斯帕納　然而，現在接受，可就蠢了。其實，他們是想把我們趕出門，只是幹得漂亮些。

科爾特　他們就會撲向我們的股票，如同麻雀撲向新拉的馬糞蛋。他們會追逐我們的股票的，您明白嗎？而我呢，我的股票只是一點兒一點兒撒手。一件小活兒，安排得妥妥噹噹。（笑）到頭來，我呢，全貼現了。他們也一樣，但手裡攥著的是廢紙。哈！哈！您還不信服嗎，斯帕納？

戈比　什麼也瞞不了您，我的美人兒。（對門蒂）盧吉，給我弄杯咖啡來好嗎？（門蒂不應聲）怎麼，你聾啦？盧吉，給我弄杯咖啡來好嗎？

科爾特　大家好，大家好。（他瞧了瞧手錶）晚點一小時！你好，戈比。（對格洛麗雅）新秘書？

斯帕納　冷靜點兒，先生，我不理解。

格洛麗雅　（冷淡地）您有什麼事兒？

格洛麗雅　要轉告什麼話嗎？

格洛麗雅　（語氣有點冷漠）您是公司的人？

戈比　這雙眼睛唄！無論如何，要守護住，日夜守護哇。妙不可言。（他用手指打響，表示讚賞）姓名呢？

斯帕納　可是，別人還一直來電話。讓我對他們怎麼說呢？讓我對他們怎麼說呢？

斯帕納　如果他們不動呢？如果他們不打算買我們的股票呢？如果他們寧願……九九藏書

科爾特　我知道。可是，您說說看，假如您處於他們的位置，又收到這樣一份電報，您會怎麼考慮呢？

科爾特　對，你應當休息了。休息，我們大家都需要。工作呀，總是工作呀，到處都高速運轉！這並不好。小姐，您怎麼稱呼？

格洛麗雅　對，這裏正是科爾特和戴勒房地產公司。不，他不在……對，我們在等他……對，今天上午。請問您是誰？……對，對，不客氣……

斯帕納　延長期限？這我也想到了，可是他們……

格洛麗雅　十六年？那麼，您等什麼呢？

格洛麗雅　先生，您女兒的電話，科爾特太太出去了。

戈比　（肯定的語氣）哦，鬧起革命來了。

門蒂　也許，先生，如人們所說，我可以走人了。

科爾特　喂！是你呀，比揚卡？對，我回來了。你繼母去哪兒啦？什麼？你不願意我稱呼她為你繼母？這給你造成結了婚的印象？那又怎麼樣？唔！這種印象很討厭。你對阿妮塔和我還真體貼。好，好！聽我說，我左右都不是。如果我說你繼母，聽著就顯你老了；如果我說你母親，那麼阿妮塔就會叫起來。（笑）奇妙的女人！好吧。告訴阿妮塔我回來了，好嗎？對，生活是美好的。一會兒見，親愛的。

格洛麗雅　我再向您說一遍，科爾特先生從羅馬回來沒回來，我們甚至都不知道。

科爾特　如果什麼？

斯帕納　我不明白就是不明白。

科爾特　（手按住後頸）蘇黎世？……哦！對。

門蒂　我從來沒有同科爾特先生約見過，然而，我每天都能見到他。

錄音　機發出的聲音……即這種競爭，分號。有關當局的確認為，市場的現在趨勢，極不可能……極不可能……（咳嗽的聲音）一直維持到您所指出的日期，括弧，12月31日，括弧完，句號。大批原材料進貨，再也不會受到阻礙……糾正一下……不會遇到……（咳嗽）障礙了……哦！……如上面所談及的……

斯帕納　（沉默半晌）要我去打電報嗎？

斯帕納　無論怎樣，也得答覆人家。hｔtpｓ://ｒeａｄ•9９cｓw•coｍ

格洛麗雅　（對著聽筒）對，這裡是科爾特和戴勒房地產公司。不，科爾特先生不在……我們還不十分清楚……有可能……今天上午他有可能回來……對不起？Lavitta（拉維塔）……「L」，就像Livourne？好，好，我記下來了。不客氣。再見，先生。

門蒂　我不是公司的人了，我退休了。非常抱歉，戈比先生！我是指……咖啡的事兒。

門蒂　（他站起身，走過去打開一個抽屜）在這兒呢，小姐。

門蒂　我叫門蒂，原先在這家公司當職員，現在，結束了。（他指著自己的腿）踏板生鏽了。如人們所說，動脈炎。嗯，人老啦！老了就得退休，退休就得告辭，我恰恰是來辭別的。要知道，科爾特先生很喜歡我。他身材高大，但是心地善良。

格洛麗雅　我只熟悉他的聲音。聲音倒是給人以好感，也許有點嚴厲，不過，給我的印象特別深。哦，請原諒，我還得繼續。

斯帕納　乾脆拒絕？

斯帕納　照您這麼說，他們就會改變自己的決定？

斯帕納　我相信，只不過……

戈比　她也許還在樓道里吧。怎麼回事兒？一開始我就看出來，她是個溜旅館搞偷偷摸摸的人！

格洛麗雅　什麼呀？

斯帕納　咱們冒的風險太大了，這就是我要說的。

陌生女子　唔！不要緊，不要緊，這沒什麼關係。況且，也沒有急事兒。

斯帕納　是科爾特先生打來的？

科爾特　咱們完全是冒險。（笑）不過，他們會買的，請相信偉大的科爾特。

格洛麗雅　咳！（她注視一直坐在那兒等待的老職員門蒂）您還一直等下去？您可真夠耐心的。

格洛麗雅　姓名？

門蒂　干不動了，科爾特先生。（他指自己的雙腿）腳踏盤不靈啦！

科爾特　您什麼也沒有聽見？（他又屏息傾聽，可是那聲音消失了）咱們講到哪兒啦？

錄音　機的聲音……在這種形勢，不，httpｓ://ｒｅad•9９cｓｗ.cｏm糾正一下……一方面繼續嚴格執行第七段各條款，括弧，參照協議書……

戈比　什麼事兒都有。您不要生氣。我叫戈比·馬里奧，房產推銷商。天氣真熱！

科爾特　格洛麗雅！嗯，我得熟悉這個名字。格洛麗雅！（又鎮定下來）沒有，我沒有叫您。

格洛麗雅　格洛麗雅·貝蒂奈利。

科爾特　（他聽見那聲音）聽我說，斯帕納，在這座大樓里，會不會碰巧有一所學校？

格洛麗雅　傑羅尼？

門蒂　科爾特先生，我……

門蒂　您哪，小姐，您是新來的呀！

門蒂　對，現在我有的是時間。

戈比　正在鋪設。不過，這兩天來，因為下雨，工程暫停了。

科爾特　解除合同！沒門兒。我會讓他們屈服的。馬克西姆管道進展如何？

斯帕納　很好，很好，非常漂亮，真是神機妙算。總之，這辦法看來能行得通。

格洛麗雅　沒有，斯帕納先生。

格洛麗雅　不是，先生，是一個叫拉維塔的人。

科爾特　（笑）不可能，這種事兒沒人相信。有點像是說教皇成為無神論者。好了，斯帕納，動動腦筋，想象一下，我們在蘇黎世的那些好朋友會怎麼考慮。

科爾特　因為我們又另外搞到石油了。這就是我們那些好朋友要得出的結論。他們得出這樣的結論，因為這是他們唯一害怕的事情。

科爾特　是啊，能行得通。等著瞧吧，我們會讓他們屈服的。

斯帕納　對不起，先生，蘇黎世方面，兩小時前就打電話來催了。他們要求緊急給予答覆。

傳達　（手拿著鴨舌帽上）請原諒，一位穿戴有點像嬤嬤或者護士的太太，你們看見了嗎？

格洛麗雅　前天來的。

斯帕納　一所學校？在這裏？沒有。

格洛麗雅　格洛麗雅。格洛麗雅·貝蒂奈利。

科爾特　（十分關切地）告訴我，小姐，一位叫「斯滕」的女士來過電話嗎？

斯帕納　請原諒，我只能想，偉大的科爾特發瘋了。

戈比　她這句話：「缺的東西太多了」，是什麼意思呢？這話我不願意聽！哼！這話我一點兒也不願意聽。

錄音　機發出的聲音……另起一行……在這種形勢……不……糾正一下。一方面繼續嚴格執行第七段各條款，括弧，參照協議書2月3日簽訂的文本，小姐，核對一下日期……read.99csw.com

斯帕納　我什麼也沒有聽見。

斯帕納　（沉默片刻）要打電報嗎，先生？

門蒂　從未見過！肯定是個募捐者。瞧她就是一副慈善的樣子。

科爾特　（心不在焉地）把我們趕出門？

陌生女子　不用，機會有的是。然而，缺的東西太多了。

格洛麗雅　您有什麼事兒嗎，太太？

戈比　大家好。（對格洛麗雅）他到了嗎？（格洛麗雅停下錄音機）嘿！這裏天天能見到新面孔。致敬，小姐。嚇！（他指著格洛麗雅的眼睛）這是屬於您的嗎？

戈比　（對門蒂）這個神經病是誰呀？

科爾特　真的，您不可能知道。（他伸手摸著後頸）剛才我要說什麼來著？哦！對，打電話給市政府，找技術處，約明天見面，就說要談建築工地的事……必須明天，不能再晚了。現在，叫我妻子接電話。哦，戈比，波洛尼亞那邊怎麼樣？

傳達　我也是頭一次見她。可是，科爾特先生會不高興的。

格洛麗雅　您在等科爾特先生？

斯帕納　我什麼也沒有聽見。

陌生女子　看樣子他不在，他還沒有回來。

科爾特　您果真猜不出來？

格洛麗雅　我做的記事本根本沒有。電話倒有一個，是一個叫……（查記事本）叫拉維塔。

格洛麗雅　誰呀？科爾特先生嗎？的確沒回來。

斯帕納　您也知道，先生，阿黛爾小姐……

傳達　又走啦？我怎麼沒有看見她出去呢？

門蒂　就算是吧。十六年，不能說短哪。

門蒂　這就是說，您還不認識科爾特先生，對不對？

科爾特　（注視其他人）我親愛的戈比，我不想留您，今天下午再來吧。再見，盧吉老兄，假期愉快，要悠閑自在了，嗯？不過，要常來向我問聲好。再見。（二人下）小姐，有事兒我就叫您。（格洛麗雅下）好。（一副故弄玄虛的神態，對斯帕納說）假設我沒有瘋，那就只有一種解釋了。他們會這樣想，我接受，是因為我能維持低價位。為什麼我能維持低價位？您明白嗎？

科爾特　乾脆接受，毫無保留地接受。再加上一句，我祝願我們的事業成功。九-九-藏-書

科爾特　不是。

科爾特　（手捂後頸）我？沒有。哦，對了，您怎麼稱呼呢，小姐？

斯帕納　（不耐煩地）蘇黎世那邊的人耐不住性子了。（對門蒂）你好，盧吉……我怎麼答覆他們呢？

科爾特　等一等。您剛才說什麼，斯帕納？

格洛麗雅　（手裡拿著記事本出現）您叫我嗎？

科爾特　好哇。他們乘我外出之機。讓他們來吧。

科爾特　不，您不相信，但是您會相信的。我真想活吞一頭騾子，假如……他們會買的，這還用說！他們一定會走這一步。跟您說，他們會買的，而我……（他聽見那聲音）噢，不！夠啦！就不能讓它住聲？

斯帕納　那又是什麼？

斯帕納　什麼？

格洛麗雅　複寫紙放在哪兒？

戈比　什麼也沒有定下來。要採取一項決定，他們總擔心，天天找個新的推諉的理由。事實上，他們是願意解除合同的。

科爾特　（示意他等一下）好。我們要怎麼做，您知道嗎？

科爾特　那是怎麼回事兒？

格洛麗雅　我剛來兩天。原來的秘書好像被辭退了。是斯帕納先生安排我來的。

斯帕納　猜不出來。

戈比　她來過，又走了。

科爾特　（又傾聽那聲音）啊，又是怎麼回事兒？誰在那邊喊叫？（對顯得吃驚的斯帕納說）您沒有聽見嗎？

斯帕納　對不起，先生，我不明白。這未免荒唐。我們這是拿繩子往自己脖子上套。我們支撐不住……

科爾特　我知道，您在電話里已經對我講了。（他看見門蒂）你好，盧吉。怎麼，這就走啦？（他不待回答，就走進他的辦公室）進來，盧吉，進來。（他從公文包里掏出材料）這就要休息了，走運的傢伙！

科爾特　哼！您耳朵聾了。就是這碼事兒。再說，我親愛的斯帕納，今天您的狀態不佳。您什麼也聽不見，您什麼也不相信，您……

科爾特　瞧他急切！他再打電話來，您就記下，告訴他我同意。不過，要以他頭一個提議為基礎。就是這條。此外，您再給傑羅尼打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