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分
第十八場景
她好像疼痛難忍，又仰身倒下，並抓住沙托夫的手。
沙托夫 到時候我去。現在您快走吧，我妻子回來了。（利雅姆琴下。沙托夫轉身回房間。瑪麗睡著了。他將茶放在桌子上，站在那兒端詳她）啊！你真美！
瑪麗 （醒來）您怎麼讓我睡在這兒？我佔了您的床。哎喲！
沙托夫 她在旁邊，同他在一起。
她又翻過身去。
瑪麗 我在這兒只待很短時間，容我找到工作。假如我妨礙了您，我請您像個誠實人那樣，立刻告訴我。我賣點兒什麼東西，就去住旅館。
沙托夫 這是最後一次了，然後我們就在一起。我們永遠，永遠也不再想過去日子的恐懼。
瑪麗 怎麼回事兒？
沙托夫 不行。我妻子到我這兒來了……
沙托夫 開始啦？究竟什麼……
——黑暗——
她坐到床上。ｒead.99cｓｗ•ｃoｍ
瑪麗 我給他起什麼名兒呢？
沙托夫的卧室。
沙托夫盡量做好。
沙托夫 瑪麗，聽我說，看樣子你筋疲力盡了。求求你了，不要發火……如果你肯喝點兒茶什麼的，嗯？喝茶總有好處，如果你肯的話……
沙托夫 好，好，會給你弄來茶喝的。
二人又朝前去。
沙托夫 瑪麗，現在結束了。我們三人一起生活，我們工作。
瑪麗 您怎麼還沒看出來我要生啦？噢，這孩子真該受詛咒！（沙托夫站起來）您去哪兒，您去哪兒？我不準您走！
基里洛夫猛然走開。沙托夫目送他離去。有人敲門。利雅姆琴上。
瑪麗 噢！尼古拉·斯塔夫羅欽是個壞蛋。
基里洛夫 過來喝吧！
沙托夫 瑪麗，我會照你說的做……我這就來回走……我這就說九九藏書話。
基里洛夫 別這樣，別這樣，她回來了，您還愛她，這很好。您來找我也很好。如果缺什麼，您就招呼我一聲，不管什麼時候，我想著您和她。
沙托夫 真是一大快事！
有人敲客廳的門。
沙托夫 會給你弄來的，會給你弄來的。（他去敲基里洛夫的房門）借給我點兒茶葉行嗎？
沙托夫 我不能接待您。
繼而，曙光又慢慢射進屋裡。
沙托夫 我明天還給您。啊！基里洛夫。
瑪麗·沙托夫手拎著旅行袋站著。
瑪麗 我當然願意喝了。您總是這麼孩子氣。您若是有茶，就給我喝點兒。這屋真冷。
沙托夫 （說話結結巴巴，帶著幾分哭腔）基里洛夫，基里洛夫，在美洲，我們一起受過罪。
沙托夫 瑪麗！我的愛！
瑪麗 你要丟下我。我們剛剛團聚，而你又要丟九九藏書下我……
基里洛夫 您妻子！
瑪麗 （撲到他懷裡）對，我們工作，我的愛，我們忘掉過去……
沙托夫 對……也就是說……現在我宣揚上帝。
沙托夫 真的？
瑪麗 您怎麼還沒看出來已經開始啦？
瑪麗 您這兒沒有嗎？
瑪麗 什麼？您要說什麼……
沙托夫 我馬上回來，馬上回來。這得用錢，一名產婦……噢！瑪麗，基里洛夫！基里洛夫！
瑪麗 不要這樣！你真笨。
利雅姆琴 我來轉告您一件事兒，維爾科文斯基讓我來告訴您，問題全解決了，您自由了。
瑪麗 不，我不是在自己家裡，三年前我們就分手了。您不要胡思亂想，以為我後悔了，回來重新開始什麼事情。
沙托夫 哦，沒什麼……我不明白你是怎麼回事兒。
沙托夫 怎麼！您等什麼？九_九_藏_書
瑪麗 而您卻不相信。（又一陣疼痛）噢！您真叫人受不了，叫人受不了。
沙托夫 我倒忘了，瑪麗，我得出去一趟，半個鐘頭就回來。
沙托夫 利雅姆琴，我的朋友，您這一生中總有過幸福的時候吧！
瑪麗 （不看沙托夫）俯過身來！（他俯過身去）再低點兒！再靠近點兒。
她推開俯向床鋪的沙托夫。
利雅姆琴 對。完全自由了，只要把印刷機埋藏的地點告訴利甫廷就行了。明天天亮之前，我六點鐘準時來找您。
基里洛夫 對，對，等一等。（他走開，繼而又端著茶盤迴來）給您，拿著。還有一盧布，也拿著吧。
瑪麗 對，您心腸很好。我到您這兒來，也是因為我一直認為您這人心地善良，勝過所有那些卑鄙的傢伙……
瑪麗 沒事兒，沒事兒，沒什麼……您走一走，對我講點兒什麼……對我談談您的新思想，您宣揚什麼呢？您情不自禁，總要宣揚，這是您性格所決定的。九_九_藏_書
她伸手摟住他的脖子，親了他。
瑪麗 他很美。
利雅姆琴和沙托夫從顯示街道的幕布前走過。利雅姆琴站住，猶豫不前。
他擁抱了瑪麗，戴上鴨舌帽，輕輕關上房門。利雅姆琴正在客廳里等他。
沙托夫 你身體不好，親愛的。我去叫大夫……你哪兒疼？你要敷一敷嗎？我能做……
沙托夫 不，不，這樣想沒用，況且，這也沒什麼關係。你是唯一曾經對我說過愛我的人，這就夠了。你做什麼隨便，既然到這兒了。
沙托夫 瑪麗，不要提什麼旅館，你這是在自己家裡。
沙托夫 就叫沙托夫吧。他是我的兒子，讓我給你弄弄枕頭。
沙托夫 唉！您若能放棄可怕的念頭，會成為何等樣的人。
她放聲大哭。沙托夫愛撫她，對她輕柔地說話。
——黑暗——
——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