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誠奉使歡喜，遂半月中間，即至曹溪山。見慧能和尚，禮拜入即聽，不言來處。志誠聞法，言下便悟，即契本心。起立即禮拜，白言：和尚！弟子從玉泉寺來。秀師處不得契悟，聞和尚說，便契本心。和尚慈悲，願當教示！

志誠曰：未說時即是，說了即不是。

六祖言：煩惱即是菩提，亦復如是。

神秀師常見人說，慧能法疾直指路。秀師九-九-藏-書遂喚門人僧志誠曰：汝聰明多智！汝與吾至曹溪山，到慧能所禮拜。但聽，莫言我使汝來！所聽意旨，記起卻來與吾說，看慧能見解與吾誰疾遲！汝第一早來，勿令吾怪！

志誠說：「在沒說出來歷之前我是姦細，可我主動把來歷交代了，就不算姦細了。」

慧能大師曰：汝從彼來，應是細作。

但這件事是真是假卻很ｈｔtps://reａd•9９ｃｓw•cｏｍ難說。和尚向來都有雲遊四方的傳統，到各個廟門裡拜一拜，聽聽講，交流一下，都是很正常的事，沒有說派姦細搞偵察的，也沒有說指認別人是姦細的。在慧能當時，更沒有和神秀之間出現這種教派明爭暗鬥的場面。所以這一段經常被學者們視為慧能徒子徒孫們的造假，為得是貶低神秀、抬高慧能。——這段結尾處稱九-九-藏-書慧能為「六祖」，大約可以從中推測出成文的時代和作者的派系了。

慧能這時候說了一句很精闢的話：「所謂煩惱即菩提，也是這個道理。」

慧能問：「為什麼不是呀？」

實在是慧能講得太好，頓悟法門一下子就讓志誠頓悟了。頓悟之後的志誠再也不顧師父的交代，站出來把自己的來龍去脈一講，又說：「我在神秀那邊這麼久了都沒開悟，到了ｈｔｔｐs://reａｄ.99ｃｓw•ｃoｍ您這兒才聽了一耳朵馬上就開悟了。願您大慈大悲，再多給我輔導輔導。」

志誠領了重任，歡天喜地奔向曹溪。見到慧能，禮拜一下就專心聽講，也不說自己是從哪兒來的。但聽著聽著就出事了。

志誠一臉無辜：「我不是姦細！」

神秀常聽人說慧能的禪法快捷便利，很想了解一下，於是找來門人志誠說：「你小子很聰明，這樣吧，你到曹溪山跑一趟，read.99csw.com拜望一下慧能，聽聽他的禪法到底是怎麼回事，回來告訴我，看看我們兩個的禪法到底誰更牛！千萬記住哦，到了那邊可別說是我派你去的！」

慧能說：「哎呀，原來你是個姦細！」

這段記載很有趣，慧能最後那句開示也很巧妙。頓悟法門就是這樣，煩惱和菩提只在一念之間，佛與凡夫也只在一念之間，只要一念靈光就可以頓悟佛心，解脫成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