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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粹青年團的男孩兒

納粹青年團的男孩兒

這是個可怕的故事。這兩個男孩親身經歷了真正的悲劇,他們同時目睹了我們國家最終的瘋狂與殘忍,竟然要孩子們去做無謂地掙扎、白白地犧牲掉他們的生命。即便克勞斯和沃夫岡遭遇了重重的苦難和艱辛,他們卻依舊活了下來,希望可以再次見到他們的家人。
「那麼你們現在是在做什麼?」哈根博士問,「為什麼離家這麼遠?」
博士的話似乎點亮了沃夫岡原本灰暗的心情,讓他感到了一些安慰。他迫不及待地想要重新過上平靜的生活,喚回青春的活力。
「你也是嗎,沃夫岡?你也在打仗嗎?你多大年紀?」
沃夫岡則是家中三個小孩中年紀最大的。他說他真的要感謝上帝,另外的兩個孩子都是女孩兒,因為這樣,縱使戰爭繼續打下去,她們也永遠不會被徵召入伍。她們倆都在「派送下鄉」的行動中離開了家園(幾年之後我才知道,當時根據希特勒的指示,「撤退」這個字眼兒是絕對不能用的,它不屬於德國人,這是英國人用的。在德國,我們稱這種行動為「派送下鄉」)。沃夫岡並不知道他的姐妹們都在哪兒,她們當中最小的只有十歲,艾薇向沃夫岡詢問她的全名,看看她會不會在塔巴茲的照護之家見過她們,不過很可惜,艾薇並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但她盡全力安撫他,告訴他姐妹們應該會平安無事的。
不久,我們同行的隊伍中又多了兩個叫做克勞斯和沃夫岡的男孩兒。關於他們兩個的大部分故事,我是在幾年後和艾薇聊天敘舊后陸續知道的,但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情景我還是記憶猶新。他們穿著比他們自己身材大了好幾個號的衣服,透過寬鬆的衣領,我瞄到了裏面咖啡色的制服——那是希特勒青年團的統一制服。他們當時飢餓難耐,於是我們分給了他們一些美國士兵留給我們的早餐包,我們一邊走,一邊看著他們倆狼吞虎咽地把食物吃了個精光。他們的目的地是我們也會經過的哈博城,剛開始他們並不願多說什麼,但哈根博士是個任教多年的老教師,兩個男孩和他很快就熟絡起來,於是,很快便開始說起了自己的故事。
克勞斯自豪地告訴我們,他很確定自己至少射中了兩名美國士兵。沃夫岡則不這樣自吹自擂。即使他的心中真的存在這樣可怕的事情,他也會把它們深深地埋藏在心裏。
沃夫岡點了點頭,回答說:「十六。」
「我剛剛過了十六歲的生日。」克勞斯顯得非常驕傲,「我的生日是四月二十日,跟我們的領袖一樣。」
「哼,」克勞斯不屑地回應道,「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你又沒有像我們一樣上過戰場打仗。」
離開唯德村已經是第四天了,從我們自塔巴茲起程之日起,周圍的氣氛發生了很大的變化。雖然現在我們在行進中已經不需要再躲避槍彈的襲擊,也可以沿著直線前行而不用繞遠路,但空氣中卻瀰漫著另一種不一樣的九九藏書感覺,詭異而令人恐懼。和我們周圍的路人一樣,我們的內心也開始充滿了顧慮和疑惑,也因此變得更加孤立和自我。或者,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我們變得更願意相信自己、依賴自己,這會讓我們感到比較輕鬆,這樣才不會在一天將要結束的時候,還痴痴地妄想可以立刻吃到一頓豐盛的晚餐、睡在一張溫暖的床上。
沿途的路況還算良好,直到將要穿越哈茲山脈的時候,道路變得有些崎嶇不平。我們看到了建立在懸崖上的宏偉建築——克維德琳堡,這是一座歷史悠久的古城,它傲然地聳立在我們上方。為了可以繼續前行,我們避開了城市的中心,也是為了避開所有未知的麻煩。
「明明知道美國軍隊會沿著這條路經過,還唱這樣的歌顯得有些不明智吧,你說呢?」艾薇的口吻有些冰冷。
「我們一直在打仗,」克勞斯說,「跟著希特勒青年團一起保衛馬格德堡,那裡的戰況十分激烈。」
我們一邊走,一邊聽著他們的故事。
「那麼,我還能回到學校去嗎?」他顯得有些激動,「因為我想和我的父親一樣成為工程師。」
聽到他的話,我睜大眼睛滿懷驚恐地望著艾薇,但她立刻就讓我平靜了下來:「你知道這不是事實,克勞斯,不要用胡言亂語來嚇唬芭比。你口中所謂的敵人實際上都非常仁慈,而且他們一直都對我們很好。」
這間觀察室上有一些小孔,透過這些小孔可以看到外面的情況,我想這間屋子很有可能是為了觀察野生動物而建造的。在這些小孔里,有一個和樓面同高,彷彿專門是為了給坐下來的小孩子設計的。守林人之前很可能就住在這裏,因為我們發現了一些食物,包括一些風乾的水果和堅果,不過它們真的很好吃。另外還有個瓶子,裏面裝著些液體,艾薇和哈根博士聞了一下,決定還是不去喝它。幸好我們不久前已經喝過了一些溪水,並且也在溪邊清理了一下自己的衛生。
這兩個男孩子的年紀和我的表哥烏里希差不多大,而烏里希對我而言顯然還只是個大孩子,我們住在磚塊工廠那邊的房子時,他經常帶著我們到處調皮搗蛋。然而眼前的這兩個男孩兒卻已經上過戰場了。我還記得克勞斯的相貌:相比於他的年紀來說,他的個頭算是矮小的,鼻子上還有雀斑。在我看來,沃夫岡要比克勞斯成熟多了,雖然他的年紀只是稍微大一點兒,個頭也比同伴稍高,留著金色的平頭,有著一對藍色的眼睛。他們兩個人的聲音都沒有因為發育而變聲,這簡直比讓他們拿槍打仗、親眼目睹朋友死在戰場更加令人鼻酸。
我們已經準備好要睡下了,可我實在是太興奮了,根本就睡不著。透著窗子,我可以看到那塊兒空地,它就像是森林動物聚會的地方一樣。我們看到了鹿群,我清楚地記得兩隻有鹿角的公鹿,還有兔子和野豬。在地面上方九-九-藏-書讓我覺得自己很安全,薄暮中這些動物們好像特地為我舉辦了一場演出。艾薇一直告訴我該睡了,但眼前的景象讓我實在太激動了。黑夜降臨,一輪明月懸空掛起,演出的主角變成了獾和狐狸。當浮雲遮掩住月光時,我能聽到輕聲地移動,偶爾會注意到下面閃過的眼睛。最後我一定是睡著了,但我知道我醒著的時間要比兩個同伴久一些,白天大部分的時間我都坐在推車裡,所以他們一定會比我勞累得多。我將自己緊緊地裹在毛毯里,耳邊響著哈根博士輕微的鼾聲,還有艾薇平穩和緩的呼吸聲,覺得很快樂、寧靜。
為此,我們在夜幕降臨之際進入了路邊的樹林,沿著一條被人踏平的小徑前行。我們打算在樹林里找一個合適的地方休息,顯然那晚我們將要在外露宿。我們並沒有一直沿著那條小徑行進,沒過多久,我們來到了一塊空地。在那裡,我們發現了一間隱蔽的觀察室,那是一間由守林人使用、立在支架上的小木屋。我曾經在瓦爾特納區森德曼家先生家的土地上看過這樣的小屋,所以我知道這是為獵人準備的觀察室。
他們告訴我們,他們有些朋友是住在馬格德堡的蘇聯佔領區,他們不知道該如何過河才能回家,也不知道回到家中對於他們來說是不是明智之舉。最終,這兩個男孩決定離開他們處在廢墟堆中的同伴,靠著隨機應變存活了下來。
幾年後,當我和艾薇聊起了這兩個男孩時,艾薇跟我說其實她更擔心沃夫岡之後的遭遇:「克勞斯不會有事,他會有一個正常的工作,再不然就是在農場工作,曾經經歷過的事情並不會對他造成太大的影響。沃夫岡就不一樣,我只希望他接下來的人生不會被他所目睹的或是那些被迫參与的行動而折磨。他們當時只不過還是個孩子呀!」
「給我們講講你們所參与的戰役吧!」艾薇說。
「我肯定你會的,」博士回答得很認真,「這個國家會需要許多優秀的人才來幫助它重建。」
當時的我在想他要比我們幸運得多,因為他並不用像我們一樣走那麼遠的路去找媽媽。但我轉念一想,卻又覺得眼前這兩個男孩,還有那些與他們同齡的其他人,都是非常不幸的。在尋找媽媽的途中我需要穿過戰場,經過無數腐爛的屍體,與戰爭的現實抗衡;而他們卻被迫要參与戰爭,對其他人展開殺戮還引以為傲,他們被迫犧牲掉了所有純真和美好的童年。
第二天我們醒來時,明亮的陽光灑落在我們的四周,天空中回蕩著清脆的鳥鳴聲,而空地上則是蹦蹦跳跳的小兔子,整個森林都顯得朝氣蓬勃。一切就像魔法一般,我的眼前出現了一隻母鹿和它的小寶寶,一隻真正的小鹿斑比,它們在長滿青苔的灌木叢中覓食。我看著它們,它們在那裡悠閑自得,直到森林另一處的聲響驚動了它們。母鹿警覺地抬起頭,緊張地向四周張望,接著read.99csw.com便迅速離開了,而那隻小鹿就緊緊地跟在身後。眼前所發生的這一切並不是夢,這讓我很開心,也讓我捨不得離開,我甚至可以待上好幾個小時來觀察這片寧靜的森林,但我知道,我們必須得向前趕路。
那晚我們夜宿的地方有些刺|激,沿路上不時有一些軍隊緩緩經過,而哈根博士和艾薇對於其他一些也在路上行走的逃難者並不十分信任。那些躲避美軍的人基本都是在夜間行動的,他們或是要擺脫戰俘命運想盡一切辦法返家的士兵,或是原本被帶到德國,在農場和工廠勞作的外籍勞工,他們在鄉間四處遊盪,不僅偷酒喝還到處搶劫。總之,這一切都使得這個夜晚的道路充滿了危險。
這就是納粹分子對這些年輕人的洗腦,這也就是為什麼這些年紀輕輕的男孩兒是最後投降的,也比那些年長的士兵更難以接受戰敗的事實。通常來說,這個年紀的男孩子自十歲起就義務地參加了希特勒青年團,他們一直都生活在納粹德國,不斷地汲取納粹的思想。從某種程度上說,對這些沒有什麼其他生活經驗可以作為比較的年輕人來灌輸信仰,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戰爭的末期,在像柏林和慕尼黑這樣的城市裡,甚至是剛滿十歲的男孩都會被強迫穿上超大尺寸的制服,帶著那些他們根本不會使用的武器,加入軍隊。對於那些在戰爭最後的瘋狂日子里被徵召入伍的人來說,能活命的日子不到一個月。因為對政治的狂熱和年少輕狂,讓許多男孩子死於毫無意義的、保衛戰敗德國的嘗試中。
「我才不管,」克勞斯顯得毫不在乎,「我寧可死在戰場,也不要在聯軍的佔領下苟且活著。對於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我們都心知肚明,德國人民會成為敵人的奴隸,過著豬狗不如的生活。」
我現在知道了,自1942年起,所有十六歲以上的男子全都被徵召去參加了軍事訓練,而且那比生活在童軍營的希特勒青年團的生活要艱難得多。這些男孩兒在軍事訓練營里接受了密集的軍事訓練,政令宣傳也無所不在。他們不僅要學習諸如「我們為何要奮戰」的課程,還要學習包括像是「讓我對付他們所有人!我將戰勝,因為我知道如何堅定信念、如何奮戰」這樣的口號。
他們走了以後,艾薇說:「希望他們不會像我們在唯德村時那樣失望就好。」
眼前的這間觀察室簡直令我興奮不已,它是一間蓋在半空中的木造房屋,同時還有一個粗糙的梯子。對我來說,它看起來就像是一間蓋在樹上的糖果屋。我往上面爬的時候,艾薇很擔心我的安全,但事實上我比她和哈根博士的動作都還輕盈敏捷,很輕鬆就到達了頂端。但我們必須把推車留在下面,當然,車裡的物品已經被我們全都帶到了上面。
克勞斯就是這種洗腦作業下的最佳產品,他所飽含的愛國情懷在我們看來顯然已經有些過頭了read.99csw•com。他一路唱著希特勒青年團的歌曲,包括一首形容「國旗重於生命」的曲子,直到艾薇叫他不要再唱了。
克勞斯和沃夫岡進行戰鬥的地方是散兵坑,士兵們只能躲避在破損的建築物里,或是用自己身邊的碎瓦殘片、木頭磚塊堆起一個個小碉堡做掩護。他們當時身處郊區,主要的任務就是拖延及抵擋敵軍的進攻,而馬格德堡的大街小巷最後都遭受了猛烈地攻擊,他們所處的地方當然也未能倖免。雖然他們身上都配有武器,但大多數都是第一次世界大戰遺留下來的舊的裝備,而且和他們受訓時使用的款式很不一樣。他們被迫開始向城裡撤退,但是後來易北河在馬格德堡那一段的橋樑全部被炸斷了,他們就被困在了美軍行進的必經之路上。而在河對岸的德軍仍然對美軍進行持續地轟炸,這樣,他們和其他的部隊反倒還要遭受自己人的火力攻擊,他們眼睜睜地看著自己部隊里的男孩兒相繼死去。最後,他們年僅十八歲的指揮官下令向敵軍投降,即便克勞斯堅持說他寧可戰死沙場。
他尚未變聲的童稚的嗓音聽起來十分高亢,中間還夾雜著許多逞強鬥狠的字眼,然而在他的內心深處,其實也和我們其他人一樣都在慶幸戰爭的結束,只不過這對於他來說很難說出口罷了。
到了哈博城,我們即將分道而行,克勞斯和沃夫岡找到了他們的目的地,我們看得出來這兩個馬上就要到家的男孩都很興奮,甚至連道別的話都來不及好好說一句就匆匆離開了。
我們繞著這座古城前行的時候,博學的哈根博士向我們介紹了它的歷史。沃夫岡和我仔細地聽著,克勞斯卻顯得心不在焉。遇到美軍的車隊經過時,我們還得要注意克制住克勞斯,不要讓他對著美軍大吼大叫,艾薇告訴他現在想要被俘虜還不算太晚。沃夫岡總是把他那件過大的白襯衫拉得緊緊的,確定裏面的制服不會露出來,對此,克勞斯卻毫不在意。
哈博城也受到了敵軍的轟炸,它的大教堂遭到了嚴重的損毀,我們希望他們的家人都能夠平安無事。那一晚,我們在睡前的禱告中也為他們兩個祈禱了。
克勞斯來自一個大家庭,他告訴我們他的祖母是位虔誠的天主教徒,總是批評希特勒以及他的政權,這讓他感到羞恥。「我們只能假裝她有點瘋癲,」他說,「以免害我們惹上麻煩。」他的父親和兩位哥哥在外地打仗,留下媽媽獨立一人支撐著他們的小農場,還要照顧他的六個弟妹。「這是我為自己能活下來唯一感到慶幸的一點,我能為她分擔一些繁重的工作。」克勞斯說。
雖然我們只和這兩個男孩同行了一天,但所有關於他們的事情我都記憶猶新。我可以清楚地記得克勞斯推著坐在推車裡的我,先是小跑了一下,接著用力向前一推,我連著推車便一起向山下滑去。艾薇對著他大吼,他笑著跟著推車一起跑,然後趕上了我。還好因為我https://read.99csw.com夠重,所以推車並沒有跑得太快。很難相信這樣一個推著車子胡鬧的男孩,一個星期前還在戰場上冒險殺敵、並死裡逃生的男孩,在這個還沒到刮鬍子的年紀,更沒到有權利投票選舉的年紀,卻已經大得能夠為他的國家而死。
許多希特勒青年團的男孩原本就是馬格德堡人,所以他們很快就可以回到家中,而其他的人,包括眼前的這兩個男孩子,則需要四處尋找可以棲身的住所,靠著剩下來的軍中配給的糧食以及四處乞討來的食物勉強過活。當克勞斯和沃夫岡認為自己能夠安全地回到家中時,他們敲響了一戶人家的門,希望可以從他們那裡得到一些衣物,這也是他們為什麼身上會穿著這些過大的衣服的緣由。然後,他們就準備動身出發了。
他們被美國人俘虜了,負責問話的美國士兵看到這些與自己奮勇抗戰的人竟只是年紀尚輕的孩子時,不禁大吃一驚,他問道:「你們這幾個男孩兒多大了?」當他聽到他們的答案后,竟出人意料地用德語對他們說:「把那些制服丟了,然後回家吧!孩子們,回到你們的母親身邊去。」這位美軍的軍官十分震撼,他認為不該把孩子當成戰俘,於是就把他們給放了。克勞斯和沃夫岡很幸運,試想如果他們在橋被炸斷之前就已經過河,那麼他們就會落在蘇聯人的手裡,而在蘇聯軍隊那裡,他們的命運不知會是怎樣。
沃夫岡看起來就比較沉靜和謹慎,或者說,他看起來比較嚴肅。當哈根博士說他並不相信聯軍的佔領會使德國民不聊生時,沃夫岡的眼睛瞬間閃現出了光芒。
就在一個多禮拜以前,當時馬格德堡遭到了美國人的猛烈襲擊,三百架飛機同時在城市的上空向下投擲炸彈,密集的轟炸席捲了易北河。為了保衛城市,八百名希特勒青年團的男孩子被徵召入伍,希望他們可以阻擋住正向柏林進軍的美國軍隊,這也是當時德國高層認定的美軍的行進路線。後來我了解到,馬格德堡是美軍在戰爭中最後一次遭受重創的地方,他們有一輛坦克被擊中,裏面的炮手當場陣亡。擊斃這輛坦克的武器是一支反坦克炮,而且是由一名女子射中的。當時有太多人義無反顧地投身於他們的納粹理想中去。
沃夫岡在被徵召前是個高中生,希望可以努力讀書並進入大學。因為沃夫岡的父親年紀比較大了,所以和我父親一樣,一直到戰爭末期他才被徵召入伍。即便身為工程師的他擔任著一份重要的工作,但最終還是收到了徵召的文件。幾個月之後,沃夫岡也被送到了戰場。他非常擔心他的母親,在他們全都走後,家中就只剩下她孤零零一個人,而且沃夫岡告訴我們,他的母親根本應付不了這樣的情況。我們可以體會得到他的迫切與焦急,也非常明白他當時的感受。
希特勒的誕辰是我們每個人每年必須要慶祝的節日,即使像我這樣的小孩子也不例外,所以我們都清楚地知道他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