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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馬呂斯 第八卷 壞窮人 三 四面人

第三部 馬呂斯
第八卷 壞窮人

三 四面人

此外,還有一點表明這樣猜測很貼近,全是同樣粗糙發黃的信紙,全是同樣的煙草味;儘管寫信人明顯力求變換筆調,但是同樣的錯別字卻堂而皇之地反覆出現,文學家尚弗洛和西班牙上尉,都同樣未能避免。
善人:
侯爵夫人:
寫信人是一個不辛(幸)的母親,有六個孩子,最小的才八個月。自從上次分免(娩)以來,我就一直生病,又被丈夫扔(拋)棄有五個月了,毫無經擠(濟)來原(源),進入及(極)度貪(貧)困境地。
又敲了一下門,很輕,還像頭一次那樣。
約莫早晨七點鐘,他剛起床用過早飯,正要開始工作,忽聽有人輕輕敲他的房門。
「請進。」馬呂斯說道。
P·法邦杜戲劇藝術家
「有什麼事兒,布貢媽?」馬呂斯問道,但他眼睛並沒有離開桌上的書稿。
十分恭順的僕人
信的內容如下:
晚上,他脫衣裳要睡覺時,手觸到他在路上拾起放進衣兜里的小紙袋。他早已置於腦後,這時想道,應當打開看看,也許裡邊有那兩個女孩的住址,如果真是她們的東西,不管是誰的,找到線索就好歸還給失主。
如果說四封信九九藏書不是一個人寫的,那又怎麼解釋呢?
馬呂斯心想,信上很可能查到他要找的線索,況且有信沒有封,看一看似無不妥。
白(伯)爵夫人:
富有同晴(情)心的人,您會承認,人到了機(飢)寒交迫不甚(堪)忍受的地步,為了得到點救擠(濟),要讓當局同意實在是痛苦的事,就好像我們貪(貧)困等救擠(濟)的時候,連啼機(飢)號寒和餓死的自由都沒有了。命運對一些人殘哭(酷)無晴(情);而對另一些人卻無比康(慷)概(慨),愛護備自(至)。
最後,馬呂斯又打開第四封信。姓名地址為:「高台階聖雅克教堂的行善先生」。內容有如下幾行文字:
說來原因真可憐,衣關(冠)難以見人……
儘管有這麼多優點,我還是有理由擔心,那些享有特權作者又疾(嫉)妒又自私,讓劇院拒決(絕)採用我的劇本,因為我深知人總要讓初出道者吃盡受挫的苦頭。
他打開信封。信封並沒有封住,裏面裝有四封信,也都沒有封上。
巴布爾若先生,選舉人,針織品批發商,聖德尼街和馬蹄鐵街拐角。
四封read.99csw.com信都散發一股煙草的辛辣氣味。
房門打開了。
婦人巴利扎爾
您若肯勞動大架(駕),陪小女來一趟,就會看到貪(貧)困的災難場面,我也可以向您出示我的證書。
費心猜測這一小小謎團徒勞無益。這東西如果不是拾來的,倒真像是一場捉弄人的把戲。馬呂斯太憂傷,即使一個偶然的玩笑也無心湊趣,無心參加彷彿馬路要同他玩的遊戲。這四封信就好像在嘲笑他,同他捉迷藏。
我的主要目的,就是要滿足逐漸機(激)發本世紀人的種種裕(欲)望,也就是說「時毛(髦)風上(尚)」。這是一種認(任)性古怪的風信旗,幾乎總隨著新刮的風變化。
他一無所有,從不鎖門取下鑰匙,只有少數幾次有急活兒才例外。而且,他即使出去,也往往把鑰匙留在門上。「有人會偷您東西的。」布貢媽常說。「偷什麼?」馬呂斯回答。還真言中了,有一天,一雙舊靴子被偷走,讓布貢媽好不得意。
回答的卻不是布貢媽的聲音:「對不起,先生……」
請原諒派小女前去,我不能親玲(聆)教悔(誨),唉!
又及:哪怕只給四十蘇。九_九_藏_書
十分卑微並
巴布爾若先生,您是文學坐(作)家的賢明的保護人,我久聞大名,因此大胆派我女兒去向您沉(陳)述在這炎(嚴)冬時節,我們機(飢)寒交迫的苦狀。我之所以請求您接受我把這個劇本和今後寫的劇本全敬現(獻)給您,就是要向您證明我多麼渴望有辛(幸)得到您的屁(庇)護並用您的大名為我坐(作)品增光。如不嫌氣(棄),多少賞我一點,我就立刻著手寫一部濕(詩)劇,以表示我的敢(感)機(激)。這部濕(詩)劇,我要盡量寫得完美,先成(呈)送給您,然後再編入那部歷史劇的開頭並般(搬)上舞台。
第一封信的姓名地址寫著,「夫人收,德格呂貝雷侯爵夫人,議會對面廣場第……號」。
我等待大架(駕)位(蒞)臨,或者您的捐曾(贈),如果您肯行好的話,那麼我請您賞面子,真正高上(尚)的人,接受我的敬意,懷此敬意有辛(幸)做您的
馬呂斯再看第三封,還是求告信。信中寫道:
滿懷深深敬意,並一心指望白(伯)爵夫人,有此榮辛(幸)的
每封信上都有姓名地址。
況且,毫無跡象表明,這些信屬於馬呂斯在大https://read.99csw.com路上碰見的那兩個姑娘。總之,這顯然是毫無價值的廢紙。
那聲音低沉、微弱、硬塞而嘶啞,是個老頭子喝燒酒烈酒過量的破嗓子。
馬呂斯急忙回過頭去,卻看見一個少女。
悲天恫(憫)人之心是更加緊密團結社會的美德。移動您的基督教徒的感情和慈悲的目光,看一看這個不辛(幸)的西斑(班)牙人吧。他忠實于正桶(統)的神聖事業,現(獻)出自己的鮮血和全部錢財,以便悍(捍)衛這一事業,結果自己糟(遭)難,如今落到一貪(貧)如洗的地步。夫人是令人敬佩的人,無移(疑)能給予救擠(濟),以使一個騙(遍)體憐(鱗)傷、受教育有榮譽的軍人,在及(極)度困苦中保全生在(存)。侯爵夫人,事先就似(仰)仗您滿懷的人道,以及您對如此不辛(幸)的國家發生的興趣。他們的祈禱不會圖(徒)勞,而他們的敢(感)機(激)之情永遠保留美好的回意(憶)。
夫人,請接受在下的敬意,有此榮辛(幸)的堂·阿爾瓦雷茲,西斑(班)(牙)泡(炮)兵上尉,到法國避難的保王黨人,正為祖國奈(奔)波,又因缺少經擠(濟)來原(源)而奈(奔)波無法繼續。
向巴布爾若先生和夫人志(致)以最深切的敬意。九-九-藏-書
尚弗洛,文學家
馬呂斯看完四封信,還是不甚了了。
我貿然給您寫信,請求您同睛(情),給予針(珍)貴的照顧,關心一個剛給法蘭西劇院送了劇本的一個文人。那個劇本是歷史提(題)材,故事發生在帝國時期的奧維涅。自(至)于風格,我認為是自然的、簡練的,可能有點特色。還有四個地方的幾個唱段。滑機(稽)、嚴肅、出人意料,再加上人物性格多樣性,再加上點梁(染)全劇的浪慢(漫)主義色彩,而整個劇晴(情)又神密(秘)地進展,曲折跌當(宕),幾經突變才結束。
首先,沒有一個署名人留下地址。
馬呂斯念道:
其次,這些信彷彿出自堂·阿爾瓦雷茲、婦人巴利扎爾、詩人尚弗洛、戲劇藝術家法邦杜這四個不同人之手,然而奇怪的是筆體一模一樣。
您看到這些文字,康(慷)概(慨)的靈魂一定會動側(惻)隱之心,因為,真正的哲學家總會產生強烈的衝動。
信上雖署了名,卻根本沒寫地址,馬呂斯希望能從第二封信上找到。第二封信姓名地址為「夫人收,德·蒙維爾內白(伯)爵夫人,珠寶街九號」。
馬呂斯又把信裝回信封里,整個兒扔到角落裡,便上床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