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個警察。你知道他姓名嗎？」

「您走吧。」冉阿讓又說道。

沙威側著打量那具女屍，又極為平靜地小聲說：

冉阿讓卻割斷套住他脖子上的繩子，又割斷綁他手腕的繩子，再彎腰割斷他腿上的繩子，直起身說道：

冉阿讓把槍夾在腋下，目光盯著沙威，分明表示這種意思：

「誰呀？」

等沙威不見蹤影了，冉阿讓便朝空中放了一槍。

「當然知道，他告訴我們了。」

「小心點兒。」

沙威不輕易大驚小怪，然而，他再怎麼善於控制自己，這回也不免為之一震，一時呆若木雞。

冉阿讓回來，嚷了一句：九*九*藏*書

「那人叫什麼名字？」

然而，這段記憶模糊不清，同他所有的意念一樣。他不能肯定，而是產生一個疑問：

「看來我從這裏出不去了。不過，萬一出去，告訴您，我住在武人街七號，化名為割風。」

馬呂斯單獨守在街壘的左端，看見他們走過去。這受刑人和劊子手一組形象，是由他靈魂中的陰森光亮照見的。

他重新扣好禮服紐扣，雙肩一端，又恢復軍人筆挺的姿態，轉過身去，叉起雙臂，用一隻手托住下頦兒，朝菜市場方向走去。冉阿讓目送他。沙威走出幾步，又回過身來，沖冉九_九_藏_書阿讓喊道：

馬呂斯霍地站起來。

「你報復吧。」

「他叫什麼？」

馬呂斯更關注外面，而不大了解酒樓里的情況，沒有仔細瞧一瞧樓下廳堂里側捆綁的密探。

沙威緩步走開，片刻之後，他就拐進佈道修士街。

「他是不是那個對我說叫沙威的警探呢？」

「完事兒了。」

「您真叫我厭煩了，乾脆打死我吧。」

沙威自己都沒有覺察，他對冉阿讓不再直呼「你」了。

「什麼事兒？」

這時傳來一聲手槍響。

「沙威，正是我。」

冉阿讓揪住沙威的腰帶，就像抓住幹活的牲口的肚帶那樣，拖著他慢ｒead.99ｃsw.ｃoｍ慢走出酒樓，因為沙威的兩腿有繩索絆著，只能邁極小的步子。

冉阿讓從坎肩兜里掏出一把摺疊刀，打開。

他們跨過這道街壘，來到小街，就只有他們二人了，又讓樓房的拐角遮住，誰也望不見了。前面幾步遠，就是從街壘里抬出來的一堆可怕屍體。

接著，他又轉向冉阿讓。

「安灼拉？」

他們穿過街壘里的梯形空場。起義者都已轉過身去，集中對付即將發生的攻勢。

「刀子！」沙威叫了一聲，「你做得對。你用這個更合適。」

「你說化名為割風，住在武人街？」

「七號。」

冉阿讓接著說：

冉阿ｈｔｔpｓ://ｒeａd.99csｗ•coｍ讓費了很大勁，才把絆住雙腿的沙威拖過蒙德圖爾小街的街壘，但是他一刻也不鬆手。

冉阿讓握著手槍。

「沙威。」

而這工夫又發生了一個情況。

繼而，他回到街壘，說了一句：

一股陰森的寒氣透進馬呂斯的心。

沙威低聲重複一遍：「七號。」

沙威像老虎似的皺了皺眉頭，扯開一點嘴角，他咕噥一句：

沙威回答：

「完事兒了。」

冉阿讓等到只剩下他和沙威了，他就摸到桌子下面的繩結，將攔腰捆綁犯人的繩子解開，然後示意讓沙威站起來。

沙威照辦了，但是他臉上那種難以描摹的微笑，集中表現了虎落平原的ｈtｔpｓ://ｒead.９９cｓｗ•ｃｏｍ高傲神態。

剛才在陽光下，他看見密探跨過小街壘去送死時，才認出來了，腦海里突然浮現一個記憶，想起蓬圖瓦茲街的那個警探，以及警探交給他的兩把手槍，這正是他馬呂斯在街壘里使用的；他不僅想起那人的相貌，還想起那人的姓名。

「您自由了。」

「我好像認識那個姑娘。」

馬呂斯招呼剛回到街壘另一端的安灼拉。

死人堆里能分辨出一個半裸女人的慘白的臉、披散的頭髮、一隻打穿的手和胸脯，那就是愛波妮。

「走吧。」冉阿讓說道。

沙威又問道：

出面替那人說個情兒，也許還來得及吧？不過，先得弄清他究竟是不是那個沙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