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萊娜的位子在飛機前部，靠過道；她多次回過頭去看他。她從沒忘卻很久以前他們的那次相遇。那是在布拉格，她當時跟一幫朋友在酒吧，他是她朋友的朋友，眼睛一直盯著她。他們的愛情故事還未來得及開始就斷了。她為此遺憾不已，這是一道從未愈合的創傷。

「但你經常回去吧？」

「是的，你呢？」

「太誇張了吧。」

「在這九-九-藏-書裏。就在巴黎。我的上帝，我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這些年你都是怎麼過的？還能幹你的老本行？」

「不，不。你還和以前一樣。我的上帝，那一切已是多麼遙遠啊。」伊萊娜又笑著接下去說：「你還能認出我來，多謝了。」接著又問：「這些年你一直留在國內嗎？」

「你在哪裡生活？在法國嗎？」ｒeaｄ.9９csｗ.ｃｏｍ

「不。」

那個男人說這句話時字斟句酌，伊萊娜還從中發現了一絲憂愁。

「不是。」

「不。」

有兩次，他走過來，靠在她的座位上跟她聊天。伊萊娜得知，他只在波希米亞待三四天，還要去外省的一個城市看他的家人。伊萊娜很傷心，難道在布拉格一天都不待嗎？哦，不，在回丹麥以前可能還能待上一兩天九*九*藏*書。她能和他見面嗎？要是能夠再見面該多開心啊！他給她留下了到外省準備住的那家旅館的名字。

「啊，太遲了！你就不覺得著急嗎？」

一天，在巴黎機場，伊萊娜通過安全檢查，到候機大廳坐了下來。在對面椅子上，她看到坐著個男人，片刻的遲疑和驚訝以後，她認出了那個男人。伊萊娜一陣激動，等兩人的目光一相遇，便朝他微微一笑。九-九-藏-書那個男人也笑了笑，還微微點點頭。伊萊娜起身朝他走過去，他也站了起來。

「沒有完全回去。我在巴黎還有套公寓。你呢？」

「我呀，沒辦法，先後差不多幹了七個行當。」

「不，別問我。我答應你，決不問你類似的問題。」

「我是碰巧路過巴黎。我在丹麥。你呢？」

「是的。」

伊萊娜嘆了口氣，說：「啊，要是你在法國生活，我們卻今九_九_藏_書天才碰上，那可是……」

「你去國外了？」

「我們是在布拉格認識的，對嗎？」伊萊娜用捷克語問，「你還記得我嗎？」

「沒有，我這人絕對自由。」

「當然！」

「我就不問你有過多少個男人了。」

「你在波希米亞沒什麼牽挂嗎？」

「我也沒有回去。」

「不。這是第一次。」他說。

「現在呢，你回國了？」

「我一下就把你認出來了。你一點都沒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