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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itre 10 La noblesse de la banalité普通之高貴

Chapitre 10 La noblesse de la banalité
普通之高貴

「我愛你
她以此消除了各類東西之間的界限,讓戲劇和電影「經受考驗」,一心想傳遞出深淵的那種暈眩感,反映那個黑洞和她一直追逐的那個陌生之處。1979年3月29日,在接受《文學新聞》的一次採訪中,她這樣說:「人沒有進入自身陌生之處,所以對自己才感到陌生。要認識這種陌生的東西是不可能的,但重要的是要知道它的存在,正如人們預感到世界存在於自己周圍一樣。預感不到的人是有殘疾的人。」
「我呼喚會回答我的人
在那個時期,她可能還會說,她是個共產黨人,忠於最初的烏托邦主義者。不過她擺脫了這些標籤,更喜歡說是「政治烏托邦」,站在發明者、預言者、最初的菲德爾·卡斯特羅、阿連德的政黨和瓦文薩的抵抗主義一邊。
她在此重申了語言的重要性,它比圖像重要,詞彙的秘密及其奇特、神聖比「可怕的光線」重要。
她又想起了猶太人,想起了對猶太人的滅絕,納粹的罪行「永遠無法讓她忘記」。她從巴赫那裡學來了變奏,《奧蕾莉婭·斯坦納》的各種變奏,《墨爾本的奧蕾莉婭》《溫哥華的奧蕾莉婭》和《巴黎的奧蕾莉婭》中的各種變奏,證明了那種痛苦,那種一直驅之不去的激|情。1979年,她拍攝了前兩個《奧蕾莉婭》,同年出版了三部曲。在書中,寫作總是被當作是一種「愛的召喚」,能超越死亡。
一切都不可避免地走向世界末日,走向行將滅亡的世界,走向廢墟和破壞。臉一夜之間就變老了:「灰燼的噴發」摧毀了城市和生命,很像是赫庫蘭尼姆古城和龐貝的災難。
那個世界,她看見了,對它深有感情。她在朦朧的晨曦中拍攝它,拍攝它暮遲的夜晚和冰天雪地的白天。種植穀物的大平原仍在,在博斯,教堂的尖塔刺破藍天,鬆軟肥沃的土地被到處是宿舍的城鎮蠶食,就像《抵禦太平洋的堤壩》中的螃蟹被人吃掉一樣。
慢慢地,她創造著電影。是寫作在活動、在展現、在說話。為了能讓人們更好地理解這種模擬的東西,她使用了假設性的先將來時:「這應該是一部電影……路邊,有個女人應該在等待……人們應該看見了卡車的駕駛室」。這表明,她按照她廣泛使用的格雷維斯語法,像孩子們開玩笑一樣地使用條件式,「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把事件帶入了虛幻之處」,從而破壞了巴爾扎克的敘述體系。
一個朋友給她講述了他所經歷過的一個故事:他當時在電話公司上班,1973年6月的一個晚上,他偶然撥了一個號碼,接聽的是一個陌生女人,於是https://read.99csw•com開始了一場談話。談話中,他把自己的電話號碼告訴了對方。三年來,他們就這樣交談卻從來未曾見面。三年中,產生了一種愛,一種感情。後來有跡象表明,那個年輕女子得了病,最後承認她將嫁給她的醫生。後來,電話便停止了,她也許死了。
她能支配自己,寫作好像加強了這種掌控,後來,她將以此創造出《卡車》中的那個女人,這是她前所未有的大胆舉動。在她一直想走的這條讓人意想不到的道路上,她試圖把電影推向最後的決裂。
1943年之後開始的浪漫旅程現在展現出了它的現實成分,一切都明朗起來——母親的出生,那是達拉斯(d'Arras)附近的一個農民,她在買地時真的上當受騙了——杜拉斯把這些都搬到了文學中,也就是說,搬到了這一系列象徵性的圖像中,這些交織著想象的圖像,構成了一個擺脫了物質生活要求的世界。
在圖像、聲音和人物的這種來回中,「文本說不出來的東西」將會被「抓住」,杜拉斯說。「我們把攝影機反著放,拍到了進入鏡頭的東西,黑夜、空氣、放映機、道路,還有人的臉。」
杜拉斯就是在那些地方體驗自己的生活的。她與貝蕾尼絲生活在船中,與史前的男人們生活在洞穴中。她讓地點和事件發生猛烈的碰撞,在這種悲哀中重新找到了古代史詩的語氣、古代詩人的節奏和聖書的抒情。
她總是激|情洋溢,說著往往帶有政治色彩的話。不過,她保持著說話的自由,什麼都敢說,不怕犯錯,不管發生什麼都勇往直前,不顧一切地走在這條真理之路上,出發時沒有計劃,但一直頑強地往前走。
「我要愛你我愛你。
她講述的是「戈布蘭年輕人」....的故事,原原本本地講出來,錄在磁帶上。那也是她自己的故事:如同文中的人物,「很多個夜晚」,她也生活在「拿著電話」的狀態中,也就是說,長時間以來,她已經用書,用電影與別人建立了這種沒有中斷的關係。
必須經歷死亡,因為「人與人之間的這種分離可以說就像數學一樣不可改變」,這種註定的命運太絕對太可怕,影響著人們活著。因為日佔時期從西貢發出的那份電報一直刻在她的記憶當中,電文告知小哥哥死了。當時她在巴黎,他在西貢,甚至沒有死在她的懷中,能讓她告訴他說她愛他。她對他的愛,終於成功地戰勝了時間和禁忌,大白于天下。她從周圍死了一般的世界中,從不可能得到的允諾中尋找光亮,而並不總是黑夜。郵輪漂泊在她命中注定要去的地方,她想起了埃萊娜·拉戈奈爾豐|滿完美的乳|房,那是她在西貢寄宿學校的同學,乳|房圓得像地球,鼓得像中國人給她喝水的瓮,光滑得像小哥哥的皮膚,柔軟得像諾夫勒堡花園中的舊玫瑰。
《抵禦太平洋的堤壩》,這本奠基之作,像是受到海水的糾纏,駁回了別的所有計劃,強行回到童年,回到童年的反抗,回到母親被理想化的暴力當中。
好像被某種神秘的知識所拖累,她越來越像遠東、黑非洲和馬格裡布講傳奇故事和寓言故事的人。那些人似乎與地球上神聖的、最初的力量有默契。擺脫了政治和管理鬥爭性語言的機構,一句話,自由了以後,她重新找到了最初的動詞的那種簡單,最初的日子的那種天真,傾聽著寂靜的東西。read.99csw.com
」那種固執,瘋狂而強烈,又被她安放在《塞扎蕾》中。那個女子,就像是古代的詩人,緩慢地敘述著哀歌,貝蕾尼絲離開了羅馬,國王蒂圖斯因國家利益而拋棄了她。
她讓台詞在被圖像綁架的電影中成了可能,把這種台詞以及「流動的圖像,伊夫林的圖像」搬上了銀幕。
1977年,《卡車》的劇本和台詞發表之後,她在與米歇爾·波爾特的一場訪談中,用這樣的話來概括影片的內容:「在一個封閉的地方,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女人,就是你——他們說了20個小時的話。女人講了一個故事,講的是一個女人攔車搭乘,爬上一輛卡車,在1小時20分鐘內,她在跟停下來捎她的司機說話。」
《黑夜號輪船》在她的人生道路上表明了一種變化,讓她回到了文學,回到了60年代的「勞作」,回到了寫作可怕的孤獨。寫《印度之歌》時,她相信作品的生命可以無限延長,現在,她不信了,好像圖像會消滅文學,能殺死沒有比在寫作中隱藏得更深的慾望。
從此,她的生命好像擺脫了偶然性,擺脫了他人,擺脫了義務和對社會的所有依賴。物質生活的這種壓縮使她更專註于精神世界和重要的事情。
但這種反抗是在快樂中進行的,這種狀態將最具有革命性,因為它會讓當時的政權感到害怕。熟悉她的人除非是發瘋了,否則誰都不明白她為什麼要提出這一「個人的解決辦法」來抵擋「這個不可饒恕的世界」。
她決定從此以後只拍攝這種自由的說話,拍攝她所謂的「話癆」,拒絕專業的、事先寫好的、決定了的、確定了的劇本。在《卡車》中,她繼續這種搖擺、遊盪、原始、史前的狀態,它不受她的控制,自己噴薄而出。「突然,人們談起了無產階級:好吧,突然談起無產階級,就這樣。」她挑釁地說。
「我呼喚
她回到這種生活是為了更好地將其拋棄,更好地弄亂它的年代,永遠埋葬它,正如誰也不知道普魯斯特在《追憶逝水年華》前幾卷所講述的複雜童年,是確有其事還是受到過想象的加工。
德帕迪約和她之間並沒有對話。他的政治信念太強了,效力于共產黨,「在從事自己的職業」,無法自我反省。他不聽那個女人在說什麼,那個女人好像沒有身份,「說自己是葡萄牙人,或者是阿拉伯人、馬里人」,他覺得她是痴人說夢,因為她什麼都說,想到什麼說什麼,「語句之間沒有邏輯關係」。
評論界常常討厭她孤獨而自戀的道路,她卻從中看到了解脫的理由,好像那種厭倦增添了這種瘋狂探索的熱情,好像「要為歷史上的某種東西付出代價」。「評論家的作用,也在於此:讓作者自己孤獨去吧。這很好。」1983年1月4日她在接受《解放報》的採訪時,順帶批評了皮埃爾-亨利·西蒙、貝特朗·波羅-德爾貝什和雅克琳娜·皮亞蒂埃,這三人都是《世界報》的記者,「如果只有那三個人,我就什麼都發表不了了。」
在諾夫勒堡,交織著孤獨、狂歡之夜、朋友聚會、確實存在卻幾乎讓人難以忍受九-九-藏-書的寫作,因為沒有它還怎麼能活下去?做點小事的白天、沉默而難以預料的夜晚、被折斷並放在花瓶里的凡爾賽玫瑰、瀰漫在花園裡的霧氣、用別針別在一個相框上的照片、母親、小哥哥、織在高高的牆上她不再掃去的蛛網,為什麼要弄掉它們呢,既然它們肯定還要回來?
她喜歡講述故事,過去的故事,現在的故事。讓話語來說,讓它自由發揮,聽著它到處鑽,鑽到它所不熟悉的地方,兇猛地爆發其語流。
1977年,當她寫了《伊甸影院》,並讓瑪德萊娜·雷諾來出演時,她彷彿又回到了在印度支那的日子,又看到了母親的瘋狂和固執,看到了她對家人的那種巨大而可怕的愛;除了他們,還看到了「她到處收集的悲慘景象」,她同意和小哥哥跳舞「如一人」,那種神奇的結合,無法解釋,但在身體的緊張中,在他們協調的動作引得四周一片驚嘆中看得出來,聽得出來;她又看到了他們之間的那種沉默,並且認出他們自己來,就像副領事和安娜-瑪麗·斯特萊特神秘而古老的相逢。
「我想不管是誰都能聽到我在喊
對杜拉斯來說,把這個關於夜晚和深淵的故事寫出來,將是一件極其誘人的事——她後來說,這是「不可避免」的。作品要揭示這種火熱的情感,它產生於電話深淵的最底部,儘管距離遙遠,卻在緩慢成熟。這種快樂在語言的張力中,「閉著眼睛」,不由自主地產生了。寫《黑夜號輪船》就是重新走進陌生的生與死,讓慾望的強風把自己颳走,完善自己。她用這書名來隱喻自己的人生和作品。劈開黑夜,摸索著前進,希望到達彼岸,迎來黎明。
這種經驗是她所有作品的繼續:她用自己的語言和圖像把電影弄破了一個洞,讓它對所有的人開著,不要「講述故事」。在她看來,那是在麻痹觀眾,應該讓觀眾有想象的靈活性和自由度。
她就是貝蕾尼絲。她是這樣描寫那個女人的:「非常年輕,十八歲,三十歲,兩千歲。」她像貝蕾尼絲一樣,在《情人》中,她這樣描寫自己,十八歲,老了,「已經太遲了」。
那為什麼還拍?她回答說:「那怎麼打發時間?怎麼打發?」
她成了一個具有傳奇色彩的形象,有著幾千年的歷史,動作神秘,表面上卻顯得毫無意義。是她把它從頭到尾創造出來的嗎?誹謗她的人說是,聲稱她懂得利用所有這些事件,懂得利用媒體,無恥至極。但她頑強的跋涉表明她喜歡靈魂的這種神秘旋律,她為之獻出了自己的一生;喜歡它在夜間的呢喃。在文學上,她同樣象徵著已被某種跡象所暴露的巨大神秘,這種神秘從此將專註于某種隱晦的東西,試圖弄清其秘密。從此,每個行為,每次相遇,每本書都是「走向公開」所留下的實實在在的痕迹。
1979年,她根據「《黑夜號輪船》被棄的提綱」創作了《否決的手》和《塞扎蕾》的小說和電影劇本,兩個短短的本子講述同一件念念不忘的事,同樣都想擺脫世界、戰爭和事件,把人們重新聯繫起來。
在這些《奧蕾莉婭》之後,她「重新開始寫」了,就像在安娜-瑪麗·斯特萊特之後,現在又出現了奧蕾莉婭,給她以力量和勇氣,讓她迎接挑戰,去談論猶太人的事情。她覺得自己與猶太人關係密切。「猶太人的故事,就是我的故事,」1981年4月她對接待她的加拿大人這麼說,「因為我經九_九_藏_書歷過那種恐怖,我知道那是我自己的故事。」
「我比你還愛你
她對事物、「將軍」和那艘偏離人類、穿越時間的大船有著同樣的愛。在那間「冰冷之屋」外面,有諾夫勒堡的一個房間,那個世界井井有條,有道路,有十字路口,有城鎮和面積很大的商店,還有廣告牌。
她一直認為,應該讓文本完全自主,讓它們用自己的氣息呼吸,給它們以機會,擁有畫面、布景、演員的聲音和觀眾們充滿渴望的等待。所以,在同一年,她試圖同時把《黑夜號輪船》搬上舞台和銀幕。在雅典娜劇院,邁克爾·隆斯達爾、布魯·歐吉爾和女扮男裝的瑪麗-弗朗絲,在克勞德·雷吉的導演下,傳閱了劇本,沒有一個角色明確由誰來演,這樣便讓語言有著海浪般的力量。人們無法捕獲它,它總是溜走,抓不住。杜拉斯說,「他們(演員們)試圖把故事拋錨在某個文本中,拋錨在某部電影里;把它固定在文本中,把它固定在電影里。」
1978年,還是在這可怕的、不可避免的創作過程中,她寫了《黑夜號輪船》。
這是不是一種新的轉折?她的寫作表現得越來越有詩意,一反當時所有的文學模式,投入到了抒情當中,使用已經很「通俗」的語言。她很快就將這種「通俗」當作自己的原則,服從於本能的任何變化,抒情地表現慾望。
她喜歡那些原始人難以解釋、無法解釋的動作,儘管他們充滿了智慧和知識;她讓他們把手染成藍色、紅色或黑色,把他們安排在她神秘的地方,馬格德林時期「南歐-大西洋」洞穴的石壁上。她也舉起否決的手,那些印刷出來的文章,像是神聖而公開的行為;那些野蠻的愛所做出的行動,那種愛的力量;她的書也像手一樣,想呼喚人們愛它,記住它,永遠不忘:
遺忘之河彎彎曲曲,不動聲色地流動,但還是留下了存在的痕迹:當她發表《地方》的時候,童年、印度支那、母親、被記憶弄得神神秘秘、富有傳奇色彩的時期都毅然決然地回來了。一切都久遠地安頓下來,以便不斷地回到在河水中,在熱帶叢林厚厚的潮濕中度過野蠻生活的地方。
她一直渴望這種流亡狀態,這種不守規矩、不聽話的狀態,希望「自己變成那樣,處於那種狀態之中」。
在她面前,有被堵住的言論、政治信仰、各種法西斯主義、各黨派的靜止主義及其行事方式,他們把戰士變成了警察,給他們的政治充當看門狗。
所以,社會事件和政治閑聊再也與她無關。她是「三千年前大喊」的人,迷上了荒蠻時期和史前故事,更多是對宇宙、對星際的嘈雜說話,而不是面對人間的現實。她女預言者那樣的模樣讓人不爽,被人嘲笑。人們挖苦她,孤立她;她聲稱自己不介意,儘管私下說受到了傷害。
這就是她所謂的「快樂的失望之路」,她或是《卡車》中的女人想說的是,「拋棄這種反覆灌輸的恐懼」。這種恐懼讓你產生依賴,妨礙你進步,讓你看不清事實,並且像她所說的那樣,「消滅了所有的自由精神」。
「三萬年
在這樣的景色中,出現了貝九*九*藏*書多芬根據迪亞貝利的主題而作的變奏曲,與卡車一道,在由鋼鐵、子彈、高速公路和掩體組成的文明世界中行駛。首先由她念台詞。她曾想請蘇珊娜·弗隆或西蒙·西涅萊來扮演那個女人,但她們都沒空,於是她決定由她自己來扮演《卡車》中的那個女人。
她像帕斯卡爾一樣,走進她的「火熱的夜晚」,走進吞噬她的那個深淵,走進「男人、野獸、瘋子和污泥的最初歲月」。
在諾夫勒堡,她和米歇爾·波爾特在同一年寫了一本書獻給它:《瑪格麗特·杜拉斯的領地》。她在書中展現了那個「黑色的房間」,在某種隱晦而陌生的壓力下,作品紛紛出籠,甚至有些失控。
她真的就是《卡車》中的那個女人。斯大林分子告密說她是瘋子,她就是那個對什麼人都說話的女人,喜歡打聽別人的生活、住所和職業。她因此而擔心,甚至也讓別人感到害怕。她一直以來就是《卡車》中的女人,從在印度支那度過的童年時代起,那時,她像中國人一樣自由,因為她在《來自中國北方的情人》中說,「人們無法抓住他們讓他們殖民」,生活中和大自然中的所有表演她都能參加,她溜進水牛走的小路上,遊盪在「雲壤港食堂的舞會」中。她很開放,因為她想滿足中國人的慾望,充滿了她母親神秘的高傲,寫在西貢中學學監臉上的那種高傲她因翻牆溜出學校而被學監召去,學監直截了當地對她說:「以後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我沒有任何建議。」
後來,那部電影在三重迴響中拍攝,展現了拍電影的情景,三個演員——布魯·歐吉爾、多米尼克·桑達、馬蒂厄·卡里埃爾的形象發出回聲,最後是杜拉斯和伯努瓦·雅科的畫外音。
於是,在她所謂的「黑房間」里,一個男人,即卡車世紀,和一個女人,也就是她,杜拉斯,將朗讀將來可能成為電影的東西;而在其他時間,在朦朧的黎明時分拍攝的東西,則展現卡車穿過田野所見的一切,那是在法國的博斯地區。卡車穿過鄉村,穿過郊區,穿過「伊夫林的移民城」。
不過,還是讓這個沒有靈魂的世界滅亡吧,讓所有的倖存者忠實地模仿「這個最後的苦力,讓我們重新開始」!
抱著「寫作,便是不成為任何人」這種想法,沒有任何身份,沒有任何要講述的生活,自己沒有任何大事,但充滿了神奇的相遇,一切所缺的東西,一切虛空的東西都有。
她最看重寫作,讓它「承載著一切,寫作承載著圖像,人們好像把它引入了歧途,讓它支離破碎,也許還代之以圖像」。
她需要電影,需要這一她覺得有必要的東西。這是一種新的認識,一種新的光亮,將把火熱的感情照得更亮。1978年8月初,她在自己的本子上這樣記錄道:「拍糟了的電影。」
她也是靠著聽筒睡覺,在寂靜的夜晚和喧囂的夢中,聽著只能壓低聲音說的話。
杜拉斯在這部新作中一箭雙鵰,作品的自傳性質越來越明顯,與她所創造的傳說保持著平衡:在伊甸影院的樂池中為母親彈奏鋼琴的那一個個晚上,因跳舞而情投意合的神話。
「黑色的房間」,諾夫勒堡的房間,就是寫作的地方,就像是一個「礦」,一切都出現在那裡,「全部的生活」,而那種「非寫作的寫作,就是寫作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