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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喊聲呢?」魏姆斯虛弱地問。
魏姆斯意識到只有自己一個人在跑。他氣喘吁吁地停下來,回過頭去,卡蘿蔔正慢騰騰地跑過拐角處。
讓魏姆斯下定決心的不是這番話,而是另外那個禁衛兵竊笑的樣子。
他熱得要命,身上的毛髮全都立著,因為時間的能量正在漸漸釋放。
「的確,長官。」卡蘿蔔認真地說,「被逮捕的囚犯有自己的權利,長官。1341年《人的尊嚴(公民權)法令》是這麼規定的。我一直跟喏卟司下士這麼說來著。他們有自己的權利,我告訴他。也就是說你不能踢來踢去。」
「那個,你知道的,美術,只不過是一堆男人畫沒穿衣服的女人,那一套。」科壟很內行地解釋道,「看門的告訴我的。有些人畫筆上連顏料都沒沾呢,真可恥。」
「你們任我睡了一整天?」
魏姆斯聽見一聲漫長、恐怖的狂叫,並且驚喜地發現那聲音竟然不是源於自己的嘴巴。
「誰也別想去任何地方。」他說,「國王的命令,明白?所以你可以滾回你的洞里去了,W開頭的魏姆斯隊長。」
「我只是想問一下,你是否介意——追上他,准警員!
他站直身子,等著人家鼓掌。
圖書管理員從書櫃頂上探出腦袋,小心翼翼地將一隻胳膊伸進黑暗之中。
「繼續。」
一個人影從濃霧中走出來。
「老天。」魏姆斯道。
「科壟軍士說我不該跑。」卡蘿蔔回答說。
「埃勒吃了。那些乳酪,你瞧,冷了以後就——」
等他們離開,文斯從無數文件上傾過身子。
「他們有誰逃出來嗎?」
「好。這樣,天黑之前——」
他伸出一隻胳膊,摸索著身旁的書脊。啊。現在他知道自己在哪兒了。
文斯朝他怒目而視。
「什麼?」他的思路暫時轉到了別的地方。
「他們有武器,長官。我去市集街的鐵匠鋪買的,長官。我說待會兒你會去付錢。」
「我想,最好是書面告訴。」
「吃早飯了嗎?」魏姆斯問。
啊,魏姆斯想,棒極了。
「什麼,戴著鈴鐺跳來跳去,還在空氣里舞著他的小帕帕?」
「你一直在睡覺。」科壟軍士為他解惑,「卡蘿蔔把你帶回來的時候,你完全睡死過去了。」
「你們這些警衛隊的叫我想吐。」他跟魏姆斯聊上了,「成天遊手好閒,從沒好好乾過活兒。招搖過市,自以為是個什麼人物。所以咱和克拉倫斯就讓你瞧瞧,衛兵到底是啥意思,嗯?」
「准警員卡蘿蔔,我要你逮捕這些人。」魏姆斯道。
他沿著一條小通道飛快地往前走,拐過一個彎,衝進了另一組空間,只稍稍有一丁點頭暈。一般無知無識的人或許會覺得這空間挺正常。
「哦?哦。對。不是什麼平常的房子,我覺得好像是個秘密社團什麼的。」魏姆斯掙扎著回答道。他腦袋裡有什麼東西鐺地響起來,但他太累了,沒力氣認真分辨。
「但他們拒得並不厲害。」卡蘿蔔指出。
「聽著,」文斯和氣地說,「有些人https://read.99csw.com不知道該怎麼控制魔法。他們瞎搞起來,唔,有時候會把自己炸上天,而且——」
「正五點,長官。」
「龍回來了。」魏姆斯道。
「我不知道我們看見了啥!」魏姆斯道,「可我知道我見了啥!」
魏姆斯身子前傾,手撐著書桌,「不!我他媽很可能看走了眼!」他吼道,「沒準兒還有別的玩意兒長了老大的爪子、偌大的翅膀,呼出來的熱氣還帶火!那種東西肯定多得不得了!」
「怎麼回事?」魏姆斯喘道。
這片區域確實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至少他覺得它最終會是自己熟悉的地方。在L空間里,時間具有某種不同的意義。
「我要是你們,就趕緊閃開。」魏姆斯從靠近地面的位置建議道。
「啥?」他問,然後抬頭望著魏姆斯。
就在這兒。
「當然,長官。」
「說不定只是個無辜的旁觀者,長官。」卡蘿蔔道。
他馬上就要告訴我說我疲勞過度了,他暗想。而且這話一點也沒錯。
文斯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清單,上面列了不少同樣十萬火急的事情。給國王加冕,比方說。五十三個宗教的高階祭司全都聲稱儀式應該由自己主持。到時候準是一場混戰。然後還有王冠上的珠寶。
「把自己炸上天?」
「多謝你接見我們。」魏姆斯出現在門口。
兩個禁衛兵站在原地,呆若木雞。
「你喝了不少,對吧?」他說。
「說得很好,准警員。」
對方彎下腰,「不站誰又能怎麼樣?」他敲敲魏姆斯的頭盔,「小警察?」
「魏姆斯。」魏姆斯並不退讓,「W開頭。」
「給你弄了杯好茶,隊長。」科壟軍士道,「還有塊菲堇。」
「是的。」魏姆斯莊嚴地說,「對,對,我想是的。」
「我和喏比去搞了點偵偵探探。」科壟道,「你知道熔掉的那棟房子?好吧,裡頭沒人住。是租出去的屋子。所以我們查了查是誰租了這些屋子。有個看門的每晚過去把椅子放好,把門鎖上。房子給燒沒了那傢伙大驚小怪了老半天。那些看門的全這樣,你知道。」
「聽著,我說——」
「別擔心。」魏姆斯高高興興地說,「准警員卡蘿蔔可以去看看廚房裡有些什麼,這邊這位夥計可以給他帶路。」
魏姆斯雙手抱住頭。他不知道自己最後一次睡覺是什麼時候,真正的睡覺,蓋著毯子的那種。或者吃東西。是昨晚嗎?或者前天晚上?說起來,他這輩子到底睡過覺沒有?他覺得自己彷彿從來沒睡過。睡神摩耳甫斯捲起袖子,正使勁捶他的腦袋,但他在反抗。他們有誰逃……?
「那個,我們回來以後,讓他坐在火邊上,拿毯子把他裹起來,因為他不停地打哆嗦。」科壟軍士道。魏姆斯一面聽一面扣上自己的盔甲。
「國王的宮殿。」卡蘿蔔糾正道。
「謝謝,長官。」
魏姆斯瞥一眼軍士那張開誠布公、很不誠實的大臉。
「你最好九九藏書,」他說,「能給我個非常充分的理由——」
「什麼,在安科-莫波克?」
「唔。」科壟有些難為情,「他一直抖啊抖的,又不停地哼哼唧唧龍什麼的。我們有點可憐他,說真的。後來他莫名其妙就跳起來跑掉了。」
第一個問題出在禁衛兵。
「耶!」科壟為自己達到的效果十分開心。
「不知道。」魏姆斯道,「也許。有些穿袍子的傢伙。」
其中一個衛兵朝自己的同伴點點頭。
霧氣緩緩湧進屋裡,就像黃邊的瀑布。
他回家了。
「是,長官。他們的罪名是什麼,長官?」卡蘿蔔兩手各抓著一個毫無生氣的禁衛兵。
魏姆斯去旁邊的長凳上坐下,給自己卷了支煙。
他拍拍卡蘿蔔的肩膀,「走吧,我們最好趕緊去王公的宮殿。」
「唔。」魏姆斯瞄眼窗外。灰色的霧氣拖慢了時間,光線顯得很暗淡,「現在幾點?」他問。
「魏姆斯隊長。」魏姆斯眼睛直視前方,「來見國王。事情非常緊急。」
「那我們就更該抓住他,那可是珍稀物種。」魏姆斯道。
兩柄斧頭離開卡蘿蔔的手,在空中旋轉時聲音彷彿一對鷓鴣。其中一柄擊中宮殿的大門,整個斧頭足足沒進去二分之一。第二柄擊中了第一柄的把手,把它劈成兩半。卡蘿蔔緊跟在斧頭後邊跑到門前。
我勉強可以跟其中一個打成平手,魏姆斯一面後退一面想。至少在他面朝另外一邊的時候應該可以。
他們很粗野。他們很強硬。他們不是排水溝里掃出來的渣滓,他們是掃排水溝的工人已經筋疲力盡以後還粘在排水溝里的東西。過去王公付了他們大把的錢,想來現在又有別人付他們大把錢了,因為當魏姆斯走近大門時,兩個原本靠在牆上的禁衛兵直起了身子,當然他們仍然保持著相當程度的精神懶散,好最大限度地冒犯來人。
「別傷了他們,我說。」魏姆斯道,「不能傷害囚犯。」
「他?哦,他溜了,隊長。」軍士有些尷尬。
「耶?哈,可得緊急才行。」一個衛兵道,「呸姆斯隊長,唔?」
周圍一片黑暗。
「魏姆斯,」他說,「W開頭的。」
「什麼?他看起來不像能溜得動的樣子。」
那個嘛,我們決定要吃點東西,所以我就派喏比去了麵包房,你知道,然後,唔,我們覺得犯人也該吃點什麼……」
「每星期一,7:30,入場費十便士。」科壟立刻回答道,「至於跳民間舞的嘛——嗯,這些人沒問題。你自己不也總琢磨喏卟司下士不當班的晚上幹嗎么?」科壟咧開大嘴傻傻地笑了。
「你覺不覺得自己疲勞過度了,嗯?」文斯問。
「是的,先生。他說事情十萬火急。」
「沒錯,長官。」
他們的確不高興。他們所有人。
「叫他過兩天再來。」文斯道。
「這說明有些事兒你永遠也說不明白。」科壟道,「反正看門的說,明理兄弟總把屋子弄得亂七八糟。地板上老有磨花的粉筆印,他說,而且他們從來不把椅子放回原位去,也不洗茶缸。最近他們經常集會,他說。上個星期那些畫女九*九*藏*書人不|穿衣服的傢伙只能另外找地方。」
「什麼事,長官?」
「還沒——」
或者更準確地說,沒有王冠上的珠寶。過去幾百年裡的某個時間段,這些珠寶都消失了。他們在狡猾的手藝人大街找了個珠寶匠,此人正抓緊時間拿鍍金和玻璃湊合。
他絕對不能留下腳印。但這不成問題。他爬上最近的書櫃,藉著圖書館穹頂透下的星光,急忙往前趕去。
「誰?」他問。
卡蘿蔔低頭往地上看,「你們有權保持沉默。」他說,「你們有權在下地牢的時候不摔傷自己。你們有權不從高處的窗戶往下跳。你們無權說話,明白不?不過如果你們說了,唔,我就必須把它記下來,以後也許會作為呈堂證供。」他掏出筆記本,舔舔鉛筆。他又往前彎下一點。
他發現一架凳梯正無所事事地瀏覽高處書架上的書,於是爬上去,吃完了自己最後幾顆花生米。
「打擾一下,先生——」
「耶,沒錯。」他承認,「我們的屠龍王。幹得真漂亮。」他嘆口氣,「我準會惹得他們不高興。」
卡蘿蔔敬個禮,「遵命,長官。」說完他一個轉身,朝他們來的路上大步往前走,姿勢極為瀟洒。
「沒有。龍回來了。」
「呃,有個魏姆斯隊長來見你。」男僕說。
至於俗套,那是不惜任何代價都要避開的。
「警衛隊的魏姆斯?」
魏姆斯大可以等等再說。
他把油燈放在身旁,翻開了第一頁。
「不!」魏姆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喏比?」
狼平·文斯從桌上的大堆文件抬起紅紅的眼睛。城裡沒有任何人知道加冕禮該怎麼整,他只能自己看著辦。首先要有許多可以揮舞的東西,這他倒是知道。
「『呻|吟』兩個字怎麼寫,長官?」他問。
「怎麼?」他不耐煩地問。
他走出來。
「了不起。」另一個道。
第一個禁衛兵輕巧地往他跟前跨一步,又在他胸口使勁推了一把。
「矮人的戰歌,長官。」卡蘿蔔驕傲地回答道。
他重新靠在椅背上,身子有些發抖。他突然覺得筋疲力盡。
「我親眼看見的。」魏姆斯不動聲色。
「完全莫名其妙?」他追問道。
卡蘿蔔出現在拐角處,馬力全開,兩隻手裡各有一柄伐木斧。
「好吧,企圖拒捕。我看就把他們留在牆邊上,等我們出來再說。看這樣子他們也不急著上哪兒去。」
一個星期之前的家。
「嘿!」魏姆斯喊道。然而卡蘿蔔已經消失在一個拐角。
「坐。」文斯道。
「為什麼用斧頭?」
「然後呢?」魏姆斯鼓勵他往下說。
「是的,長官。」
「呃?」魏姆斯醒過來。
「依據1457年的《公共秩序法令》第七節?」卡蘿蔔問。
「喏比?我們那個『鐵鞋尖踢你下身我不過是看看門把有沒有問題結果它自己就開了』的喏比先生?」
他厚厚的手指甲夾住了一本書的書脊,他輕輕把它取出來,拿到read.99csw.com書櫃頂上,然後小心翼翼地舉起油燈。
「看到這一幕可真讓我高興。」第一個禁衛兵倚著自己的長槍說,「那年輕人可是個有主見的,那年輕人。機靈的小夥子。他可不想留在這兒,讓自己的耳朵給擰下來。那年輕人將來保准能出息,只要他有點常識。」
有些書櫃的輪廓他彷彿曾經見過。那些書名,儘管仍然模糊不清,卻不停挑逗著他,彷彿下一秒就會清晰起來。就連帶著霉味的空氣都有種似曾相識的味道。
他撲倒在書桌上。
魏姆斯目瞪口呆地望著對方。他想不出該說點什麼。最近幾天來,他一直被條綳得緊緊的橡皮筋拉著走,現在這條打了無數疙瘩的皮筋終於軟下來。
「耶!這世界還真奇妙不是嗎?他為這個很是害羞了一把。」
科壟咳嗽一聲,「是早上,長官。現在已經是明天了,長官。」
「哦。」他說,「我,呃,明白了。我覺得他的意思並不是說任何情況下都不能跑,孩子。」他回頭朝霧裡望,「這麼大的霧,又有這麼多巷子,我們本來也沒多大機會。」
「我們覺得它肯定是飛走了。」科壟的聲音在他身後說。
城裡准有一百萬個帶色的故事,魏姆斯暗想。可為什麼我就總得聽這種?「他們什麼時候聚會?」他問。
文斯的理智從自己避難的角落裡溜回來。
魏姆斯打眼一看,這裏正是他越來越熟悉的瑟尤多場,「哦。」他說。
不錯。」魏姆斯字斟句酌地說,「不過下回我希望你能提前告訴我一聲,好嗎?」
「攻擊執行公務的警衛隊軍官,以及……哦,對了,拒捕。」
「半句假話沒有,隊長。真有點神秘,要我說。他一直嘟囔著什麼終極無上大師。」
克拉倫斯把自己的長槍靠在大門上,往手心裏啐了兩口唾沫。
「不忍心叫醒你,長官。龍沒活動,如果你想的是這個。到處都沒半點動靜。」
霧氣中傳來腳步聲。魏姆斯一僵,他抬起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同時把卡蘿蔔拖進一個門廊里隱蔽起來。
「哦,對了,准警員。」
「房子里的人,當然是。」文斯道,「我猜裡頭應該是有人的?晚上嘛。」
魏姆斯先是莫名其妙,又慢慢明白過來。
「既然你已經來了……」他說。魏姆斯把頭盔往文斯桌上一丟,一屁股坐下來。秘書先生對他的無禮行為暗暗腹誹。
魏姆斯從來不喜歡他們。他們也從來不喜歡他。好吧,也許警衛隊離小偷小摸只有一步之遙,但根據魏姆斯的專業判斷,這年頭的禁衛兵更糟,他們離安科-莫波克有史以來最惡毒的罪犯也只差一步。往一步——他們得改好一點,人家才會考慮把他們收進《十大需繞道名單》里。
那人影起跑時已經佔了不少優勢,等他衝到轉角處,魏姆斯還有半條街要跑。他轉個彎,剛好看見對方消失在一條小巷裡。
「他說這對保護民間傳統文化非常重要。」科壟道。
「十萬火急。」魏姆斯保持著平板的表情。他試著往前走。
「而且這幾天你實在太忙了些。」文斯息事寧人,「如果是我從房頂摔下來,還差點被龍活活燒死,我猜也會成天看見它們。」九九藏書
文斯瞪著他看了一陣。
「我們的嫌疑犯現在在哪兒?」魏姆斯問。
「現在是國王的宮殿了。」卡蘿蔔說。魏姆斯斜睨了他一眼。
「魔法,你是說?」
沒錯。《關於龍的召喚》。唯一的一本,第一版,略有些泛黃,很有龍味兒。
魏姆斯瞪他一眼,然後大力推開窗戶。
圖書管理員繼續手腳並用往前盪。目前的進展並不快,因為有些東西他實在不想跟它們照面。各種生物都在進化,好填滿這裏的每個角落,而在鋪滿灰塵、無比巨大的L空間,其中一些還是不見的好。比起通常那些不同尋常的生物,它們還要更不同尋常許多。
他把長槍靠在牆上。
「幹得漂亮。」魏姆斯盡到自己誇獎的義務。他把一塊菲堇浸到茶里。
他短促地笑了一聲,毫無喜悅之意。
「可我們都看見它被殺死了!」文斯道。
他咚咚咚不斷加速、越跑越近,偌大的涼鞋拍打在鵝卵石上。與此同時那「得達得達得達」的喊聲也一直沒停過,彷彿有什麼東西掉進陷阱里,被困在了只能發兩種音的回聲峽谷底下。
「一條龍?你確定?」
魏姆斯也瞪著他。
魏姆斯教給他「聲銀」的寫法。
一般來說他只需要仔細觀察。L空間里有種人畜無害的踢凳螃蟹,它們靠吃灰塵為生,一旦發現它們受了驚,他就趕緊找地方藏起來。好幾次他都把自己緊緊貼在書柜上,給氣勢洶洶的百科全書讓出道來。時不時還會有一群評論慢慢爬過,他就只能耐心等著;這些傢伙以最上等的書為食,在背後留下一堆堆又薄又小的文學批評。除了這些還有別的,有時他會趕忙躲得越遠越好,努力不去細看……
「靠邊站。」他說。
最後他說:「我想差不多夠了,准警員。現在他們應該願意束手就擒了,我想。」
「為什麼哼哼?」魏姆斯問。
「有三個社團在用那棟房子。」科壟繼續往下說。他掏出自己的筆記本,「茲即,安科-莫波克美術欣賞協會,哼哼,安科-莫波克民間舞蹈與歌曲俱樂部,還有暗夜之明理兄弟會。」
「非常明智。」另一個禁衛兵道。
「希望你們沒有吃他的比薩。」
魏姆斯茫然地看著他。
「還有,」他的聲音基本恢復了正常,「它燒掉了畢洗街的一棟房子。跟其他幾個地方一樣。」
兜帽猛地轉過來。魏姆斯聽到有人嘶嘶地吸了一口氣。
「就這樣?」魏姆斯問,「你們一點沒有威脅他?」
那個,然後喏比問他想不想把他的菲堇烤了吃,他就尖叫一聲跑了。」
有些時候,當場扔下炸彈實在是種享受。
又一個,魏姆斯暗想。好吧,沒有哪條法律禁止黑色的長袍和很深的兜帽。至於為什麼這人會一大清早這樣打扮、跑到一棟熔化的房子跟前站著,說不定有一打完全合理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