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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銷員 9、錯誤的揭示

推銷員

9、錯誤的揭示

正是這樣一個人,他在那些證據中找尋著破綻。可唯獨糟糕的是,常常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他同時也是那個被認定為有罪的人,所以根本沒有機會去找尋破綻。不過你盡可以放心的是,他會找到這種破綻的,無論如何在這個謀殺故事中如此。不然的話,這或許也就不能稱之為故事了:
他們推斷他無罪。在這個時間,人們大多不會成群結隊。「老太太們最好還是忙活手裡的毛衣針吧!」他左顧右盼,他們以為他在尋找逃跑的路。他們把他的頭按到桌子上。如果他們不是事先知道就是他的話,可能就不會再認出他來。從現在開始,如果他們問他,他們那邊牆上的表是幾點的話,他決不回答。
他立刻皮開肉綻了。任何描述都適合於他。在還原謀殺現場時用物體來代表人。門把手有兩次被壓到底。他的每個動作都被分解了。他雙腳朝里放著。「這個時間洗手太反常了!」他的沉默意味著頑固不化,他多說話就意味著別有用心。為什麼他的吞咽動作一下子這樣誇張呢?

她睡得太安靜了。
他們用手指掠過他的下巴。一開始他把火當成了向日葵。他們滿意地看著他的汗珠。他重複了那句話,但是有一個小小的變化。對於問題,他既不能猶豫不決,又不能回答得太快。在屍體周圍,所有人都輕手輕腳地走動。他的每個動作都符合他們對他的想像。他說得很流利。對於這個事件,他沒能跟蹤到最後爆發的時刻。當他俯下身子去看這個垂死的女人時,她的目光剛剛變得渾濁了。打開柜子時,他什麼都沒想。他承認了一些事情,可那根本談不上是口供。鞋帶太容易斷掉,沒法用來勒死人。他高興過,天突然下起雨來。
在這個謀殺故事中,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就是那個看起來特別像罪犯的人反而是無辜的,在謀殺故事這個地方的結尾,這一點也會被顯現出來的。
人們看到這個人選擇了一條不同尋常的小路離開案發現場。
他們把他夾在中間。手濕漉漉的,但是握得很緊。為了讓自己保持清醒,他咬著手指。他們當著他的面講了一個笑話,為了向他表明,他不再是他read.99csw.com們中的一員。他的每個行為方式都預示著他有罪。他實在悔不該多管閑事啊。
電子錶顯示的時間比他手錶上要晚一些。她的手指甲顏色已經變黑了。
這個人逃跑了。這個人在被捕時反抗過。這個人拒不回答問題。這個人矢口否認。這個人連無關緊要的事情都不肯承認。這個人提到一個大家都不認識的第三者。這個人裝得好像他說出了真相。這個人沒有固定的住處。這個人沒有穩定的工作。這個人名聲很壞。這個人裝作無辜的樣子。
謀殺故事進行到這裏,似乎已經有一個人要對所造成的無序負責。那一個個行為事態都指向他。他是最後被人看到和被害人在一起。他之前就已經針對被害人採取過這樣一個個行動,因此,這個謀殺行為現在表現為與之相關和關鍵的結局行動。這個人和被害人在激烈的交談中,很可能在爭吵的過程中受到關注。推推搡搡受到關注。一種充滿仇恨的目送方式受到關注。
現在!
他們同情地望著他。沒有人問起他的過去。屍體在講述著自己的故事。為什麼他要造成她是在外面遇害的假象呢?以後他可就沒有坦白的機會了。從他的臉上就可以看出他有罪。他們強迫他站著。他的每個故事中都缺少前故事。
這個人是個遠近聞名的射擊好手。這個人長著一個長下巴。這個人眼神狡猾。這個人屬於另外一個民族。
但始終有這樣一個人,他覺得那些無聲的罪證如此天衣無縫,值得讓人懷疑。在他看來,這個人的罪太過頭了。
他長著一對招風耳。他走路時有些外八字。他的彬彬有禮只是為了分散注意力。那人肯定立刻就死了。當所有人七嘴八舌地跟他說完話以後,突然出現了一個奇怪的寧靜瞬間,隨之讓大家都難以繼續開口說話了。
這個人在血跡里留下了自己的指紋。被害人拳頭裡的毛髮就是來自於這個人的頭上。被害人還會把這個人姓名的第一個字母寫在落滿灰塵的地上。
被害人的死給這個人帶來了好處。在謀殺發生時,這個人並沒有去別的地方。在謀殺發生時,這個人一瞬間並沒有受到關注。這個九九藏書人對謀殺表現出過分的吃驚。謀殺發生之後,人們發現這個人神情恍惚。
他們讓他跨越一個障礙,要觀察他的鞋底。他們之中的一個在數他眨眼的次數。如果這麼詳細地去描述一具屍體,那他不可能真的死了! 他露出後悔的表情。他會對他們俯首帖耳的!當他端著一個裝滿水的茶杯時,手顫抖得更加明顯。是什麼讓他在這種天氣時還要跑到室外去呢?他無法再看著他們了。外面大街上有個女人在笑。他有權利撒謊。「那些站在對面的人向證人比劃著嫌疑犯展示給證人的姿勢和動作。」他的舉止非同尋常。這個異乎尋常的態度歸結於一種突然的死亡。與這種喊聲相比,死亡的叫喊簡直就是一種令人舒服的聲音。「我沒有殺過人!」
就是他承認了,他們也不會再相信他。當他們提問時,他吹著口哨。他們當中的一個人偷偷地沖他笑了笑,彷彿他可以向他吐露真情似的。如果他們在說出從句前要喘口氣的話,他就可以打斷他們。作為一個無辜的人,他卻最像有罪。 他們覺得屍體臉上的表情認出了熟人。當他們拉上窗帘時,他變得十分安靜。「這不是我的帽子!」這麼久都沒人碰他,以至於這一下抽打讓他覺得很有人味。那材料是消音的。思考這件事他最好還是交給他們來做!他們強迫他去觸摸那個物體。把屍體放在這樣一個地方非常奇怪!「你要儘力去回憶!」不是他這個人,而是他身上那些所謂的特徵讓別人認出了他。
他們緊在肩膀的上方抓住他的手臂,指頭從那裡捏進去會讓人疼痛難忍。在挨打之前,他已經感受到身體做出回應。他的耳朵可疑地閃著光。這隻手套顯得比本來的樣子要大。他據理以爭來維護自己對一切可能的財產的所有權。他們正是在這裏鬧著玩的!
在案發地點留下的一些痕迹都明確地指向這個人。
他們向那個物體提出一個個問題來,如此咄咄逼人,彷彿它們是在針對一個人似的。無論他站在哪裡,他都逃不過他們的手心。他的供述是如此的清楚,因為他不斷地又翻供九*九*藏*書。她就躺在那邊!臉上的化妝不合情理。他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他們已經離他這麼遠,他們到頭無非一個詞語而已。「凡是有炊煙升起的地方,肯定就會有人家。」手套「啪」的一聲打在他的臉上。他突然想起了「雪」這個詞。他還從來沒有這麼近距離地觀察過地面。他不想按照他們所要求的那樣去咬緊牙關。他們總是笑得太早。他做出一個輕蔑的手勢,真的扔掉了什麼東西。他不厭其煩地將褲子上的煙灰撣掉,好讓他們看看,他們都幹了什麼好事。他徒勞地試圖嘗試說出自己所想的。
這個人和被害人之間有某種關係,而被害人出於這個人的緣故曾經要求改變這種關係。被害人擁有一個物品,而這個人想把它據為己有。被害人制止了這個人打算在他身上實施的一個行動。被害人做出了一個舉動,而這個人又不願意聽之任之。被害人妨礙了這個人想要和一個第三者建立起來的一種關係。被害人所處的位置正是這個人想要擁有的。
他們越是一本正經地和他說話,就越發無拘無束地和他周旋。欲加之罪,他已經習慣了。她還想試圖用大聲喊叫來威脅那個不認識的人。他們聽夠了。他們直勾勾地盯著他,這依然幫不了他們。正當他準備要向他們坦白一些事情時,他們卻那樣激烈地沖他說起話來,弄得他就插不上話去。從她腿上那些已經幹了的汗漬,他們認為她拚命地逃過生。突然有個陌生的聲音加入到交談之中。他避免朝著發出聲音的方向看。他們沒有給他帶來疼痛,而是不快。他們蔑視他,因為他不曾是兇手。他們嫉妒地觀察著,他怎樣站起身來。這不是他們最後一次看到他。他要讓他們看到儘可能多的動作,因為那些都是一個自由人盡可以做到的。當他們給他打電話時,他插在口袋裡的手都不會為之一動。走出去時,他把門開得老大。
這個麻袋就是一個人。
當他走進電影院時,一個人影從角落裡撲向他,並且把他的票撕碎了。
這個人說話語無倫次。這個人被纏繞在重重矛盾之中。這個人的面部特徵就像一個罪犯。這個人長著一雙罪犯的耳朵。
「2」是一個美妙read.99csw.com的偶數!
就像沒有別的指望一樣,他們喝著咖啡。箱子襯裡上留著一個長形物體壓過的印跡。牆上的划痕也可能出自一個孩子之手。他案發時刻穿的是什麼樣的襯衣呢?他向他們講述了自己的生活習慣。因為他跟那些慌忙逃走的相反,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所以立刻就引起了他們的注意。聽到那一聲爆響,他們朝著不同的方向看去。一看到他們,雖然沒人發出命令,他還是舉起了手臂。他好像呼吸很平靜。他一直都做好了起跳的準備,雖然沒有機會跳起。
這個人清除了一個個痕迹。
這個人在行動之後洗了手。這個人對謀殺表現出過分的吃驚。這個人表現出一個有罪之人的舉止。人們碰到這個人時,就像他手裡依然緊緊地握著那把刀柄。
所有這一切都是有罪的證據。
他錯過了什麼嗎?
這個人作案后立即把衣服送去清洗。這個人作案后突然花了很多錢。
他們審視著他的反射。房間里燈火通明。他不能抱怨自己社交太少。一開始有人叫她的小名,可是因為她一次次地都沒有回答,人們就用她的全名來喊她。他無法想像她的痛苦。「你早就該這樣說了!」他已經到了如此地步,甚至根本再也沒有必要儘力調動自己的意志去進行自衛了。就像在一部喜劇電影里,聽到令人吃驚的消息之後過了一會兒,他們才又繼續之前的動作。
當他迴避開所有人的目光時,就不知道自己該看向何處。通往門口的路,要不了幾步就可以跨過去。當他低下頭時,他們已經在等待著他坦白。一受到驚嚇,他就得喝口水。
他只是找到了那個物體而已。從射擊角度可以推導出受害者在最後一刻跳起來了。剛才這一捆東西還是個人。在提問的間隙,他養精蓄銳。他的手比他的思想快。為了避免自己忘記那個詞,他想出了那麼多輔助記憶的詞彙,可到頭來還是把它忘掉了。他們輕輕地叩著指尖等待著他回答。只要他看著對面的人身上任何一個地方,那人立即又會提問。為了嘲弄他,他們給他的故事添枝加葉。
他突然站住不走了。
他並不想靠著回答問題來分散人家的注https://read.99csw•com意力。他從來沒有見過像她手上那樣紅的指甲。他們往他的雙唇之間塞去一根香煙。他說了很久,只為了收回一個詞。他的嘴角變白了。用手槍自殺的現場是很容易偽造的。在他身旁,那液體在不知不覺地滴落。在自己的職業生涯中,他幾乎不會接觸到流血的動物!房間里瀰漫著一股緊張的氣味。他像瘋了一樣沖向死者。
站在一具屍體旁邊的推銷員從一開始就顯得很可疑。他發現的第一個東西是一件雨衣。他甚至都沒有俯身去看那具屍體。他們盡量拍攝一張最為生動的照片。「所有的物體都是對行為的講述。」他們把他扣著的西裝從肩膀上往下拉,這樣他的胳膊就不能動彈了。他們把大衣扔到他頭上。下身沾著一些枯萎的樹葉。他們祝他做個好夢。兩個當官的人出現了。一股苦澀的液體湧上他的喉嚨。「這雙手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它們可以變得讓人很不舒服。他從大街上就看到自己房間亮著燈。為什麼他踮著腳尖走路呢?
謀殺故事寫到這裏,雖然所有的事態都明確地指向這個人,可是只要他還沒有認罪,就可能會有疑點。儘管一切確鑿無疑,可是你還是不能確定,因為還缺少關鍵的那句話。恰恰是謀殺發生的時刻,沒有人親眼看到其完完整整的過程。對於這個瞬間,只有事後的目擊證人。你雖然可以說:肯定就是這個人乾的,可是你卻不能說:就是他乾的。只要這個人沒有說出那句話,雖然可以認為他有罪,但只是有條件的。關鍵是,要用計謀或者暴力引誘他說出那句話,只有這句話才能讓審問者不安的良心得到平靜。
他們表現出一副彷彿理解他的樣子。突然,他的講述從過去轉換成現在。他們在他身上簡直就是浪費時間。他就是不說他們想聽的話。他到底靠什麼維持生計呢?當他玩了一次詞語遊戲后,他們的臉色陰沉下來。他們直勾勾地盯著他,就是試圖來擾亂他的呼吸。他們以刻意的禮貌態度來對待他。他蹲在一個沒有靠背的椅子上。他們已經讓其他人服軟了。
他們小心地剪下他的手指甲。他們不允許他洗手。他們天生就是些心地善良的人。一所好監獄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安靜的地方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