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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外的巫伯-(1952)-Beyond Lies the Wub

天外的巫伯-(1952)-Beyond Lies the Wub

「那頭巫伯,先生。」皮特森說,「它說話了。」
法蘭奇點點頭:「試著射大腦。那裡沒法吃。別射胸口。如果肋骨碎了,咱們還得把骨頭挑出來。」
「你還好嗎?」法蘭奇問。
「回見吧,船長。」大副踏上跳板,跟著火星長腿鳥們一起擠進了飛船。弗蘭克望著他的背影直到消失。他剛想跟著走上跳板,朝港口的方向走過去,卻看見了它。
「這也是為什麼我如此反對您將我煮了。我能看到您腦海里的影像——大部分的我凍在食品櫃里,一部分的我在鍋里,還有一小部分餵了您的寵物貓——」
「皮特森說它叫巫伯,」喬恩斯說,「是他的東西。」他踢了巫伯一腳。巫伯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氣喘吁吁。
「那是什麼鬼?」弗蘭克說,「就在剛剛。」
他用餐巾擦了擦嘴唇,靠在椅背上。皮特森灰心喪氣地盯著餐桌。
「你是說我嗎?」皮特森驚訝地說,「為什麼要這麼問?」
「它說了什麼?它說了什麼?」
「一頭大肥豬。一定有四百多磅。」弗蘭克抓起一簇硬毛,巫伯驚得倒抽一口氣。它睜開了小小的濕潤的眼睛,大嘴抽搐了一下。
房間里十分安靜。
「您很害怕,對不對?」巫伯說,「我對您做了什麼嗎?我很反對傷害別人。我只是試圖保護自己。您總不能期待我快快樂樂地奔向死亡吧?我像你們一樣,是有感情的生物。我對你們的飛船和你們都充滿好奇。其實是我向原住民建議——」
一陣安靜。

「我的天!」他兩手撐在屁股上,站在原地眼睛都不眨地盯著。皮特森正沿著小路走來,紅光滿面,手裡用一根繩子牽著它。
「咱們好好瞧瞧吧。」他走過來,眯著眼睛審視著,「你花五毛錢買的?」
此處收錄的《天外的巫伯》是迪克發表的處|女作,當時收錄在《星球故事》(Planet Stories, 1952)中。後來,這一作品又收錄于迪克的短篇作品集《第一次的旅程》(First Voyages)之中。該文集出版時,迪克曾在註釋中回憶稱,《星球故事》是「當時書架上所有通俗雜誌里最低俗的一本……當我帶著四本《星球故事》走進我當時工作的音像店,一名顧客盯著我和我手裡的雜誌,鄙夷地說:『菲爾,你讀這種東西?』我不得不承認,我不僅讀這種東西,而且還寫這種東西」。
船長低頭看著它。「我能看著你的眼睛。」他說,「以前在農場上,我們養過豬,髒兮兮的尖背大野豬。我能做到。」
「難怪起飛的時候遇到那麼多問題。我重新做了整套的壓艙物計算!」
船長把手搭在皮特森的肩上。
「是的,先生,這是頭豬。原住民叫它巫伯。」
貨差不多裝完了。奧普圖斯站在船外,雙臂抱胸,臉色陰沉。弗蘭克船長從容地走下跳板,面露微笑。
弗蘭克攥緊了拳頭:「趕緊出來!不管你是誰,快出來!」
「快點。」喬恩斯咬牙切齒地拽著繩子。巫伯扭著身子,在光九*九*藏*書滑的鉻合金牆壁上蹭來蹭去。它踉踉蹌蹌地衝進了接待室,跌坐在地上。
一滴淚水沿著巫伯的臉頰流下,滴在了地板上。
「我出去了。」喬恩斯說,他臉色蒼白,病懨懨的,「我不想看。」
他們盯著它。巫伯的眼神凄凄慘慘的,它掃視著周圍的人類。
「聽著,」皮特森舔了舔嘴唇,「它做了什麼嗎?它傷害了誰嗎?我在問你們呢。而且它還是屬於我的。你們沒權利射殺它。它又不是你們的。」
「沒問題,」喬恩斯說,「沒問題。」
「它建議我們談談別的。」
「我覺得裏面沒人。」喬恩斯低聲說。人們面面相覷。
巫伯擠過走道,發出呼嚕般的喘息聲。
味道非常棒。
「到我辦公室來吧。」船長最後說道。他轉身走出了房間。巫伯站起身來,跟在他身後。人們看著它走了出去,聽到它上樓梯的聲音。
「我也是。」喬恩斯站起身來,把椅子往後推了推,「回頭見。」
「也許嘗起來味道不錯。」皮特森緊張地說。
「這是命令。」
「我覺得它是渴了。」皮特森說。他起身去拿水。法蘭奇搖了搖頭。
船長向門口走去。
「真的嗎,船長?」巫伯說,「我建議咱們談談別的。」
「這是什麼?」
「我覺得這裏頭可能有一個原住民,」他若有所思地說,「也許我們應該把它切開看看。」
「一些零零碎碎的東西。」巫伯漫不經心地說著,環視著房間,「您的房間非常不錯,船長。您保持得很整潔。我很尊重整潔的生物。有些火星鳥很整潔。它們會把東西從巢里扔出來,還會清掃——」
弗蘭克走向巫伯。他繞著它走了一圈,從每一個角度仔細審視。然後他走回原地,站在船員們中間。
他咧嘴一笑。
「哦?」奧普圖斯不卑不亢地轉過身來。「我要回村裡去了。」他盯著正被沿著跳板趕進飛船的動物,說,「我得開始組織下一次狩獵了。」
弗蘭克點了一支煙:「為什麼不呢?你們可以到草原上去再打一輪獵。可是如果我們在火星和地球之間的半路上沒了補給——」
迪克與厄休拉·勒吉恩是同一高中同一年級的校友(伯克利高中1947級),儘管他們當時並不相識。廣為人知的是,勒吉恩後來曾因迪克作品中流露的厭女情節而對他進行告誡。不過,一些評論認為,正是由於迪克聽取了她的批評,他後期的作品反而可能因此失去了一些潛在的存在主義元素或純粹的憤世嫉俗的律動,這些元素曾在潛意識層面驅動著他的小說。
「沒有。」
「太蠢了。」它說,「很遺憾你想這麼干。曾經有一個寓言,你們的救世主說過——」

「你能看著我的眼睛開槍嗎?」巫伯說,「你能做到嗎?」
「就這?」弗蘭克捅了捅巫伯胖嘟嘟的身子,「這是頭豬啊!一頭又肥又髒的豬!」
「我想知道最後會怎麼樣,」廚子說,「我會在廚房裡待著。你們要是聽到了什麼進展,就儘快告訴我。」
「如您所願。」巫伯咕噥著站起https://read.99csw.com來,「請耐心點,對我來說這挺困難的。」它氣喘吁吁地站著,舌頭傻乎乎地耷拉著。
皮特森猛地挺直了身子,盯著他。
「它怎麼了?」法蘭奇靠近了些,「病了嗎?」
所有人都盯著巫伯。
菲利普·迪克(1928——1982)是一名美國科幻作家,尤其以超現實科幻小說著稱。他一開始是一名邪典作家,後來由於一系列基於他作品的影視改編而在通俗文化中頗具影響力,其中包括《銀翼殺手》Blade Runner)和《全面回憶》(Total Recall)等。但早在大眾開始青睞他之前,他就已經在科幻界廣受尊敬、影響深遠。迪克於1963年因小說《高堡奇人》(The Man in the High Castle)而摘得雨果獎,1975年因小說《流吧!我的眼淚》Flow My Tears, the Policeman Said)而獲得約翰·W.坎貝爾紀念獎。早年間,迪克曾嘗試闖入主流文學界,但卻屢遭拒稿;他的主流小說在他去世后才得以出版。
「這是只巫伯。」皮特森說,「有個原住民五毛錢賣給我的。他說這是一種非常特別的動物。深受尊重。」
劉冉——譯
巫伯頹然倒地,喘息不已。它伸出爪子,把尾巴纏在上面。
「現在,這隻是有機物罷了,」他說,「生命的本質已經不復存在了。」他用麵包蘸著肉汁大快朵頤,「我自己很喜歡吃東西。這可是任何活著的生命能享受的最美好的事情之一。進食、休息、冥想、討論。」
「怎麼啦?」他說,「這些我們都會付錢的。」
「我知道了。」弗蘭克船長說,「味道怎麼樣才是關鍵。我覺得沒什麼必要再養肥了。在我看來已經夠肥了。廚子呢?讓他過來。我想搞清楚——」
「看吧,」弗蘭克說,「我就知道。」
「我被打斷之前正在說,神話中的奧德賽這一角色——」
「在你們的奧德賽傳說里,我發現了一個形象;大部分具有自我意識的種族文化中都有類似的神話形象。正如我所說的,奧德賽作為一個個體四處遊盪,也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這是一個分離的過程,也就是離開家庭和國家的過程,個體化的過程。」
巫伯在角落裡放鬆地癱倒,呼了口氣。「您一定得原諒我,」它說,「我總是想以不同的方式放鬆下來。要知道,像我這麼胖的時候——」
「借過,船長。」他說著,拽了拽繩子。弗蘭克走向他。
船長站起身來:「哲學。告訴你比較好,我們下個月如果沒東西吃,就會有點麻煩。這確實有點暴殄天物——」
「來吧,來吧。」他說,「打起精神來!咱們討論討論。」
船長看著他們走出去。又有一些船員道歉后離開了。
「你怎麼啦?咱們比他們更需要這些。」
它停住了,盯著槍口。
巫伯望著他read.99csw•com。過了一會兒,它輕手輕腳地擠過船長身旁,走出了房間。它沿走廊踱步,陷入了沉思。
「這很溫暖。」巫伯說,「我懂,我們就像飛機一樣。或者像核能。你們在技術上做了很多了不起的事情。顯然,你們的科學層級還不足以解決道德和倫理上的——」
弗蘭克轉身望著船員們,他們擠在他身後,雙眼圓睜,鴉雀無聲。
巫伯聳了聳肩:「大概是吧。他們是這麼叫我們的,我是說那些原住民。我們有自己的叫法。」
皮特森點點頭。又有兩個人起身離開了。船長喝了點水,嘆了口氣。
皮特森走到門口。法蘭奇抓住了他的胳膊。
皮特森把水拿來了。巫伯感激地舔著水,濺了船員們一身。
它坐下去了。一時間無人說話。
「哦,天哪!」巫伯叫了出來,「你們人類就只知道砍砍殺殺的嗎?」
「我也是。」法蘭奇說。船員們紛紛奪門而出,嘴裏嘟嘟囔囔的。皮特森在門口磨蹭著。
「你能講英語?你跟地球人以前有過交流?」
「好吧,」他說,「我得說這頓飯非常令人愉快。我之前聽到的報告都是真的:巫伯的味道好極了,非常棒。但過去的我沒法享受這種愉悅。」
巫伯肥胖的身子慢慢沉了下去。它正在坐下,眼睛半閉著。幾隻蒼蠅在它身旁嗡嗡作響,它搖了搖尾巴。

巫伯安然度過了起飛環節,在貨艙里睡得安穩。進入太空后,一切順利,弗蘭克船長命令手下將巫伯帶到上層來,好讓他搞清楚這到底是種什麼動物。
弗蘭克船長出現在門口。
「繼續說下去的話,」船長說,「奧德賽,在我看來……」
「但奧德賽回到了家裡。」皮特森盯著舷窗外的無盡星辰,它們在空蕩蕩的宇宙里心無旁騖地燃燒著,「最後,他回家了。」
「我就算了。」法蘭奇說,「我想回海圖室去了。」
「所以你明白了,」巫伯說,「我們有著共同的神話體系。你的大腦里有許多我熟悉的神話符號:伊師塔、奧德賽——」
大副酸酸地瞟了他一眼:「你怎麼解釋這個?」
弗蘭克抬起槍口。
「所以你能讀心?」船長說,「太有意思了。還有別的嗎?我是說,在這方面你還能做什麼?」
「我知道,」巫伯點點頭,「但是根據你們的民主原則,難道我們不應該用集體抽籤或者類似的方案來解決嗎?畢竟,民主正是為了在此類情形下保護少數。現在,如果我們每人投一票——」
迪克對神學和哲學有著濃厚的興趣,他常在小說中探討政治和形而上學主題;他筆下的人物,有時以其他狀態存在——往往與機能失調的集團或法西斯主義的政府產生衝突或從中逃離。這些其他的存在狀態常常通過毒品、陰謀論、頓悟以及精神疾病等形式出現在迪克的小說中,例如《黑暗掃描儀》(A Scanner Darkly, 1977)和《瓦利斯》(VALIS, 1981)等。迪剋死后才出版的《菲利普·迪克的註釋》(The Exegesis of Philip K. Dick)一書以非虛構的形式探索了這些想法。他的《尤比克》Ubik, 1969)於2005年被《時代》雜誌評選為1923年以來的百佳英文小說之一;此書與斯特潘·查普曼的後期作品《特洛依卡》(The Troika, 1997)有些相似之處,二者都以獨特的方式操控著不同層面的現實。迪克去世后不斷得到承認,2007年更入選了美國文庫系列。https://read.99csw.com
皮特森站起來:「為什麼?」
「老天啊,」法蘭奇說,「這是什麼?」
他一動不動地站著,嘴張得大大的,眼睛盯著前方,手指還握在門把上。
「我研究了裏面的內容,特別是語料倉庫,然後借用它——」
「你覺得這是怎麼回事?」船長說。他轉向皮特森。皮特森坐在餐桌前,盯著自己的盤子:土豆、豌豆,還有那片厚厚的、柔軟的、溫暖的肉。
「天啊!」皮特森驚叫起來。喬恩斯迅速轉向他,眼睛里滿是恐懼。
「咱們很快就知道啦。」弗蘭克說。

船長過了很久才回答。巫伯耐心等待著,舔著臉頰上沾的水。
「站起來。」弗蘭克說。
「誰,船長?」皮特森環視眾人,「但他現在沒事了。」
「怎麼了?」皮特森掙開他,「你們怎麼了?」
「不好意思。」巫伯說。
房間頓時鴉雀無聲。
門開了。巫伯停了下來,轉動它龐大的腦袋。
「靠植物、蔬菜。我們幾乎什麼都吃。我們非常包容、博愛、折中。我們自己活著,也讓別的生物活著。這就是我們的生存之道。」
「現在開槍打死它!」法蘭奇說。
「是的,先生。」皮特森說,「它什麼都吃。我喂它吃了穀子,它挺喜歡的。然後我餵了它土豆、飼料、剩菜,還有牛奶。它好像很喜歡吃東西。吃完就躺下睡覺。」
弗蘭克走向巫伯。巫伯緩緩抬頭,吞咽了一下。
船長專心致志地望著皮特森。他俯身靠了過來。
巫伯停止了舔水,抬頭盯著船長。
「繼續說,」他說,「請繼續說。」
「去吧。」巫伯說,「沒關係的。」
皮特森靜靜地坐著,盯著地板。他在椅子里挪了挪身子。
他們盯著站在房間中央的巫伯。它龐大的胸口上下起伏。
奧普圖斯什麼也沒說。他轉身想提起長袍,卻被船長的靴子踩住了下擺。

「我的思維?」
船長不耐煩地點了點頭。他坐在桌前,雙手交疊。
「我來,你們看著就行。」
「怎麼樣?」他說著,看了看手錶,「咱們剛弄到了一筆不錯的交易。」
「好吧,」他說,「開始吧。你是巫伯,沒錯吧?」
《天外的巫伯》出於許多理由而顯得有趣,並不僅僅是因為它完美地展現了科幻小說對人類和動物——無論是地球還是外星生物——之間關係的探討。巫伯後來又出現在迪克的另一篇小說《無關外表》(Not by Its Cover)中,它被認為是本作的續作。也有人認為read•99csw•com《天外的巫伯》中已經流露出迪克在後來作品中對探討形而上學的興趣。巫伯並不僅僅探索了個體化這一概念,還在食物對大腦的影響成為一個重要的科學研究領域之前就對其進行了探討。
「您想見我,船長?」他說,「這是什麼東西?」
「這是一頭巫伯,」弗蘭克說,「用來吃的。你能不能稱稱重量,然後搞清楚——」
他走了出去。
弗蘭克船長走向巫伯。巫伯從角落裡抬起頭來,身體縮到牆邊。
「你沒看到他的樣子——像雕塑一樣站著一動不動,張著嘴巴。要不是我們下來了,他還在那兒站著呢。」
「對的。您說想要吃了我。我聽說過,我的味道還是挺不錯的。有點肥膩,但很柔軟。可是,如果您一直採用如此野蠻的態度來對待我,那麼我們與您的種族之間將如何才能建立起長久的聯繫呢?吃了我?您不如跟我探討一些問題,比如哲學和藝術——」
「少胡說八道了。」他說。他打開門,張開了嘴。
他張開口,卻說不出話來。
「我明白了,」船長說,「讀心術。當然了。」

「太有趣了,」巫伯說,「您這麼執著于吃掉我。我想知道這是為什麼。」
廚子進來了。
「那你是怎麼做到的?」
「它剛剛還在跟我講神話故事,」他說,「它不會傷害誰的。」
「再來點兒?」他環視四周,「再來點兒?還有,多喝點酒。」
船員們悶悶不樂地坐在桌前,有些人一點兒也沒吃。只有弗蘭克船長看起來心情不錯。
他直直地盯著巫伯那亮閃閃、濕答答的雙眼,扣動了扳機。
奧普圖斯一句話也沒說就離開了。弗蘭克走到正在跳板底端的大副身旁。
「沒錯。」船長點點頭,「但是回到問題上來——」
槍響了。
「來吧,」弗蘭克說,「別擋路。」船員們向門口退去。
巫伯瞟了一眼船長。
什麼也沒發生。人們站在一起,面無表情地盯著巫伯。巫伯唰唰地搖著尾巴,突然打了個嗝。
「那你們怎麼生存?」
弗蘭克放低槍口。「過來這邊,」他對皮特森說,「站起來,走過來。」
「講英語?我是在講英語嗎?我並沒有在特意講任何語言。我檢查了您的思維——」
(美國)菲利普·迪克 Philip K. Dick——著
「我們是一個非常古老的種族,」巫伯說,「非常古老,非常笨重。我們的身體很難移動。您肯定懂的,像我們這麼笨重而緩慢的生物,肯定會任由那些敏捷的生物處置。肉體上的抵抗是沒用的。我們怎麼可能贏得了呢?太重了,跑不動;太弱了,沒法打;太溫和了,沒法捕獵——」
弗蘭克船長走進房間,身後跟著船員們。他們在門口猶豫不決。
「等等,先別走,我還沒說完呢。」
「我覺得咱們應該談談,」巫伯說,「我想跟您談談,船長,如果可以的話。我發現您和我在一些基本問題上沒能達成一致。」
「正如所有生物一樣。分離是暫時的,是靈魂的短暫旅程。它會開始,也會終結。遊盪者終會回到土地和種族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