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第三章 《中庸》

第三章 《中庸》

原文
「周武王在晚年才受天命做天子,到周公才完成文王武王的德業,追加大王、王季的帝王謚號,並以天子的禮節追祀以前的祖宗。這種禮節,從天子到諸侯大夫,一直適用到士人百姓。如果父親做大夫,兒子是士人,葬時就用大夫的禮節,祭時用士人的禮節;父親是士人,兒子為大夫,喪時就用士人的禮節,祭時用大夫的禮節。旁系親屬的一年之喪,只到大夫為止;直系親屬的三年之喪,天子也須遵守;至於父母之喪,無論尊貴和卑賤,完全一樣。」
原文
孔子說:「射箭像君子的做人之道,射不中正鵠,不怪別人,只反求諸己,怨自己的功力不夠好。」
語譯
魯哀公問為政之道。孔子說:「周文王與武王的施政,都記載在典籍上。但全在乎施政的人。他們在位時,他們的政教就能施行;他們死後,他們的政教也就作廢了。以人施政之道,在使政教能推行快速;以地種樹之道,在使樹木能生長快速。以人施政,易見成效,如同地上蒲葦的快速滋長一樣。」
語譯
「非天子,不議禮,不制度,不考文。今天下,車同軌,書同文,行同倫。雖有其位,苟無其德,不敢作禮樂焉;雖有其德,苟無其位,亦不敢作禮樂焉。」
原文
《詩經》上說:「彰明德行,諸侯自然效法。」故君子只要篤誠恭敬,天下自然太平。
原文
《詩經》上說:「上天的道理,是深奧而運轉不息的啊!」這就是天之所以成為天的道理吧。又說:「這不是很明顯嗎?文王的德行是如此純一而彰著。」這就是文王所以尊謚為「文」的道理吧。純一,也就是強健不息的意思。
君子之道,辟如行遠,必自邇;辟如登高,必自卑。《詩》曰:「妻子好合,如鼓瑟琴。兄弟既翕,和樂且耽。宜爾室家,樂爾妻孥。」子曰:「父母其順矣乎!」
語譯
子曰:「舜其大知也與!舜好問而好察邇言:隱惡而揚善,執其兩端,用其中於民。其斯以為舜乎!」
《詩經》上說:「我喜愛你以德化民,而不用厲聲厲色。」孔子說:「用厲聲厲色去感化人,那是最下的辦法。」
「在下位,不獲乎上,民不可得而治矣;獲乎上有道,不信乎朋友,不獲乎上矣;信乎朋友有道,不順乎親,不信乎朋友矣;順乎親有道,反諸身不誠,不順乎親矣。誠身有道,不明乎善,不誠乎身矣。」
子曰:「天下國家可均也,爵祿可辭也,白刃可蹈也,中庸不可能也!」
「要廣博地學習,詳細地求教,慎重地思考,明白地辨別,切實地力行。不學習則已,既學習,不到學識淵博不止;不求教則已,既求教,不到徹底明白不止;不思考則已,既思考,不到想出道理不止;不辨別則已,既辨別,不到辨別明白不止;不實行則已,既實行,不到切實做到不止。別人學一次就會了,我學一百次,別人學十回就會了,我學一千回。一個人如果真能照這樣做,即使是個笨人也會聰明起來的,即使是個柔弱的人,也會堅強起來的。」
君臨天下有前述三件大事。做好這三件事,就不會有多大差錯了。在上位的,夏、商兩朝禮法雖然很好,但因年代久遠,無從考證;既已無從考證,就無法使人相信;不能使人相信,百姓就不會遵從了。在下位的,雖然善於禮法,因為其位不尊,也不能取信於人,百姓也就不會遵從了。所以君臨天下的人,必須以自身的德行為根本,再察看人民的信任,查考夏、商、周三代的制度而準確無誤,建立於天地之間而不背逆天道,質問鬼神而無疑誤,到百世以後聖人出來而無懷疑。質問鬼神而無疑心,知道已合乎天理;到百世以後聖人也不會疑惑,知道已順乎人情了。因此君臨天下者,其舉動可以世世為天下的常道,其作為可以世世為天下人的法度,他的話可以世世做天下人的準則。遠處的人仰慕他,近處的人不厭惡他。
「誠,是天生的真理,實踐此誠字,是人為的真理。所謂誠,是不需勉強而合,不需思維而得,一舉一動都合乎道理,只有聖人才能做到。所謂實踐之誠,那就要選擇至善之道而堅守不渝才可以。」
語譯
《詩》曰:「在彼無惡,在此無射。庶幾夙夜,以永終譽。」君子未有不如此,而早有譽于天下者也。
君子之道,如同走遠路,必須從近處開始;如同登高處,必須從低處開始。《詩經》上說:「妻子兒女感情和睦,像彈琴瑟一樣和諧。兄弟感情投合,其樂融融。使家庭和順皆得其宜,使你妻子快樂。」孔子讚歎說:「這樣,父母一定也很順心樂意了!」
《中庸》為《四書》之第二部,本書下一章《大學》,為《四書》之第一部。《中庸》在儒家哲學里之重要性,由下面文本看來,是顯而易見的。我之所以把《中庸》這部書置諸儒家典籍之首,即因為研究儒家哲學自此書入手,最為得法。研究儒家哲學時,《中庸》一書本身,可說就是一個相當適宜而完整的基礎。《中庸》這部書,據早期權威學者所說,其作者為孔子之孫,曾子之門人,孟子之師,名叫子思。此外,據說《禮記》中的《坊記》《表記》《緇衣》,也是出諸子思之手。若將《孟子》與《中庸》二書的風格與思想相比,尤其是《中庸》之第一、七、八三節,其相似之明顯,實屬有目共睹,不容誤認。而該書第七節中一部分,則在《孟子》一書中,竟完全重現。如果子思真是《中庸》的作者,他真不愧為孟子的良師,因為他的雛形觀念之見於《中庸》者,竟生長成熟,在孟子的雄辯滔滔的口才中出現了。治學嚴謹之士,會在《中庸》與孟子的哲學中看出其脈絡深深的關聯。
「天下之達道五,所以行之者三。曰:君臣也,父子也,夫婦也,昆弟也,朋友之交也;五者,天下之達道也。知、仁、勇三者,天下之達德也。所以行之者人,一也。或生而知之,或學而知之,或困而知之,及其知之,一也。或安而行之,或利而行之,或勉強而行之,及其成功,一也。」
語譯
語譯
《詩經》上說:「彼處無人厭惡,此處無人怨恨,他能早晚不九九藏書懈,永葆美譽。」君子不這樣做而能在天下享有美好的名譽,是絕無此理的。
故至誠無息。不息則久,久則征,征則悠遠,悠遠則博厚,博厚則高明。博厚,所以載物也;高明,所以覆物也;悠久,所以成物也。博厚配地,高明配天,悠久無疆。如此者,不見而章,不動而變,無為而成。
孔子說:「周武王和周公算是天下通稱為能盡孝道的了!所謂孝,就是能繼承先人的遺志,完成先人的事業。春秋祭祀,修好祖宗的廟宇,陳列出祖宗所藏的重要器物,擺設祖宗穿過的衣服,並供獻應時的食品。」
「因此為政之道,在於得到人才,而得人才的方法在於修養自身,要修身必須重視天下人共守的法則,要修道必須依照萬物得於天的自然本性。所謂仁,就是人性;以親愛自己的親人最為重大。所謂義,就是事事得其所宜,以尊敬賢德的人最為重大。親愛親人而有等差,尊敬賢者而有等級,就是從禮節所產生的。」
原文
君子之道,用處很廣,而道體隱微難見。即使沒有知識的愚夫愚婦都可以知曉的道理,若講到極精微之處,雖然是聖人,也有所不知。愚夫愚婦也是可以實行的道理,可是極精微之處,即使是聖人也有所不能。天地是這樣的廣博正大,而人遭到自然災害時還感到不滿。所以君子之道,講到大處,天下都承載不了;講到細微之處,天下也無人能識破其奧妙。《詩經》上說:「鷂鷹一飛而上至天際,魚兒一躍而下入深淵。」是說鷹與魚上及於天下及於淵那自然而顯著的性能。所以君子之道,自匹夫匹婦的簡單生活起始,至其極致,能明察天地間的萬事萬物。
原文
語譯
喜怒哀樂的情感還沒有發動之時,心是平靜而無所偏倚的,這叫做中;如果情感發出來都合乎節度,沒有過與不及,就叫做和。中,是天下萬事萬物的大本;和,是天下共行的大道。人如能把中和的道理推而極之,那麼,天地一切都各得其所,萬物也都各遂其生了。
「博學之,審問之,慎思之,明辨之,篤行之。有弗學,學之弗能弗措也;有弗問,問之弗知弗措也;有弗思,思之弗得弗措也;有弗辨,辨之弗明弗措也;有弗行,行之弗篤弗措也。人一能之,己百之;人十能之,己千之。果能此道矣,雖愚必明,雖柔必強。」
語譯
「郊社之禮,所以事上帝也;宗廟之禮,所以祀乎其先也。明乎郊社之禮、禘嘗之義,治國其如示諸掌乎!」
原文
原文
「故為政在人,取人以身,修身以道,修道以仁。仁者,人也,親親為大。義者,宜也,尊賢為大。親親之殺,尊賢之等,禮所生也。」
「天下共同遵從的道路有五條,而用以實行的德行則有三種。我們說:君臣、父子、夫婦、兄弟、朋友的交往,這五種就是天下人共同遵從的道路。智慧、仁愛、勇敢,是天下人應有的德行。用來實行的那就是一個『誠』字。」
原文
聖人的道理,真是偉大!充滿於天地之間而發育萬物,其崇高可與天相比。其大無所不包啊!包括了大的禮則有三百種之多,小的儀節有三千種之多,等待那有才有德的人出來而後實行。所以說:沒有偉大德行的人,無法成就偉大的道理。因此,君子恭敬奉持著所稟賦于天的性理,同時講求學問而求知,使德行與學問臻於廣大精微的境界,雖然到達了高明的地步,而遵從中庸的大道。致知方面,從溫習舊學而增進新知;修德方面,敦厚自身的純一心志,以崇尚禮儀。所以,在上位而不驕傲,處卑賤也不犯上作亂。國家有道時,他的言論可以振興國家;國家無道時,他的沉默足以見容於亂世。《詩經》上說:「既明達而又有智慧,以保全自身。」就是這個意思吧!
語譯
君子之道,費而隱。夫婦之愚,可以與知焉;及其至也,雖聖人亦有所不知焉。夫婦之不肖,可以能行焉;及其至也,雖聖人亦有所不能焉。天地之大也,人猶有所憾。故君子語大,天下莫能載焉;語小,天下莫能破焉。《詩》雲:「鳶飛戾天,魚躍于淵。」言其上下察也。君子之道,造端乎夫婦;及其至也,察乎天地。
「能修好己身,大道就可以樹立;能尊重賢人,對於事理就不致疑惑;能親愛親人,伯叔兄弟們就不會有怨恨;能敬重大臣,臨事就不會迷亂;能體恤臣下,才智之士就會竭力以圖報效;能愛民如子,百姓就會自相效忠;能招徠各種工人,國家的財用就會充足;能善待遠方的來人,四方的人自然都來歸附了;能安撫列國諸侯,天下人自然畏服。」
仲尼曰:「君子中庸,小人反中庸。君子之中庸也,君子而時中;小人之反中庸也,小人而無忌憚也。」
原文
至誠之道,可以前知。國家將興,必有禎祥;國家將亡,必有妖孽。見乎蓍龜,動乎四體。禍福將至,善,必先知之;不善,必先知之。故至誠如神。
語譯
子曰:「回之為人也,擇乎中庸,得一善,則拳拳服膺而弗失之矣。」
原文
君子素其位而行,不願乎其外。素富貴,行乎富貴;素貧賤,行乎貧賤;素夷狄,行乎夷狄;素患難,行乎患難。君子無入而不自得焉。
語譯
孔子說:「鬼神的性能,可算是到了極點!看他不見,聽他無聲,但他卻是無處不在,像是具有形體而不能遺忘一樣。使天下人,齋戒沐浴穿著整齊衣服,承奉祭祀,到處充滿鬼神的靈氣,好像就在頭頂上,又好像在身邊左右。」
《詩經》上說:「獨居室內深處,依然無愧於心。」所以君子不必有行動,人就尊敬他;不必說話,人就信任他。
子曰:「愚而好自用,賤而好自專,生乎今之世,反古之道;如此者,災及其身者也。」
是故君子動而世為天下道,行而世為天下法,言而世為天下則。遠之則有望,近之則不厭。
《詩經》上說:『神的來臨,不可測度,怎麼可以怠慢不敬呢?』鬼神之事本屬隱微,卻又如此明顯,所以真實無妄的心,不能掩九_九_藏_書藏,必與此相同啊!」
原文
「齋戒明潔,正其衣冠,不合禮節的事不輕舉妄為,就是修正己身的方法;不聽誣陷好人的壞話,遠離女色,輕視財物而重視道德,就是勉勵賢人的方法;升高他的爵位,增加他的俸祿,同情他的愛好和厭惡,就是勸勉親近親人的方法;所屬眾多而便於差使,就是勸勉大臣的方法;待之以至誠,養之以厚祿,就是勸勉士眾的方法;役使適時,少收賦稅,就是勸勉百姓的方法;經常查考工作,給予報酬與其工作相稱,就是勸勉工匠的方法;歡送去的,歡迎來的,對有善行的予以獎勵,對於才能薄弱的加以矜恤,就是懷柔遠方人的方法;延續已絕的世系,振興廢滅的國家,有亂事的將之治平,有危難的予以扶持,諸侯的朝聘之禮使有定時,賞賜厚而納貢薄,就是安撫諸侯的方法。治理天下國家經常不變的綱領有九項,而用以實行的方法只是一個『誠』字。」
語譯
孔夫子遠紹唐堯虞舜之道,近宗文王武王之法,上順天時自然運行的法則,下合水土滋生之本性。比如天地的無所不載,無所不覆;比如四季的更迭,日月的交替,萬物同時生長而不相妨礙,道理一齊實行而彼此不相抵觸。小的德行則協力分工,有如諸細水匯而為川;大的德行則敦厚化育。這足見天地之偉大。
孔子說:「道是離人不遠的;人好高騖遠,反而使道與人遠離,那就不足以為道。」《詩經》上說:「伐柯伐柯,取法眼前。」若執斧柄來削制另一個斧柄,斜著眼睛看看,還是覺得不相似,那是偏差錯誤了。所以君子只拿別人能知能行且自身本有的道理作為法則去教別人,使他改正即可。能做到盡己之心推己及人,中庸之道就不遠了,凡是別人加之於我自身而我自己不願意的事,也不要加之於別人身上。
子曰:「道不遠人;人之為道而遠人,不可以為道。」《詩》雲:「伐柯伐柯,其則不遠。」執柯以伐柯,睨而視之,猶以為遠。故君子以人治人,改而止。忠恕違道不遠,施諸己而不願,亦勿施於人。
語譯
語譯
語譯
「宗廟之禮,所以序昭穆也;序爵,所以辨貴賤也;序事,所以辨賢也;旅酬下為上,所以逮賤也;燕毛,所以序齒也。」
《詩》曰:「衣錦尚絅。」惡其文之著也。故君子之道,暗然而日章;小人之道,的然而日亡。君子之道,淡而不厭,簡而文,溫而理,知遠之近,知風之自,知微之顯,可與入德矣。
原文
原文
《詩經》上說:「求神來享,肅然無言。」所以君子不必獎賞,而人民自知相勉向善,不必發怒,而人民畏懼,勝過畏懼刀斧。
原文
孔子說:「我喜研究夏代的禮法,可是夏代之後杞國所行的,不足以證明就是正確的夏禮。我學殷代的禮法,如今在宋國尚保存一部分。我也研究過周代的禮法,就是現在通行的,我依從現行的周禮。」
語譯
大哉聖人之道!洋洋乎,發育萬物,峻極于天。優優大哉!禮儀三百,威儀三千,待其人而後行。故曰:苟不至德,至道不凝焉。故君子尊德性而道問學,致廣大而盡精微,極高明而道中庸,溫故而知新,敦厚以崇禮。是故居上不驕,為下不卑。國有道,其言足以興;國無道,其默足以容。《詩》曰:「既明且哲,以保其身。」其此之謂與!
子曰:「射有似乎君子,失諸正鵠,反求諸其身。」
《詩》雲:「潛雖伏矣,亦孔之昭。」故君子內省不疚,無惡于志。君子之所不可及者,其唯人之所不見乎!
「不是天子,不可議論禮法的是非,不可以創製法度,不可以校訂文字。現今,天下一統,車轍寬度相同,寫的文字相同,行為的法禮相同。即使在天子之位,如無聖人之德,也不敢制禮作樂的;即使有聖人之德,而不在天子之位,也是不敢制禮作樂的。」
「治理天下國家有九種不變的綱領,就是:修正己身,尊重賢人,親近並愛護親人,恭敬大臣,體恤眾臣,愛民如子,招徠各種技工,善待遠方來人,安撫列國諸侯。」
語譯
子曰:「舜其大孝也與!德為聖人,尊為天子,富有四海之內,宗廟饗之,子孫保之。故大德,必得其位,必得其祿,必得其名,必得其壽。故天之生物,必因其材而篤焉,故栽者培之,傾者覆之。」
原文
其次致曲,曲能有誠。誠則形,形則著;著則明,明則動;動則變,變則化。唯天下至誠為能化。
子曰:「道之不行也,我知之矣:知者過之,愚者不及也。道之不明也,我知之矣:賢者過之,不肖者不及也。人莫不飲食也,鮮能知味也。」
原文
《詩經》上說:「躲藏起來,似乎看不見了,其實,還是非常明顯。」所以君子,無有過失,無愧於心。君子之令人比不上,正在別人看不見之處啊!
孔子說:「顏回的做人,能擇取中庸之道,得到一善,就奉持固守而不再失掉。」
原文
原文
孔子說:「人人都說『我是聰明人』,可是被別人驅入網內、驅入機檻中或陷坑裡,卻不知道避開。人人都說『我是聰明人』,可是自己選擇的中庸之道,連一個月的時間還守不滿呢。」
語譯
原文
所以至誠之道永不間斷。不間斷,自然會持久;誠于中者既久,自然徵驗于外;徵驗彰著,自會悠遠而無窮;悠遠無窮,則積為廣博深厚;廣博深厚,則高大而光明。博厚才能承載萬物,高明才能覆蓋萬物,悠久才能化成萬物。博厚可以比地,高明可以比天,悠久才能使萬物發展無疆。厚博配地,高明配天,悠久配無疆之廣。如此,不自我顯示而自然彰明顯著,不動作而自然感人化俗,不必有所施為,而自然有所成就。
「《詩》曰:『嘉樂君子,憲憲令德。宜民宜人,受祿于天。保佑命之,自天申之。』故大德者必受命。」
語譯九_九_藏_書
「齊明盛服,非禮不動,所以修身也;去讒遠色,賤貨而貴德,所以勸賢也;尊其位,重其祿,同其好惡,所以勸親親也;官盛任使,所以勸大臣也;忠信重祿,所以勸士也;時使薄斂,所以勸百姓也,日省月試,既稟稱事,所以勸百工也;送往迎來,嘉善而矜不能,所以柔遠人也;繼絕世,舉廢國,治亂持危,朝聘以時,厚往而薄來,所以懷諸侯也。凡為天下國家有九經,所以行之者一也。」
「凡事豫則立,不豫則廢。言前定,則不跲;事前定,則不困;行前定,則不疚;道前定,則不窮。」
在上位,不陵下;在下位,不援上。正己而不求於人,則無怨。上不怨天,下不尤人。故君子居易以俟命,小人行險以僥倖。
《詩》雲:「相在爾室,尚不愧於屋漏。」故君子不動而敬,不言而信。
語譯
語譯
語譯
次於聖人一等的賢人,如能完全發揮其本性之善,亦能達到誠的地步;誠于中就會表現於外;形於外就顯而易見,就會光輝發越,光輝發越,就可以感動人心;感動人心,就能轉移習俗,轉移習俗,就能化育萬物。只有天下最誠的人,能做到化育萬物的地步。
「《詩》曰:『神之格思,不可度思,矧可射思。』夫微之顯,誠之不可掩如此夫!」
《中庸》在儒家哲學里之重要性,是顯而易見的。我之所以把《中庸》這部書置諸儒家典籍之首,即因為研究儒家哲學自此書入手,最為得法。研究儒家哲學時,《中庸》一書本身,可說就是一個相當適宜而完整的基礎。
君子之道有四件事,我都沒能做到一件:「所求為子侍奉父母應做的那些事,我還沒能完全做到;所求臣侍奉君王應做的事,我還沒能夠做到;所求做弟弟的敬兄長應做的事,我都沒能夠做到;所求對待朋友應做的,我也沒有以身作則完全做到。平常的德行,應儘力實踐,平常講話,應力求謹慎,如有不周到之處,不敢不勉力去做;多餘的話不敢全說出來。說話時要顧到能否做到,做事也要顧到所說的話,君子為何不努力篤行實踐呢!」
「誠者,天之道也,誠之者,人之道也。誠者,不勉而中,不思而得,從容中道,聖人也。誠之者,擇善而固執之者也。」
子路問「強」。子曰:「南方之強與?北方之強與?抑而強與?寬柔以教,不報無道,南方之強也,君子居之。衽金革,死而不厭,北方之強也,而強者居之。故君子和而不流,強哉矯!中立而不倚,強哉矯!國有道,不變塞焉,強哉矯!國無道,至死不變,強哉矯!」
哀公問政。子曰:「文武之政,布在方策。其人存,則其政舉,其人亡,則其政息。人道敏政,地道敏樹。夫政也者,蒲盧也。」
「在下位時,若得不到上級的信任,人民就無法治理;要得到上級的信任有其方法,不為朋友所信任,就得不到上級的信任;要取得朋友的信任有其方法,若不能孝順父母就不能為朋友所信任;孝順父母是有方法的,若反省自身沒有誠意,就不能孝順父母。本身有誠意也有方法,若不明白至善之所在,自身也就不能有誠意了。」
誠者,自成也;而道,自道也。誠者,物之終始,不誠無物。是故君子誠之為貴。誠者,非自成己而已也,所以成物也。成己,仁也;成物,知也。性之德也,合外內之道也,故時措之宜也。
仲尼祖述堯舜,憲章文武,上律天時,下襲水土。辟如天地之無不持載,無不覆幬;辟如四時之錯行,如日月之代明。萬物並育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相悖。小德川流,大德敦化,此天地之所以為大也。
原文
唯天下至誠,為能經綸天下之大經,立天下之大本,知天地之化育,夫焉有所倚?肫肫其仁,淵淵其淵,浩浩其天。苟不固聰明聖知達天德者,其孰能知之?
「祭祀天地的禮節,是為了侍奉上帝;祭祀祖廟的禮節,是為了祭祀祖先。明白了祭天地的禮節,和天子宗廟大祭與秋祭的意義,治理國家,猶如把東西放在手掌上一樣容易啊!」
《詩》曰:「不顯惟德,百辟其刑之。」是故君子篤恭而天下平。
天地之道,可一言而盡也:其為物不貳,則其生物不測。天地之道:博也,厚也,高也,明也,悠也,久也。今夫天,斯昭昭之多,及其無窮也,日月星辰系焉,萬物覆焉。今夫地,一撮土之多,及其廣厚,載華岳而不重,振河海而不泄,萬物載焉。今夫山,一拳石之多,及其廣大,草木生之,禽獸居之,寶藏興焉。今夫水,一勺之多,及其不測,黿鼉蛟龍魚鱉生焉,貨財殖焉。
天所賦予人的稟賦叫本性,遵循本性處世做事叫正道,修明循乎本性的正道,使一切事物都能合於正道,叫做教化。這個正道,是人不能片刻離開的,若能離開,就不是正道了。所以君子在無人看到之處要警戒謹慎,在無人聽到的地方要恐懼護持。須知道,最隱暗看不見的地方,也是最容易發現的,最微細得看不見的事物,也是最容易顯露出來的。因此,君子一個人獨居的時候,是要特別謹慎的。
子曰:「人皆曰『予知』;驅而納諸罟擭陷阱之中,而莫之知辟也。人皆曰『予知』;擇乎中庸,而不能期月守也。」
由本性誠而自然明善,是天賦的本性;由明善而歸於真誠,是人為的教化。有了誠就能明白道理,能夠明白道理,也就做到誠了。
唯天下至聖,為能聰明睿智,足以有臨也。寬裕溫柔,足以有容也;發強剛毅,足以有執也;齊莊中正,足以有敬也;文理密察,足以有別也。
孔子說:「喜愛研究學問接近智,能夠努力行善接近仁,知道什麼是羞恥接近勇。知道了這三樣,就可以知道怎樣去修身;知道怎樣修身,就可以知道怎樣治理別人;知道了怎樣去治理別人,就可以知道怎樣治理天下國家了。」
誠,為完成自己人格的要件;道,則是引導自己走向正當行的道路。誠,為自然之理,萬事萬物的始終本末都不能與之相離,沒有「誠」,萬事萬物也就不存在了。所以君子把「誠」看得特別寶貴。誠,並不僅在完成自己,而是要成就萬事萬物。成就自己的人格叫做「仁」;成就萬事萬物,叫做「智」。仁與智植根於人的本性,因之,內外才能合而為一,隨時施行都是適宜的。
「任何事情,事前有準備就可成功,沒有準備就會失敗。說話先有準read•99csw.com備,就不會理由站不住;做事先有準備,就不會遭遇困難;行為先有定奪,就不會出毛病;做人的道理先有定則,就不會行不通。」
原文
原文
只有天下之至誠聖人,能完全實行他天賦本性的極致;能盡他自己的本性,就能盡知他人的本性;能盡知他人的本性,就能盡知萬物的本性;能盡知萬物的本性,就可以贊助天地間萬物的化育,能贊助天地間萬物的化育,就可以與天地並立為三了。
語譯
君子之道四,丘未能一焉:「所求乎子以事父,未能也;所求乎臣以事君,未能也;所求乎弟以事兄,未能也;所求乎朋友先施之,未能也。庸德之行,庸言之謹;有所不足,不敢不勉;有餘不敢盡。言顧行,行顧言,君子胡不慥慥爾!」
《詩經》上說:『善良而快樂的君子,有明顯的美德,適合於民眾,有益於民眾,所以能承受上天賜予的福祿,上天保佑他,並賦予他重大的使命。』所以有大德的人,必然能受天命而為天子。」
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修道之謂教。道也者,不可須臾離也;可離,非道也。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懼乎其所不聞。莫見乎隱,莫顯乎微,故君子慎其獨也。
孔子說:「笨拙的人偏偏自以為是,卑賤的人偏要任性而為,生在現代,要實行古法,這樣的人,一定會自招其禍的。」
《詩經》上說:「化民之德,輕如羽毛。」可是羽毛雖輕,還是有其大小可比。而《文王篇》所說:「上天行四時化育萬民,無聲無味。」真是至高無上了。
《詩》曰:「奏假無言,時靡有爭。」是故君子不賞而民勸,不怒而民威于鈇鉞。
「站在排定的位置,行祭祀的禮節,奏著祭祀的音樂;敬奉那些應該尊重的,愛護那些應該親近的;侍奉死者如同侍奉生者一樣,侍奉逝去的如同侍奉現存的一樣,這就是盡孝的極致。」
子曰:「武王、周公其達孝矣乎!夫孝者,善繼人之志,善述人之事者也。春秋修其祖廟,陳其宗器,設其裳衣,薦其時食。」
「踐其位,行其禮,奏其樂;敬其所尊,愛其所親;事死如事生,事亡如事存,孝之至也。」
孔子說:「舜可算是大孝的人吧!論他的德行,已為聖人,論他的尊貴,已為天子;論他的財富,已有四海之大,世世受宗廟的祭饗,子孫永久保持祭祀不絕。所以有大德之人,必定得到尊位,必定得到厚祿,必定得到美名,必定得到高壽。所以上天生育萬物,一定因其材質而予以厚施,所以可栽種的予以培植,要傾倒的就只好任其倒下。」
子曰:「無憂者,其惟文王乎!以王季為父,以武王為子,父作之,子述之。武王纘大王、王季、文王之緒,壹戎衣而有天下,身不失天下之顯名,尊為天子,富有四海之內,宗廟饗之,子孫保之。」
孔子說:「中庸之道恐怕不能夠行了吧。」
語譯
原文
原文
唯有天下極至誠的聖人,能定天下之常法,立天下之大德,通曉天地化育萬物的真理,此乃至誠之力,難道還別有所依賴而後能嗎?其仁心誠懇,其沉靜如深淵,其廣大如太空。若非聰明智慧有天賦聖德,何人能了解此等深奧道理呢?
孔子說:「君子的所作所為都合乎中庸之道,小人的所作所為都違反中庸之道。君子之所以能合乎中庸之道,因為君子能隨時居於中道,無過無不及;小人之所以違反中庸之道,因為小人不知此理,無戒慎恐懼之心,而無所不為。」
「所以,要治國的君子不可不講究修身;要想修身,不可不侍奉雙親;要想侍奉雙親,不可不知道尊賢愛人,要知道尊賢愛人,不可不知道天理。」
「宗廟祭祀的禮節,就是要排列父子遠近、長幼、親疏的次序;排列爵位的次序,就是要分別官位的尊卑;排列各職事的次序,就是要分別子孫才能的高下;子弟們皆得舉酒以敬長輩,就是要使卑下者也有居於先導的光榮。飲宴時,以毛髮的顏色定座位的上下,就是要分別長幼的次序。」
原文
語譯
語譯
原文
溥博淵泉,而時出之。溥博如天,淵泉如淵。見而民莫不敬,言而民莫不信,行而民莫不說。
「這些道理,有些人天生不待學習就知道,有些人是經過學習才知道的,有些人則是經過勤勉苦學而後才知道的。等到知道時則都是一樣。有些人心安理得去實行,有些人為了利益才去實行,有些人則需要勉強才能實行,但等到成功則都是一樣。」
原文
天地之道,可以一句話說完,就是:造物者誠一不二,化生萬物有難測之妙。天地之道是:廣博、深厚、高大、光明、遙遠、長久。現在比方說天,不過是光亮一點一點所積累,說到那無窮的天體,懸挂著日月星辰,覆蓋著地上的萬物。若說地,不過是一把泥土所積累,等到形成博厚的大地,卻載著華岳那樣的高山而不覺其重,收著河海那麼多水而不泄漏,萬物都載在上面。再說山,不過是拳大的石塊所積累,等到形成廣大之後,草木生長在上面,禽獸也棲止在上面,蘊藏的寶物也從中發掘出來。再說水,不過是一勺一勺的水所累積,可是等到大不可測,黿鼉蛟龍魚鱉都生長在裏面,貨物財富也生產出來。
「故君子不可以不修身;思修身,不可以不事親;思事親,不可以不知人;思知人,不可以不知天。」
原文
只有天下最偉大的聖人,能具有聰明睿智之才,始可以君臨萬民。寬柔溫和,足以包容萬物;剛強弘毅,足以堅持固執;莊嚴而能自省,持中而不偏,足以使人敬重;多才宏通,足以明辨是非。廣博無所不包,淵深而富有活力,能應時施行。人見其儀容而無不敬仰,人聞其言論而無不聽從。其聲名洋溢中國,傳及國外。凡舟車所至,人力所到之地,日月所照,霜露所沾之處,人人皆尊敬,人人皆愛戴。所以說其德行足以與天相比擬。
孔子說:「無憂無愁的人,算只有周文王了吧!有王季做他的父親,有武王做他的兒子;父親做好基業,兒子又能繼志述德。周武王繼承大王、九-九-藏-書王季、文王的基業,滅了殷而得了天下,自身沒失掉天下顯揚的名聲,貴為天子,富有四海,世世受宗廟的祭饗,子子孫孫永久保持祭祀不絕。」
《詩》雲:「維天之命,於穆不已。」蓋曰,天之所以為天也。「於乎不顯,文王之德之純。」蓋曰,文王之所以為文也,純亦不已。
《詩經》上說:「穿彩色綢衣,外罩衣褂。」因嫌綢衣的紋彩太鮮明了。君子的為人之道,外表紋彩不露,日久自然漸漸露出來。小人的為人,外表紋彩鮮明,日子久了,就漸漸消亡了。君子做人,看來平淡,並不使人厭惡,看來簡素卻有文采,看來溫和卻明辨是非。知遠事之近因,知風之來處,因微而知顯。明白此等道理,就可進入道德之門了。
「武王末受命,周公成文、武之德,追王大王、王季,上祀先公以天子之禮。斯禮也,達乎諸侯大夫,及士庶人。父為大夫,子為士,葬以大夫,祭以士;父為士,子為大夫,葬以士,祭以大夫。期之喪,達乎大夫,三年之喪,達乎天子;父母之喪,無貴賤,一也。」
語譯
子曰:「吾說夏禮,杞不足征也;吾學殷禮,有宋存焉;吾學周禮,今用之,吾從周。」
語譯
子曰:「道其不行矣夫!」
原文
原文
原文
子曰:「素隱行怪,後世有述焉;吾弗為之矣。君子遵道而行,半途而廢;吾弗能已矣。君子依乎中庸,遁世不見知而不悔,唯聖者能之。」
孔子說:「追求隱僻的生活,做些怪誕的事,用以欺世盜名,後世也會有人稱道,我可不會這樣做。有些君子遵循中庸之道,可是走到半路就停止了,我可不能中止。君子依照中庸之道而行,即使隱遁山林而不為世人所知,也不懊悔,這隻有聖人才能做到。」
孔子說:「舜可算得是有智慧的人吧!他喜歡問別人的意見,而且對於很淺近的話也喜歡仔細審度。把別人錯的意見隱藏起來,把別人好的意見宣揚出來,並且把眾論中之過與不及的予以折中,取其中道施行之於民眾。這就是舜的道理吧!」
子路問孔子什麼是「強」。孔子說:「你問的是南方人的強呢?北方人的強呢?還是你自己的所謂的強呢?以寬宏容忍的道理去教誨人,能忍受無理的欺負而不報復,是南方人的強,君子能安於此道。披戴兵器甲胄,坐卧不離,至死不厭倦,是北方人的強,勇武好鬥的人能安於此道。可是君子與人和平相處,不隨流俗轉移,這才是真強!守中庸之道,而無所偏倚,這才是真強!國家政治上軌道時,不改變貧困時的操守,這才是真強!國家無道時,至死也不改變平生的志節,這才是真強!」
語譯
原文
(君子)處上位不欺侮在下位的人,處下位不攀附在上位的人。端正自己對別人無所要求,自然沒有什麼怨恨。上不怨恨天,下不怪罪他人。所以君子安於平易的地位以待天命到來,小人卻要冒險妄求非分的利益。
王天下有三重焉,其寡過矣乎!上焉者,雖善無征;無征,不信;不信,民弗從。下焉者,雖善不尊;不尊,不信;不信,民弗從。故君子之道,本諸身,征諸庶民,考諸三王而不繆,建諸天地而不悖,質諸鬼神而無疑,百世以俟聖人而不惑。質諸鬼神而無疑,知天也;百世以俟聖人而不惑,知人也。
語譯
唯天下至誠,為能盡其性;能盡其性,則能盡人之性;能盡人之性,則能盡物之性;能盡物之性,則可以贊天地之化育;可以贊天地之化育,則可以與天地參矣。
《詩》曰:「德輶如毛。」毛猶有倫。「上天之載,無聲無臭。」至矣!
語譯
孔子說:「天下國家(言其大)是可使之上軌道,官位和俸祿也可以辭掉不要,閃亮的刀也敢踐踏上去,只是中庸之道不容易做到啊!」
君子就現在所處的地位做應做的事,不希望做本分以外的事。處在富貴的地位,做富貴時應做的事;貧賤時,做貧賤時應做的事;在夷狄的地位,做夷狄應做的事;處患難的地位,做患難時應做的事。君子守道安分,無論在何地位都是自得的。
《詩》曰:「予懷明德,不大聲以色。」子曰:「聲色之於以化民,末也。」
語譯
「凡為天下國家有九經,曰:修身也,尊賢也,親親也,敬大臣也,體群臣也,子庶民也,來百工也,柔遠人也,懷諸侯也。修身,則道立;尊賢,則不惑;親親,則諸父昆弟不怨;敬大臣,則不眩;體群臣,則士之報禮重;子庶民,則百姓勸;來百工,則財用足;柔遠人,則四方歸之;懷諸侯,則天下畏之。」
孔子說:「中庸的道理之所以不能實行,我已知道為什麼了:聰明的人過於明白,以為不足行,而笨拙的人又根本不懂,不知道怎樣實行。中庸的道理之所以不能顯明,我已知道為什麼了:有才智的人做得過分,而沒有才智的人卻又做不到。猶之乎人沒有不飲食的,但很少人能知道滋味。」
子曰:「好學近乎知,力行近乎仁,知恥近乎勇。知斯三者,則知所以修身;知所以修身,則知所以治人;知所以治人,則知所以治天下國家矣。」
子曰:「鬼神之為德,其盛矣乎!視之而弗見,聽之而弗聞,體物而不可遺。使天下之人,齊明盛服,以承祭祀,洋洋乎如在其上,如在其左右。」
喜怒哀樂之未發,謂之中;發而皆中節,謂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達道也。致中和,天地位焉,萬物育焉。
子曰:「中庸其至矣乎!民鮮能久矣。」
孔子說:「中庸的道理,真是至善至美啊!可惜一般人多不能實行這種道理,已經很久了。」
自誠明,謂之性;自明誠,謂之教。誠則明矣,明則誠矣。
誠到極點,可以預知未來。國家將興,必有吉兆;國家將亡,必有凶兆。發現在卜筮的蓍草和龜甲上,表現在人的動作儀態上。禍福將要來臨,是福,必會先知道;是禍,也可預先知道。所以至誠之人,猶如神明一樣。
是以聲名洋溢乎中國,施及蠻貊。舟車所至,人力所通,天之所覆,地之所載,日月所照,霜露所隊,凡有血氣者,莫不尊親。故曰配天。
語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