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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分 我們首次發現中國(1932—1935) 第七章 我們的中國朋友

第二部分 我們首次發現中國(1932—1935)

第七章 我們的中國朋友

這次考察回來后,梁思成夫婦帶回幾個廟宇的資料,興緻很高。不過其中一個寺廟的明朝壁畫被盜走並賣到國外,毫無疑問,寺廟的僧侶或是其他負責人被收買了。而我們的友誼也在共患難的旅途中形成了。在空曠道路上的歷險,讓令人難以忍受的環境中的4個人越來越貼近。平等而沒有主客之分,自此我們一直都是親密的朋友。1942年至1946年我們在中國西部見面,1947年梁思成又來到美國與我們見了一次面。在1981年我寫這本書的時候,威爾瑪也正在準備整理梁思成夫婦建築史方面的著作。這是對抗苦難取得成功的故事,而災難已經被英勇地戰勝了。
現在,我們僱用的人力車夫一部分已經開始意識到這些:不精明的安於現狀,悶頭拉車,而其中兩個較為精明的則顯得憤憤不平,當我們付過錢之後還繼續索要小費,嘴裏說著:「我們已經為你們做牛做馬了。」
如果既沒有汽車又沒有火車能夠搭乘,那麼我們帶著寢具用品和口糧只能依靠馬車和人力車趕路,當然主要是靠後者。在靈壽縣,一位旅館老闆收了我們4美元后,安排4個人力車夫在三天內將我們送到了趙城,但是他們堅持每兩小時停下來休息一小時。我們有時選擇鐵路線趕路,以此來避開轟炸或繞開一些沼澤濕地。我當時記錄如下:
然而,現代中國的工業化卻導致用人力來代替動物和機器;這與西方工廠中工人操作機器不一樣……
還有更多的事發生在1934年的夏天,梁思成夫婦同我們一起來到山西的滹沱河,再一次住進了小峽谷中恆慕義博士的磨坊。我們住的房屋寬敞而涼爽,位於溪流的上游。這是一個由十幾戶傳教士家庭組成的小社區,他們居住在這個山谷的其他磨坊。我們曾帶著郭先生來過這裏,從省會城市太原沿窄軌鐵路在終點站下火車,乘坐公共汽車穿過炎熱的平原到達汾河,然後步行進山。但是我們沒有帶廚師和生活用品。隨後我們從鄰居雷諾茲(Reynolds)家借了一套生活用品。他們是來自肯塔基州伯利亞(Berea)的非常友善的傳教士。
每當到達一座寺院,梁思成就會拿出萊卡相機對建築物進行全方位拍照,而林徽因就靠我們的幫助進行測量,繪製比例圖。所有的工作大概要花一整天的時間,只有在午飯時間才能稍作休息。儘管實際上樑思成的腿腳有些毛病,但仍然能在建築物的屋頂上和椽架上爬行。他在學生時代有一輛摩托車,然而那時候人們還不熟知現代交通規則,無可避免地他發生了車禍,摔斷了腿。此後骨頭被接上了,但腿因此短了一些,後來造成了頸椎彎曲,背部受損。年老后他不得不|穿戴著背部護具,有點像富蘭克林·德蘭諾·羅斯福戴著的護腿用具。儘管如此,梁思成還是全身心地投入到他的事業當中,任何困難都不能阻擋他。
1938年威爾瑪有關武梁祠石刻的文章發表在《哈佛亞洲研究學刊》(Harvard Journal of Asiatic)上。它表明,在傳統read.99csw.com上著名的手工製品中一個新的問題被提出,會引起多大反響。之後,威爾瑪很快成為梁思成中國建築研究協會的外籍榮譽會員,並繼續以其他的方式進行著考古學方面的修復工作。後來哈佛燕京學社的副主任格倫·巴克斯特(Glen Baxter)於1972年收集並出版了《文物修復歷險記》(Adventures in Retrieval)一書。
8月初,梁思成夫婦在外出實地考察之前,來到這裏度假。林徽因穿著整潔的白色褲子和藍色的襯衣,與梁思成的卡其布衣服形成對照。老金沒有來,但是從北京的酷熱中寄來了信,信中寫道:「這裏的天氣根本不在乎人們的感受,它戲弄我們,激怒我們,使我陷入了可憐的境地。在這種環境中,我們的幽默感稍許高於意識水平。我已經遠離了文明,我想說,與其說動物像我,不如說我更像動物。但是回想起來,似乎這麼表述並不正確。
我們還見識到梁思成用老派的上層社會方式與軍官和地方官員打交道。例如,當我們在寺廟和軍隊爭用露營地的時候。他雖人很瘦小,而且有些跛腳,但是他表面上看充滿自信,穿著也很現代。他低調,禮貌而恭敬地將其名片遞出,上面印滿了各種頭銜和機構團體,高雅的談吐中時不時會提及幾個名人,這時候談話的對象也會變得越來越有禮貌並開始想方設法地幫助我們。這展現了如何利用舊中國統治階級地位的有利條件使事情順利開展。
梁思成夫婦的實地考察地點是沿著汾河山谷南下。像以往的行程一樣,他們先在圖書館通過查閱當地縣誌對這個地區的各個村鎮進行前期研究。如果一所廟宇修建於唐宋時期,又沒有出現在元、明、清各個時期被損毀以及重修的建築名單中,那麼也許它們還在原址上屹立著。
如今在中國的人力車的作用與19世紀美國的馬車類似:城裡有身份的人有自己私人的人力車夫,而在遠離城鎮的地方,作為傳遞現代文明的交通運輸工具,人力車是汽車、鐵路的分支,當然在不發達地區也是運輸的工具。車夫顯然比牲口跑得更快更遠。在平坦的路上還可以比驢子負重更多。因為相比於美國,中國人口與牲口數量的比例要高很多,車夫自然代替了本來是騾子做的事情——現代交通的補充力量對人力的需要顯然多過於牲口。
中國的現狀讓我大開眼界,人力車夫出賣苦力也是其中一部分。同樣,在美國這片自由的土地上也曾有過黑奴制的時代。但是這些罪惡早晚都會被消滅。在長途跋涉趕到霍州之後,我寫道:
用幾件事情可以展現他們的生活,同時也可見證我們的友誼是如何形成的。首先,他們在北京的住所位於北總布衚衕,這條衚衕靠近東城牆,我們所在街道的盡頭,所以我們算是鄰居。他們的家庭成員包括梁夫人的母親,一個名為「寶寶」的小女兒和一個小男孩。而且梁思成的房子穿過花園可以直通到金教授家,他們就像居住在同一個宅院。
在濟南,她們見到了明義士博士,他是加九_九_藏_書拿大傳教士,也是考古學先驅。他20世紀20年代出版的《殷墟甲骨》(Orade Bones from the Waste of Yin)提醒那些西方學者關注商代遺迹。在福開森博士的介紹下,兩位女考古學家看到了其在濟南的收藏品。她們甚至坐著上山的滑竿去探尋隋朝的洞穴遺迹。後來南行去了濟寧,她們找到了令人尊敬的傳教士埃姆斯先生(Mr Eames)。他來自伊利諾伊州的傑克遜維爾,在大學時就認識亞瑟·費爾班克。
結交這樣的朋友本身就是一種樂趣,而且,我們可以互相為對方打開眼界。我們喜歡吃他們的「便飯」,我們也會閑聊北京大學、清華大學、燕京大學里熟人的性格等。如此集中地接觸中國社會的各種信息,他們當然知道每一個人的底細。他們會以規定的方式背誦中國詩歌,並將其與濟慈(Keats)、丁尼生(Tennyson)或是林賽(Vachel Lindsay)的詩歌作比較。他們了解宋朝的畫家、書法家,當然也通曉北京當地的典故。
在中國我們最好的朋友是梁思成和他的夫人林徽因。他們能夠將中國與盎格魯——撒克遜文化傳統很好地結合在一起。客觀地描述很親密的朋友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但是在我們的中國之行中,梁思成夫婦帶給我們很大影響。如果把我和威爾瑪作為文化溝通的中介的身份加以報道,那麼報道內容中不可避免地會提及他們以及他們的好友和鄰居金岳霖教授。
教會的好客以及為我們提供的住宿環境給我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每個鎮上都會有教會服務處,他們隨時準備接待你的到來,提供當地的報紙、指南以及聯絡方式,且只是象徵性地收取一點費用。即使在20世紀30年代,教會的全盛時期早已過去,但是他們的服務就像如今很多中國的旅行社一樣,至少會告訴你儘可能多的有關當地的情況。梁思成和我們一樣,對他們的幫助深表感謝,對在自己的國家卻要依靠外國人的幫助未免會有些遺憾。
對於梁思成夫婦來說,他們的家庭對其有著深遠的影響。梁思成是家中的長子,他的父親是著名的作家、改革家、學者以及政治領袖梁啟超。20世紀初,梁啟超在中國的地位與當時美國的伊萊修·魯特(Elihu Root)、海明威(Hemingway)、約翰·杜威(John Dewey)以及沃爾特·李普曼(Walter Lippmann)加在一起的作用相當。來自廣東的他,少年得志,師從康有為,師生二人密切合作,鼓動年輕的皇帝於1898年發動了戊戌變法。當變法失敗之後,梁啟超逃到了日本。直到1911年辛亥革命前,他用其妙筆生花的文字撰寫了很多有關西方思想的著作,給年輕一代帶來了啟示,這隻有博學的中國古典學者才能做得到。1911年辛亥革命之後,梁啟超成立了進步黨並服務於北京不同時期的多個政府。作為他的兒子就像是成為小羅斯福或是小肯尼迪一樣,區別在於,在中國子女會更加孝順。
奇怪的是,在古老的山西,兩大主要的read.99csw.com現代服務機構——政府和教會似乎無法出現交集——一個不斷壯大,另一個日漸衰退。
有著中英兩種文化教育背景的林徽因還有一個教名:菲利斯,但是她覺得基督教除了難看的十字架和普世的道義之外,並沒有什麼特別意義。她還是一位極富創造性的作家、詩人,有著很強的審美能力和廣泛的興趣愛好。她擅長交際,而且極富魅力,無論在家還是在其他任何社交場合,她永遠都是目光的焦點。
金岳霖是一位哲學家,他曾在哥倫比亞大學、哈佛大學、倫敦大學以及其他地方求學,也是中國主要的邏輯學家。12年的國外生活讓他的英語水平爐火純青,他的得意弟子王浩,專攻符號邏輯,如今在美國獲得了輝煌的成就。此外,大家還喜歡親切地稱其為「老金」,這是一種隨意的、非正式的昵稱。有一次我從上海寫信給他,提到了獲得中國女子網球冠軍的王家姐妹,他回復說「each was more beautiful than the other」(她們中每一個都要比另一個漂亮),他很喜歡這句看似合乎邏輯卻並不符合邏輯的話。
拍照和測量之後,梁思成夫婦會搜尋銘刻碑文。在石碑上面會刻有官方的文獻,捐資修葺者可能會在他們的名字後面加上日期。
如何來評價基督教傳教團對中國作出的貢獻,這真是一個難題,可能是一個無解的問題,因為你無法用任何令人信服的方式來回答。
梁思成與林徽因最終發現一座真正的唐代建築,也是當時所知的最古老的建築物,位於太原東北的五台山。他們根據聯結在房梁與柱子之間將屋頂重量分散的斗拱的尺寸來判斷建築物的大概年代。(這些斗拱的尺寸隨著年代的推移逐漸變小,數量卻逐漸變多。在東京奈良的寺廟,斗拱尺寸和五台山的大致相同。)但他們開始時沒有發現建造的年代,直至後來林徽因在橫樑的捐贈者的題記上找到了具體修建時間。具有諷刺意味的是,發現這棟建築的時間是1937年7月7日,正是中日八年戰爭爆發的那一天。他們在華北的實地考察項目也因此被迫停止。
在這裏,找廚師非常困難。我們第一次試用的廚師不僅不會做飯,而且還有令人作嘔的疾病。他拿著我們的錢去看病,把錢花到了其他地方,卻回過頭來繼續吵鬧著向我們要更多的錢,賴在我們這裏不走,最終有著極強道德感的我不得不使用暴力。我把他從床上拖下來,拽著他的一條腿,把他拖到院子里,然後將他和他的行李都扔到了門外。由於在這起事件中我佔著理,所以這個方法奏效了。他灰溜溜地離開了。社區的人都拍手叫好。
兩年之後回到哈佛,她開始重新整理拍攝的一組武梁祠拓片的照片,並按照它們最初在祠堂內牆上的順序重新排列。人物圖像很有幫助,按照圖片指引,她認為西王母石刻所在牆面可能位於西邊。她還認為祠堂的北牆應該有一個壁龕,後來在新近發掘的遺址中證實了她的推斷。
「依照你描述的天氣狀況,你現在應該每個人穿著兩件皮大衣。那你怎麼打網球啊?王家姐妹難道也是這麼打網球的?或許除了https://read.99csw.com更加漂亮外,她們中的每一個還比另一個更加耐寒吧。」
之後我們找到另一位學習能力很強的替代人選,名叫廷芳,他的名字和受人尊敬的外交家伍廷芳一樣,按照當地的口音變成了「剃髮」。他很機靈,相比這些,他的奉獻精神更為難得,他天生樂觀而又很可靠,例如,即使我們都外出,沒有向負責日常採購的夥計訂貨,他也會幫我們準備好足夠的生活必需品。
在鐵路上工作的士兵大部分是河北人,體格健壯且對人友善。除了為鐵路公司工作,他們也會有扔手榴彈和其他體育鍛煉的項目。在少數村莊以及所有城市的學校和軍訓營(例如,被徵用作為兵營的寺廟)都有籃球場,有些地方還有跳高用的架子。在霍州我坐在一所寺廟學校後面的建築物的屋頂處觀看男孩子們踢球,他們就像美國孩子那樣喜歡穿著很少的衣服踢球娛樂。顯然現代三民主義的學生把運動變成了一種學習課程。
霍伊特(Hoyte)醫生也屬於同一類人,他年近50歲,頭髮灰白,長臉細眼,嘴不大,卻有著結實的下巴。他對事物的興趣如光芒閃爍,對他的上帝有著直白的信仰。他說我們的經濟問題本質上是道德的問題,難道你不這樣認為嗎?我們的醫院是為了讓人們信仰基督教而創辦的。因此護士必須有說服力,能夠不失時機地尋找為病人講解基督教的宗旨和教義的機會。
林徽因的父親林長民來自福建,是梁啟超一位親密的政治夥伴,二人同在北京政府共事,同時是1919年巴黎和會的觀察員。作為兩位受人尊敬的社會名流的子女,梁思成與林徽因之間的婚姻部分原因是為了取悅他們的父輩,他們都身材瘦小,像南方人,也稱得上是青梅竹馬。他們同時在賓夕法尼亞大學學習建築學,擔負起通過現代科學的實地考察方法重新煥發中國歷史建築的風採的艱巨的愛國任務。
霍伊特夫人這麼多年來共養育了6個孩子,但對神很虔誠,對中國一無所知,曾經努力勸誡威爾瑪加入教會。霍伊特醫生有一輛特洛伊汽車(Trojan car),到他手裡時已經轉手過三次了,沒有變速器,發動機在座位下,有手動曲柄,略顯怪異。我們警告他不能通行的路,他開著這輛車竟然通過了。他有一個與梁思成同款的萊卡相機,還和我一樣就讀倫敦大學,擁有上一代人的思想且很有能力。
隨後她們乘車到了嘉祥縣,並找到了這些著名的石刻。她們發現牆上的石刻被水泥塗上了,成為一間頻繁使用的教室的牆壁,沒有受到任何保護,然而印有石刻的拓片已經流傳了近百年。這些拓片也是三角形的,與石刻形狀相符。威爾瑪冒出了一個前所未有的想法,她想要修復這座祠堂建築。
大概在午夜時分,我們來到了霍州附近,我們踉踉蹌蹌地穿過西門,找到了一個嚮導。他放下手中的鴉片帶我們來到了中國內地會。在這裏,我們吃了陳夫人為我們準備的無比好吃的湯麵,躺在床上時已經是凌晨一點鐘了。這一天我們走了30里總路程中的將近20里。九_九_藏_書
當時威爾瑪的業餘愛好就是修復拓片,她在原來碑石被損壞的地方,用墨水修補,為其恢複原貌。她尤其被石刻上所描畫的健碩的漢馬、帶頂的戰車、戰爭和宴會的場面所深深吸引。這些石刻或畫像磚的年代為公元2世紀早期,來自山東一個偏遠的地方武梁祠。於是在1934年4月到5月期間,威爾瑪和她的朋友瑪麗·皮克(Marie Peake)從天津乘火車坐三等車廂沿津浦線前往山東考察。[塞瑞斯·皮克(Cyrus Peake)來自北達科他州的法戈,在哥倫比亞大學教授中國近代史,當時在北京學習中國法律,為期一年。]
通過他們的視角,我們開始看到中國文化整合的問題,問題的關鍵在於取其精華,去其糟粕,知道哪些應該保留下來,哪些應該借鑒國外。然而,兩種文化的融合問題從未有人深入地理解與展開過。這是一種尚未開闢的雙重文化領域,沒有多少人曾如此深入、自發地去鑽研,需要智慧、毅力和勇氣。1949年新中國成立之後,經過證實,這種融合的難度對於上了年紀的毛澤東及他周圍的那些新的當權者來說變得更大。20世紀60年代,極具諷刺意味的「文化大革命」就是一個很好的證明,那些純粹的仇外者破壞了梁思成這代人逐漸取得的大量的成就。破壞比建設要容易得多,而這一切僅僅是為了滿足武鬥與造反的需要。
拉人力車可能是最簡單的工作。它需要的只是像動物般肌肉強健以及像馬一樣地在路上跑,以及能躲避一些坑坑窪窪的意識。車夫不需要使用腦子,甚至被認為沒有腦子。這是很恥辱的。車夫工作是開始上路、加速、停止,如果這些都是在另一個人的意志下進行,這更是一種恥辱。
中國內地傳教團有1303個分部(主要是斯堪的那維亞傳教團)以及8萬名教友。大概每個分部有60名教友。他們只與內部成員結婚;休假和工資不固定;主要由來自上海和倫敦的何斯德(Hoste)等人管理。由於教會實行權力下放,所以所有教堂的經濟大權都掌握在中國人的手中,外國人只是提供一些建議而已。女教士在家中聯繫女性傳播教義方面起了很大作用。
梁思成以前會搭乘客車來到華北地區尋找遺迹,與當地百姓一起擠在車裡。如今我們建議也乘客車順著汾河谷走下去。但是發現山西的「土皇帝」閻錫山派軍隊將道路改為了窄軌鐵路。蔣介石曾催促他將其改為標準鐵軌,但是自從閻錫山1912年統治山西以來,他一直未改,因為他不想讓國民黨或日本軍隊的火車進入他的管轄區。
和梁思成夫婦在一起時,我們當然向他們提出恢復與西方的接觸,會隨意地談論哈佛廣場、紐約的藝術家和展覽、弗蘭克·勞埃德·賴特(Frank Lloyd Wright)、劍橋大學的巴格斯園、柏拉圖和托馬斯·阿奎那、新體詩等。此外,威爾瑪由於她那富有創造性的漫不經心,竟然轉向了梁思成的研究領域。事情發生得如此自然,其中還有一段令人興奮的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