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什麼競賽？」

「快說吧，彼得，你並不是來討論這個問題的。」

「還有正視圖呢？」

「哎呀，霍華德，你幹得很了不起。我見過法果的商店了。極好。我向你表示祝賀。」

他迫不及待地打開文件夾。

「我不參加比賽。」

「事實上，我覺得我確實得讓你看看我的參賽作品。你明白，我這不是在求你幫忙，我只需要你的反應。只是總的看法。」

「你好，霍華德！」他快活地說，「你好嗎？我沒有打攪你，對吧？」

「不太忙，是吧？」

吉丁回家去了。他照著洛克的藍圖又仿做了一份。他把洛克倉促描出來的略圖演繹成一幅整潔的，完整的透視圖。然後，這些製圖就被寄出去了九_九_藏_書，地址整整齊齊地註明：

「噢，去你的正視圖！我不想看你的該死的文藝復興式的正視圖！」 可是他看了。他無法阻止自己的手去刪除透視圖中一根根的線條。「好吧，去你的！如果你必須給他們文藝復興時代的東西，就給他們優秀的文藝復興時代作品。只是我可不能幫你弄這個。你自己去估算好了。大概就像這個樣子。再簡潔些。彼得，再淳樸些，更直截些，把一個不誠實的東西儘可能地改得誠實些。現在回家去，就按這個整出個像樣的東西來吧。」

「弗蘭肯—海耶，建築設計師院，彼得·吉丁，聯合設計者」

「是的。」

「你……不想報？一點兒也不想？」

他發read.99csw.com現洛克獨自坐在那間大屋子裡的寫字檯前，房間里沒有任何的活動跡象。

「四宗。」

他傾聽著自己這個心聲，感到一陣難解的憤怒。在弄懂原因之前，他就感覺到那種憤怒，可是他幾乎是在同一瞬間便知道了憤怒的原因：他有一個可以去請教的人。他不願意想到那個名字；他不願去找他；他的怒氣已經上升到臉上，而且他能感覺得到眼睛下方的熱辣。他知道他會去找他的。

「世界最美的建築」大賽

他把這個念頭從他的心頭拋開。他哪裡也不去。當下班的時間到了以後，他把草圖順勢往文件夾里一放，便到洛克的辦公室去了。

「為什麼？務必告訴我？」

然後，一連好幾個小read.99csw.com時，吉丁在一邊看著。天色暗了下來，都市裡的窗口亮起了燈光。洛克侃侃而談，作著解釋。他將藍圖上的線條一頓猛砍猛刪，解開那些劇院的出口和窗戶的曲徑，拆散大廳，打碎毫無用處的圓拱，將那一道道曲曲折折的樓梯弄直。吉丁結結巴巴地說過一句：「霍華德，老天！如果你能像這樣地修改，你為什麼不報名參加競賽呢？」洛克回答說：「因為我不可能參賽。即使報名參加，我也不會成功。我失去了創造力。我如一張白紙，不可能給予他們想要的東西。不過當我看到別人亂七八糟的東西，我能矯正。」

「是的，一件都沒有。」

「世界最美的建築」大賽

「介意我坐一會兒嗎？」

他的草圖制https://read.99csw.com好了，當一座白色大理石大廈的精巧的透視圖出現在他的面前時，他卻只感覺到一種無窮的懷疑。它看起來就像一座橡膠做成的延伸到四十層高度的文藝復興時期的宮殿。他之所以選擇文藝復興風格，是因為他清楚所有的建築評委都喜歡門柱，還因為他記得羅斯通·霍爾科姆也在評委席上。他借鑒了所有霍爾科姆所偏愛的義大利宮殿。它看上去漂亮……它或許很漂亮……他沒有把握。他沒有一個人可以請教。

「不過，不是所有的人都會一帆風順的，不是所有的，你知道……從此再沒有接到新的委託？什麼活兒也沒有？」

「為什麼？」

這個信封，連同報名表裝著下列的名字：

當他把那些藍圖推到一邊時，天已大ｒeａd•９9ｃsw.ｃｏm亮。吉丁低聲說：

「謝謝你。」

「哎呀!就這次大賽。考斯摩－斯勞尼克設計大賽。」

紐約市考斯摩－斯勞尼克影業公司

「我不想報名。」

洛克仔細端詳了他的草圖。吉丁吆喝著說：「怎麼樣？還行嗎？」

「噢，是呵，當然，四宗，很好。我聽說你跟桑伯恩家有點小麻煩。」

第六部分

「你可真是奮勇前進呵，對吧？都已經接了三份委託書了嗎？」

「算了，會有的。我就常說，建築師們沒必要去相互殘殺，我們大家乾的工作有的是，我們必須建立一種團結和合作精神。譬如說，就拿這次競賽來說……你的報名表寄去了嗎？」

「不行。很臭。你也清楚。」

「坐吧。」

「是的。」

「你好，彼得。你並沒有打攪我。」洛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