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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令人沮喪的事實

第25章 令人沮喪的事實

親愛的戈登:
在所有的線索中,卧鋪車票是最容易誤導人的線索。那張車票,看來的確是布拉澤胡德訂的,在他還沒有意識到自己要破產以前訂的,他打算到格拉斯哥出一趟差,那邊也十分盼望他去。那個預定票上更正的地方也是真的,因為辦事員的書寫出了錯不得不改過來。我認為,已徑說完了所有的謎題。當然,那個花圈是倫德爾·史密斯送的;是馬爾耶特(通過機智的詢問,我發現了真相)把莫梅利的書從里夫斯的書架上拿走了——因為他正為晚上的佈道尋找資料。
火車到達帕斯頓·奧特韋萊時,機會出現了。布拉澤胡德走出了火車要去喝點什麼。顯然,一直到那時戴夫南特都沒有絲毫不良企圖,因為他下車的時候還和一位行李員說了話。他向布拉澤胡德走去,像熟人那樣和布拉澤胡德打了招呼。布拉澤胡德已經略有醉意,因此見到戴夫南特時並沒有表現出害怕,他也向戴夫南特打了招呼,並且建議戴夫南特和他一起到火車站對面的小酒館里喝上一杯。戴夫南特知道,那個時候酒館並不開門,可是他還是非常願意陪他走上一道。他們在叫門的時候耽誤了一點兒時間,他們眼睜睜地看著火車冒著蒸汽駛出了站台,向帕斯領·惠特徹奇方向開去。你會發現,這個時候布拉澤胡德和他的行李分開了,他的行李駛向了班維爾方向,還有他的大衣(季票裝在大衣里)也在那趟四點五十分從帕斯領·奧特韋萊站台開走了的火車上。後來,他的行李和大衣被警方發現,但是這些東西對他們一點用處都沒有。
到達車站后,布拉澤胡德買了一張三等車廂的火車票,把它裝進了上衣口袋裡。買票的目的很明確,這樣他攜帶手杖就不用支付額外的費用了。順便說一下,為什麼我們從來就沒有問過自己,在那麼寒冷的天氣里,布拉澤胡德的屍體旁為什麼沒有發現雨傘或者大衣呢?布拉澤胡德走進了一等車廂,那兒人滿為患,戴夫南特知道在這種環境下不可能和他進行談話。戴夫南特來回走了三趟,希望尋找機會和他交談。
直到那個時刻,戴夫南特都沒有一點兒計劃https://read.99csw.com,他甚至沒有想到此次謀殺是個意外事故。說真的、他不得不承認曾經送出過一張警告的密碼條兒,不過、他堅持認為、那張密碼條兒只是一個威脅,在沒有機會和布拉澤胡德交談之前、他很害怕布拉澤胡德會幹出什麼事兒來。順便說一下、布拉澤胡德死之前的那個周末,是待在家裡的,和平常的習慣相反。布拉姆斯頓夫人沒有回答我們的問題,否則我們應該可能從她那兒知道這個事實。戴夫南特和布拉澤胡德搭乘同一趟車的時候,他看到布拉澤胡德正開始閱讀莫梅利的《永生》——那是周一的早晨、於是他去書店買了一本,並且把密碼條兒送給了布拉澤胡德、他認為布拉澤胡德第二天還會讀這本書。他說,密碼條的整句內容只是他一時愚蠢的突發奇想。
直到第二天早上,他才發現自己褲子上粘到了口香糖,猜出我們給他布下了陷阱。他一聽到我們在樓上的動靜,就從密道里進入了檯球室,找到了他的同謀把他藏進了僕人的房間里。直到有人報告他說,警方已經在密道的入口處調查,才讓他大吃一驚,於是他決定逃跑。不過,他的頭腦一直都很冷靜,要不是里夫斯緊緊地跟蹤他,他一定能夠悄悄地返回帕斯頓·惠特徹奇,搭乘上那趟慢車,那樣的話是很難對他提出指控的。就像已經發生的事情一樣,僅僅是一隻不靈活的把手出賣了他。是倫德爾·史密斯向我解釋了寫在密碼條背面的那些神秘的字詞。這些詞只能找出那張紙被撕成兩半以前寫在另一半上的字才可以解釋。倫德爾·史密斯向我展示了完整的文本,我得承認,一開始我一點兒也看不出什麼意義來。當然,你看了更多文字后就會有所領悟。下面就是全部的文字:
哦,實際上,整件案情看起來非常筒單。戴夫南特看到布拉澤胡德因為錢的事兒,不斷煩擾那位女士,就決定去勸阻一下布拉澤胡德。戴夫南特到達布拉澤胡德的辦公地點時,布拉澤胡德剛剛離開自己的辦公室,於是戴夫南特叫了一輛計程車,跟著布拉澤胡德。布拉澤胡德並沒有直接去火車站read.99csw.com,他去了位於切爾西路的一所公寓,顯然,周末他就住在那兒。他肯定決心要讓這種兩地生活的方式結束,他現在必須依靠他妻子的錢過活,因此他只能盡全力實現這一目標。
你要我寫信我就寫了,用此信來告訴你被當地叫做高爾夫球場神秘案件的準確的案情過程。我弄清楚整件事情花費了不少力氣,一部分情況當然來自偵查,一部分情況來自倫德爾·史密斯,還有一部分情況來自帕斯頓·布里奇的牧師,我特意就此事向他詢問。在我看來,那個牧師一點兒也不聰明,但是在本地的人緣兒卻要比馬爾耶特好得多。當然,他謹慎的職業個性限制了他告訴我大多的事兒,雖然對那些事兒我十分好奇,並且向他提出了問題。不過,對於戴夫南特,他表現出了恰當的悲痛。「卡邁克爾先生,我敢說,」他說,「其他人做了比他做的更壞的事兒,只是從未被人發現罷了。他的死亡將會還給他正派和清白。他每天早晨都參加聖餐儀式,你知道嗎,他是我們的榜樣。」當然,我告訴他我不是腦筋僵化的人,我能夠看到所有宗教的優點。
我希望你能原諒我這封信的打字水平,而且我為它過分冗長向你道歉。我希望,不久后我們就能夠再次見到你。我夫人希望你記得她是非常友善的,她的鳳溫病癥狀幾乎全部消失了。
與此同時,里夫斯已經完全被此事改變了,他發誓再也不做偵探工作了,而且在四人組的九洞比賽中成績良好。某一天,我聽到他說「我曾在戰爭事務部門當過職員」,不管怎樣,他又有信心了。我現在叫他「轉換信仰的莫當特·里夫斯」。
HaSsocks
看來它排列成了一首離合詩,它與每周報紙上的某種競賽有關。頭兩個詞看來還沒有被成功地破解,而後四個詞已得到破解。我們在另一半紙上看到的只是后四個詞毫無意義的詞尾。我曾把那半張紙的內容拿給李斯·瓊斯看過——你記得李斯·瓊斯嗎,我們的離合詩專家?——他說僅從紙上提供的信息很難重建整個離合詩。你的批評天賦沒有阻止九_九_藏_書你對我們錯誤的論斷感到高興——我們把「rest」當做「vest」,僅僅因為它跟在「scoks」的後面,於是讓我們產生了智力上的聯想。
你誠摯的
高爾夫球會所
布拉澤胡德十分冷靜,他走回了車站,向班維爾車站發電報說明他丟失的東西。做完了這些后,他聽從了戴夫商特的建議,直接從鄉間小路走到帕斯頓·惠特徹奇車站,其間要從鐵路高架橋上穿越山谷。他們在大霧裡行走,並不比火車慢多少。戴夫南特一定曾說過,要是火車被信號攔截了的話,他們可能會趕上那趟火車。實際上,他們沒有趕上那趟車。一開始,戴夫南特對布拉澤胡德的破產表示了同情,對此布拉澤胡德很高興,並且解釋說,他有一位非常善良的妻子、他在妻子的名下存有很多錢,而且他正打算回到她身邊。戴夫南特勸誡他,威脅他、哀求他,但是什麼也不能改變那個酒鬼的心意、最終他把戴夫南特惹火了。最後,他們穿越鐵路高架橋的時候、布拉澤胡德開始熱情奔放地誇耀他妻子的魅力、這對戴夫南特來說真是致命的打擊,在一陣厭惡的憤怒中、戴夫南特把他的同伴扔下了山坡。一聲令人震驚的嚎叫后,山谷恢復了寂靜、大霧依舊瀰漫。
看來戴夫南特喜歡把這項特殊的智力運動作為消遣,而倫德爾·史密斯只是偶爾幫助了他。就在謀殺發生前的星期天,她把離合詩解讀出來以後,就把答案籠在一張紙上交給了戴夫南特,而戴夫南特想要給布拉澤胡德寫密碼條兒的時候,就把這張紙撕了一半,並在上面寫上了密嗎。這些詞是倫德爾·史密斯小姐的筆跡,我想,警方是通過郵局的幫助知道了筆跡的主人是誰。
正是通過我們的談話——那是他唯一的途徑——他獲得了大部分消息。順便說一下,因為他對會所會員的生活習慣十分了解,因此他並不討厭這樣的隱居生活。比方說,他在會所的漱洗間刮鬍子,到廚房去取食物等等。還有一次,他知道沒有被打擾的危險,還出來到檯球室里打了一局別人未完成的檯球。他完全了解事態的進展,我想,他是打算周六下午從密道里出來read.99csw.com,傍晚去打一局高爾夫球,然後晚上返回哈徹里的家,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當然,自殺的結論傳出的時候,看起來他好像完全脫離了嫌疑。
MaTtins
SheChem
但是我們的調查工作卻讓他備受侵擾。尤其是那張照片,他從我們的談話中猜測,那張照片一定是倫德爾·史密斯,他明白這張照片很可能把注意力引到她身上。他沒打算偷那張照片,因為照片要是丟了就太明顯了,但是他卻忍不住在我們玩橋牌的時候,把胳膊伸出密道拿到照片看一看。他自己的口袋裡有一張倫德爾·史密斯的照片,同樣場景的照片。他第一次聽到我們談論照片的時候,他掏出了自己的照片,以確認我們說的照片不是他丟的,當他拿到我們的那張照片時,他立即打開了手電筒(真是一件冒險的事兒),把兩張照片比較了一下。但是在黑暗中,他卻錯誤地把另一張照片放了回去。
那時,戴夫南特發現自己非常需要一個緊急的計劃。他並不知道自己的受害者是否已死亡,而如果下到山谷查看的話,無疑要冒一定的風險,因為可能已經有人發現了屍體。他決定要藏起來,直到他了解更多的情況為止。與此同時、在大霧的掩蓋下,他還查看了自己是否留下了什麼蹤跡。他搜尋了一會兒,發現布拉澤胡德的帽子就在不遠處的陡坡上,那也就是說,布拉澤胡德完全是垂直掉下去的——他在掉下去的時候他的手杖也許遺落在了鐵路橋上,但是因為有大霧,戴夫南特並沒有發現那根手杖。他拿到了帽子,站到鐵路高架橋的引橋端,或者更遠一點兒,為了確認丟下去的時候看清楚它落到了哪兒。他又向後退了幾碼,扔出一個高爾夫球給那個地方做了個標記。你瞧,他認為天氣好的時候,他應該回到那個地方尋找那根手杖。隨後,他沿著鐵路線走回來,踏上小路回到了會所。大霧開始消散,可是他沒有碰到任何人。至於那個他從孩提時候就知道的密道,感謝上帝,他從未向會所的成員提起過。當然,他有一個同謀,就是會read.99csw.com所傭人中的一個——倫德爾·史密斯說,那個人是戴夫南特家族的一位老僕人,他的名字不為外人所知,正是他幫助戴夫南特藏進了密道,並且通過沙利文把生活必需品帶給他。
—(完)—
威廉·卡邁克爾
IntErest
帕斯領·奧特韋萊班維爾
CR
SO
大約十分鐘后,布拉澤胡德走出了公寓,他把一隻老式的懷錶揣進了自己的衣兜——大概是因為太匆忙,他只給這隻表上了弦,卻沒有發現這隻表因為一直被擱在公寓里而沒有人給它上弦,所以時間上慢了一個小時。在計程車司機的幫助下,他把一根巨大的手杖放進了車裡,然後向車站駛去。在車上,他還掏出口袋裡的小酒瓶頻頻喝上幾口。戴夫南特和他保持著一段距離,跟著他。要不是戴夫南特聽到了布拉澤胡德對司機說出了目的地,他可能還跟不上布拉澤胡德的車。
我留下的唯一的問題是——我們真的明白倫德爾·吏密斯在整個案件中扮演的角色嗎?戴夫南特努力讓她置身事外的過分的焦灼,在我看來很可疑。但是,我知道你多麼不信任推測,也許戴夫南特很願意去死,因為這樣誰都不會再進一步深究此事了。當然,警方也沒有意願要進行深究。里夫斯再也沒有拜訪過倫德爾·史密斯,也沒有從她那兒打聽過什麼。
他為什麼要那麼焦急地把密碼條兒的抄件拿回去,他沒有解釋。我想是因為,他知道密碼條兒在我們手裡,我們就會猜到他與此事有關聯。不過,他先是偷了密碼條兒,發現它沒有作用以後又把它放回去;而且晚上還跑出來看里夫斯到底有布拉澤胡德的什麼紀念品,他並不認為那麼做是冒了多大的風險。我認為,他是害怕我們發現能夠指控倫德爾·史密斯的新線索。當然,他應該想到,門口警方的監視才是他應當唯一害怕的事兒。
里夫斯來告訴我戴夫南特已經被吊起來了,哦,又一次可笑的概念誤用,他不是被吊起來了,他已經被處以絞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