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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一個痩子和一趟任務

第二章 一個痩子和一趟任務

「就這些,就這些。我猜你已經看過今天的報紙了?」
什麼是「瘦子的背影」?
我們付了計程車錢,在原地站了一、兩分鐘,用來辨認四周的景物。這裏的樓房看上去高大、卻有一點傾斜,好像在夢裡一樣。我們背後的遠端,是霍爾本高架橋上朦朦朧朧的燈光;車來車往的聲音並不多,剩下的只是寂寞稀疏的雨聲。哈利迪帶著我們走向吉爾茨伯街。幾乎要走完這條街之前,我才突然意識到:自已竟然是走在一條相當狹窄而黏濕、夾在紅磚牆之間的小道上的。
大約一個小時以後,當門房來通知,馬斯特斯在接待處等著我們的時候,我和哈利迪仍然在討論早報上,我們錯過的那則報道。
「門是開著的!……」哈利迪說。裏面,有人在尖叫。
在一個大房間里,陳列著許多古老的監獄用具,這個房間本身,就和過去新門監獄的一間死刑牢房一樣大小,並且是用牢房的原始木材製作而成。牆上懸挂著一支——未貼標籤的——自然風格的八英寸攮子,它有一個粗糙的刀柄,以及一個骨頭製成的把手,上面刻著字母——「L·P」。這把攮子于昨天下午三點到四點之間消失。沒有人知道竊賊是什麼人。
特派員訪問了博物館,並宣稱:他在幾可亂真的死刑牢房裡,開始了他的採訪。整個房間非常糟糕——矮小而昏暗。新門原來的鐵柵欄門就放在那裡,上面有龐大而生鏽的門閂,是1903年被拿來廢物利用的。手銬、腳鐐,巨大的受了腐蝕的鑰匙和鎖、籠子、刑具……一一陳列其中。佔據了一面牆的,是裝裱在框子里的、幾個世紀以來的傳單和死刑通知書——全都畫上了黑色的邊緣,用油墨印刷,木框的邊緣被一刀切斷,愈發顯得陰森恐怖,上面寫著一句宗教性的結論——「上帝解救國君」。
哈利迪突然從背後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幾乎嚇得跳了起來。他拿了一個用褐色紙包著的扁平包裹,外面用雙股繩捆著,他把包裹放到我的手裡。
「他媽的,這裏到底在幹什麼?」他問道。
「一開始,我說不出哪裡不對勁,然後我忽然發現了:那把筆受,掛在蠟像那裡的那把攮子不見了。當然,那個男人已經走了,我知道是他偷的,所以,我即刻報告了這件事情。」
那棟房子——就我目光所及——用沉重的石塊築成,白色的石頭在歲月的侵蝕之後,已經變得發黑了。它幾乎己老態龍鍾,彷彿丟失了靈魂一般,可是龐大的屋檐上面,還雕刻著極度繁華富麗的丘比特、玫瑰和葡萄球的圖案——就像白痴頭上的一頂花冠。有些窗戶關著,有些則用木板打上了補丁。
九*九*藏*書程車放慢了速度,並最終停下來,哈利迪笑了。司機微微轉過頭來,說了一聲:「這裏就是新門街的街角。可以了!……」
「我是看見了!……」哈利迪堅毅地回答。
在西區談一點恐怖的事情並不困難,但是我告訴你,當我們重返街燈下面的時候,我覺得很不安。輪胎在打濕的街道上,發出遲滯的聲響,我覺得我必須說點什麼了。
這間著名的博物館的地下室里,展出的是來自於古老倫敦的索普模型,其中的很多展品,都擁有一段血腥與邪惡的歷史。
在一間巨大而潮濕的大廳里,燈光從左邊的一扇門裡射了出來。當哈利迪望向那個房間,在燈光中,我看見他的臉沮喪而獃滯,可是無比堅定。他並沒有提髙他的聲音。
馬斯特斯探長報以一個和藹的微笑,他壓低了聲音說:「那麼,私下裡說說,你能不能想到你認識的什麼人,或許——任何有血有肉的大活人——會對那柄攮子有興趣嗎?……這就是我的問題,哈利迪先生。嗯?」
「渾蛋,你現在談的都是些垃圾,」我直接地說,「你在弄暈你自己。佔據!……畜生,究竟佔據什麼?……」
之後,帕克警司有了一種他稱之為「古怪」的感覺。於是,他抬起頭來,雖然他認為,當時房間里沒有別人。
「關干匕首的說法你也錯了。嚴格來說,它並不是一把匕首,你知道,至少,它最終也沒有用來做過那種用途。路易斯為了劊子手的工作而製作了它,但是,報紙並沒有詳細描述它的刀鋒:刀鋒是圓的,大概跟一支鉛筆那麼厚,只有最上端是尖的。簡單來說,就像一把錐子。那麼,現在,你能夠想象,它是被用來幹什麼的嗎?」
尚未發現竊賊的任何蹤跡。這個案子由維恩街的麥克唐納警探負責。
「啊,先生!」互相寒暄介紹之後,他對哈利迪說,「你就是那個要找捉鬼人的傢伙?……」
但是,當我回到吸煙室以後,就把報紙交到了他的手上,並且在他閱讀的時候,一直觀察著他的表情。
「我明白你的意思,」哈利迪附和說,「事實上,在安妮姑姑最入迷的時候,她形容那個江湖郎中為『聖人一般的』。」
「啊!……這樣嗎。那他當時在幹什麼,哈利迪先生?……」
哈利迪打開了手電筒簡的開關,我們繼續朝前行。光束打在暗淡的牆壁上,人行道上有小小的積水坑,頭頂屋檐上突然落下的一滴水,在這裏發出「撲通」的聲響,再往前去,我能看到裝飾精美的鐵門敞開著。我們仍然在緩慢地前進著,我不知道是為什麼。也許是前方荒蕪的房屋,看上去是如此寂靜。似乎有些什麼東西,要壓迫著我們快走,走進那高牆大院;有東西在牽引著我們,和我們開著玩笑。
博物館館長理查德·米德·布朗爵士隨後評論說:「我相信,通過你們報紙的專欄,你會把這件事廣而告之。通過輿論的力量呼籲大家,一起來阻止這種對寶貴遺產的破壞行為。」九-九-藏-書
「不,不能。」我急忙搖著頭說。
在屋子的後方,一棟高牆顯立著,環繞著巨大的後院。那是一片荒廢的泥土地面,垃圾也都被扔在那裡。庭院的遠端,剛露出臉的月光照亮了一棟獨立的建築;一小幢矩形的房屋,用沉重的石塊堆砌而成,好像是破舊不堪的吸煙房。房子的小窗子上裝了格柵;它站立在庭院的廢墟中間,旁邊有一棵長歪了脖子的小樹。
「這也是一種想法。」哈利迪承認道。
那兩個人交換了一次眼神,一種無聲的交流。言語上,馬斯特斯僅僅小心地回答說:「我們不知道任何一件,對達沃斯不利的事情,什麼都不知道。我見過他。非常友善的一個紳士,非常友善,完全不賣弄,不嘩眾取寵,如果你能明白我的意思的話……」
「我沒有辦法描述他,除了他非常瘦削:穿著深色的衣服。他看上去緩慢地轉動頭部,似乎有點兒抽筋,那樣子就像是他想要把裏面看得更清楚一些,但是脖子卻不太靈活。我很奇怪:他怎麼能夠走到那兒,卻一點兒也沒有讓我發現,所以,我以為他是從另一個門裡進來的。於是我又回去,繼續看我的報紙。可是,那種古怪的感覺,卻一直沒有消失,所以,在所有的孩子們湧進來之前,為了讓自己能夠安心,我走到牢房那裡看了看。
「鎮靜些!……」我說。
他頓時猶豫了。我仍然能夠看見他站在火光中,臉上帶著一抹好奇而輕視的微笑,紅褐色的眼珠中,卻有著尖銳的目光。
那篇報道是一系列專題文章中的一篇,標題是:「今日奇聞——12號」
「常見的說法是,」我說,「路易斯是個劊子手,並因此而讓人們恐懼。那把刀——這麼說吧,是他用來砍他的客人們的……以此作為開頭如何?」
他們管這個叫「幽閉恐懼症」,或者其他什麼怪異的名字,但是,除非一個人能夠確定,自己是被什麼所禁制了,否則,誰也不會願意擠進一個狹小的空間里。有時候你想象著,好像聽到了有人在說話,而那真的發生了。哈利迪在通道的那頭,稍微停頓了一下——他走在前面,我跟著他,馬斯特斯殿後——而我們也在自己的回聲里,忽然全都停了下來。
在這棟瘋狂的買賣里,我們都感到了恐怖,但是,沒有什麼會讓我們喪失理智,我想。那確實是真實的聲音,人類旳聲音;可是,聽上去又似乎是這棟老房子自己,在哈利迪的觸碰之下,像個蹣跚的老巫婆,發出了尖叫聲。馬斯特斯入門后便喘著粗氣,衝到我的身前。不過,是哈利迪猛然打開了門。
「在那邊——牢房的門邊,站著一位紳士,他背對著我,在朝里看著。
「現在先不要打開它。它跟路易斯·普萊格的那些事實或傳說有關。」他說。
理查德·米德·布朗爵士解釋說:那把攮子在J·C·哈利迪家族的捐贈清單上,並且是一九〇四年,在一處屬於他的地產中,被挖掘出土的。據推測,這曾是路易斯·普萊格的財產之一,他在一六六三至一六六五年間,擔任泰本行政區的公共劊于手。因為對它的真實性尚有懷疑,所以,這件物品過去從未公開展出過。https://read•99csw.com
他依然守口如瓶:「不是。你作出了承諾,我會要求你遵守的,我現在還不會告訴你。我們出發去那個可惡的地方以後,我會順道在我家停下來,拿來一個東西給你,它能解釋很多事情;不過,我可不想你現在就看到它……他們說一個底層的邪惡的靈魂是很警覺並且十分滑頭的,這些惡魔總在等待合適的機會,去侵佔一個活著的身體,把那個孱弱的人腦據為己有,就像寄生在房屋裡一樣。告訴我,你覺不覺得——嗯,那傢伙會佔據……」
倫敦博物館的奇怪竊賊
「或許你認識他,哈利迪先生?」
他把那件四季都穿著的防水外套的扣子都扣上了,帽子遮住一隻眼睛。不過,他在微笑。他給了我一隻強力手電筒。馬斯特斯已經拿到了一隻,並且,在計程車中,當他坐在我的身旁,我能夠感覺到,他口袋裡面傳來的壓力,我想那兒應該還有一隻。可是我錯了——那是一支左輪手槍。
我們跟著哈利迪的身影,走上了一條雜草叢生的石磚路,直通向門廊。門廍的後方,就是主屋的前門,那扇門有十英尺以上那麼髙,一隻生鏽的門錘,仍舊東倒西歪地掛在門閂上。我們嚮導手上的手電筒光束,在門上游移著,門上的水珠反射著亮光——橡木牌上的浮雕、人們當年在上面刻下自己姓名的首字母、那些瘟疫庄的遺迹……
「哇……噢,」馬斯特斯把頭偏向一邊,說道,「我知道一點,讓我想想。它變成你們家族的財產,是在一百多年以前。直到十九世紀七十年代,你的祖父都還一直住在那裡;然後,他很突然地搬了出來,並拒絕再搬回去……而且自那以後,它就變成了一塊燙手的山芋,你們沒有人能成功地把它租出去或實出去。負擔,先生,負擔!……真糟糕。」馬斯特斯的語氣,似乎慢慢地開始轉換,似帶著強制性的說服力,「那麼,哈利迪先生,來吧!……我能夠儘可能地,給你一點幫助,我想你不會介意,拿給我一點回報吧。當然,是完全非宮方的……嗯?」
「容易受騙性?」哈利迪打斷了馬斯特斯從喉嚨深處,發出的某些模糊的聲音的片斷,「老天啊,不!正好相反,安妮姑姑是那種看上去溫和,實際上卻外柔內剛的女士。而馬里恩……你知道,他是馬里恩啊。」
「等一等!……」馬斯特斯從他的角落裡,突然發出聲來,粗暴地說,「你說的就好像,你看見了什麼似的。」
哈利迪平淡地問答道:「就跟別人一樣,這兩點你都弄錯了。我倒希望這件事情,就像你說的那樣簡單。恐怖的究競是什麼?那種忽然襲來的感覺,就好像你在剎那間打開了一扇門;它把你的胃變得冰九九藏書涼,讓你想要盲目地跑去某地,任何地方——只要離開它就好?……可是你不能,因為你就像糨糊一樣癱軟無力,而且……」
馬斯特斯的臉上一塊肌肉也沒動,不過,他看上去很興奮的模樣。
「是的,不過,沒有我姑媽本寧女士跟他熟,或者我的末婚妻馬里恩·拉蒂默小姐,或者她的哥哥,或者老費瑟頓……這是一個小圈子。從我個人來說,我是反達沃斯的。但我能夠做什麼呢?你不能爭辯;他們只會對你溫柔地微笑,然後說你不懂。」他點起一根煙,並折斷了火柴,那張臉看上去憤世嫉俗而顯得猙獰恐怖,「我只是想知道:蘇格蘭場是否也碰巧知道這個人?或者他的那個紅頭髮的孩子?」
我說他現在需要的,不是一個捉鬼的人,而是一個心理醫生。我把他拉到吧台,看著他猛地灌下了幾杯威士忌。他非常服從,甚至恢復了一些玩世不恭的幽默感。當我們再回到報紙上的那篇文章,一起又讀了好多遍,他似乎又回到了原先那個懶惰、頑皮的自我狀態。
門衛大人幫助我們攔到計程車的時候,大本鍾剛剛敲響了半點的鐘聲,哈利迪給了司機公園路的某個地址;他說他要回家拿個東西。天氣很冷,仍然在下雨。黑咕隆咚的街道反射著支離破碎的燈光。
他讀著讀著,臉色就起了變化,雀斑也比以前更明顯了;隨後,他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看了我一眼,把報紙扔進了火里。
這裏的守衛仍然是前警司帕克先生,他已經在這裏服務了十一年。他這樣告訴記者:「事情大概發生在下午三點鐘。昨天是『免費日』,所以,有很多孩子在這兒瞎胡鬧。我當時聽見他們走過旁邊的房間,很吵鬧。我坐在離牢房有一些距離的窗戶邊上,正在看著報紙。那天很昏暗,外面下著大霧,光線很差。就我的記憶,當時沒有別人在房間里。」
「我!……」哈利迪靜靜地說,「它們要佔據了我!……」
建築在一角的死刑牢房少兒不宜。我說的並不是真正附著在那上面的「監獄氣味」,而是從腐壞的門洞中,透出的恐怖、絕望的氣息。不過,我想要恭喜那位製作了這尊蠟像的藝術家,它穿著破衣爛杉、皺巴著臉蛋子,當你往裡看的時候,它就好像剛從床上爬起來。
「我想,關於它的一切你都知道。」哈利迪說。
兇器從「死刑牢房」神秘失蹤
「正是如此。」馬斯特斯附和道,再次點了點頭。
「你不會告訴我,」我激動地說,「有關路易斯·普萊格的任何事情。不過,根據報紙上的敘述,我想重構他的故事,並不是一件艱難的事情。」
「馬斯特斯來了,」我說:你不覺得,應該告訴我們兩個人一點什麼嗎?」
「噢,這沒什麼!……」他說,「你不必擔心。這隻會讓我釋然,畢競——他是人類,小是么?我原先還在擔心是別的什麼。那個叫達沃斯的,那個靈媒,一定在背後操縱;而這整樁計劃,不符它足什麼,至少是人為的。這篇灑狗血的文章卩!的暗不荒謬極了。他想表達什麼?……那個路易斯·普萊格回來拿他自己的攮子了?」https://read•99csw•com
他靠在桌子的邊緣,看上去就像是在腦海里,進行著思想鬥爭。隨後,他用狡猾的眼神,看著馬斯特斯。
「啊!……」哈利迪笑了,他小聲地說,「路易斯·普萊格的歸來——你是這個意思吧?」
我的喉嚨突然感覺到有一點發乾,哈利迪轉向我。
見到馬斯特斯仍然是一種安慰。我們發現馬斯特斯正站在訪問室里:大塊頭、有著和藹卻又精明的臉龐,他穿著莊重的深色外套,把圓頂禮帽壓在胸前,彷彿正看著護旗隊從面前莊嚴地經過。他灰白色的頭髮被仔細地梳理過,以蓋住變禿的頭頂,他的面頰變得鬆弛了,而表情也比我上次見到的時候更為蒼老——不過,他的眼神依然很年輕。馬斯特斯會讓人想起軍隊,雖然只是輕微的;他走路時堅定的步子,他銳利的眼神,從一個人移到另一個人身上,不過,他凝視人的尖酸勁兒,和公共秩序維護者一點也聯繫不上。我發現哈利迪幾乎是立刻就軟化了,在他的行動力面前,感到十分放心。
在聖詹姆斯·斯特堡路蘭開斯特屋的倫敦博物館里,昨天下午,出現了一個專偷古董的竊賊,這些人通常是狂熱的旅遊紀念品搜集者。不過,這次的氣氛卻不同尋常、讓人迷惑,也因此帶來了幾許恐怖的意味。
現在,我們乘坐的計程車,停在了一棟嶄新的公寓前面,它在公園路上的那一排白牆綠門(看上去很像一款現代風格的書架)的公寓樓中,靜靜地佇立著。哈利迪衝進去以後,我也下了計程車,在明亮的遮雨棚下面,來回踱著焦慮的步子。雨從夜色中的公園裡飄出來,而且,我的感覺——我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它——顯得那麼不真實。我被報紙上所描述的尖刻的、赤|裸裸的景象所糾纏:瘦子的背影,他望向死刑牢房裡面,緩慢地移動著頭部,特別是守衛提到他時,還用了「紳士」這個詞,讓一切顯得愈發恐怖。
「對,就是這樣!……」馬斯特斯點頭說道,「不過,要告訴我。哼!原諒那些敏感的問題。那麼,你可以描述一下,那些女士們的……嗯哼?……」
這次他說話的語氣,就好像他被要求的只是安裝一台收音機,他微笑著說:「布萊克先生會告訴你我很感興趣,我總是這樣。現在,來談談瘟疫莊裡的那棟房子吧。」
「什麼也沒有干。他就站在窗戶邊上,看著我……但你剛才在說的是路易斯·普萊格,布萊克先生。可惜他並不是劊子手。他沒有那個膽子——雖然我相信:如果,犯人的腿在繩子上,旋轉的時間過長,在劊子手的命令之下,他會把它們抓住。他是所謂的『劊子手的小跟班』,並且,操作在車裂刑罰中的刑具;然後,清洗乾淨之後的殘佘物。」
「首先,讓我問你一個問題,探長。你知不知道一個名叫羅傑·達沃斯的人?」
現在所能讀到的這些,都是記者們的噱頭,一種街頭小報在平淡一天里,想辦法賺人眼球的方式。給馬斯特斯打完電話以後,我先在大堂里站著讀完了這篇報道,然後就開始猶豫,要不要把它給哈利迪看。
馬斯特斯哼了一聲,而哈利迪追問道:「那麼,然後呢?」
「要視情況而定。不過,我想我只能承諾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