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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案件的證詞

第十章 案件的證詞

特德·拉蒂默回答說:「我不知道。兩到三英尺遠吧……」他猶豫了一下,又補充了一句,「可能!……」
費瑟頓少校回答說:「是的。」
本寧女士回答說:「我想,我並沒有否認任何事。」她的語氣突然尖酸刻薄起來,「如果我有,你認為我會傻到自己承認嗎?」
馬斯特斯問道:「好了,拉蒂默先生,恐怕我們對這些東西,並不感到興趣。本寧女士跟我們說過了,她和達沃斯先生熟識的過程,以及當時發生的事情。我猜你們是很好的朋友吧?」
馬斯特斯問道:「你們是按照什麼順序坐的?怎麼安排的座位?」
馬斯特斯繼續問道:「然後,你們就安排了和靈媒的見面?」
本寧女士回答說:「很少。他說這樣會打擾他。」
馬斯特斯問道:「什麼,你沒有注意到?」
本寧女士回答說:「老天,不!……請你不要再折磨我了!」
下一個被叫來的是特德·拉蒂默。
特德·拉蒂默回答說:「這有什麼區別呢?這並不影響他通靈的能力。難道你看不出來嗎?……」他反問了一句,兩手一拍,微笑著說,「對一個畫家或者作曲家來說,毒品或酒精,對他的天才絲毫無損。天殺的,你瞎了眼睛嗎?這是一回事么?」
馬斯特斯說道:「坦率地說,你一定堅持認為,就是前室里的五個人當中,有一個謀殺了達沃斯先生,是這樣的吧?」
問題一個接一個地拋向他,他的掙扎也越來越明顯了。
馬斯特斯問道:「但是,當你聽到鈐聲,你們又都站起來的時候,你也沒有注意嗎?」
本寧女士回答說:「沒有。」
馬斯特斯問道:「啊,很好。請你描述你聽到的。」
馬斯特斯讓他走了,並且允許他可以回家。但是,雖然他已經精疲力竭,幾近崩潰的邊緣,在其他人走之前,他仍然拒絕離開。
特德·拉蒂默回答說:「你是說迪安?……哦,馬里恩介紹了,或者是本寧女士。我忘記了是哪個人了。」
本寧女士回答說:「很多。」(從這裏開始,證人表現出某種程度的慌張。)
特德·拉蒂默點了點頭,肯定地回答說:「我想,他也許是……」
特德·拉蒂默回答說:「我覺得他非常有趣。一個擁有世界性的文化背景的人,探長,這種人在英格蘭是很少見的。他曾在維也納的阿德勒醫生門下學習過——你肯定知道他的!——所以,他自己也是一個內行的精神病學家。當然,關於連接兩個世界的人類,我們有過很多有趣的討論。」
馬斯特斯問道:「那麼,你的姐姐喜歡他嗎?」
馬斯特斯安慰著他說:「哦,沒有特殊情況的話,我不會留他們超過五分鐘的。嗯,這很重要。謝謝!……啊,謝謝。你幫了很大的忙。」
本寧女士毅然搖了搖頭,回答了一句:「不。」
沒有回答。
在一種神秘的氣氛里,他整了整肩膀上的大衣,慢慢走了出去,幾乎一頭撞進麥克唐納警司的懷抱里。
本寧女士回答說:「對不起,先生,我不想回答這種無理的問題。」
馬斯特斯問道:「他們之間有過什麼明顯的矛盾嗎?」
「但是,你確實聽到那樣的聲音了?」馬斯特斯說,接著問他,「所以,還是有可能,有人從石頭地板上站起來,在不被注意的情況下,悄悄地溜出去了?」
費瑟頓少校略有些猶豫,緩慢地邊想邊回答說:「很難啊。」話一出口,他覺得挺後悔,遲疑了片刻,繼續想著回答,「自然,首先有很多椅子,就位挪動的聲音,不是那個。那個聲音有點像什麼人,把椅子往後推了一點點,刮擦地面的聲音。我必須說,我沒有太注意。後來,我想我聽到某處有腳步聲,但在黑暗中,很難判斷這些聲音。」
馬斯特斯繼續問道:「你給他的是一大筆錢嗎,本寧女士?」
本寧女士回答說:「沒有。」
馬斯特斯問道:「你能夠發誓,沒有人能夠這麼做嗎?」
馬斯特斯問道:「你認為九_九_藏_書達沃斯先生是騙子嗎?」
馬斯特斯開始問道:「本寧女士,你認識達沃斯先生多久了?」
「謝謝你,先生。正是如此。」馬斯特斯笑著向他點頭致謝,接著,他把話題引向正軌,「那麼,你能否告訴我,你們在黑暗中坐了多久?」
本寧女士回答說:「認為什麼?」
馬斯特斯問道:「是你把達沃斯先生,介紹給你姐姐認識的嗎?」
我告訴了他,帶著好奇心。
馬斯特斯繼續問道:「關於靈媒,你都知道些什麼呢?」
馬斯特斯問道:「你能感覺到,有人悄悄地掠過你的身邊嗎?」
馬斯特斯問道:「什麼作品?」
他很輕鬆地就把問題,轉到了椅子的安排上。
馬斯特斯問道:「很好,本寧女士。那麼,你至少應該可以告訴我們:你們是怎麼坐著的——我是說,你們所坐的椅子的順序,究竟是怎麼樣的?」
本寧女士回答說:「我知道,比方說:他是個紳士,教養很好。」
他們沒有發生衝突,直接進入了正題,雖然費瑟頓少校——他堅持要在旁邊陪同——被強制性地要求離開房間。我能看見她輕輕地,抬起了一邊的眉毛和手臂,也能聽見她冰冷且薄的金屬般的聲音。
「那裡非常黑,探長。而我的眼晴……」費瑟頓少校慚愧地低下頭,微微舒了口氣,接著抬起頭,兩隻眼睛直視著馬斯特斯,一邊眨著眼皮,輕輕地搖了搖頭,「現在我的視力,本來就不太好。不,我看不見什麼。」他遲疑了一下,接著點頭說,「形體吧,可能。」
特德·拉蒂默回答說:「我印象中是沒有。」他猶豫了片刻,接著說,「不過有一次,我愛上了切爾西的一位年輕女士;然而……呃,我卻一直不願意,讓她成為我的女朋友。達沃斯先生直陳我的困難,解繹說:這是一種恐懼,因為她和我小時候的一位家庭教師長得很相像——這修正了我的觀念,幾個月之後,她和我的關係,成功地被改善了……但我記得,當時達沃斯先生曾經提到,他有過一個妻子,現在已經死了,在她身上,他有過類似的經驗……」
那個陰鬱房間里的氣氛,並沒有傳染過來,假扮的華托貴族,在燭光的另一頭,和馬斯特斯見了面。時鐘已經指向了凌晨四點,麻木了的警司的身影,在後方的陰影里,隱隱約約浮現出來;而在外面,達沃斯的屍體,正在被抬進一輛黑色的貨車裡。
特德·拉蒂默猶豫了片刻,回答說:「是的,看上去是。很喜歡。當然了,探長先生,馬里恩是個奇怪的孩子;沒完全成熟,如果你懂我的意思的話。我想他對她是有好處的,能把她自己的精神狀況,解釋給她聽。」
本寧女士回答說:「在查爾斯大街,達沃斯先生的房子里。」
馬斯特斯問道:「那麼,你還相信他嗎?」
馬斯特斯繼續問道:「那麼打住。你知道有哪些,關於達沃斯的事呢?」
馬斯特斯繼續問道:「本寧女士,你在哪裡『見到了』——暫且這麼說吧——詹姆斯·哈利迪先生?」
馬斯特斯繼續問道:「那麼,是在哪裡?」
馬斯特斯問道:「當時你們都是怎麼安排各自座位的?」
費瑟頓少校回答說:「不記得了。」
本寧女士回答說:「是的!……」
本寧女士回答說:「非常謝謝你的更正。那個人就是我。」
或許,馬斯特斯錯誤地,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了太久,每一次特德都有時間,重新陷入他舊有的狂熱狀態中去。這總是讓達沃斯微笑的身影,以膨脹、可怖的形體,在他的腦袋瓜子裏面隱約出現。在他死後依然嘲笑著我們。我們感覺到了它,試圖掙扎,卻打不破他在這些人身上,所留下的神秘的力量;殘忍的老婦人,帶著她的怨毒和噩夢,不穩定的年輕人坐在椅子里,回望著馬斯特斯。
這些是從混亂的談話當中提取出來的:它們被刻意地保留了不完整的樣子,將它們提交上去,是因為分析謎題的人,可能對此有興趣,而其中的某些片段,有可能意義重大。
本寧女士回答說:「我什麼也沒有聽見。」
本寧女士回答說:「哦,對不起,這些我不知道。」
就在黎明前最冷的那段時間里。馬斯特斯再接再厲:
馬斯特斯問道:「所以,你知道他嗑藥咯,對不對?」
本寧女士回答說:「一開始,他並不想這麼做。」
費瑟頓少校在門口停了下來,巡官走進來,把他的帽子遞給他,很像是少校剛剛贏了一場街頭鬥毆。那是一頂絲綢做的帽子,他用它輕輕撣了撣袖子,此時他還在往屋裡看。第一次,他看上去在觀察我,我正坐在黑暗read•99csw.com中的窗台上。
本寧女士回答說:「是的,他不在。」
馬斯特斯繼續問道:「是誰首先建議,在瘟疫莊裡驅鬼的?」
本寧女士回答說:「我真說不太准了。這有關係嗎?八個月,或者一年吧。」
特德·拉蒂默回答說:「我不知道,這能不能叫做矛盾。有一天晚上,迪安突然對他說,他想把馬里恩的臉打爛,然後把他掛在吊燈上祈福。你知道:跟老達沃斯是很難吵起來的,他不輕易跟人開火。有的時候,他很讓人困惑!」
馬斯特斯很周到地建議我在場,逐字逐句地記錄下證詞。他不信任簡略的筆記。在他厚厚的筆記本里,你能夠找到他所詢問過的證人說過的每一個字,以速記的形式記錄下來;除了——當然啦,完全無關的事情。之後,這些速記被重新整理,完整地列印成一份聲明,交給證人簽名。在他的允許之下,我拿到了這些筆記的副本,同時,也填進了他當時問了,卻沒有來得及寫下來的問題。
馬斯特斯繼續問道:「達沃斯先生對此怎麼看?」
馬斯特斯問道:「你當時聽見什麼人的聲音了嗎?」
本寧女士回答說:「通過西奧多·拉蒂默先生,如果這很重要的話。他告訴我,達沃斯先生在超自然方面的興趣,並把他帶到我家裡來見我。」
馬斯特斯問道:「你看見有人站起來了嗎?」
她的態度比之前更有敵意了。他們給了她一把椅子;紅色披風的圖案再次閃現出來;她坐直了身體,戴滿珠寶的雙千,緊緊地扣著膝蓋,身上帶有一種邪惡的、得意洋洋的神色。她向周圍看了看,好像在找一個地方,以便卸去馬斯特斯的偽裝;腫起來的雙眼半閉著,能看見眼角的魚尾紋;而她還在微笑。
費瑟頓少校鼓了鼓他青筋暴露的臉頰,隨手戴上那頂帽子之後,他在頂上拍了一拍,然後說:「啊,布萊克先生!……是的,當然……布萊克先生,你介意告訴我你家的地址嗎?」
我能看的出來,這忽然爆出來的誠實,讓這個年輕人完全處於馬斯特斯的預料當中。
馬斯特斯問道:「你能不能告訴我們,本寧女士,當你們五個人關上房門,開始了你們(這個詞從筆記里擦掉了)所謂的『祈禱』之後,那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特德·拉蒂默略有猶豫地回答說:「誰這麼說,誰就是在撤謊。」
特德·拉蒂默完全是另外一種類型的證人。他帶著目中無人的傲慢,緩步走了進來,似乎想用那樣的方式,讓馬斯特斯自亂陣腳;而實際的效果卻是,這隻能讓特德看上去略微有些醉了。
此時證人有點咳嗽,停頓了一下,繼續回費瑟頓少校回答說:「嗯,更像是大門——前門,明白嗎?——開了。氣流不像是從大廳那裡傳來的,不過不好說。」費瑟頓少校邊想邊說,突然,他的面色嚴肅起來,揮動著拳頭,兩眼直瞪著馬斯特斯,大聲吼著,「聽著,探長,我必須告訴你真相。但是,作為一個理智的人……喂,你很清楚,那不是無關緊要的事情!……有人走了出去,現在卻不敢承認……」
馬斯特斯接著問道:「你是怎麼和他熟識的?」
馬斯特斯問道:「但是,你並不能夠發誓說,當時沒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是吧?」
特德·拉蒂默回答說:「我剛才告訴你了,沒有人這麼做。」
蠟燭幾乎全都燃盡了。其中一根的火焰忽然變形,搖搖晃晃地,就在少校從椅子上起身的一瞬間,它熄滅了。
費瑟頓少校非常肯定地回費瑟頓少校回答說:「沒有。」
馬斯特斯問道:「你說的『後來』,就近是多久以後?」
特德·拉蒂默回答說:「嗯……不好。你知道,迪安是個好小伙兒,但是,他有點戰前人的脾氣,而且……」
「二十到二十五分鐘。」費瑟頓少校很乾脆地回答,「我看了好幾次表,它有一個發光的錶盤。我在猜,那件愚蠢的事要進行多久。」
這段對話,就我所記得的,除了已經在馬斯特斯的筆記里,記錄下來的之外,就沒有什麼了。她沒有閑聊或者是跑題,甚至在支吾其詞的時候都沒有;而她顯然收到了很好的效果。
費瑟頓少校點頭回答說:「沒有。」
「鎮定點,先生。」馬斯特斯輕聲勸了幾句,接著面現嚴肅地問道,「你否認在前室里,有人曾經趁黑暗起身,並且悄悄地走了出去。你否認嗎?」
特德·拉蒂默回答說:「哦,一read.99csw.com年左右吧。因為我們都對現代藝術感興趣。你知不知道邦德街上,有一家卡德洛克美術館,探長?……嗯,那裡有的。利昂·杜富爾有一些很好的肥皂作品,就是在那裡展出的……」
馬斯特斯繼續問道:「你對『埃爾西·芬威克』這個名字有印象嗎,本寧女士?」
馬斯特斯繼續問道:「是。我們了解到,你正處於對那類事情,來者不拒的狀態當中……是這樣嗎,本寧女士?」
特德·拉蒂默重重地點了點頭,十分肯定地回答說:「我能夠!」
「很好!……」馬斯特斯點了點頭,繼續問道,「如果你不相信,達沃斯是被人類殺死的,那麼,你怎麼解釋約瑟夫,丹尼斯的證詞,達沃斯確實懼怕這裏的某個人——就在這座屋子裡——他懼怕被傷害?」
馬斯特斯問道:「但是,你卻並不真的這樣認為?」
本寧女士想也不想就回答說:「你聽過諷剌嗎,警官?……我只是假設警察都會愚蠢得信以為真。」
馬斯特斯繼續問道:「對不起。請你理解我,女士,我必須這麼做。達沃斯先生加入了嗎?」
馬斯特斯聞言,即刻追問道:「那麼,你知道他過去的生活嗎?」
「啊……對,愛德華星……是的。如果方便的話,明天我給你打電話。晚安,先生們,晚安。」
馬斯特斯繼續問道:「我是說,任何有關他的過去的事情。」
第一次,少校顯得慌亂了,就好像他說錯了話,或是不小心說了太多。他試圖彌補這一切,指出了黑暗中其他的聲音,而其中的有一些,可能是他弄錯了。
馬斯特斯問道:「當時是不是暗得看不清楚別人?」
本寧女士沒有回答。
本寧女士一瞬間有一些遲疑和推託,接著又繼續回答說:「嗯,我坐在最靠近壁爐的右邊。我的侄子迪安在我旁邊,再過去——我想是拉蒂默小姐。至於其他的人,我就不清楚了。」
馬斯特斯問道:「你是否知道有人——我指的是活人,希望對達沃斯先生造成傷害呢?」
馬斯特斯問道:「你認識達沃斯先生多久了?」
一番激烈的爭辯過後,馬斯特斯放下了這個話題。我想:他有種精明的猜想,就是在正式的審訊會上,應該能很輕易地,讓費瑟頓少校對此再次發誓。
特德·拉蒂默回答說:「我沒有採取什麼行動。是迪安吹熄了蠟燭,那時候我們都站著。然後,我們摸著椅子坐下來。我在靠近壁爐的最左邊,我只知道這個。我們都……很恐慌。」
特德·拉蒂默回答說:「沒有。當時,黑暗中一片騷動,是老費瑟頓點亮了蠟燭,」他嘆了一口氣,輕輕搖著腦袋說,「他在罵髒話。接下來我所知道的,就是我們都往門口走去,我不知道是誰在那兒,或與此有關的任何事。」
本寧女士回答說:「有可能。但這並不影響到真相——事實的真相。」
這番描述里還有很多廢話,特德·拉蒂默說得樂在其中,而馬斯特斯顯然很震驚。不過,他沒有再問出更多的事實了。這整個事件讓特德·拉蒂默,越來越願意向馬斯特斯傾吐,幾乎像對待自己的父親一般。
馬斯特斯假裝正在鑽研自己的筆記,把他晾在一邊。在這段沉默中,特徳在坐下之前,先把椅子弄得噼哩啪啦作響;他皺著眉頭,從他髒兮兮的臉上,能夠看出來他漸漸清醒的意識。雖然他想要刻意地保持,一種疏遠的輕蔑之感,但是,在審訊的過程中,他卻越來越多話,在這裏省略的部分,本人就用省略號代替了。
馬斯特斯問道:「他們相處得還好嗎?」
馬斯特斯放本寧女士走的時候,她一臉勝利般的姿態,費瑟頓少校被招來,攙扶著她走回了前室;馬斯特斯什麼也沒有說,但他的神色神秘莫測。
威廉·費瑟頓少校,曾服役於皇家蘭開夏郡第四步兵團,現在已經退役。他的證詞非常簡短,而且不到最後,看上去都沒什麼信息量。
本寧女士回答說:「沒有。」
馬斯特斯問道:「你當時在祈禱嗎?」
馬斯特斯問道:「那你的眼睛,有沒有適應黑暗,後來你能看見東西嗎?」
「胡說!……絕對是胡說,你真是滿嘴胡言亂語。祈禱!……我當然沒有。我看上去很像一個道貌岸然的衛理工會教徒嗎?……」特德·拉蒂默話一出口,便哈哈大笑了起來,他揮舞著拳頭,兩隻腳胡亂踢蹬著,喊著,「我是想要和一個驅魔的靈魂,建立交流以支持他。我當時很專註,儘可能地聚集我的力量。我……我能夠感覺的到,我的大腦幾乎要爆裂了,祈禱!……」
馬斯特斯問道:「椅子之間的距離有多大?」
本寧女士回答說:https://read•99csw•com「是的。」
本寧女士回答說:「哦,去你的,笨蛋!……我的心思在其他事情上。你知道祈禱者是什麼嗎?真正的祈禱者?……如果你是一個祈禱者,你就不會問這種愚蠢的問題了。」
費瑟頓少校回答說:「我不知道。事實上……你知道,我當時想要出聲說『嘿!……』但是,安妮——也就是本寧女士——曾經強調過,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們都不能說話或者移動。一開始,我想『有人溜出去抽煙了。』『真他媽的危險!』我想。然後,我聽到門外傳來嘎吱聲,還能感覺到一陣氣流。」
馬斯特斯問道:「別那麼草率啊。你能夠確定嗎?」
馬斯特斯問道:你聽到的那個聲音是從什麼方向傳來的?就是椅子被往後推的聲音。
特德·拉蒂默微微表現出一絲詫異,隨後又放鬆了下來,回答說:「沒錯,探長,我說的是肥皂。雕塑,你知道。達沃斯先生喜歡、並且買下了很多岩鹽製做的館藏品。我承認:它們很有生命力,但是它們缺少杜富爾的精細工藝……」
費瑟頓少校回答說:很難說,我告訴過你了,在黑暗中你是沒法給聲音定位的!可能是任何地方。或者也可能根本就沒那回事。
馬斯特斯繼續問道:「他有沒有告訴過你,事實上像這樣的話:就是,雖然他自己並不是靈媒,但是,他還是有很強的通靈能力;他能感覺到你正因為失去某人,而感到分外痛苦,而他的靈魂想要接觸你。他是一個靈媒的監護人,他覺得那個靈媒,能夠幫助你?……他說過這些嗎,本寧女士?」
「本寧女士坐在她一直坐的地方——靠壁爐的右手邊。」費瑟頓少校苦笑著,「很好笑,我本來想坐在她旁邊的,好去……嗯,我本來想坐在她那兒,但她把我推開了。小哈利迪坐在了那裡,我知道是因為,我幾乎跌倒在他的膝蓋上了。」他再次低頭苦笑,嘆息一聲,「哈,他們已經吹熄了蠟燭,然後……你知道,我只能摸索著前進。」他一邊回憶著當時的情景,不住地暗笑自己,「拉蒂默小姐就坐在他旁邊。我坐在了下一個椅子上。我非常確定,小拉蒂默就在我的另一邊,他沒有站起來過。」
費瑟頓少校很吃驚地睜大了兩眼,望著馬斯特斯問:「怎麼,拉蒂默小姐和哈利迪先生,他們……」
某些時刻,那男孩真的是被逼瘋了。他抹了抹那張不滿的臉蛋,一隻手擊打著椅子扶手;他有時大笑,有時候又幾乎嗚咽起來;彷彿達沃斯的鬼魂,真的存在於這裏,而且,就站在他的胳膊旁邊,讓他陷入了歇斯底里。
我發現,除了本寧女士之外,只有他的手是乾淨的。
馬斯特斯問道:「所以說,你並沒有集中精神,或做類似的事情咯?」
馬斯特斯問道:「你仍然否認,你曾給過他錢嗎?」
特德·拉蒂默回答說:「我說過,這根本就是謊言。你難道要相信,一個該死的吃了迷|魂|葯的人?」
本寧女士回答說:「不,沒有!……」
特德·拉蒂默回答說:「我否認!……」邊說邊搖了搖頭。
馬斯特斯繼續問道:「那麼,他在不在屋子裡呢?」
馬斯特斯問道:「剛才在這個房間里——本寧女士,布萊克先生和約瑟夫·丹尼斯兩個人,談過了話以後,你說了這句話:『到前室里來,你,然後,來問我們中的誰,殺了羅傑·達沃斯?』沒錯吧?」
「好了,」馬斯特斯沉著臉說,「如果願意的話,你可以凹家了,少校。我建議你送本寧女士一程。」他向費瑟頓少校行了個禮,順便說,「當然,請你做好進一步被詢問的準備……是的,也請叫拉蒂默小姐和哈利迪先生進來。」
馬斯特斯問道:「就像門被打開了?」
本寧女士回答說:(很長的猶豫)「是的。但是,他沒有一開始就說,是在不久之前。他對詹姆斯感到異常的同情。」
費瑟頓少校之前自大的態度已經消失了,他冗餘的措辭,也被壓縮成了尖銳、明了的回答。他在椅子里坐得很直,好像在軍事法庭里一樣;在花白、委靡的眉毛下面,一雙眼睛直率地盯著馬斯特斯,只有在清喉嚨,或者是他把頭偏向一邊,好用手帕擦去脖子上的汗珠的時候,他的話才會被打斷。
馬斯特斯問道:「你確定嗎?」
探長把頭埋在手掌里,沉思了一會兒,開了口:「真是一團糟糕!……」他說,「他們全都趾高氣揚,要不就是歇斯底里,諸如此類。如果我們不能,找到更清楚的證據……」他活動了一下因為做筆記,而有些抽筋的手指,然後,疲倦地叫巡官進來,去把費瑟頓少校帶來。
馬斯特斯繼續問道:「後來又有很多次,像這read.99csw.com樣的聚會嗎?」
特德·拉蒂默回答說:「那麼,我只能說,我很願意看到那場爭吵。迪安是我見過的,身手最為矯健的重量級選手。我看過他打倒湯姆·拉特格……」
本寧女士回答說……當然,證人並沒有回答,但是,她用了「或者說他不想」這幾個字,似乎是對自己說的。
馬斯特斯繼續問道:「給過他錢嗎?」
馬斯特斯繼續問道:「可以了!……那麼,你調查過達沃斯先生嗎?」
「隨便問,馬斯特斯探長。」費瑟頓少校很和藹地拍手回答,「我必須告訴你,你的懷疑是很沒有根據的,但我明白你和我的職責。」
本寧女士硬邦邦地回答說:「我不打算對任何事情發誓,警官。還不至於!……」
馬斯特斯問道:「如果我告訴你,有人聽見椅子被移動的嘎吱聲,以及開門關門的聲音呢?」
馬斯特斯等費瑟頓少校坐好了,開口便問道:「那麼,關於今天晚上,先生?」
馬斯特斯問道:「你們相互之間坐得有多近?」
馬斯特斯問道:「嗯,好。那麼,你又介紹他給哈利迪先生認識了嗎?」
馬斯特斯繼續問道:「但是,你說服了他?」
本寧女士回答說:「我想是的。火已經熄滅了,不過,我真的沒有注意到。」
馬斯特斯問道:「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呢?」
特德·拉蒂默回答說:「哦,是的,我立刻就介紹了。」
費瑟頓少校回答說:「沒有。」
馬斯特斯繼續問道:「我是說,誰——這麼說吧,能夠被稱為『證人』的這些人中,誰用聽得見的莢文,做出的這個建議?」
第一份的題頭寫著:「本寧女士,寡婦:不列顛官佐勳章獲得者——亞歷山大·本寧爵士之妻。」
本寧女士回答說:「什麼也沒有發生,從精神那方面來說。我們沒有聚成圈子,只是圍坐在爐火旁邊,隨意地跪著或者坐著。」
「是的。我們在自己的椅子里,可能有輕微的移動。」特德·拉蒂默非常肯定地回答,「嘎吱聲!……那是什麼?……」他笑了起來,兩手一拍說道,「你坐在任何一間黑暗的屋子裡,都能聽見一連串的嘎吱聲。」
停頓和思考一下后,證人被要求繼續。
本寧女士回答說:「什麼也不知道!」她猶豫了片刻,繼續說,「除了他的精神,並不完全正常。達沃斯先生曾經跟,負責倫敦慈善聯盟神經缺陷部門的醫生,討論過他的問題。他告訴我:那位醫生,是如何高度評價了詹姆斯,他們是多麼感激他。詹姆斯曾經每年捐給他們五十鎊。達沃斯先生說,這隻是他的愛心中,極為微小的一部分,但已經非常棒了。」
提問的情勢急轉直下,看上去,達沃斯似乎一頭衝進了超自然的事件當中。在約瑟夫的第一次降靈會中,瘟疫莊裡不安定的鬼魂就被提起,還有詹姆斯·哈利迪精神上的痛苦。當他們向達沃斯說起這些的時候,他似乎增添了興趣,但也更困擾了;他跟本寧女土、以及馬里恩長談過多次,尤其是馬里思;他向哈利迪借去了普萊格的書信;最後,在本寧女士的堅持之下,進行了這次的降靈會試驗。
馬斯特斯問道:「好吧。你什麼也沒有聽到,比如——椅子移動、開門、有人站起來之類的?……」
本寧女士回答說:「是我的侄子詹姆斯。」聽得出來,證人的口氣很強硬。
我想,馬斯特斯感到很生氣。當他說「現在我們來談一談今晚……」的時候,我本來以為,本寧女士會顯露出來,一點小心或緊張的感覺,但這些都沒有出現。
馬斯特斯問道:「從這個……守夜開始之後,到鈴聲響起之前,屋子裡有人說話嗎?」
本寧女士回答說:「先生,你應該有足夠的智慧,能看出來這不關你的事。」
他解釋說:他只是稍微認識達沃斯;他被卷進這件事里,完全是因為和本寧女士的友誼;而且,他對此人知之甚少。他不知道任何人,對達沃斯有沒有明顯的敵意;雖然他也知道,這個人並不特別討人喜歡;而且,在很多俱樂部里,他都被投過秘密反對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