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編
小宰相
(和小沙彌不一樣啊。)
(原來女人長這樣啊。)
(怎麼是女人?)
「不想。」
小宰相心下暗自忖道。
房間里很黑。
「求你了!」
(還真是意外。)
按照庄九郎的部署,是用來誘敵上鉤的。
傳來「沖啊」的叫喊聲,有年的人馬從運貨馬隊的兩面包抄了過來。
天經地義。不過,親眼親手證明了這一天經地義。
庄九郎覺得又長了一門學問。京洛一帶大名鼎鼎的學府妙覺寺本山,也不曾教過這些。
庄九郎拔腿出發了。
(無論是技巧或是感情,無論對方是男是女,這方面並無區別。手段、痛苦或是怨恨,男女無一例外。)
「臭男人,不許碰我。」
「不幸啊!」
「還是偏房?」
(有人嗎?)
「……」
庄九郎叩響了欄杆。開始熱血沸騰。他的戰鬥人生將在此瞬間拉開序幕。
「……」
然而,庄九郎從沒碰觸過女人。
「啊!」
(來了。)
女人使出全身氣力抓住壯九郎的右腿,身子一寸一寸地向上挪動。而眼底,已是烈焰火海。
當然不是乾等,庄九郎眼看眾人搶得差不多了,便命令他們往裡扛稻草。
庄九郎在心中喊道。而路上的赤兵衛,不愧深得庄九郎的真傳。
「如果你相貌平平,就不會嫁給有年作妾,也不會遇上火災,更不會被逼上懸崖。你簡直就是在地獄。爬上去以後,也會因為你的美貌而招惹是非。我本要用《法華經》的功力為你佛門超度,你卻不聽。」
「哈哈,你一定覺得奇怪。現在雖然無名,以後卻會名揚天下。」庄九郎向前邁了幾步,好像想起什麼,又回頭道,「喂,謝謝你。」
庄九郎想著,一邊將手伸進身影的大腿間確認。是個女人。從小腹向下的柔軟地帶,像要將手掌融化了一般,尚未長春草而光滑如絲。年https://read.99csw•com紀也就十五六歲吧。
可是,和這個女人有「緣分」。
長柄的刀刃映著火光,就像葦草散亂的穗芒一樣星星點點。
「注意了!」庄九郎回頭喊道,「放火燒了寨子吧!」
有的話就將他捅死。可得試一下我的武藝。
(女人是邪道。)
裏面還有一扇雕金畫銀的拉門,門上畫著蒼翠的青松。
「小宰相,剛才沒看清你的臉,長得美不美?」
「等等!」
庄九郎停下了手裡的長槍。
「正合我意。」
「喂,很難受嗎?」
都堆在了屋裡。
「小宰相,你錯過了好機會。」
對男色則有過經驗。還是小沙彌的時候便被和尚們睡過,修行時也睡過眉清目秀的童子。無論是戀愛或是技巧,都收斂自如。或者可以說,松波庄九郎深諳此道。妙覺寺本山的五十童子,無不以與法蓮房庄九郎同寢而驕傲,甚至有人為他折騰得死去活來。
他的背影顯得異常高大。其實他並不算太高,但此刻映在眾人的眼裡,儼然如同巨人一般。
他指的是剛才的事情。和尚出身的庄九郎,第一次見識了女人的私處。
此刻,庄九郎尚不知道,這個女人是有年備中守的侍妾,人喚「小宰相」。父親綾小路中納言原是公卿,沒落後從京都投奔到姬路的小寺家族,最近被賣給有年備中守為妾。
「堅決不放!」
那裡,赤兵衛正在替代庄九郎指揮馬隊紮營歇息。
庄九郎吐氣均勻,攀爬中還不忘聊天。
街道的東西兩側。
「小宰相。」
庄九郎問道。指尖開始感到潮濕。
有年之眾捨棄路上的馬隊向東而馳,從右衛門坡上山直奔山寨而來。
這時,屋裡到處都響起了嘈雜聲。庄九郎的手下們開始搶奪財物,他們或奔跑于走廊間,或搗壞了杉木做九_九_藏_書的鏡板,甚至還夾雜著嘶叫聲。
按照原先的計劃,眾人們先爬上崖頂,等待著庄九郎。
(沒人嗎?)
庄九郎向崖下望去。
庄九郎說著,卻溫柔地抱起了女人。溫柔似水。不過一瞬間的轉變,女人竟怔怔地呆住了。
庄九郎暗想,原來自己對女人的了解僅限於腦中的知識而已。
她看出庄九郎似乎對自己有意,瞬間恢復了自信和冷靜。
女人挪動著潔白的小腿向後退,嘴裏冷冷罵道:
「敵人從右衛門坡攻上來了。要從上面擊垮他們。為了迷惑敵人,不許出聲。不許點火把。」
「說,想怎樣?」
(小廝吧。)
「啪,」女人的臉上挨了一掌。
這一帶地處播州和備前的交界,小土豪之間的爭鬥絡繹不絕。
手下的人領命而去。
「是。」
原來是小宰相。逃到了這裏。
「別自以為是。」
不久之前還是法華和尚的法蓮房,庄九郎壓根就沒想過要殺人。然而此時此刻,需要證明自己的實力。
「備中守的夫人嗎?」
庄九郎的左手握著長槍。只要向空中一揮,就能把對方筆直地捅落下去。
建築並不起眼。
庄九郎背轉身大步走去。他在想,只是摸了一下女人那裡,就這麼麻煩。女人到底是什麼玩意兒?
「不想去佛土投胎嗎?」
來到院里。
(有年肯定會來搶的。)
女人身子在發抖。
押送貨物的馬隊。
很快,火焰吞噬了木板搭成的屋頂,順著山風的風勢,轟的一聲響徹了山谷。
眼裡全是怨恨。
若非個性倔強,恐怕女人早就喊叫了。庄九郎長長的手指徑直游入私處的花心處。
突然,地板的一端似乎有些動靜。
庄九郎所知道的男人的玩意兒,無論前後都是生澀僵硬的。而女人的私處,手到之處都是柔軟的黏膜。
庄九郎斷定道。他喜歡下結https://read.99csw.com論。
跨過柵欄,攀上了後門的懸崖。
小宰相抓得更緊了。
中途想起先前鋪著木板地的小屋。
「我心中有《妙法蓮華經》(《即法華經》),不會下地獄的。日蓮和尚這麼說過。——不過,」庄九郎抬頭看了看星星,接著道,「我比日蓮厲害,下不下地獄我根本不在乎。」
(忍者?還是夜襲?)
小宰相卻是孤注一擲。
「喂,抓緊了。」
熊熊大火中無法看到裏面。
還有人騎著馬。
「呼啦」一下拉開后,只見房間鋪著黑地板,角落裡掛著綢緞做成的帷帳。
與此同時,左手飛快地抓住岩石的一角,右手仍緊緊抓著樹根,以驚人的臂力,向上撐起兩人的體重。
和尚出身的庄九郎尚未反應過來。
庄九郎簡短地一聲令下,眾人從四周紛紛聚攏過來。
一定要問個究竟。
「好。」
木板搭成的簡陋的屋頂,在看慣了京都樓台廟宇的庄九郎眼裡,不免顯得土氣寒酸。
女人終於開了口。
「——?」
女人痛苦地扭曲著身體。
「求求你了。」
正在搶劫的有年一行,被山裡的大火嚇呆了。
「地獄?」
「哪兒難受?」
「不要得寸進尺。」
(赤兵衛,快逃。)
抓住欄杆上的橫木向下望去,底下是萬丈懸崖。
(不在。——)
庄九郎卻無動於衷。他的哲學中,女人生來就是為了被侵犯的。
有年備中守的人馬,目的並不是殺人。
庄九郎心下嘆道。
「能帶我一塊走嗎?」
這人倒也不似壞人。
有個身影正要站起來,卻被庄九郎從後面反擰著胳膊抱住。
(正如所料。)
庄九郎又長read.99csw.com了一智。
一旦斷裂,就會墜崖而死。女人也就算了,可是胸懷天下的松波庄九郎的性命,將隨著野心被一同埋葬。
庄九郎閉口不語。無論如何,和這個女人也有先前的「緣分」。若沒有「緣分」,僅僅是個陌生人,庄九郎早就念誦《法華經》一槍捅下去,早早送她去佛土投胎了。
女人抬起臉,她的表情此刻像個女鬼。
(不要和無關的女人糾纏。像奈良屋女當家這種有利可圖的女人還可以,緊要關頭,用不著毫無用處的緣分。)
然而她的心思,盡在庄九郎掌握之中。
庄九郎停頓了片刻,一揚手把左手的長槍扔了。
然而,此時庄九郎右手抓住的,是一顆綠色的小樹。樹根尚不結實。而目前正承受著兩個人的體重。
「快說!」
庄九郎走向高高的柵欄。
庄九郎滋生了憐憫之情。
女人緊咬著唇。嘴唇開始滲出血絲。不肯說,還是?——庄九郎仍然不明所以。
險惡陡峭的懸崖到了山腰有所緩和,山腳則堆了很多石塊,一直延伸到街道。
(裏面有人。——)
(是她啊)。
(手感很奇妙啊。)
「不要!」
庄九郎高聲笑起來。
雖然庄九郎立下壯志要俘獲奈良屋女當家萬阿的身心並奪取巨富,觸摸女人的私處卻是頭一次。庄九郎完美無瑕,在這方面卻仍有漏洞。
奈良屋的貨品才是他們的目標。車上堆著的麻袋裡,裝滿了永樂通寶。
「請問大名?」
不久兩人攀上了山崖。
「放開!」
來到半山腰時,突然身體一沉。差點摔下去。有人抓住了他的腿。
其實,在寺院長大的庄九郎,有生以來第一次觸摸女人的私處。
「怎麼說?」
「誰?」
庄九郎站起身後,瞬間變得冷酷無情,「小宰相,滾吧。」抬腿就要踢去。
他猛地推開門。
庄九郎翻身一躍,穿過火堆。
庄九-九-藏-書九郎放開了她。
眾人在山寨里奔走,火攻的要害之處,都燃起了熊熊大火。
「啊」,女人發出驚呼。她覺得庄九郎一定是個貴人。其實仔細想想,貴人不可能率領強盜來打劫,可惜女人的頭腦,天生就是沒有邏輯的。
(南無妙法蓮華經……)
(在搞女人吧。)
有利於放火,松波庄九郎暗想。
庄九郎用長槍挑起帷帳,裏面空無一人,只有睡袍尚留有餘溫。似有女人的氣息。
「喂,放手!」庄九郎道,「放手去死吧。我會為你念誦《法華經》,安心去吧。《法華經》的功力能讓你立地成佛,從此生於寂光凈土。」
庄九郎踏著自己的身影,腋下挾著一柄長槍,悠然地跨進了有年備中守的山寨。
「姬路和有年,無人不誇我美麗。」
風勢很猛。
「松波庄九郎大人,如果你見死不救,一定會下地獄的。」
「打仗了!」
「不想怎麼樣,放手吧。」
庄九郎握低了長槍徑直走了過去。
「你叫什麼名字?」
皓月當空。
當和尚時,寺里是這麼教的。然而,走了不到十步,庄九郎就把小宰相的事拋到腦後了。
只需等待。
有人號召車夫直奔山上,有人穿過敵軍而逃,一副掙脫了蜘蛛網后散亂逃竄般的光景。
「那好吧,我答應救你。本來我是不情願救你的。要不要救?」
已經顧不上打劫了。
公卿賣了女兒,得以苟活。
女人摔倒在地,腦袋還重重地磕在地板上。
庄九郎抓住樹根、草根和岩石的一角,一尺一尺地向上挪動。
或者說,如果連這個都不知道,又拿什麼去魅惑奈良屋的女當家呢?
從未聽說過。
「喂」,庄九郎開口道,「我胸有大志。一般女人求我抱我都不要。你竟敢出言不遜,該打。也不看看我是誰。再敢這樣,定不輕饒。」
火焰直衝屋頂。
「松波庄九郎是也。」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