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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奇之死

馬奇之死

埃勒里:他寫下了什麼?天哪——那您就不需要讓我參与了。爸爸,誰是兇手?他寫了誰的名字?
埃勒里:爸爸,您明白我的意思了嗎?比如說,我問我自己,會不會是馬奇中尉——就是帕特里克——他父親指的會不會就是他?如果是的話,他為什麼不直接寫下帕特里克這個名字,或者帕特?
警長(酸溜溜):誰?肯定是殺死馬奇的兇手,還能有誰?
貝茨:不不,當然沒有。只不過有點感冒。(腳步聲戛然而止)這邊樓梯,奎因先生。(聽不到任何腳步聲)
貝茨:奎因先生,您能跟華盛頓那邊聯繫一下找到他——
埃勒里:這個有妄想症的傻瓜!這樣老馬奇的家產還是按他原來的遺囑分配?
上校(吃驚):馬奇中尉,你的意思是說你父親一直不知道你隨軍駐紮在這裏?
警長(低聲……伴隨著眾人的議論聲):埃勒里,你是不是瘋了?你還真相信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侯爵(冷嘲熱諷):你就裝吧。你父親對我冷漠無情,對你也一樣。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你擔心他萬一要改遺囑,你回去得太遲了。
埃勒里:謝謝,馬奇先生。我能再留下來一會兒嗎?
警長:快躲遠點,你這個大塊頭!你就把眼睛擦亮好好盯著就行了……埃勒里:爸爸,讓我們的投遞員先走一會兒,然後我們再跟上……
警長(敏銳):埃勒里,怎麼了?
韋利(挑釁):誰說的?誰說的?警長,這下你讓我鬱悶了。再來杯酒下肚!(飲酒聲)
警長:豪伊,幫我把拍下老馬奇桌面的照片拿過來。
韋利(開懷暢飲):是的,先生,這白蘭地真是不錯啊……
埃勒里:有發現什麼線索嗎?
費茨羅伊(耐心):羅伯特先生,我只是您父親的律師。
(下一幕最好迅速結束!)
埃勒里:那我就到時候再告訴您吧。
費茨羅伊(冷漠):新的遺囑天衣無縫,沒有任何破綻可言。(羅伯塔的啜泣聲)
警長:沒有!我們最早發現屍體的時候就把那份遺囑找了出來。
埃勒里:謝謝。(門打開)噢,想問您個問題,馬奇先生——
埃勒里·奎因——偵探
埃勒里:貝茨先生,您是馬奇家族的一員嗎?
埃勒里:馬奇!您的意思是他寫下了他自己的姓氏作為抓捕兇手的線索?爸爸,我馬上就過去。
(晨曦初露的鬧市區,夾雜著街道的嘈雜聲……)
帕特里克(平靜):裝得不錯,貝茨。你晚年一定會被評選為「最優質潛力股」。
埃勒里(咯咯笑):好吧,這次我都差點泄露了謎底。不過我確確實實知道殺死老馬奇的兇手是誰……我看到我們這些空頭理論的偵探們正滔滔不絕地討論如何破案。
帕特里克:誰知道可憐的父親當時腦子裡在想什麼。他有可能並不是指我們中的任何一個——他很有可能指的不是「馬奇」這個姓氏,而是「march」這個詞本身的意思。
警長(嚴肅):老塞繆爾·馬奇接到了邀請函!
艾德溫娜(疑惑不解):奎因先生,我想您說得對——但是這又是——
韋利(嘟囔自語):我就是想幫幫忙——說一些玩笑話——我這麼做是為了什麼呢?我真應該加入美國海軍,就像瑪利亞說的那樣——
警長(大笑——放下報紙):我想我現在總該做點讓你能樂得起來的事。(拿起話筒,撥了一個鍵)接線員,請幫我接警局總部。
警長:投遞員還有幾分鐘就出發了。(若有所思)我在想這一招能不能奏效。
韋利(試圖重新建立友好的氛圍):塞繆爾·馬奇的公館,是叫這個名字,對嗎?
比亞里茨接線員(話筒過濾后的聲音):(法國口音)這裡是比亞里茨一八七,沒有找到此人。
埃勒里:我從來沒說過要接這個業務。事實上,我也不想接。這不是我的業務範圍。您找個普通的偵探所就可以了。(停住不語)
馬奇(怒吼):我要是知道還找你來做什麼?(稍微平靜一些)我已經好些年沒見到他們了。他們通通離家出走,把我這老骨頭給拋棄了!我為他們付出了那麼多!好吧,也沒關係,關鍵是:你能否把他們給我找到?
韋利:我把那份遺囑拿到警局總部,警長一個人留在了這裏。然後他就遇襲了!
韋利:為什麼……呃……我知道她度假去了,所以……呃……我猜的啦……
貝茨(告誡):馬奇先生,我給您叫護士吧——
艾德溫娜:羅伯特,請不要這樣,這樣會讓自己難受的——
馬奇:快死了?(咯咯地笑)正合我的心意——正合我的心意。好主意。(忽然大聲怒吼)那你還愣著幹什麼?快行動起來,把那三個——寄生蟲給我找出來。
埃勒里:她只不過是我的秘書,我的打字員,一個——一個被我雇傭的人!
警長(小心提防):韋利,看到他了嗎?
阿爾及利亞接線員(話筒過濾后的聲音):(濃重的法國口音)請試試接線埃及的開羅。
韋利(惱怒):A字母大寫就把他弄成這樣啦?
埃勒里:馬奇先生,我只是想說您太太是一個很出名的鋼琴演奏家,特別是她演奏的貝多芬降A大調獨奏曲和《英雄交響曲》……
馬奇:我卧病在床你有什麼好難過的?你壓根就不認識我。這種廢話只會浪費時間!
警長(索然無味):你當然感到低落了。
羅伯特:不,不。艾德溫娜,我們一起去你的化妝間說話——
埃勒里(心不在焉):警佐,你又胡說八道了。這種事情只有在偵探小說里才有……
貝茨:格蘭奇侯爵,馬奇先生。
貝茨:是的,馬奇先生。奎因先生,這邊請……
警長(尖銳而低沉):別說了!他們來了!
埃勒里(平靜):謀殺。(停頓)謀殺……
韋利(鄭重其事):警長,你把我叫醒那會兒,我正在做夢呢。我夢到……
埃勒里(仍然覺得尷尬):呃……警佐……
警長:安靜點,韋利,我要聽他說什麼。
一個阿根廷人(熱情洋溢):啊,費伊女士——太棒了——太出色了!聽聽那掌聲……我能親吻女士您的雙手嗎?——啊,多麼靈巧、富有激|情的雙手?
埃勒里:除非他刻下的「March」不光是指他的姓氏——還有其他的含義在裏面……
埃勒里(冷峻):你這哪是猜的!肯定是我爸爸告訴你的!
埃勒里:嗯,然後呢?
侯爵:嗯?噢,是的,是的,親愛的。當然得馬上回去。(音樂再次響起——伴隨觀眾的喧嘩聲。侯爵也跟著拍起手)扭起來,小妞!
韋利(聲音稍遠):怎麼了,奎因先生?
帕特里克:父親的氣色看上去從來都沒有這麼好過。我都不知道怎麼和上校解釋——
馬奇:你又在浪費時間了。我才不在意你難過不難過!聽好了,讓我說完!
埃勒里(疲倦):您好!
埃勒里:還有——噢,是的,馬奇太太。或者我應該稱呼您艾德溫娜·費伊,這個是您用的藝名吧——
侯爵(不安):好了,親愛的,別這樣。我們在這裏占不了主導權,這裏不是蘇格蘭警署。或許——
帕特里克(尷尬):是的,上校。我們的關係——不太好。事實上,我已經五年沒有見到家父了。我想我稱不上是個好兒子吧。
埃勒里(焦急):爸爸,您現在好些了嗎?您確定沒事嗎?
韋利(緊張):看到他了嗎?我渾身都起雞皮疙瘩了。
紐約接線員(話筒過濾后的聲音):這裡是紐約,呼叫蒙特卡羅市政廳,接線羅伯塔·馬奇·格蘭奇。
韋利(趕緊接上話):是是是,完全正確,奎因先生。
貝茨(低聲):馬奇先生,我說不出心裏有多麼——
埃勒里:嚴格說,這不是我問題的答案。(溫和)或許也算得上答案吧。(大聲)這麼說您的遺囑還沒有修改?
埃勒里(苦笑):我在想一個非常荒唐的可能性,但也不是完全沒可能……爸爸,您和老馬奇的三個子女談過了嗎?
紐約接線員(話筒過濾后的聲音):這裡是紐約,呼叫秘魯利馬的大使飯店,尋找羅伯特·馬奇。
韋利:這麼好的陽光——我一向這麼樂呵呵的。「因為你——」(嘴裏吹著調子)
侯爵(尖酸):快給我!(往桌上扔了幾塊硬幣)給——你的小費。
埃勒里:他是在搜什麼東西……知道了!他是在找那份新的遺囑——大概在行兇後,他沒有來得及找,因為警佐把他嚇跑了。新的遺囑有被他找到嗎?
埃勒里:當然能,但是——
埃勒里:馬奇先生,看您卧病在床很為您感到難過。我希望您沒有——
韋利(一聲重重的鼻息聲后醒來):噢啊——噢(打呵欠……停止打呵欠……興奮)我說,我剛剛想起來。
警長:已經被挪開了。想去案發現場看看嗎?
艾德溫娜(苦惱):米蘭達先生——非常抱歉——請幫我跟他們解釋一下——出了點狀況——(開門聲——關門聲——門緊緊關上)羅伯特!親愛的!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韋利:好吧,好吧。March……這麼說那個字是關鍵嘍。當然是了,先生,當然是那個字了,march……
當地人(退場……迎合):謝謝侯爵大人——夫人——
(音樂起……韋利打呼的聲音……鬧鐘指針的滴答聲……一片死寂,除了以下的聲音。)
帕特里克(行軍禮):馬奇中尉向上校報告——
艾德溫娜:羅伯特,我詰問你?噢,親愛的……我知道你現在很難過。我們當然要立馬回紐約去。
帕特里克:謝謝長官。
埃勒里(怒吼):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聽了就煩!自從尼基離開,我就一直聽你們說個沒完沒了——尼基這個,尼基那個。她不就是沒有給我寫信嘛,她有這個權力!
里約熱內盧接線員(話筒過濾后的聲音):(西班牙口音)這裡是里約熱內盧,我們沒有找到羅伯特·馬奇。
埃勒里(淡然):警長,對一個會謀害他人性命的人來說,他也同樣會毫不猶豫地和美國政府對著干——九*九*藏*書(喃喃細語聲和腳步聲漸行漸遠……最終消失)
羅伯特:我們?別傻了……艾德溫娜。你不能就這麼突然中斷你的巡迴演出。
警長:你在說什麼?什麼邀請?
警長:但是埃勒里,我還是不明白。他就那樣寫了幾個字,你怎麼就知道他指的是雙胞胎中的哪一個?
羅伯塔(勃然大怒):維維安!
馬奇:貝茨,別在那裡嘟嘟囔囔的!奎因,我要你找到我那三個子女!
警長(厭惡):啊啊……
埃勒里:沒什麼特別的原因。除非兇手不知道我們給線索留下了影像。這樣或許結果會不一樣……爸爸,讓我看看照片……您知道我還沒有親眼看看刻在桌面上的那些字是什麼樣的。(按下通話鍵)
埃勒里:是的,爸爸。我全都知道了。(警長和警佐都吃驚地倒抽了一口氣)我知道老馬奇指的兇手是誰了。
羅伯塔(漠不關心):我覺得,你已經「觀賞」得夠多的了,把我那一份都看了。維維安,我膩了。一個受過教育的女人真不該到開羅這種地方來。
警長:醫生,謝謝你,我現在很好……埃勒里!快過來!
埃勒里:這麼說吧,兇手會是馬奇家族以外的人嗎?不可能的。如果是的話,一個垂死的人要留下兇手的名字,他肯定不會寫自己家族的姓氏。
埃勒里(悶悶不樂):噢,警佐,我很好,就是覺得有點低落。
菲律賓接線員(話筒過濾后的聲音):這裡是菲律賓的馬尼拉島。我們沒有找到帕特里克·馬奇中尉。
帕特里克(乾巴巴地笑了幾聲):我想這也是我們應得的。(羅伯塔仍舊啜泣不已)那麼,爸爸——再見了。(突然)你們兩個,快走!我們一起快點從這裏消失!(他們都在各自的話語聲中離開了)
貝茨:噢,不。我叫賈斯珀·貝茨。奎因先生,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請跟我往這邊走。
帕特里克(平靜):爸爸,這個我們之前也談過了。我為我的職業感到驕傲。
貝茨:奎因先生,這個恐怕要馬奇先生自己跟您說。我們到了。(兩人輕聲踩在木地板上)
韋利:我希望今天第一批投遞還沒有開始呢。要是守錯了地方,那就太可惜了——
帕特里克:這個叫奎因的人說我父親快不行了。
埃勒里:誰?
羅伯塔(乏味):什麼東西太棒了,我的侯爵大人?

挑戰聽眾

埃勒里(嚴肅):馬奇先生,我一點也不覺得好笑。祝您愉快,再見。
馬奇(隱隱約約傳來一個老者尖銳的聲音):進來,貝茨,快進來!跟你一起的那個是奎因嗎?(門打開)
埃勒里(壓住怒氣):你知道嗎,警佐?你和我爸爸就像一對嘰嘰喳喳的長舌婦。
艾德溫娜(歡快):米蘭達先生,您過獎了!謝謝您,還有您的同胞,你們所有人。
帕特里克(斬釘截鐵):警長,您不覺得您說這話太武斷了嗎?
韋利:嗨,知道嗎,我夢到了一種挺珍貴的石頭——好像是綠色的,又好像紅色,或是棕色的。
埃勒里(平靜):我想他們會回來的,馬奇先生。您瞧,我會告訴他們,您——快死了。
貝茨(倒抽了一口涼氣):馬奇先生!我不知道——您不能——
埃勒里:爸爸,放輕鬆點,不要這麼激動——
埃勒里(電話的鉤鍵輕輕地搖晃):爸爸!發生什麼事了爸爸?(很明顯地傳來另一隻話筒被掛在鉤鍵上的聲音)爸爸!(電話另一端傳來嗡嗡的聲音)接線員!接線員!
埃勒里:什麼?噢,是的,警佐,是白蘭地。
韋利(嘆氣):開了這麼久都還沒到。(迅速轉移話題)奎因先生,你要去的那個地方離第五大道有多遠?
紐約接線員(話筒過濾后的聲音):這裡是紐約,請華盛頓方面接線帕特里克·馬奇中尉。
埃勒里:或許我可以給你點提示,我的侯爵大人!比如說你的妻子和她的雙胞胎哥哥,我查出來,他們是在三月份出生的
(音樂起……緊接著又是一小段過門音樂。)
埃勒里:警佐,我們都知道他沒有簽,但是兇手並不知道。我想讓他誤以為遺囑已經簽訂,而且一旦到了馬奇的律師費茨羅伊手上,該遺囑就立即生效。
埃勒里(沉穩、不動聲色):爸爸,我不知道該信什麼。但是我確信一件事——老馬奇垂死時留下了一條線索,他指的是這些人中的一個——如果我們知道那到底是什麼意思,我們就可以知道這幾個人中到底誰是兇手。
埃勒里(突然大笑起來):警佐,喜歡就再來一杯。(又是玻璃杯的碰撞聲和倒酒聲)抱歉,我是個很無趣的人。
羅伯塔·馬奇——富翁馬奇獨女
馬奇:那就可以了。我的大兒子,帕特里克在美國的陸軍服役。至少我上次聽到他的消息時他從事的是這行當——
韋利(低沉):誰——我?(急忙接話)好了,我們到了。(車子駛向路邊)我想應該是這裏了。那是門牌號。這裏看上去像個自然歷史博物館!(車子猛地剎車停下,發動機仍然運行著,發出嗡嗡的聲響)
埃勒里:還是老樣子……爸爸,我有我擔心的地方。我從一開始就對情況感到憂慮。這就是我最後答應接下這個案子的原因。
賈斯珀·貝茨——富翁秘書
警長(吼叫):嘿,快停下,不然我要開槍了!
侯爵(冷漠):小點聲,別把自己弄得像個——女服務生。
韋利:嗯?怎麼了,沒什麼啊。我只是隨便問問。
埃勒里:爸爸,讓我們假設一下。假設您沒有發現那份新遺囑,不知道新遺囑的下落,不知道老馬奇是否在上面簽了字……
警長:因為他襲擊了我之後就擦去了馬奇留下來的線索!
警長(厲聲說話):怎麼了?
警長:噢,當然清楚了。我們用了提取指紋的辦法。在桌面上灑上一些白色的粉末,一吹,除了那些字母,其他地方的粉末都被吹開。這樣從照片上看,那些字呈現為白色。(門打開)
羅伯特(緩慢……聲音僵硬……):我剛剛收到一封電報——是一個叫奎因的偵探發來的。我父親——快不行了。
接線員(話筒過濾后的聲音):先生,您的電話被掛斷了——
(音樂起……「電話連線」主題……繼而聲音漸出。)
埃勒里(煩躁):警佐,心情很不錯嘛!
韋利(高歌):這個忘恩負義的傢伙……
埃勒里:我下午怎麼不在家,真該死!屍體現在在哪裡?
書利(咯咯笑):賈斯珀應該很難接受這個事實吧。有人毀了他三百萬美金的繼承權!
埃勒里:您手下有沒有拍下桌面——我的意思是在兇手返回現場襲擊您然後刮掉那些字之前的桌面?
韋利:是的,先生,就是綠寶石。我在夢裡看得非常清楚,我還對自己說:「湯姆,這太有意思了,綠寶石不是一種出生石嗎?」在我夢裡,這肯定是一種出生石了。然後我就醒了——
警長:怎麼了?你沒有看下午的報紙嗎?
埃勒里:爸爸,您確定那個紅頭髮的投遞員是要到費茨羅伊那裡派件?
埃勒里:爸爸……
艾德溫娜:謝謝,米蘭達先生。能到你們居住的這座美麗的城市來演出,我感到非常榮幸。我先生呢?噢,親愛的,你在這兒!你不是來恭喜我的嗎?聽聽觀眾們的掌聲!(仍舊響著一陣又一陣的鼓掌聲)
營長(話筒過濾后的聲音):埃勒里,你一整個下午到底去哪裡了?我往你的住所撥電話撥了幾個小時了!
費茨羅伊:是的,馬奇先生。(三個子女都同時發出疑問的聲音)
紐約接線員:這裡是紐約,請巴拿馬城連線駐紮在此的美軍電信局,接線帕特里克·馬奇中尉。
埃勒里:因為他很清楚地意識到只有一個姓會不清不楚——容易誤導別人!
警長(生氣):韋利,這沒你什麼事,不要摻和了。埃勒里,看在老天的分上。
韋利:忘恩負義的傢伙。
韋利:說得對……說得對……(打嗝)
警長:縮寫!這是什麼的縮寫?……大寫的M和A,小寫的r、c和h。
艾德溫娜(急切):馬奇先生,請別這麼說。這不是真的。羅伯特對我幫助很大。他幫我安排巡迴演出——您不知道他多麼努力,馬奇先生——您或許並不真正了解羅伯特——
警長:真的把我難倒了……(接電話)
紐約接線員(話筒過濾后的聲音):這裡是紐約,呼叫布宜諾斯艾利斯的科羅納多飯店。
塞繆爾·馬奇——富翁
埃勒里(火氣又一下子湧上來):為什麼不接?我為什麼不能接案子?就因為尼基度假去了,你跟我爸爸就認為——韋利,我再也不想提起尼基了!
警長:我們看是看懂了,但是我的意思是——寫的都是廢話!埃勒里,問題的關鍵是寫得太簡單了,我不太明白。
警長:M-A-R-C-H,馬奇。
羅伯特(陰沉):我不想聽您假慈悲的教訓。您把我們都叫回來做什麼——聽您佈道嗎?
羅伯塔(尖聲):還有你,貝茨!就是你,一直慫恿父親做一些罪惡的勾當——
韋利(全神貫注——上場):報告警長,還沒有。
馬奇(冷漠):現在,你們三個給我滾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們任何人,也不想聽到關於你們的任何消息。
警長:埃勒里,是誰?
阿爾及利亞接線員(話筒過濾后的聲音):(濃重的法國口音)阿爾及利亞,無法找到您要找的人。
(爆發了一陣七嘴八舌的議論聲……抗議聲……「March」是否寓意軍隊……抑或是葬禮進行曲……又或是出生月份……還是指侯爵夫人……眾人爭論不休,「愚蠢至極,荒誕不經」之類的話不時出現)
韋利:我一定是把兇手嚇跑了。他大概聽到我在四處巡視的動靜,所以就溜之大吉了。
艾德溫娜(鎮靜):這沒什麼,羅伯特,九九藏書親愛的。請不要大吵大鬧的了。你父親——
艾德溫娜(平靜):羅伯塔,別哭了,你要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緒。
韋利:噢,又是宗案子,嗯?我以為你最近不接案子了。
警長(嚴厲):這些不在場的證據不值得我浪費時間去考證。你們中的任何一個人都有可能是兇手。
羅伯塔(聲音仍舊微弱):是——關於我父親的。他快死了。
埃勒里:他跑過街了——不要讓他跑了!
背景:紐約市,一九三九年
帕特里克(平靜):是的,爸爸。
韋利(立即接話):沒什麼,奎因先生。(嘴裏吹著調子)(漫不經心)有尼基·波特的消息了嗎?
馬奇(壓抑、低沉的聲音):不,費茨羅伊……不是現在……我今天不太想……下午吧,費茨羅伊。
埃勒里(驚訝):然後才咽氣的!然後兇手返回作案現場,用另外一把刀把死者刻在桌上的名字劃掉了!太不可思議了——
警長:噢,瞎扯!你不是被尼基牽著鼻子走,就是擔心這個擔心那個。這次又是什麼呢,埃勒里?
韋利(仍舊急忙接話):當然,當然了,奎因先生。
上校:那麼好吧,中尉,你也知道,我們奉命駐紮在巴拿馬運河。按目前的世界局勢,每個軍人都必須做到堅守崗位,這尤為重要。你為何卻要選擇在這個時候離開?
警長(急切):兇手叫什麼名字,埃勒里?
警長:就是這個,豪伊。埃勒里,你看看。(關門聲)
羅伯特(怒吼):我不想待在這裏讓我妻子被人當眾侮辱——
埃勒里(吃驚):找到他們?您的意思是說您不知道他們三個在哪裡?
巴拿馬接線員(話筒過濾后的聲音):這裡是巴拿馬城,請等一下,馬上為您連線帕特里克·馬奇中尉。請稍後。
埃勒里(迅速回應):我需要一個人,假裝聲稱發現了一些情況——就今天晚上。
警長:是的,所有人都離開了。我一個人留下來不停地打電話找你。
羅伯塔(啜泣):爸爸他至今——還屍骨未寒。
埃勒里(壓低聲音):你確定不會有腦震蕩的危險?
羅伯特(情緒激動):爸爸,您瘋了,您一定是瘋了!
馬奇:還有,那對雙胞胎。
埃勒里(叫喊):不要問了,快掛了電話去辦事!我父親很可能遇到了襲擊!
埃勒里(喊叫):別干坐在那裡說廢話!快幫我接警局總部的緊急事務中心!
羅伯特·馬奇——富翁馬奇次子
韋利(奉承討好):奎因先生,你一定是聲名遠揚,能有機會來拜訪這些商界大佬!這些傢伙——富得流油!這個塞繆爾·馬奇是什麼大人物?我老婆一直在他的百貨公司燒錢。
貝茨(上場——緊張):馬奇先生下來了。他會直接來這裏。如果你們所有人能——
馬奇(聲音稍遠):嗯?你想知道什麼?
貝茨:馬奇先生,請不要太激動了,這樣對身體不好。您不認為——
埃勒里:是的。您是馬奇先生嗎?
馬奇:交了稅還有一些必要的開支以外,大概還會剩餘三百萬美金。我會全部留給我唯一的朋友,我這二十年來的夥伴——賈斯珀·貝茨。
埃勒里(尷尬):嗯……謝謝你送我過來。
二十世紀三十年代的偵探小說家,都有各自擅長的情節設置並因此聞名——約翰·迪克森·卡爾的密室作案,阿加莎·克里斯蒂坡不引人懷疑的兇手,多蘿西·L·塞耶斯怪誕的殺人方法,弗里曼·威爾斯·克羅夫茨看似言之鑿鑿的不在場證據,以及埃勒里·奎因的死亡遺言——受害者在臨死前留下隱晦的信息指證殺人兇手。在一九三九年十月十五日播出的《馬奇之死》中,奎因呈現給觀眾的故事圍繞一個「卑劣而富有」的老人,在決意修改遺囑之際被害身亡,臨死前留下的信息似乎把他的每個子女都推向了嫌疑人的位置。
埃勒里:我是病了。這所有的一切……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放聲大笑)上帝啊,如果不是這個意思的話——
羅伯特:我想做一名建築師!這有什麼不對嗎?
紐約接線員(話筒過濾后的聲音):這裡是紐約,呼叫里約熱內盧的國際大飯店,尋找羅伯特·馬奇。
埃勒里(生氣):爸爸,您是不是也要趁機來兩杯……
韋利(迅速回應):這日子過得真滋潤哪!(停頓)嗚!這太棒了。我說,奎因先生,這次你是怎麼辨別出真兇的?……我說,這白蘭地太棒了,相當不錯。
警長:噢,你真是精神失常了。尼基離開對你還是有影響的嘛。你需要給自己放個假。(再次響起翻看報紙的沙沙聲)
(音樂起……和先前一樣的音樂片段——隨即轉為電話鈴聲。拿起話筒……)
羅伯塔(瘋狂):一個垂死的人——精神恍惚——爸爸不會那樣做的。
埃勒里:他是怎麼被殺害的?爸爸,快點說!
警長(從牙縫裡擠出字來):等我抓到了那傢伙……(喃喃的詛咒聲)
韋利:瞧,我並不是——(嘟嘟的喇叭聲……急剎車的聲音。韋利朝車窗外怒罵了幾句)亂闖馬路,活得不耐煩啦?(對著自己嘀咕了幾句,車窗外的汽車喧囂聲愈發響亮)
侯爵(仍舊在喝彩):怎麼了,親愛的?……太棒啦,太棒啦!
埃勒里(茫然):整件事情的關鍵,在於如何解讀老馬奇斷氣之前在辦公桌上刻下的那個字「MArch」……
警長:發現了什麼?快說,埃勒里,發現了什麼?
埃勒里:是的。(停頓)「March」,「馬奇」。垂死的人留下了「March」作為線索……但是光留下一個姓氏,指的可以是他三個孩子中的任何一個……帕特里克·馬奇、羅伯特·馬奇、羅伯塔·馬奇……
馬奇:是的,是的,好像就是這個名字。他們很有可能在法國的比亞里茨,要不就是瑞士的阿爾卑斯山,總之就是那些個吃喝玩樂大把大把砸錢的地方。砸的還是我的錢。我那時真是一時昏了頭,竟然把那麼多錢給了羅伯塔。
埃勒里(溫和):中尉,您確實很聰明。
費茨羅伊先生——富翁馬奇的律師
埃勒里:馬奇先生,恐怕我們之間有點小小的誤會。
警長:總之,馬奇當時還有一口氣在。他肯定是知道誰捅了他。所以他想留一條線索——於是他就寫下了兇手的名字……
埃勒里(漠不關心):警佐,我覺得只有在古代人們才把綠寶石當作一種出生石……爸爸。
埃勒里(漠不關心):我從來沒有見過此人。
(音樂起……美國陸軍主題音樂……音樂漸出,響起開門聲和軍人鏗鏘有力的步伐聲。)
侯爵:但對一個受過教育的男人來說,這真他媽是個好地方。(聲音尖銳)好吧,那你想幹嗎?
醫生:非常肯定。
紐約接線員(話筒過濾后的聲音):這裡是紐約,呼叫比亞里茨一八七,請接線羅伯塔·馬奇·格蘭奇。
韋利:我說這也太瘋狂了。看看桌面上那一層膠合板!老馬奇刻字的地方全部都被刮花了!
貝茨(笑出聲來):天哪,當然不是了!我只能稱得上是個秘書,一個受雇傭的陪伴人,或者說一條看門狗——一個地地道道一無所有的人。這邊請。(地板上再次響起腳步聲)
馬奇(咆哮):貝茨,我說了快走!(冷寂的笑聲,不帶任何戲謔或詼諧)怎麼樣,奎因,很好地消遣了一番吧?覺得好笑嗎?
格蘭奇侯爵——羅伯塔的丈夫
韋利(真切):我很理解你的心情……呃……很快就會好了。你是在喝白蘭地嗎,奎因先生?
韋利:話是這麼說的,奎因先生,但是去攔截一個投遞員這種事會把聯邦調查局都扯進來的……
警員(話筒過濾后的聲音):您好,這裡是警局總部……
警長:正是如此。老馬奇的律師費茨羅伊說按舊遺囑上的財產分配方法,他的三個孩子將平分老馬奇的資產。他沒有其他的繼承人,貝茨也不是遺產受益人。
警長:還沒有。我打算晚上跟他們聊聊。
馬奇(嘀咕):貝茨,把門關上。(門關上)坐下,奎因。不不,貝茨,你留下。護士,你出去!
韋利(嘲諷):上面是寫著「March」吧……我念過書,這個字我還是認識的。連這一點都信不過我?
紐約接線員(話筒過濾后的聲音):請您用羅伯塔·馬奇這個名字試試。
埃勒里(小聲嘀咕):我今天怎麼這麼倒霉。他連兇手的名字都寫下來了,你們卻看不懂?
埃勒里:上帝啊,他被撞到了!
警長(嚴肅):所以,那個老傢伙就——好吧,埃勒里,你一定會覺得他難以置信。他把刀從自己的胸口拔出,然後用那把刀在桌上刻字。
警長(生氣……幾乎是自言自語):我幹嗎要幹警察這個行當……一輩子大把大把的好時光,每天就坐在總局的一張桌子後面,旁邊一個是鼾聲如雷的大鯨魚,另一邊是一頭裝聾作啞的蠢驢。
馬奇:不要和我頂嘴!羅伯特!
埃勒里(急切):爸爸,這麼說您會按我說的做了?
(一輛汽車飛快地穿行在第五大道上,車內……韋利警佐一邊駕車,一邊歡快地哼著歌曲……)
馬奇:我會把我的百貨公司留給僱員們。他們辛辛苦苦創建了它,現在他們有資格去分享這一切。
警長(翻閱報紙發出的沙沙聲):那我該做點什麼呢——放聲大哭?這是他們的豪門恩怨!
韋利:警長,我來收拾他。(朝空中開了兩槍。街上的車輛迅速急剎車停住)
羅伯特(上場……面露愁色):艾德溫娜……我必須立馬和你談談……就我們倆。
侯爵:是吧,你這例子舉得可真不是一般的好。
埃勒里:爸爸,靠近點。你們警局這四堵牆壁我都信不過——韋利(迅速回應):嘿,等等……奎因先生,也讓我聽聽嘛。(不小心踢翻了一把椅子)嗷!沒事的,沒事的哈。
羅伯塔(狂怒):維維安!你個——兔崽子!你沒聽到我說的話嗎?快帶我回飯店!如果我不能見到我父親最後一面,https://read.99csw.com我永遠都不會原諒我自己!(幾近尖叫)維維安!你聽到我說什麼了嗎?
紐約接線員(話筒過濾后的聲音):這裡是紐約,請菲律賓馬尼拉連線駐紮在此的美軍電信局,接線帕特里克·馬奇中尉。
馬奇(坦蕩):羅伯特,當帕特里克拋棄我的時候,我還指望你能接任我。但是顯然百貨業對你來說不夠體面——噢,不,你有自己的職業,名字後面還掛著一個學位。
上校(嚴肅):准假。我會立即通知下去。先這樣了,中尉。
警長(腳步聲在人群吵鬧聲中停止):大家往後退……韋利(嚴肅):快退後!聽到了沒有!這把槍可是不長眼睛的!——你!聽到了嗎?
韋利(了無生趣):這個你最清楚了。
埃勒里(溫和):費恩小姐,那兩支曲子不是貝多芬最出名的葬禮進行曲嗎?
費茨羅伊(只聽得到翻動紙張的沙沙聲——一陣沉默后):馬奇先生,這是新立的遺囑,您要現在簽字嗎?
(急剎車的聲音——砰的一聲撞擊聲——一旁的行人中有個男人發出了一聲驚呼,並夾雜著一個女人的尖叫聲,隨即圍觀人群發出陣陣低語聲)
艾德溫娜(堅定):噢,我當然可以了。不要爭了,羅伯特,我們馬上收拾行李離開這裏。
阿根廷人:里約熱內盧從未響起過如此美妙的鋼琴曲!貝多芬降A大調鋼琴獨奏曲……那種震撼,那種激|情,還有那種悲傷……
埃勒里:我只知道您擁有全紐約最大的百貨大廈……
羅伯塔:維維安,這傢伙——這傢伙什麼意思?
警長(迅速回應):明白了。那我們現在就得立即行動——現在已經不早了。埃勒里,這個兇手是誰?我們這鬼話連篇是要編給誰聽?
警長:你要是能透露點信息,我們就不會覺得你無趣了。那些記者這幾天一直圍著我轉。我能跟他們說什麼?就只能跟他們說你跟我講的那點東西。但你除了告訴我兇手的名字,其他的信息一概沒有!
埃勒里:總之,爸爸,這就是我今天早上看到的一切。
警長:有一條線索,但是有跟沒有差不多。猜猜看,馬奇斷氣之前都幹了什麼?他寫下了兇手的名字!
警長奎因——紐約警署
警長(若有所思):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是這樣的話,會有人要行動了——
韋利:他當時手邊沒有任何筆,抽屜又離得太遠了——
埃勒里(敏銳):大寫的M指的是Master,碩士。大寫的A和小寫的r、c和h指的是Architecture,建築的意思。建築系碩士生!老馬奇在指責那三個孩子的時候,他說過他的兒子羅伯特獲得了建築系的碩士學位!所以我知道他指的就是羅伯特。後者捅死了自己的父親……(電話鈴聲響起)誰打來的電話。爸爸,我自己來接吧……
華盛頓接線員(話筒過濾后的聲音):這裡是華盛頓。我們沒有找到帕特里克·馬奇中尉。
埃勒里:是的,爸爸。告訴韋利時時警惕——在老馬奇下午晚些時候簽訂新的遺囑之前,他都要在附近守著,看看有什麼異常情況。
埃勒里:等一下等一下……(停頓)對,就這麼做。爸爸,我不單單知道誰殺死了老馬奇,我還知道怎麼把他抓個正著。
警長(嚴肅):還沒有。
馬奇(停止咳嗽):貝茨,你吵到我了!我剛才說什麼了?噢,羅伯塔,她在外面晃悠。她嫁的那個人有一個什麼名號來著——一個英國的小混混——他叫什麼名字,貝茨?
韋利:那個老傢伙已經斷氣了。我發現他坐在桌邊的椅子上,頭趴在桌上,好像睡著了似的。他的一隻手緊緊地握著那把裁紙刀。他的胸口正對著心髒的部位有一道很深的血淋淋的傷口。
警長:但他的那三個孩子,你是怎麼辨認出哪個是兇手的?
埃勒里:他確實沒有。因為他寫不出來。
警長:韋利,你也來點吧。埃勒里從山上什麼地方弄來的。

韋利:是的,他用刀尖在桌面上刻了「馬奇」。
警長:就是個名字,我們看不懂。
羅伯塔(低聲):父親……快死了……(瘋狂)維維安,我們必須馬上回紐約!
醫生(鎮定):奎因先生只是後腦勺受到了重擊,就在耳朵後面。他很快就會沒事的。
埃勒里:如果你們這些良好公民都拒絕承認這是一起弒父案,那麼請你們解釋一下,你們的父親死前在他的書桌上刻下家族姓氏「March」是什麼意思?
埃勒里:兇手要麼是馬奇家族的人,要麼不是。我一開始就明白肯定是前者。
侯爵:你看這些姑娘扭得都不像人了!羅伯塔,看看那個漂亮的姑娘!太棒了……
警長(斬釘截鐵):我加入你的計劃,埃勒里。我們要怎麼放風聲?
電話里的警員(上場):奎因警長,這是照片。
上校:噢,好的,下士。讓中尉進來。(響起腳步聲,聲音漸出……中尉踏步進來)
上校(冷漠):我明白了。我很為你感到難過。
韋利(如釋重負):我說,我覺得一下子輕鬆了好多,你們明白我的意思吧。除非現在有什麼新的案件,不然我現在覺得渾身輕鬆……怎麼了,奎因先生?你不舒服嗎?
埃勒里:馬奇先生,我很為您感到難過。
埃勒里(伴隨著腳步聲):該死,他搶走了包囊!
(音樂起……「電話連線」主題……繼而聲音漸出。)
陸軍上校、勤務兵、菲律賓接線員、阿根廷接線員、秘魯接線員、蒙特卡洛接線員、波多黎各接線員、法國接線員、阿爾及利亞接線員以及埃及接線員、醫生
埃勒里:爸爸,這樣的安排很危險。那個馬奇老頭這樣做,不就等於自己給自己發了封邀請函,半隻腳踏進墳墓里了嘛。他會給自己招來很大的麻煩。
警長:安靜點,你這個酒鬼。埃勒里,你說他寫不出名字是什麼意思?他為什麼寫不出來?
利馬接線員(話筒過濾后的聲音):(西班牙口音)利馬,在大使飯店裡沒有找到羅伯特·馬奇。
韋利(從睡夢中醒來):嗯——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羅伯特(陰沉):我已經儘力了。
羅伯特(怒吼):可憐的羅伯特!這不是你想說的話吧!你這些年一直詰問我對我父親的態度。現在繼續說啊——說啊!說這都是我的錯!
韋利:他們是來了,身上背著裝信件的包囊。
馬奇(嘀咕):奎因,我有三個孩子。
警長:嘿,小心點——有輛車!
韋利(失望):白蘭地,嗯?
接線員(迅速回應——話筒過濾后的聲音):是的,先生!(撥鍵聲)
羅伯特(吃驚):你竟敢對我們品頭論足。
馬奇:嗯?(咯咯笑)為什麼不能?你會看到很精彩的一幕。(生硬)現在,你們三個聽我說。一個一個來。帕特里克!
(音樂起……隨後是陪審團場景。)
艾德溫娜(吃驚):我嗎,奎因先生?您是說我——
埃勒里(倒吸了一口氣):他被殺害了?噢,天哪,我就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韋利下午都在哪裡?您沒有派韋利去看著他嗎——
上校(冷漠):中尉,你可以先下去了……
紐約接線員:這裡是紐約,呼叫阿爾及利亞的格蘭大飯店,請接線羅伯塔·馬奇·格蘭奇。
羅伯特(嘶啞):噩夢,這真是個噩夢。爸爸,您……艾德溫娜(溫和):走吧,羅伯特。
貝茨(說話聲伴隨著腳步聲):奎因先生,跟您說個情況,馬奇先生身體不太舒服——
埃勒里(信心十足):爸爸,他肯定會上鉤的。這是他獲得財產的唯一機會,他不得不上鉤。對他而言,只要他能趕在新遺囑寄給費茨羅伊之前介入並毀了遺囑,老馬奇的家產就不會旁落,而且——
埃勒里(陰鬱……嘆氣):爸爸,冷靜點。
(音樂起……警報聲……隨即是眾人喃喃細語聲。)
警佐托馬斯·韋利——紐約警署
(音樂起……漸出。)
羅伯塔(倒吸了一口氣):爸爸!您怎麼能用這麼惡俗的態度來談論格蘭奇侯爵?
埃勒里:他憋著最後一口氣的時候,第一個念頭肯定是寫下家族姓氏以外的字,這樣別人也會覺得一目了然,到底哪個人是兇手。
(音樂起……繼而是眾人聲音漸弱的談話聲……羅伯塔低聲地啜泣。)
埃勒里:就說老馬奇在遇害之前已經在遺囑上簽字,並且有證人在場。遺囑隨後郵寄給了費茨羅伊。兇案是在下午發生的,所以兇手必定認為這份遺囑現在就在郵局,並且明天一大早就會被投遞給費茨羅伊。你們明白我的意思嗎?
埃勒里(悶悶不樂):這是塞繆爾·馬奇博物館。(車門打開……邁出車外)呃,警佐。
(音樂起……好像是奏鳴曲,又好像是英雄交響曲……隨即是眾人憤憤不平的喃喃聲。)
貝茨(迅速反應):馬奇先生指的並不是——
埃勒里(了無生趣):侯爵夫人,據我對您父親的了解,貝茨先生要能這麼做,除非他給您父親催眠了。
埃勒里:我的上帝啊!
警長:普勞蒂醫生說他沒有立馬斷氣。不過兇手大概斷定他當場就死了。
(音樂起……「電話連線」主題……繼而聲音漸出。)
警員(迅速回應——話筒過濾后的聲音):好的,奎因先生。發生什麼事了?
帕特里克(生氣):好了,奎因,你已經鬧夠了。你把我們都叫過來是不是就想證明你是個白痴?我現在非常同意羅伯特的說法。
埃勒里:是的,很抱歉。
帕特里克:上校,真不知道怎麼感謝您……
埃勒里(慢慢地):沒有,爸爸,你不會是指——(驚聲)爸爸!
埃勒里:我跟你說是叫這個名字嗎?我想我是這麼跟你說的。
埃勒里:當然了!您是從馬奇家裡打來的電話嗎?
警長:韋利發現他坐在書房的椅子上,被捅死了。兇器是他自己的九*九*藏*書裁紙刀。我們剛剛完成初步的調查——
警長(敏銳):埃勒里,你不會是知道些什麼了吧——
埃勒里:您怎麼這麼肯定?
埃勒里(猛地從沉思中醒過來):啊?噢,再往北走幾個街區就到了。
貝茨(小聲嘟囔):對不起,先生。
埃勒里(吃驚):我只是想表示一下——(打住,發笑)馬奇先生,您說得很對。您要見我,是為了什麼事呢?
馬奇(上場):啊,我最親愛的孩子們。(停頓——敏銳)好吧,請大家都坐下,我們來開一個小型的家庭會議。費茨羅伊,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馬奇:不要插話。羅伯特娶了一個樂隊鋼琴演奏家,叫艾德溫娜·費伊。羅伯特總是尾隨著她到世界各個地方參加沒完沒了的演出,所以他這會兒有可能出現在世界的任何地方。羅伯塔,他的孿生妹妹也在外面飄蕩……這個世界對我這些孩子們來說太小了……(一陣咳嗽聲)
馬奇(怔住……隨即聲音變得冷峻):我正在擬一個新的遺囑。

登場人物表

馬奇:別管我叫什麼「敬愛」不「敬愛」的!我就問你,你能否找到他們?
馬奇(溫和):別擔心,羅伯特,這個問題我也早就考慮過了。你們沒機會在精神疾病方面做文章,宣布我的遺囑無效。我早就採取措施預防這一點了,對吧,費茨羅伊?
韋利:確實是一條意思很明顯的線索,不過看上去老馬奇故意要把線索弄模糊。
警長:韋利去了,但被馬奇趕了出去,他就只好在房子外面巡視。事實上,是韋利最早發現了屍體。
韋利;謝謝,警長。那我就來點吧。(玻璃杯的碰撞聲……倒酒聲)
韋利(嘲諷):我說,他看上去好像病了。
警長:投遞員!
羅伯塔:畜生!
韋利(哼著小調):他寫不出來,他寫不出來,寫不出來……
上校(友善):稍息。中尉,請坐,坐下吧。
韋利:不用客氣,沒什麼大不了的。祝你今天獵奇愉快!(啟動發動機)
埃勒里(低聲):兇手就是——
埃勒里:爸爸,我們一樣一樣慢慢說。馬奇寫下了一個名字。什麼名字?拼出來給我聽聽。
貝茨:馬奇先生,這位是埃勒里·奎因先生。
一名當地人(上場):抱歉,打擾了。剛剛收到一封來自美國的電報,是給格蘭奇侯爵夫人的。讓我給您送過來——送到這裏——
上校(冷漠):我想是的。那麼現在是什麼情況?
護士(迅速離開):是的,馬奇先生……
馬奇:我也放棄了自己對你最初的期望,不是嗎,羅伯特?我把你送進了最好的建築學校,你去了雅典,還去了羅馬。你獲得碩士學位以後,我幫你起家經商。而你做了什麼?
羅伯特:看看,他現在又想把艾德溫娜拖進來。這個人真是瘋了。
警長:當然拍了,這是慣例,怎麼了?
韋利:哪個是我們要跟蹤的投遞員?
警長:怎麼了?
韋利(輕聲):又是一樁案子,嗯?男人啊,男人,你先解決自己的案子吧!
(音樂起……漸出。)
埃勒里:爸爸!(腳步聲停止)有個人從那個門口晃出來了,跑到我們那個冒牌的投遞員身後。快看!
埃勒里(溫和):是嗎,中尉?
警長:好吧,老馬奇肯定是指他三個孩子中的一個,這個是不爭的事實——他清清楚楚地寫下了自己的家族姓氏。而且他這麼一死,他那三個孩子就是唯一的遺產受益人了——
馬奇(嘲諷):噢,我很了解他,艾德溫娜。提醒你一下,我對你沒有任何敵意。事實上,我很佩服你。你至少有自己的職業,自食其力。但是你仍舊是個傻瓜——傻到嫁了個要你供養的男人!
艾德溫娜·費伊——羅伯特妻子
警長:個子高高紅頭髮的那個……好的……(人行道上響起腳步聲)我們挨著建築物走。
埃勒里(溫和):警佐——你為何突然問我有沒有尼基·波特的消息?
埃勒里:爸爸,你確定把我們編造的信息都放出去了——老馬奇遇害之前簽了那份新遺囑,把他的三個孩子排除在受益人之外,並且有證人在場?
羅伯塔(微弱):維維安。
警長(興奮):太好了,用什麼辦法?(咆哮)快說用什麼辦法?
貝茨(上場……一個上了年紀的人):是埃勒里·奎因先生嗎?
警長:派韋利去……這個時候派他去做什麼?
帕特里克·馬奇中尉——富翁馬奇長子
埃勒里:明白了……(突然態度轉變)馬奇先生,我改變主意了,我決定接受這個任務。
阿根廷人(聲音稍遠):但是女士——觀眾還在呼喚著您——
警長(咯咯笑):我當然肯定了——他是布魯克林轄區的一個探員。我可不能讓真的投遞員冒險。我手下大部分人都出現在馬奇家的兇案現場,兇手很有可能會認出他們,所以我也不能用自己人。(停止說話)
馬奇:你放棄了,沒有一點意志力!從那以後,你就沒有正兒八經做過一份工作!為了讓你能獨立,做個真正的男子漢,我停止供養你,你就娶了個女人來養你,來證明你是個多麼沒骨氣的寄生蟲。羅伯特,一個小白臉,一個吃軟飯的男人——而你自己還樂在其中。
韋利(激動):嘿,或許老傢伙指的就是中尉本人。他在軍隊服役,對嗎?部隊裏面不是到處都可以聽到「前進——前進——前進」嗎?
帕特里克(生硬):羅伯特,別再說這樣的話。
(音樂起……埃及的舞曲民歌……夾雜著操多種口音的喃喃細語聲,場景彷彿是在當地的一個咖啡館……)
埃勒里(慢悠悠):警佐,你說的是綠寶石吧?
羅伯特(情緒激動):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
(音樂起……繼而是音樂大廳里貝多芬降A大調鋼琴獨奏曲……演奏完畢……觀眾席上響起此起彼伏的掌聲和叫好聲……隨即是後台喃喃細語聲和殷勤的讚歎聲。)
埃勒里:發現了一些新的證據——證明老馬奇已經在新立的遺囑上簽字了。
埃勒里(疲倦):爸爸,我剛剛到家。我一整個下午都泡在圖書館里看一些關於毒藥的書。怎麼了?
韋利(茫然):就看了一眼照片,什麼都明白了……我真是傻了眼了……
羅伯塔(尖叫):這一切——都是密謀好的,這是個陰謀!我們會一無所有!維維安,我們得採取行動——帕特里克!羅伯特!
馬奇(不怒自威):貝茨。
馬奇(問話唐突無禮):你對我了解多少?
埃勒里(魂不守舍):我想應該沒什麼大礙吧。
埃勒里:但是殺死老馬奇的兇手把那些字刮花又有什麼用?他自己肯定也知道有警察看過了老馬奇刻下的字……著實有點讓人搞不明白。
羅伯塔:我都快要瘋了。(開始咆哮)
韋利:但是他並沒有簽字啊奎因先生——他的那份遺囑現在就在我這個辦公室里——他根本就沒有簽。
馬奇:沒有。(停止言語,突然大笑起來)我要是早改了,接下來就沒有好戲看了。
埃勒里:我看到第二個字母是大寫的時候,一下子茅塞頓開了——所有的謎底就在大寫A字母上。為什麼一個臨死的人要把A字母大寫呢?這個字母是那個單詞的第二個字母。其餘的第三、第四和第五個字母都是小寫的。他這麼做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他寫的不是一個名字,而是某個單詞的縮寫!(韋利發出了打鼾聲)
羅伯塔(叫喊):爸爸——所有的東西?您的公司——
埃勒里:您好,先生。
埃勒里(沉思):這就是馬奇被謀殺的地方……爸爸,我在想是誰襲擊了您。
帕特里克(低沉):謝謝上校。如果我搭飛機回去還可以趕得上。先到哈瓦那或者新奧爾良,然後在那裡搭一班去紐約的飛機……上校,我父親想見我。如果上校能夠——
埃勒里:塞繆爾·馬奇在遺囑上簽字了嗎?
波多黎各接線員(話筒過濾后的聲音):這裡是波多黎各的聖胡安。帕特里克·馬奇中尉不在這裏的美軍基地服役。
韋利:是啊,你們怎麼解釋呢,你們這些——寄生蟲。
紐約接線員(話筒過濾后的聲音):這裡是紐約,請波多黎各聖胡安連線駐紮在此的美軍電信局,接線帕特里克·馬奇中尉。
羅伯特(惱怒):費茨羅伊,這跟你沒關係!你那雙靈巧的愛爾蘭人的手,不管父親做什麼,它們都是他的幕後推手。
韋利(真切):我說警長,你不會是受到撞擊,輕微腦震蕩了吧?(著急)或許你應該回去休息休息——
侯爵(停止鼓掌):(毫無表情)快死了?太離奇了!我一直覺得你們美國人都可以活到九十歲……(鼓掌)再來一個,再來一個,嘿,那邊那個姑娘!拿著,這是給你的小費!(把硬幣丟在地上)
警長(怒吼):我真是交上霉運了。快回去睡覺吧,你要打鼾什麼的隨便你。但別夢裡見了美女流口水。
埃勒里:謝謝。(光滑的地板上響起了腳步聲)
埃勒里:警佐,把你的槍收起來吧……他死了。
埃勒里(興奮):發生什麼事了?噢,沒什麼。沒什麼。爸爸,是尼基發來的電報!尼基要回來了!警佐,快把酒倒上——我們一起喝個痛快!
韋利(心虛):好吧,警長好像那麼提了一下——
侯爵(迅速回應):沒事,親愛的——你可敬的父親以前也說過很多……
埃勒里:但是馬奇先生——
韋利:奎因先生,我只是想說——
警長(低聲):埃勒里,你過來一下好嗎?或許我們最好——
羅伯塔:都是那個人的錯!你——奎因,聽著就是個愚蠢的名字。你竟敢發電報——
埃勒里(迅速):對不起,我不該發脾氣。晚安!(車門關上。腳步聲迅速消失在走廊里)
侯爵(懶洋洋):噢,羅伯塔,我非常贊成我們得馬上行動。咱們可不能就這麼斷糧了,對九_九_藏_書吧?(尖酸)你——服務生,把我的車開過來!我們馬上離開!
侯爵:煩人。(音樂停住——響起一片嘈雜聲)嗨,太棒了——天哪!(響起熱情洋溢的掌聲)
埃勒里:我只是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罷了。你們一家人分離多年,您怎麼會突然想去找您的那三個孩子呢?
馬奇:你記住我的話……我大兒子帕特里克,我龍鳳胎兒子羅伯特和女兒羅伯塔。你再也找不到比這三個更自私、更不感恩戴德、更沒用的東西了。
帕特里克(低聲):爸爸,這對我沒有絲毫影響……但是您的個人財產,您打算如何處置?
侯爵:骯髒的乞丐,呸!(乏味)給,親愛的。肯定又是你父親的律師發的老套的玩意兒,看得我都麻木了。
警長:我說,韋利,我不介意你喝我的白蘭地。但請記住,你這是喝水,不要以為這是在拿酒洗澡。你可是有個老婆在家裡等你!
韋利(聲音稍遠):怎麼了,奎因先生?
埃勒里(不理會):一定有什麼隱晦的意思,會是什麼呢……
馬奇:好吧,那麼晚安了。貝茨,再給我找個偵探來。
警長:你能不能別在旁邊發出驢叫聲了?把那個酒瓶給我!(韋利停止唱歌)
韋利(迷迷糊糊):遵命……長官……
馬奇(冷漠):住嘴!(三人立即停止了說話)我把你們三個找來不是聽你們吵吵鬧鬧的。奎因,幹得好。到貝茨那兒去領你應得的報酬。
馬奇(嘲諷):謝謝,我的侯爵大人。但是光動動嘴巴可換不了你回英國的費用。羅伯塔,這些年來,你從來不給我寫信,除了要錢的時候——拿著錢逛全歐洲最昂貴的消費場所。花著我的錢,炫耀你的封號,你那個庸俗、一文不值的所謂侯爵夫人……你這個蠢貨。(三個子女憤怒的回應聲)
埃勒里:您父親的確那樣做了,羅伯塔·馬奇小姐——抱歉,或許我應該稱呼您……侯爵夫人。
埃勒里:貝茨先生,這件案子是關於什麼的?
埃勒里:當然了,侯爵的太太應該被尊稱為侯爵夫人,對吧?雖然讀音不一樣,但是侯爵夫人這個詞是以英文字母「m-a-r-c-h」開頭的
羅伯塔(瘋狂):爸爸,爸爸,您不能——
埃勒里:您能否派韋利去馬奇的宅子盯梢?
馬奇:帕特里克,你最讓我感到失望。你是長子,我對你寄予厚望——培養你——希望你有朝一日能加入馬奇百貨並接手我的工作。而你卻加入軍隊成了一個普通的雇傭兵。
馬奇:你不接這個案子,你剛才是這麼說的吧?
埃勒里:她不是我的什麼人!
羅伯塔(歇斯底里):得了,帕特里克,你和你那什麼軍隊,有什麼大不了的!看看我,維維安和我繞了大半個地球。
馬奇:閉嘴,貝茨。(聲音靜了下來)好吧,孩子們,我給了你們機會而你們卻不珍惜,我給了你們所有優越的條件,現在我再也不會給你們什麼了。我要把這些從你們身上都拿走。我要狠狠地敲打你們唯一能感覺疼痛的地方。我不會再給你們一個子兒。(一片寂靜——氣氛緊張)是的,這就是我為什麼把你們叫回來的原因。不論是現在還是我死後,你們都休想再從我這裏拿一分錢。(仍舊一片死寂)明天我會簽署一份新的遺囑,到時候所有的一切都跟你們沒有任何關係,沒有任何關係!
警長(吼叫):他襲擊了我們的人!(奔跑的腳步聲)
警長(煩躁):噢,別把我當個小孩,埃勒里……噢噢噢噢噢。
警長(若有所思):確實是這樣,你說得很有道理。所以說老馬奇本意就是指向他家族成員中的一個。
埃勒里:爸爸,你確定投遞給費茨羅伊的信件一定會通過這個分局來周轉嗎?
侯爵:這真是個古怪的國家。難怪這裏的人年紀輕輕就死了。
埃勒里:電報局——他們說有一封我的電報……是的,請念給我聽!(停止說話)好的……好的……(興奮地大喊)耶!(掛斷電話)
電話另一邊(話筒過濾后的聲音):好的,警長。(通話鍵……警局內部通話器)
勤務兵:長官,帕特里克·馬奇中尉來見您。
埃勒里:嗯……是「March」沒錯……但是字母M和字母A是大寫的,其他字母是小寫……噢……(興奮地喘氣)噢,上帝啊。
警長:別跟我說話。好吧,好吧。(仍然一邊發火,一邊自吉自語)沒什麼,沒什麼。那個書房裡竟然沒有發現兇手的指紋——或者說到處都是亂七八糟一大堆人的指紋。那把刀?啊,猜猜看兇手有沒有在刀上露出什麼馬腳?沒有,先生。除了老馬奇自己的指紋,那把刀上什麼線索也沒有。有意思,太有意思了……我就是馬上死了,也要把那個狠狠敲了我腦袋的傢伙給揪出來。韋利,韋利,拜託睡覺的時候鼾聲別那麼大好不好,你是個人還是只大猩猩!
侯爵(急切):有沒有誰知道那老傢伙在新遺囑上簽字了沒有?
費茨羅伊(冷漠):請不要把奎因先生攪進來。在這件事情上,他只是你們父親的代理人。
埃勒里:你好,我是埃勒里·奎因——警長理查德·奎因的兒子!快點拉響警報!把韋利警佐找來!任何人都可以!去塞繆爾·馬奇的大宅,在第五大道上——
埃勒里:我敬愛的先生,我不認為——
警長:會有其他什麼意思?埃勒里,你一定是知道什麼了……
埃勒里:您好?(沒有聽到電話另一端的聲音)是的,是的,請說!
埃勒里(溫和):我說的不是事實嗎,羅伯特·馬奇先生?
埃勒里:爸爸,照片拍得怎麼樣?那些字看得清楚嗎?
警長:我會讓一些人激動一番。那傢伙要慶幸我沒有看到他。竟敢趁著我跟你談話時偷偷溜到我身後,然後哐的一聲往我頭上砸。後來我就只記得警車上的這些人和韋利圍著我低聲說話。
艾德溫娜:噢,羅伯特。(溫和)我可憐的羅伯特。
埃勒里(嘆氣):我還是從頭問起吧。韋利,你最早發現屍體的時候是什麼情況?
帕特里克:我接到了一個叫奎因的人打來的電話……他是一個私人偵探。我想他一直在幫我父親尋找我的下落,上校……
警長:埃勒里,你是不是該去看看精神科醫生了。
羅伯塔(眼含熱淚打開電報):你拿著我父親的錢都幹嗎了——把錢吞了嗎?(打開電報,慢悠悠)是一個叫埃勒里·奎因的人從紐約發來的。
艾德溫娜(驚慌):羅伯特!發生什麼事了?你看上去臉色蒼白。羅伯特,你不會是生病了吧——
費茨羅伊:您屆時會安排見證人到場嗎?
警長:但是他確實沒有寫下名字啊!
韋利:這麼說,還真是有可能……會是什麼呢……
韋利:這是事實,奎因先生。
艾德溫娜(吃驚地笑):噢噢……這太有意思了……這確實——非常有意思。
侯爵(無助):親愛的,我一點都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埃勒里(冷峻):你怎麼知道我這幾天都沒有收到她的消息?
馬奇(嘟囔):你肯接受這個任務啦。好吧,這個是你自己的決定。好了,貝茨,把他的勞務費給他。他要多少給他多少。我警告你,奎因,如果你找到了他們,他們不願意回來,你會得不到全部的報酬。除非他們全部給我到齊!
警長(片刻停頓后):除非什麼,埃勒里?
埃勒里(一下子泄了氣):好,你什麼都懂……
埃勒里:爸爸,您這麼想,如果他所指的就是三個孩子中的一個,他怎麼會寫下家族的姓氏,而非他們的名字呢?他壓根就不用寫姓氏,單寫名字就好了嘛。
貝茨(低聲):奎因先生,這就是他說話的方式。他其實不是——
埃勒里(如臨大敵):因為我?我又怎麼了?
馬奇(壓抑、低沉的聲音):是的,是的,我明天下午晚一點會派人送過去。你第二天一大早就可以收到。現在你們都請離開吧,你們所有人……
(音樂起……)
馬奇:嗯?誤會?
警長:好吧,快點!我得去——(聲音戛然停止了,警長的頭部好像被重物狠狠撞擊了一下,他微微呻|吟一聲,驟然倒地——埃勒里在電話的另一端把發生的一切都聽得一清二楚)
埃勒里:涉及三個人的一個局——好吧……除非……
蒙特卡羅接線員(話筒過濾后的聲音):(法國口音)這裡是蒙特卡羅,無法連線到羅伯特·馬奇·格蘭奇。
帕特里克:別說了,羅伯塔,爸爸來了。(眾人頓時沉寂了下來)
警長:當然了。我之前還覺得自己做得天衣無縫,不會引起任何懷疑。但是現在——我都不敢說得那麼肯定了。
警長:這還不止呢。兇手把桌面刮花了以後,還把整個房間,書桌什麼的全部翻了個遍……看看這到處亂七八糟的!和我們剛發現屍體的時候完全不是一個樣子。
艾德溫娜(哀傷):羅伯特!親愛的——請不要……
馬奇:奎因知道我指的是什麼!好吧,奎因,這就是我給你的信息。去幹活吧。貝茨,帶奎因出去。
羅伯特(慍怒):這是我見過最低級的伎倆!把我從布宜諾斯艾利斯弄回來,艾德溫娜還因此取消了演出——
警長和埃勒里(立馬興奮不已……屏住呼吸):怎麼了,怎麼了?想起什麼了?
布宜諾斯艾利斯接線員(話筒過濾后的聲音):(西班牙口音)正在為您連線馬奇先生。
警長:你是怎麼知道的?
埃勒里(吼叫):沒有!
侯爵(拖長了腔調):太棒了,真是太棒了。
埃勒里(低聲):醫生,怎麼樣了?
馬奇:我的兒子,我沒有侮辱你的妻子,我是在侮辱你。該你了——羅伯塔。我最最親愛的女兒。你的兩個兄長讓我大失所望以後,你完全可以成為我的安慰。可是你都做了什麼?嫁給了一個名號——一個落魄、老掉牙、陳腐不堪的名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