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鬼的山洞
尼基：那個警局局長沒有幫上任何忙。要我說的話，我覺得他都嚇得發抖。還有奎因警長——他一整天都和誰在通電話，那麼神神秘秘的？
警長：科林斯教授，您是這麼想的嗎？那我得跟你好好談談了。
韋利（哼了一聲）：奎因先生，這個連我都想得到！
警長（生硬）：韋利，別嚇唬人。把你的虎背熊腰轉過去對著門，然後——面朝大家。
警長：埃勒里，有什麼不對勁的嗎？
科林斯：問蓋布吧，他懂得比我多。
埃勒里（了無生趣）：那怎麼做到呢？我非常仔細地查看了那一帶。沒有任何腳印被抹平的痕迹，也看不出哪裡放過木板供人踏上去然後又被挪開的痕迹。只有兩個有重量的東西踏過那片空地：尼基——那就是蒙塔古的兩隻腳。
劉易斯：蒙塔古，我也不認為你稱得上什麼專家，你只不過是個容易上當的白痴。還跑去西雅圖像模像樣地參加那些所謂靈媒繁瑣的儀式。
尼基（斷斷續續）：勞拉——你哭了一整個晚上了——哭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埃勒里（稍稍後退）：啊！（緩慢）看我發現了什麼。（尖銳）蓋布，幾分鐘前，你是在這裏發現芬奇的屍體的嗎？
埃勒里（鬱鬱寡歡）：噢，知道了。
警長：我也不知道。但是有一件事可以肯定——兇手不是鬼！
尼基（絕望）：或許是蒙塔古在去山洞的路上踩著兇手的腳印過去的！
警長：是不是有人朝這裏走過來？（腳步聲越來越靠近）
勞拉（激動）：不！我不在乎——我不在乎還有誰會受到傷害！我只想尖叫，只想哭，我想殺人——
尼基：噢，埃勒里，你真是太好了！我其實特別想留下來，因為——嗯，你聽了可能會笑的——
埃勒里：加布里埃爾·鄧恩。你好啊，蓋布！你也一大早起來湊熱鬧啊？
埃勒里：我說過，這些人當中蒙塔古的腳是最小的。我也看過其他人的腳。但是即便有這個可能，完完全全地照著別人的腳印踩，不讓腳印落在其他地方，這也是不可能的，尼基。（打雷聲）
警長（不感興趣）：這有什麼不理解的。她決定延長假期了唄。你還是個了不起的偵探呢，連這一點都推斷不出來啊。
（一片寂靜，只有鳥兒高歌的聲音）
尼基：嗯？謝謝你了，我可不想去……噢，那個就是科林斯教授昨晚提到的老樵夫嗎——他叫什麼名字？
埃勒里：還有，警佐，即便一個人能把自己掐死，大拇指的位置會自然地放在脖子前方氣管的位置上，而不是後面。所以蒙塔古不是自己掐死自己的……（門被推開的嘎吱聲）
蘇珊（瘋狂）：我不想讓勞拉，不想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勞拉！親愛的！噢，勞拉……（啜泣聲）（一片混亂）
韋利警佐——紐約警署
警長（像是被人掐住喉嚨）：韋利，去開門。（門打開，響起嘩啦啦的雨聲）
劉易斯（尖聲）：別搞得這麼神秘兮兮的！
尼基：勞拉！你就不能找個氛圍輕鬆一點的地方看書嗎？
警長：被故意摔壞了。肯定被踩了無數腳。膠捲也被拿走了……（泥濘中的腳步聲再次響起）
尼基：這麼說兇手的腳肯定是比蒙塔古的大了！
警長：是的！現在蒙塔古死了，科林斯就可以獲得那筆保險金，這樣債務自然也就一筆勾銷了……而且，你最近手頭有點緊，是吧教授？
科林斯：肯定是聽到了。蓋布，給你介紹一下我的朋友——（相互問候聲。而後一行人繼續步行前進）
尼基（煩躁）：埃勒里，要是我們能夠解開那些腳印的謎——
科林斯：但是警長，這太荒唐了——為了將一些書佔為已有把一個人給殺了。太不可思議了。
警長：尼基，你不會是相信了那些關於鬼怪的言論吧？
埃勒里：是的，爸爸。大拇指在蒙塔古的脖子後面，朝上。這隻有可能發生在兇手在蒙塔古身後的情況下。所以，這更證實了我的另一個推測。
（腳步聲停住。另一個男人的腳步聲響起）
尼基：你的意思是說一大早六點起來看兩個中年男人如何自娛自樂？
蓋布（咯咯笑）：不過他可沒待多長時間。一天晚上，他單獨在這裏時候，響起了哀嚎聲。他就像頭公鹿一樣快速地溜走了，從那以後，我們再也沒有看到他。
尼基（大笑）：埃勒里，你爭也沒用的。蘇珊和教授真是太熱情了，你都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把我留下的。
尼基：勞拉，看在上帝的分上——勞拉——
尼基（謹慎）：埃勒里，你到底想做什麼？
警長（湊到電話旁）：你好啊，尼基！
埃勒里：給鬼洗白？噢，當然了。
尼基：您好啊警長！……所以，埃勒里親愛的，你一定知道我在說什麼吧。一邊是萬丈深淵，一邊是深藍色的大海。我很想在這邊待上幾天，但是——嗯，你是我老闆——
警佐：教授，別在這裏鸚鵡學舌，是我先這麼說的。
尼基：蘇珊！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劉易斯先生。他雖然個子小小的，但是很討人喜歡。
尼基：阿迪朗達克這一帶有狼出沒嗎？
埃勒里（敏銳）：我要去那個山洞看個究竟！
尼基（上場）：勞拉，我完完全全陶醉了！
科林斯（驚訝）：奎因先生，你這是什麼意思？
韋利：抓住你了！
蓋布：芬奇也死了，對我來說這——
警長（平靜）：那麼你呢，科林斯太太？（片刻沉默）（聲色俱厲）對，就是你！你丈夫是否知道，你跟科林·蒙塔古曾經是一對合法夫妻？
科林斯（平靜）：噢，我明白了。是的，警長，他的確向我借了錢。
警長：韋利，走吧。我們去看看發生什麼事了。
亞歷山大·劉易斯——鬼神論的反對者
尼基：噢，很有可能是蒙塔古先生。
警長：這條路是通往那裡的唯一通道——如果這稱得上是路的話。
埃勒里：請靜一靜。（現場立即安靜下來）我把大家都叫到這塊空地的邊上，在這個——這個鬧鬼的山洞前，是因為現在是時候告訴大家這場鬧劇的真相，把什麼妖魔鬼怪拋到一邊去，說人該說的話。
科林斯（咯咯笑）：先生們，先生們！（兩人平息爭吵，但仍不滿地小聲嘀咕）奎因先生，他們兩個就是這個樣子。二十幾年了，一對水火不容的冤家。但要是有其他人敢損壞他們任何一個人的名譽，另外一個人會立馬拿起刀把那人的喉嚨割斷。
警長（咯咯笑）：這座山有兩個傳說——動人的愛情和鬼怪——
我們沒有埃勒里向陪審團陳述這個案子的手稿，但我們希望二〇〇五年的讀者能夠接受挑戰，大胆提出自己對這個案子的猜測。
埃勒里（神經緊張）：尼基，我們一起在走廊上坐一會兒。這房子讓我有點精神不安。
埃勒里：高興？我簡直是要抓狂了！
警長（難以置信）：連床都沒碰一下！發生什麼事了？
劉易斯（憤怒）：那是他的腳印，不是嗎？那不可能是其他人的腳印，他的腳印比較小——這個狡猾的黃鼠狼，邪惡的毒蛇！
埃勒里（生氣）：這個陰謀肯定會有個答案！
韋利：聽起來像——像狼嚎聲。
蓋布（喘氣）：我告訴過你們，就是那個扼殺犯！我說了不要到處閑逛——
埃勒里（聲音較遠）：對，就是這樣，韋利！
埃勒里：噢，蒙塔古先生，您是這方面的專家。
埃勒里：你們兩位都是大活人，你們到這山洞的時候也都會在空地上留下腳印。
尼基（低聲）：會……會是誰？
埃勒里：我不是那個意思——你當然可以待到周三。但是我——我也想休幾天假。到時候我會待在特庫姆塞旅舍，然後再把你接回紐約——
劉易斯：奎因先生，這大概是一百年前的事情了。
埃勒里（咯咯笑）：恐怕我的自然母親骨子裡很不安分。你不知道——嗯，尼基，你不知道過去的兩個星期我有多麼難熬。你可以問爸爸——他知道。
尼基（吃驚）：周三回去。我還以為——
警長：背駝式！在我有生以來，這真是……
尼基：給我一百萬讓我靠近那個山洞我都不願意。
科林斯：是的。這是從我的房子到山洞的必經之路，沒辦法繞行——兩邊都是懸崖。看到了嗎，這樣直直往上走就是山頂了，然後是一片空地。那個山洞就在空地的邊上。
勞拉（低聲）：科林斯太太是我的——母親？（虛弱）我——感到——（砰的一聲轟然倒地）
（音樂起……車子在盤山公路上繞行的聲音。路況很差。）
警長（乾巴巴）：噢。
（二人停下腳步。身後一行人的腳步聲也停住了。）
尼基（尖叫）：是劉易斯先生！竟然是劉易斯先生！
埃勒里（喘氣）：我們到空地邊了——大雨把所有腳印都沖刷掉了，真該死——（腳踩在泥濘中濺起泥漿的聲音）
尼基：謝謝你啦，奎因先生。
埃勒里（冷靜）：怎麼進來呢，教授？這個山洞的另外一個入口就是洞壁上的那個天然鑿洞，在那可以俯瞰整個湖泊——但是鑿洞在湖面上五十英尺，幾乎是在這個垂直懸崖的最頂端。
埃勒里：教授，因為他受傷了！這個假設又被一個事實肯定了。你的朋友蓋布之前說過，他在樹林旁的灌木叢邊發現有人踩在松滑的石頭上，倒在灌木叢上。蓋布說是蒙塔古摔上去的，因為他認為蒙塔古當時是一個人。既然現在我們知道蒙塔古背上背著另外一個人，我們是不是可以推斷，摔倒在灌木叢上的不是蒙塔https://read.99csw.com古，而是他的同伴？
科林斯（平靜）：警長，如果您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告訴我們，那麼——
埃勒里：是的，爸爸，就是這些。
埃勒里：尼基，我的意思是——要不咱們都上車吧，咱們開車去科林斯教授的木屋。
埃勒里（高興）：尼基，見到你真是太高興了。你精神看上去很好！是不是啊，爸爸？
警長：除了蒙塔古本人的腳印，什麼都沒有。蒙塔古。（野外的回聲）
埃勒里：還原一下犯罪過程，尼基——演示一下科林·蒙塔古是怎麼被掐死的。
埃勒里：如果兇手的雙腳比蒙塔古的雙腳還要小，他就有可能確實是踩著蒙塔古的腳印走。但是這不可能。這些人中，蒙塔古的腳是最小的，即便是跟女人比——對一個男人來說，那雙腳真是小得出奇。而且，即便兇手的腳比蒙塔古的還小，在蒙塔古的腳印里也能看得到兇手的腳印。所以這個猜測被排除。
尼基（輕快）：其他人？當然了！他們都是非常好的人！我在這裏的日子真是陽光燦爛，愉快至極！
警長：像誰？
蘇珊：你們知道嗎，蒙塔古先生可能是世界上擁有關於超自然現象藏書最豐富的人，而且那些書價值連城——
尼基：那麼奎因先生，你有一個非常棒的大舞台來展示你的戲劇了。現在雨也停了，山洞前的泥地跟貴婦人家的平底鍋一樣，又平滑又乾淨。
韋利：但是他之前說會和劉易斯一道過去——
（音樂起……繼而是門外瓢潑大雨的聲音……一行人踉踉蹌蹌地穿過樹林的聲音……喘氣聲……）
警長（敏銳）：什麼聲音？
尼基（低語）：埃勒里，我——我怕……（此起彼伏的哀嚎聲）
科林斯：噓！這隻不過是風和怪異的石頭構造共同產生的自然現象。（嘲諷）鬼！我——（停止說話。哀嚎聲再次響起）
科林斯：奎因先生，你這是什麼意思，不得不背著進洞？
埃勒里（平靜）：當然不是了，爸爸，兇手不是個鬼。鬼才不在意是不是被人握著謀殺的證據。只有人才會毀滅證據。蒙塔古和芬奇是被同一個活生生的人謀殺的。
韋利（譏諷）：你這些信息真是幫了大忙了。
韋利：我來了。現在想想，我那些警犬每次執行任務的時候發出的叫聲，可不是歡樂的叫聲。（踩在泥地里的腳步聲。低語聲消失。門稍稍被推開，發出嘎吱的聲響）
警長：有鬼，啊？（咯咯笑）我讓韋利和我們一起去。我一直想看看韋利撞鬼的時候會發生什麼事情！
埃勒里：她一定是待在山上捨不得回來，但是總該跟我說一聲——（兩聲長長的電話鈴聲）
蒙塔古：當然了，這些聲響也很有可能是人為製造出來的。考慮到這種可能性，我們也相應地採取了一些防範措施。你們看，雖然天看上去灰濛濛像是要下雨的樣子，但是如果今晚不下雨的話……劉易斯：你們都看到了，那片空地是通向這個山洞的唯一通道。
埃勒里：除非我們找到了證據——目前我們只能假定勒死可憐的蒙塔古的兇手是個鬼！
科林斯：我已經問過其他人了，他們中沒有人在那裡跌倒過。
韋利（聲色俱厲）：好了，大家都別說話了。（眾人的說話聲停止）
埃勒里（嚴肅）：這就是你們的蒙塔古先生——躺在山洞的地面上。（警長和警佐倒吸了一口冷氣）
尼基：勞拉暈過去了，勞拉！勞拉親愛的！
韋利：那是不是就是山洞的入口——就在空地的另外一邊？
蘇珊：奎因先生，我們有很多空房間——
蒙塔古：是的。（關門聲，扣上門鎖）鑰匙就在我的口袋裡。好了，先生們，明天早上六點之前就讓這裏的一切安然不動。如果你們想送我們一程，大家明早都得早起。
埃勒里（咯咯笑）：聽起來愜意極了！
蒙塔古：奎因先生，到處都是冷冰冰的石頭——地板、牆壁、洞頂。這洞頂是這座山峰頂的裡層。洞壁這裏還有一扇窗。
埃勒里（平靜）：爸爸，我可以回答您的問題。
勞拉：科林斯太太，不可能是我爸爸。他不會——
韋利（上場）：注意不要踩在泥地上！（擋在了人群前面，眾人紛紛停下）
埃勒里（暴躁）：她上周給我發了封電報，說她六天以後就回來。還說她回來了會給我電話。我昨晚等了一個晚上，一點音信都沒有。我不停地給她的住所打電話，但沒有人接聽。我打了一整個晚上，早上又打。爸爸，她竟然還沒有從阿迪朗達克回來！我非常不理解。
警長（平靜）：警佐，沒事，隨他好了。科林斯教授，看看這台相機的碎片，你還認得出這台相機嗎？
警長：那兇手是怎麼上到山頂的呢？要爬上洞頂也必須經過洞外的那片空地。所以還是那個問題——沒有留下任何腳印。
埃勒里（尷尬）：胡說八道！我是被她說的那個鬼故事吸引過來的。
警長（咯咯笑）：天生就是個說酒話的醉鬼。
蓋布（上場——聲音低沉）：你好啊，教授。你也聽到從山洞里傳來的哀嚎聲啦？
警佐（低聲喃喃自語）：這不可能。這肯定是個陰謀，這是——
勞拉（歇斯底里）：為什麼大家不做點有實質意義的事情？
埃勒里：噢，我明白了，劉易斯先生，就是教授的房子後面那個湖。
劉易斯：我們計劃在這裏待足二十四個小時。從明天早上六點到後天早上六點。
科林斯（大笑）：聽起來非常科學。
埃勒里：尼基，你是什麼意思？
韋利：是一台相機——已經摔壞了！
埃勒里（稍稍往前走）：是的，我看到了。差不多已經在懸崖的最頂端，俯瞰整個湖泊。
韋利（聲音較遠，夾雜著驚訝）：好吧，我就跟一隻被耍的猴子似的！
蓋布：好吧，我順著叢林往回走發現了些情況。你們一大幫人今天一大早六點穿過叢林走來的足跡只是很窄的一段，要發現些什麼不是不可能的。
尼基：——而且我覺得他們也很喜歡我。他們還邀請我去他們在阿迪朗達克的小木屋住幾天……小木屋噢！看上去更像一棟別艇！
韋利（了無生趣）：聽起來像買一送一……抱歉，奎因先生。
尼基：噢，你不是那個意思嗎？其他人跟上我們了嗎？
蒙塔古（謙遜）：好吧，我不敢說是什麼專家——
蘇珊：勞拉，我可不覺得棒！（一片寂靜，哀嚎聲再次響起）
蘇珊·科林斯——特庫姆塞旅舍
科林斯（茫然）：蘇珊，你和蒙塔古，你們曾經是——
蓋布：我們到了。（腳步聲停止）
劉易斯（高聲叫喊）：捲入麻煩的不會是我們。我們回去吧。蒙塔古，你帶了那把新鎖了嗎？（一行人走出山洞。巨大的門鎖發出叮噹聲）
韋利（嚴肅）：這種事我最在行了（吼叫）抓到我了嗎？（低語）鬼，哼……再有人裝鬼嚇唬人，我就讓他變成鬼！
韋利（嘀咕）：肯定的，這很肯定。我怎麼沒有想到呢？
蓋布：你們踩過以後，就沒有其他的腳印。但是就在叢林的邊上，就是你們離開科林斯教授小屋以後走過來的小道邊上，大概離小木屋有幾碼的地方——小路上有很多碎石子。因為昨晚下了雨，小路上很滑。
警長：現在我明白了！還有一個問題，就是兇手在蒙塔古脖子上留下指紋的方向有點奇怪……真他媽的！
科林斯（迅速回應）：你們兩個，別把我給扯進去。我把我的木屋借給你們做研究用的圖書室，這已經很夠意思了。所謂超自然現象都是些嘩眾取寵的東西！
尼基：勞拉，要不你回房間去躺一會兒？
警長：我說，埃勒里，我想和你一起開車過去。
尼基：那有沒有可能兇手的腳和蒙塔古的腳一樣大？
劉易斯（生氣）：表現狂！
劉易斯（同樣興奮）：蒙塔古，就是這哀嚎聲！鬼魅的聲音！
埃勒里：科林斯太太，謝謝您的好意。我們都住下了，你們住哪裡——
蓋布（平靜）：先生，如果這些哀嚎聲的發聲源用棍棒可以打得到的話，那就不是大家所說的多年前那些死者的鬼魂。我在這山裡已經待了很多年了。
警長：芬奇昨天早上一定是目睹兇手殺死了蒙塔古！我猜他昨天一定是帶上相機，為蒙塔古和劉易斯的實驗之旅送行。蒙塔古先發制人，搶在了劉易斯的前面，正好被跟著他的芬奇拍到了被謀殺的一幕……
埃勒里：劉易斯先生，這空地昨晚被雨沖刷過後非常整潔乾淨，像一塊鐵片一樣，這麼踩上去，亂七八糟的腳印看上去夠亂的。
科林斯（口齒不清）：是加布里埃爾·鄧恩。蓋布，你來做什麼？我們現在沒空——
韋利（驚嘆）：好的。如果我必須，我必須……（眾人發出疑慮的議論聲）
蘇珊（震驚）：親愛的，這個人瘋了——
劉易斯（驚愕）：嗯？蒙塔古一貧如洗——（生氣）這簡直太荒謬了！我不想討論這個了！（喃喃低語）擁有一些東西……
埃勒里（迅速回應）：尼基，你什麼時候回來？
（音樂起……）
尼基（低語）：埃勒里——又是——又是那種可怕的鬼叫聲！
韋利（不安）：這裏一個人都沒有——一個人都沒有，除了——
埃勒里（敏銳）：我一個人穿過這片空地。我會繞開蒙塔古的腳印。如果你們要跟我一起過去，你們就順著我的腳印踩，明白了嗎？（幾個男士低聲地附和）女士們請不要跟著過去。
勞拉（上場）：奎因先生被山上
hｔtｐｓ://ｒeaｄ.９９cｓw.ｃom的空氣給陶醉了——就像艾米麗·迪金森小說里的蜜蜂一樣——
埃勒里：我開車去接你——今天就過去。
警長：除了一具屍體！好吧，韋利，這就是你歌頌的大山。你之前不是還陶醉於山上新鮮的空氣嗎？還吟詩作對！
警長：你猜對了！過去二十四小時我不停地打電話搜集信息——現在，相信我，我得到了一些非常關鍵的信息！
韋利（喘氣）：完全同意！你還真是有點沉！（落在泥地里的聲音。腳踏在泥地里泥水四濺的聲音）
警長：你們說你們會在這裏開展一些試驗。劉易斯先生，是什麼試驗？
劉易斯：走狗屎運的人！要是能得到他那些藏書，就是砍了我的右手我也願意。
劉易斯：扔進湖裡了。山洞的洞壁上有一個天然的鑿洞——像一扇窗戶，在離湖面五十英尺高的地方俯瞰整個湖泊。
埃勒里（不耐煩）：那該死的科林斯住宅到底在哪裡？我們從特庫姆塞旅捨出來就一直繞著山路往上爬。
劉易斯：呃——你簡直是瘋了！我們是親密無間的敵人，這是真的。等等——你不會是指控我謀殺了科林·蒙塔古吧？
警長（怒吼）：科林斯太太，我現在扣押著你本要從蒙塔古那裡得到的離婚證！
蓋布（稍稍走上前去）：知道我說的意思了吧？（腳步聲停止。一片寂靜）
科林·蒙塔古——鬼神論的擁護者
尼基：不是的，埃勒里。我遇到了幾個非常非常好的人——科林斯教授夫婦——蘇珊真是太可親了——
科林斯（抓狂）：但是奎因先生——你不會……你不會相信這些吧！照你這麼說，就沒有人能夠進出這個山洞了——
埃勒里：你沒有把外面蒙塔古的腳印弄亂吧？
（音樂起……伴隨音樂聲響的是瓢潑大雨聲，雨彷彿下了一整夜。隨即黎明到來，到處可以聽到歡快的鳥鳴聲……兩個人穿過叢林的腳步聲……）
勞拉：劉易斯先生！你怎麼能這麼說我父親！
韋利：但是是誰呢，是誰呢？
劉易斯（煩躁）：每次都這樣，我們覺得好像——
埃勒里：尼基，這個問題問得非常好。很自然的，我也馬上想起了這個問題。兩個成年人，又不是小孩子，在這種地方大清早五點鐘玩這種背來背去的遊戲。我們這麼想想——會不會蒙塔古不得不背著那個人進洞。
尼基（吃驚）：但是埃勒里，我剛才還以為你說——
尼基：真的嗎？沒有秘書的日子你過得怎麼樣啊？
尼基（聲音稍遠）：勞拉——靠在我身上。到這裏來，親愛的……
科林斯（聲音嘶啞）：現在我們該做什麼呢？可憐的勞拉——她現在非常歇斯底里。尼基·波特一直在安慰她——我太太被嚇得精神不振——還有劉易斯，這件事情發生以後，他都不開口說話了。他被嚇到了——整張臉煞白得如同——
警長：勒痕主要是在脖頸上——在死者脖子的正面，兇手大拇指的痕迹在死者脖子的背面，而且是朝上的……
尼基：埃勒里·奎因，我聽到你在那邊哈哈大笑！這一點都不好笑。那個鬼就在這一帶出沒，給當地的居民帶來很多困擾。據說這個鬼就在離科林斯教授小木屋不遠的一個山洞里。
尼基：您好，警長！還有韋利警佐。哇，你們也來了，真是莫大的驚喜啊。
埃勒里（咯咯笑）：當然了，蓋布——他肯定有辦法。他要飛出去就簡單多了——他往下飛。既然他的受害者已經死了——他逃出山洞又不留下任何足跡唯一的辦法，就是通過那扇天然的窗戶！
（音樂起……鬼魅主題。而後是埃勒里、警長和警佐的低語聲，他們仍舊在山洞里。）
蒙塔古：我們會帶上毯子、煤油燈、食物、水，還有一個聲音記錄儀。哀嚎聲開始的時候我們會在這山洞里。
警長：這次看來我們不得不信了。
埃勒里：韋利，昨晚殺害芬奇的兇手和殺害蒙塔古的兇手肯定是同一個人，這個我已經解釋過了。作案動機非常明顯。所以，如果我們能夠找出殺害蒙塔古的真兇，我們就能同時偵破這兩起案子。
蘇珊：蒙塔古先生不會已經在那裡了吧。
勞拉（歇斯底里）：不要讓我叫你媽媽！這麼多年了，你還指望我撲倒在你懷裡讓你擁抱嗎？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的——永遠！
尼基（低聲）：我肯定會的，警長。（稍稍走上前去）勞拉，親愛的，你別這麼固執。要不……
科林斯（咯咯笑）：而後這山裡那些淳樸的山民們就說，每當你聽到這哀嚎聲，殺人犯的鬼魂正在把受害者的鬼魂重新勒死一遍。
韋利：警長，你怎麼知道？如果昨天芬奇沒有……
警長：你知道誰害死了蒙塔古？但是——
科林斯（期待）：是的，奎因先生。你說過你——知道的。
勞拉：劉易斯先生，你是一個非常糟糕的人！
科林斯：是的！站在湖面上的一艘船上，把鐵鉤往上扔，掛在那個鑿洞上——
警長（喊叫）：蒙塔古！（回聲……又是一片死寂。隨後眾人低聲地表示疑惑）
蘇珊：勞拉，親愛的——到媽媽這裏來——
科林斯：肯定有其他人來過這裏！
韋利（喃喃低語）：最好是有。
劉易斯：就是在這座山的最頂端，俯瞰那個湖。
芬奇（聲音稍遠）：好的，太太。（調酒聲）您請，先生。
警長（低語）：埃勒里、韋利，到這邊來。科林斯——蓋布！你們到外面去等我們！（兩人退場）
埃勒里（歡笑）：你說的是真的嗎？（輕快）哇，真是一個很美好的早晨，棒極了！我們目送兩個實驗者進入山洞，然後吃早餐，再然後去湖裡游泳——
蒙塔古（興奮）：噢，不是的，警佐。我們之前都查過了，這聲音確實是從那個山洞里傳出來的……
警長（嘀咕）：荒謬！
埃勒里（慢悠悠）：一個身材瘦小的人光著腳的腳印——
韋利（豪飲）：芬奇，你真是個棒小伙！這才叫生活，是不是？
埃勒里：我們應該快到山頂了。
警長：韋利，瞎說！首先，一個人不可能用自己的雙手掐死自己的——感覺到窒息的時候，你的雙手會自動鬆開。其次，你現在已經神志不清了……
埃勒里（警覺）：蓋布，你發現了什麼？
埃勒里：他不肯說。但是他和我一樣困惑——也一樣生氣。
科林斯（咯咯笑）：噢，我明白了。奎因先生，沒人和你爭。蒙塔古都五十多了，那個亞歷山大·劉易斯是個體型乾巴巴的小傢伙——
警長：是，是不介意。
韋利：死者已經死了差不多十個小時了——大概是半夜一點左右被掐死的。
埃勒里：破解蒙塔古遇害案最大的難題是——兇手是怎麼到山洞里的？碰巧，早上我們遇到了和兇案發生當天一樣的天氣情況——一會兒下雨，一會兒又不下了，山洞前面這片空地的泥非常平滑，沒有任何被踩踏過的痕迹。換句話說，大家現在看到的這片空地，和蒙塔古遇害那天踏上去的一模一樣——他就這麼走過去，走進山洞，在那裡被一個非常狡猾的兇手結束了生命。（勞拉痛苦地哭泣起來）對不起，蒙塔古小姐，我不得不說這些。
埃勒里：是的，蓋布，你確實是說過。事實上，你說的是「大概離小木屋有幾碼的地方」。
警長：但是這次手指的痕迹跟上次不同。大拇指的指印在脖子的前方，看上去像兩條鯖魚。
蓋布（平靜）：我只不過告訴你們我知道的信息。
科林斯（倒吸一口冷氣）：我？
韋利（鬆了口氣）：我明白了！鬼……胡言亂語！我知道發生什麼事了。這個叫蒙塔古的傢伙自己把自己勒死了！
警長（打呵欠）：（上場）早上好，埃勒里。又起了個大早啊？
埃勒里：尼基，蒙塔古的雙腳那麼小，這也是不可能的。因為如果他這麼做，兇手的腳印會在蒙塔古的腳印外圍凸顯出來。所以，尼基，這個兇手顯然沒有踏過那片空地！（又一聲雷響，聲音更近了）這真是——不可思議！
蘇珊（啜泣）：這是老天對我的懲罰……（勞拉也哭了起來）尼基：你們兩個怎麼跟孩子似的——你們兩個都是！
蓋布：這些扼死鬼最近變得異常肆無忌憚。
蓋布（平靜）：先生，一個人住在這山裡頭，很多事情你不得不信。
埃勒里（聲音較遠）：快，快點啊，韋利。（韋利喘氣的聲音）好吧，現在——從那片灌木叢後面走出樹林，穿過那片泥地！（踏在樹葉上嘎吱作響的腳步聲。眾人一片嘩然的驚嘆聲）
勞拉（半天才緩過神來）：我原先不知道這事。我並不知道——
科林斯：什麼？相機……噢，我認得。這是芬奇的……可憐的小芬奇。太難以置信了。他一直都沉默寡言，我對他幾乎一無所知。他是一個好僕人。沒想到居然就這麼死了——一個人——在這個山洞里——
韋利：是啊，警長和我覺得好久沒看到樹了，所以決定來這裏湊湊熱鬧。
尼基（被緊緊擁抱住，表情尷尬）：埃勒里，你——埃勒里，放手！我都快窒息了！噢噢，勒得我肋骨都要斷了。
勞拉（失聲尖叫）：我爸爸發生什麼事了？
科林斯（瘋狂）：這個洞的另外一頭呢？——不，這不可能。那是幾百英尺高的斷崖……但如果用一頭帶鐵抓鉤的繩子！
埃勒里：科林斯教授，這個問題確實讓人難以招架。看上去，似乎確實只有鬼才能將可憐的蒙塔古置於死地。
埃勒里：我不知道。蓋布說有人在山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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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基：勞拉，不要這麼說——
警長（勝利的口吻）：這麼說，科林斯，你之前並不知道？
蘇珊：芬奇，給韋利警佐再倒一杯雞尾酒。
科林斯：別爭了，你們就留下來待上幾天吧。
韋利（低聲）：奎因先生，你一旦發現了什麼——
科林斯：但是……但是這不可能阿。
科林斯：沒有。那真是他光腳踩上去的腳印嗎？
尼基：埃勒里，我覺得很奇怪。他肯定在裏面，那扇門還半開著呢……
韋利（驚訝）：我說，蒙塔古小姐，你不會是認真的吧？
蘇珊：這麼說，兇手就是這麼走進山洞的？
蘇珊（孱弱）：這麼說，你知道了——這件事情還是泄露出去了——
警長（平靜）：劉易斯先生，從親密無間的敵人轉變為怒目相對的敵人，這一點很有趣吧。而且，蒙塔古擁有的一些東西，是你一直渴望得到的——非常渴望。
蒙塔古：當然了，那個殺人犯後來被抓住並被處以絞刑。
埃勒里：教授，您看，蒙塔古單獨進了這個山洞——那片空地的泥濘里只有他一個人的光腳印。這樣的話兇手是怎麼進來的呢？兇手必須穿過那片空地，這是進入山洞唯一的必經之路。
尼基：嗚！我的耳朵，奎因先生。你聽到我的聲音好像很高興嘛。
警長（聲色俱厲）：教授，蒙塔古無法還清那些債務，所以你們之間達成了一個協議。蒙塔古購買了一份人壽保險，意外賠償金是兩萬一千五百美金——這正好和他欠你的錢一樣多！
尼基：哇，埃勒里，你真是太討人喜歡了！
韋利：而且他是來勒索兇手的！
科林斯（驚嘆）：真是如此，他們這麼穿過泥地——只會留下一個人的腳印——韋利警佐的腳印……
埃勒里（溫和）：蒙塔古小姐，你一定不想殺害你父親的兇手逃之夭夭，對嗎？
韋利：你可以什麼？
蓋布：我親口告訴過你。就在離科林斯教授的房子不遠的樹林邊上。
警長（低聲）：尼基，看上去有點情況。盯緊點她。
接線員（話筒過濾后的聲音）：請等一下，正在為您連線。（按鍵聲）
蒙塔古（憤怒）：劉易斯，我想你一定從沒上過當！
蒙塔古（興奮）：安靜！聽！（哀嚎聲再次響起——停住）
劉易斯：我們會光著腳進來，以區分我們自己的腳印。
蓋布：幾年前有個從城裡來的傢伙在這裏安了扇門，向進洞參觀的人收取費用。
埃勒里：是的，爸爸！您把他們每個人都叫到那個空地邊去，我告訴您兇手是怎麼行兇的！
蓋布（沉重）：教授，就是那個扼殺犯乾的。那個討人厭的惡魔——太可怕了。
尼基（恐懼）：你們不覺得這聲音——很奇怪嗎？
他就是這樣一個人！他口口聲聲說什麼榮耀——什麼我們一起去完成——現在看看他都做了些什麼！
埃勒里：我們一起去看看這個聲名遠揚的山洞。（推開那扇重重的門開門聲響徹整個山洞，引起了一陣陣由近及遠的回聲）嗯，這麼暗，什麼都看不清。（踩在石頭地面上的腳步聲）
警長：我來接。
埃勒里（困惑）：我不太明白。這裏面有些東西非常蹊蹺……
尼基（一本正經）：你以為什麼呢，奎因先生？
科林斯：早上好啊，蓋布。剛才你是不是說有人在那個山洞里？（眾人發出驚呼聲）
埃勒里：科林斯教授，這是不可能的。鐵鉤肯定會在光溜溜的石壁上留下痕迹，但是我們沒有發現任何痕迹。
韋利：當然什麼？警長，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埃勒里（平靜）：您想到什麼好辦法了嗎，爸爸？
警長：但是埃勒里——我不明白你說這個做什麼。
蒙塔古（全神貫注）：劉易斯，哀嚎聲好像停止了。
劉易斯：蒙塔古，告訴他。
勞拉：不對勁——我爸爸嗎？奎因先生，您一定是在開玩笑吧！
尼基（迎面走來）：埃勒里！
蘇珊（倒吸一口氣）：你什麼意思？
（雨停了……眾人踩著落葉穿過樹林……背景仍舊是嘩嘩的樹葉聲……眾人談話聲……）
你拋棄了他，留下了你們的孩子，然後嫁給了科林斯？（眾人一片驚愕聲，而後陷入了一陣死寂）
背景：阿迪朗達克，一九三九年
勞拉（歇斯底里）：我父親再也回不來了！
蓋布：科林斯教授已經從木屋打電話給警局了。你們是偵探，對嗎？
尼基：這麼快！埃勒里，再見啦！（掛斷電話）
尼基（話筒過濾后的聲音）：埃勒里？
勞拉：韋利警佐，請不要這麼說。我倒是不怕——但那裡確實是在鬧鬼。
蒙塔古：我女兒勞拉呢？
警長：而且只有兩行往那邊走的腳印……
警長（不耐煩）：然後呢？然後呢？
蘇珊：噢，親愛的，是的……是的。（生氣）奎因警長，你竟敢指認我丈夫是兇手……
尼基：埃勒里——這山上有鬼出沒！
科林斯（嚴肅）：蓋布，聽到了嗎？不要跟任何人提起這件事。（咯咯笑）蓋布：聽上去你們兩位打算自找麻煩。
警長（聲音刺耳）：教授，我兒子的意思是，我們查看了現場，所有的跡象都表明這一切不可能是人為的！殺死蒙塔古的兇手是怎麼出入這個山洞的？埃勒里到這裏來的時候沒有一個人在，除了蒙塔古，但是他已經死了。
埃勒里：你們二位到這裏來是研究那個所謂鬧鬼山洞的靈異現象？
韋利：蓋布·鄧恩，你也相信那些胡言亂語？
蒙塔古：劉易斯，不單單是奎因父子，還有科林斯一家人也是呢——
科林斯：離這裏不遠，走一段路就到了。我們現在是在山頂上。
蒙塔古（咯咯笑）：勞拉時常跑到那個山洞去看詩集呢。
警長：是的！從那個痕迹上看，是臀部著地！蒙塔古的同伴假裝跌倒，然後聲稱自己扭了腳踝還是什麼的，走不動了——蒙塔古就只好一路背著他穿過樹林，再走進山洞！
加布里埃爾·鄧恩——樵夫
尼基：你怎麼這麼肯定？
警長：埃勒里，那些勒痕——非常奇怪。
尼基：在特庫姆塞旅舍問一下科林斯小木屋怎麼走——
（音樂起……而後響起了詭異的哀嚎聲……繼而是嘎吱嘎吱的腳步聲，一群人彷彿在叢林中行進。）
韋利：那就請你跟我們好好講一講——馬上開動！（車子開動）
科林斯（大喊）：奎因先生，那邊怎麼樣了？
警長：別在那裡嘰嘰喳喳的，像個大猩猩一樣。幫我把他翻過身來。（兩個男人用力把屍體翻過來）
登場人物表
蓋布（上場）：我剛剛去過山洞旁的那片空地。有人在山洞里！（由遠及近響起了一行人的腳步聲和他們的喃喃細語聲）
埃勒里（走上前去）：我知道的，警佐。（踩在泥地里的腳步聲由近及遠漸漸消失。一片寂靜。沉重的木門嘎吱一聲被推開。又是一片寂靜。而後埃勒里向空地的這一邊喊話——聲音急促緊張）爸爸，韋利，到這邊來。（眾人擔憂的疑慮聲）
韋利：奎因先生，那個是什麼？瞧，都碎了！
尼基：警長！韋利警佐——他把埃勒里扛在自己背上！
埃勒里：非常糟糕！尼基，你還住在特庫姆塞旅舍嗎？
蓋布：是的，他怎麼出去的呢？飛出去的？
埃勒里（嚴肅）：是的，警佐。在我看來，能把他勒死的兇手只有一個人……這個鬧鬼山洞里的鬼！
勞拉（呼吸急促）：你——你殺死了我父親？
埃勒里：這些超自然現象的實質是什麼？
尼基（冷漠）：真是這樣的嗎？就像一雙穿習慣的舊鞋子。
埃勒里（迅速接話）：當然了，這是很正常的。每個男人總是習慣有一個女人在身邊的感覺——
埃勒里（聲音稍遠）：夠了，警佐，讓我下來！
埃勒里（喃喃低語）：尼基，我知道你的感受，因為——（兩人同時屏住呼吸。鬼魅的哀嚎聲再次響起，時起時落，迴響在山谷間）
劉易斯（上場，語氣急躁）：真搞不懂蒙塔古這個時候上哪裡去了。除非他自己一個人一大早起來就——
埃勒里（爽快）：說什麼呢尼基，你想待多久就待多久。
又是一宗看似不可能的謀殺案——案情撲朔迷離。一個超自然現象的研究者在一個鬧鬼的山洞中被勒死。而山洞的入口處僅發現了他本人的腳印。埃勒里·奎因建議導演「巧妙而適當地加入『鬼魅』的聲效和音樂」。該劇首播於一九三九年十月二十二日。
埃勒里：尼基，眼見為實。大腦或許是比眼睛要快，但所想的不一定比親眼看見的東西有說服力……好了，我們到了。
埃勒里：先別高興得太早了。我應該怎麼過去？
韋利（喘氣）：你給我閉嘴——你就像《巴黎聖母院》裏面那個駝背的鐘樓怪人。
尼基（大笑）：那你來這裏可夠你看的了！科林斯教授、科林斯太太，介紹你們認識一下，奎因警長、奎因先生和韋利警佐。（互相問候聲）
蓋布（嚴肅）：你們再沒空也一定有時間聽聽這個！你們家的男僕——就是那個芬奇——我剛剛發現他在那個鬧鬼的山洞里……被勒死了！
埃勒里：這我就不知道了，警佐。很明顯，沒有人能夠通過那個洞口爬進山洞，因為那離湖面有五十英尺高。但是要想從那兒出山洞就容易多了——直接跳進湖裡！你飛不上來，但是你可以潛下去。
警長：毫無疑問。我們量過了。
埃勒里：女士們、先生們，蒙塔古並不是被什麼所謂的鬼怪掐死的。那雙殺害他的手是人類的手——那雙手在蒙塔九九藏書古的咽喉和脖子上留下了指紋。抱歉，我並不想在此故弄玄虛——如果這個兇手有一雙人類的手，那他肯定也有一雙人類的腳，而且他的腳也應該在泥地里留下痕迹。
埃勒里（喘氣）：芬奇……怎麼會這樣，我們基本上都看不到他。科林斯家的家佣、管家、司機……被勒死了——在那個山洞里——
蘇珊（渾然不覺得有趣）：勞拉，你還真是樂在其中啊。不過要去那個鬧鬼的山洞進行一番探險，這個節骨眼上，我倒希望不要搞什麼浪漫的氣氛。
埃勒里：非常非常想。
蘇珊：蒙塔古先生，她在外面散步呢，說是去看日落，和奎因先生還有尼基一起去了。
埃勒里（鬱鬱寡歡）：我已經要開始捧腹大笑了。
埃勒里（仍舊不停地踱步）：（狂躁）爸爸，我根本就沒躺床上去。
警長（低聲）：埃勒里，趕快。
警長（聲音刺耳）：幹嗎不說出來？臉煞白得跟鬼一樣！
警長：是的，先生們。他一定是約好昨晚和兇手碰面，但是傻到家了，帶著作為證據的相機同行——最後也被活活掐死了。兇手還把相機摔碎了。
尼基：這些腳印直直穿過空地通向山洞門口——
韋利（咆哮）：科林斯教授，我記得跟你說過叫你待在那所房子里別出來！
挑戰聽眾
尼基：你又在諷刺我了！科林·蒙塔古和亞歷山大·劉易斯也到這裏來打算探個究竟，看看是不是真的有鬼——
埃勒里（心不在焉）：爸爸，您說什麼？噢，當然了，非常高興和您同往。
科林斯：警長，我真想——掐死你——
警長（聲音稍遠）：真虛偽！
警長（嚴肅）：我派人去查了蒙塔古的遺囑，遺囑里寫道，他要把他的圖書館留給他「親密無間的敵人亞歷山大·劉易斯」！（眾人的談論聲）
（鬼魅主題的音樂響起……傾盆大雨嘩啦啦地落下……屋內低沉的談話聲……勞拉的哭聲……）
埃勒里（沉思）：給，爸爸。
韋利：我也是，蒙塔古小姐！不覺得這很有意思嗎？
埃勒里：我們走近點。教授，怎麼會有個木門？（所有人都站定，沒有聽到任何腳步聲）
埃勒里：但是，爸爸，即便蒙塔古死了，劉易斯怎麼能——
科林斯（憤怒）：警長，即便這是真的——現在把這件事情拿出來說——也非常不合時宜！
警長：不，不能讓他跑了！
勞拉：尼基，那個地方是陰森森的有點可怕。但是那讓我很陶醉。
蒙塔古：當然，就只有我們兩個會穿過那片空地到這裏來。這也是我們事先說好的。這也是個秘密——
埃勒里：是的，爸爸。兇手這麼做，就是為了只留下兩道足跡——蒙塔古的足跡——在那泥地里，好讓我們相信這起謀殺是一直在這個鬧鬼的山洞里盤桓的鬼魂乾的。
科林斯（上場——聲音沙啞）：警長，是科林斯，還有老蓋布。上帝啊，可憐的蒙塔古。這——我——
蒙塔古：是的，奎因先生。我們計劃展開一系列的科學實驗。
韋利：他的名字一定叫巴納姆。
埃勒里：科林斯教授，去那山洞一定要穿過這片叢林嗎？
警長（待所有人都坐定后）：科林斯教授，非常感謝你們的挽留。說實話，你們說的那個關於鬼的事情把我也著實給迷住了。（關上車門）
蘇珊：奎因先生，你和你父親還有韋利警佐，一定要留下來住幾天。（他們齊聲謝絕邀請）
埃勒里（上場）：是的，科林斯太太，這就是事情的經過。蒙塔古把殺害他的兇手一路背到了山洞里。我怎麼知道的呢？因為這是兇手到山洞前不留下腳印唯一的方法。
埃勒里：尼基，我們以後可以經常做這種事。
警長（了無生趣）：埃勒里，看來你一路把我們顛簸到這邊是有企圖的。
埃勒里（咯咯笑）：我本打算讓尼基給我指路，但是她哀求著跑開了。
埃勒里：爸爸，您不明白嗎？蒙塔古的同伴很顯然就是在離科林斯教授房子只有幾碼地的地方假裝摔倒了——但是蒙塔古仍舊把他背到背上，一路穿行過樹林，一直到那個山洞。為什麼？他為什麼不直接走幾碼地把這個人背回科林斯教授的房子？如果這個兇手是科林斯教授，或者科林斯太太，再或者是他的親生女兒，所有的人，除了一個人以外，蒙塔古為什麼不選擇往回走？（喃喃聲）（尖銳）只有一個人，蒙塔古不會選擇和他一起往回走。這正是因為——他和他的同伴本來就計劃要往山洞走——因為他們計劃在接下來的二十四小時內在山洞里度過！（驚嘆聲）是的！蒙塔古的同伴——這個人用一些偽造的臨時改變計劃的借口，讓蒙塔古和他比原計劃提前了一個小時出發——這個人殺死了蒙塔古，因為他恨蒙塔古，也因為蒙塔古在遺囑中把價值連城，可以給他帶來財富和榮譽的珍藏圖書館饋贈給了他——（扭打聲）抓住他，韋利！
劉易斯：拜託，拜託，不要這麼大吵大鬧了——
尼基：但是，埃勒里，這……（片刻沉默）這讓我毛骨悚然。兇手沒有穿過空地——他也沒有辦法用其他途徑到那個山洞……埃勒里，我不相信有鬼！我不相信！
埃勒里（嚴肅）：隨時願意效勞！
警長（上場）：好了，大家！我們就在這裏停下。
警長：哎呀，真是尼基！（按響汽車喇叭）嘿，兒子，這下子輪到你要飛上天去了！（猛地剎車，車子停住了）
勞拉·蒙塔古——科林·蒙塔古之女
埃勒里：教授，這是個事實——是個事實。
韋利（期望）：怎麼了，警長？
勞拉（低語）：他們把我爸爸帶走了——昨天晚上帶走了——現在又過了一天了——我以後再也看不到他了……噢，尼基！（在尼基的安慰聲中輕柔地哭泣。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試圖安慰她。門打開，又關上）
奎因警長——紐約警署
尼基：這就是為什麼兇手要用勒的辦法殺死蒙塔古！就是要迎合那些老婦人講的關於鬼的故事！那個鬼故事里不是說這山洞里的鬼讓那些受害者活活窒息死的嗎？
科林斯（大笑）：警長，關於這個故事，你可有得聽了……
尼基（顫抖）：今晚所有的一切都顯得很——詭異。（坐下）這麼暗的地方——沒有星星，沒有月亮——埃勒里，要讓人相信有鬼的存在真是很容易。
埃勒里：噢，這有什麼不對勁的嗎？說不定他就在洞口等著我們呢，尼基——
警長（嚴厲）：別像個小孩一樣說一些無稽之談。這裏這幾天已經發生了兩起命案，如果我們不揪出兇手，還會有其他的人遇害！
警長：科林斯太太，您別攪和進來。是的，教授，就是您。蒙塔古向您借了一大筆錢——是不是？（片刻沉默）是不是？
埃勒里：尼基，抱歉我說錯話了。我不想讓你覺得——尼基：是他們來了。大家都到了，除了蒙塔古先生。你認為他會在哪裡呢？
警長（平靜）：這個是芬奇的相機。這下可以給鬼洗白了。
埃勒里（仍舊不耐煩）：可不是嘛，警佐，你都稱得上是詩人了！
埃勒里：沒事的，尼基，沒事的……（哀嚎聲又起，交織著陣陣雷聲。頃刻間，一場瓢潑大雨降落下來）
劉易斯：科林斯教授，你們這些嘮嘮叨叨的老學究也一樣！懷疑的態度！我說那都是些該死的傻瓜！
警長（走上前去）：難怪你剛才笑得那麼開心。你上個星期還在懷疑是不是一個橄欖球運動員。
蘇珊：勞拉他們回來了。（三個人邊說笑邊走過來。腳步聲伴隨著木地板的嘎吱嘎吱聲。而後三人又走上了門廊的台階）
蓋布：是的，先生。就在你剛才撿起東西的那個地方，他就躺在那裡。我沒有動過這裏的任何東西。
埃勒里（困惑）：是的……是的……爸爸，我也看到了。
韋利（吼叫）：你，教授，我警告你，給我閉嘴！
（音樂起……隨即從木屋前空曠的門廊上傳來眾人的交談聲和叮叮噹噹的碰杯聲。）
韋利（拖長聲調）：假設你們跟這個鬼撞了個正著——你們不覺得你們該帶上根棍棒什麼的以防萬一嗎？
韋利（咕噥）：鬧鬼，哼！等我抓到這鬼玩意，我一定把他的脖子給擰斷。
埃勒里：關於扼殺犯和那個山洞，到底有什麼傳說？
在，蒙塔古和他的同伴一起走進了樹林，穿過樹林，來到這裏——山洞前著這片空地的邊上。警長，跟我一起到樹林里一下，我們來演示一下可憐的芬奇拿著他的相機拍到了什麼——這也是給他招來殺身之禍的原因。我們給他們演示一下——（聲音漸漸遠去）蒙塔古和殺死他的那個人是怎麼穿過那片泥地的。
芬奇——科林斯家的男僕
警長（了無生趣）：蓋布，算得上是吧。
尼基：我已經問過你爸爸了——他跟我說了很多。（溫和）你真的很想我？
埃勒里（若有所思）：被勒死了……
埃勒里（懊悔）：尼基，我不是那個意思——
埃勒里：蒙塔古？劉易斯？（沮喪）你是說那裡——還有其他的——人？
埃勒里：這很明顯。就是因為這樣，他肯定不是踏著蒙塔古的腳印穿過那片泥濘的空地，不然他會把蒙塔古的腳印弄亂掉。
埃勒里（嚴肅）：科林斯教授，我確實知道。那個兇手假裝摔倒的地方在哪兒——我指的就是那個他假裝摔倒扭九*九*藏*書傷腳踝的地方。
警長：死了！他的那些設備供給就在身旁！
埃勒里：尼基！快過來！（打開車門）
埃勒里（警示）：尼基。
尼基：但是，埃勒里，他怎麼做到讓蒙塔古背他進山洞？他有什麼借口——
埃勒里：爸爸！您的意思是蒙塔古讓科林斯教授成為受益人？
埃勒里·奎因——偵探
埃勒里（欣喜若狂，鬆了口氣）：尼基！尼基……
科林斯：那蒙塔古的死該怎麼解釋呢？
韋利：嘿，你。蓋布·鄧恩。你通知警局了嗎？
埃勒里：謝謝您，科林斯教授。這裏的村莊真是太美了。您的木屋離這兒遠嗎？
埃勒里（搶上前去）：噢，不不，爸爸，我來接，我來接。這是長途電話的信號！（抓起話筒）您好！您好？
埃勒里（大喊）：蒙塔古！（回聲）蒙塔古！（回聲……而後是一片死寂）
尼基（感動）：噢，埃勒里……
埃勒里：那他怎麼處理受害者的屍體？
劉易斯（嘲諷）：我？別說笑了蒙塔古。記不記得那次在納什維爾，我揭發了一幫自稱是通靈的人。而你呢，你都快要上鉤了——
尼基（迅速回應）：勞拉，可能沒什麼事。要不這樣，親愛的——我我們一起往回走吧——
蘇珊：瘦瘦小小的，像個埃及木乃伊。
劉易斯：他一個人扛著那些露營裝備穿過樹林……我沒什麼好說的了，讓他自個去做吧。一個人怎麼能做出這麼卑劣的事情！
警長（平靜）：好吧，劉易斯先生。你看上去有點兒緊張——我就從你開始說吧。在過去二十年，你和蒙塔古先生彼此視對方為敵人——
科林斯（上氣不接下氣）：我儘可能快地趕了過來……（一片死寂。聲音微弱）芬奇，真的是芬奇。可憐的芬奇。他看上去——他看上去好——
警長（咯咯笑）：我沒見過誰比那三個女人躲得更快。嗯，聞聞這些松木香！
韋利：而且死了有一個小時了。
警長（喃喃自語）：問題是——誰？誰在這個山洞里殺死了蒙塔古。應該就是他們中的一個——
（不耐煩地在房間來回踱步聲……門打開。）
科林斯：是啊，我們都覺得好像認識你們很久了。
韋利：鬼話連篇！無聊至極！荒謬！
警長（咯咯笑）：是啊，看上去美得跟一幅畫似的。你好啊，尼基。
勞拉：聽得我渾身都發抖了……嗚嗚，這真是太棒了！
警長（嚴肅）：相信我，我非常樂意！
警長（警覺）：誰？
蒙塔古：劉易斯，你是個白痴！
科林斯教授——特庫姆塞旅舍
韋利：女人在這方面很有意思。鬼怪！全是胡言亂語。
埃勒里（尖銳）：爸爸！爸爸，看在上帝的分上，我們不要再在這裏爭吵了……（一段長時間瘋狂的敲門聲。眾人紛紛停止說話）
埃勒里（敏銳）：等等！（談話聲頓時停止）我總覺得那裡非常不對勁——
埃勒里：再見，尼基。（掛斷電話，自言自語）蒙塔古……劉易斯……
尼基：埃勒里，讓我告訴你——很多年以前，有人在那個山洞里把另外一個人給掐死了，然後——（遠處漸漸響起了非人非鬼的哀嚎聲，又像是風的呼嘯聲）
警長：我是說，我怎麼會知道她曾經離過婚呢？這就是我要說的！科林斯太太，我敢說等一切水落石出，我們可以找到蒙塔古來這裏勒索你的證據——威脅要揭發你這個大騙子——
埃勒里：教授，您的意思是說把它從湖面上扔上來？
埃勒里：有——什麼？（大笑）等等，尼基，我要把這個跟我爸爸說一下——爸爸，尼基在那裡跟一個鬼一起玩耍呢！
韋利：兇手不可能通過那裡爬進來！
蘇珊：但是，奎因先生，你剛才說到——這個可怕的兇手怎麼進入這個山洞里——
蒙塔古：警佐，她是她父親的女兒。我們家族對超自然的東西都有一種很自然的崇敬之情。
警長（沒好氣）：埃勒里，給我看看。
蘇珊：我們那兒還住著幾個人呢，亞歷山大·劉易斯、科林·蒙塔古和他的女兒勞拉——
埃勒里（平靜）：尼基，非常好的猜測。但事實並不是這樣。
尼基：警長，發生什麼事了？你看上去——很嚴肅。
埃勒里（同樣感到興奮）：真是太美了！太太美了！大家好啊！（互相打招呼）
警長：謝謝，科林斯太太，我想我會的。
接線員：女士，五分鐘時間到了。
尼基：你以前一定當過劇場製作人！說說看是怎麼回事？
韋利：我說，是誰在這裏裝神弄鬼的？
劉易斯（慍怒）：他戲弄了我！這個口是心非的人！這個口是心非的人！
韋利（喘氣）：有鬼？真是太可笑了！（孱弱地笑，而後粗暴）我不相信有鬼！
尼基（低沉）：埃勒里——那，那這個兇手是誰？（一片死寂）
尼基：埃勒里，快讓他別說了！請不要……
（音樂起……繼而是陪審團審案的一幕。）
蘇珊（大笑）：噢，好了，劉易斯先生。說不定蒙塔古先生只是在和你開玩笑。（衝著洞口大喊）蒙塔古先生！（野外的回聲）
埃勒里（停止踱步）：是尼基，上帝保佑她！
尼基：奎因先生！你真是自然母親的孩子，不是嗎？
蒙塔古：據說一個登山的人把幾個行人騙到了那山洞里，把他們勒死了，然後把他們的錢拿走了。
劉易斯：你就笑吧，你這個沒有品位的老傢伙！
埃勒里：不是的，尼基。我是說早起去樹林里走走。
韋利（委屈）：問題是你們兩個沒有一點詩意。你看我，一到了這種屬於上帝的村莊，我就覺得自己像希臘神話里的牧羊神——叫什麼名字來著——潘。是的，先生們，潘！我想盡情奔跑，歡聲高歌——（突然）瞧，前面那個朝咱們走過來的是不是尼基·波特——和一對中年夫婦在一起的那個？
韋利（失控）：看他的——脖子……他是被……勒死的。被勒死的，奎因先生！
尼基：正是因為找不到兇手的腳印，整個案件看起來——看起來像是鬧鬼。有沒有可能這個兇手用一定的辦法穿過那片泥濘的空地，但是沒有留下任何腳印呢？
韋利（咯咯笑）：我也是！
（眾人的歡笑聲）
埃勒里：那個叫蒙塔古的都有個女兒了？（大笑）我還以為……
埃勒里：但是尼基不應該這樣對我。也不事先通知我一聲。我又不介意她繼續待在……
科林斯：你是說——
蘇珊（哭泣）：親愛的，快否認——不要讓他們覺得——你不會對任何人有殺心的——是不是……
尼基（語氣堅定）：不是的，奎因先生。我不想再和你討論任何關於我們兩個的事。（大笑）噢，埃勒里，別看上去這麼傷感。我只不過在逗你。
埃勒里（尖銳——稍稍走上前）：女士們請不要過來！尼基——科林斯教授——把她們都帶回木屋去——馬上！（喃喃聲）按我說的做！
韋利（自得其樂）：是的，先生。而且我感覺自己都要飛起來了，飛進這環繞的蒼穹！（他們都大笑起來）看看這些樹！這天空！這空氣！（深呼吸）呼吸一下這空氣，快——吸口氣！
科林斯：蘇珊——勞拉……上帝啊，怎麼會這麼亂！
劉易斯：我要進去，然後結結實實給他——
韋利：而且我們也上洞頂看過。上面布滿了灰塵，沒有足跡……沒有人踩上去的足跡……哎，我現在也這麼說了！
科林斯：科學？蒙塔古，別逗了。我大學里那些實驗用的試管跟「科學」還能沾上邊，但是你這些跟巫醫相關的東西——
埃勒里：我們一路穿過樹林走到這邊的時候，我把所有的細枝末節都串聯在了一起，讓我得以還原這件不可思議的謀殺案的真相。我知道發生了什麼！
蓋布：就在那些碎石子旁邊，有一小片杜松灌木叢被壓扁了。我想大概蒙塔古在去山洞的路上踩在碎石子上滑倒了，摔在了灌木叢上。
警長：怎麼回事，還安了個木門？
蓋布：咱們所有人一道去那片空地邊看看。（腳步聲再次響起）
尼基：埃勒里！會不會是兇手踩在蒙塔古的腳印上往前走？
（音樂起……遠處響起了陣陣雷聲……門廳的門被推開……門廊上響起兩個人的腳步聲……）
科林斯：一定是我們的加布里埃爾·鄧恩。大塊頭的樵夫，就住在山腰下面一點的一座木屋裡……果真是他。嗨，蓋布！
（遠處傳來幽靈般的哀嚎聲）
科林斯：勞拉，現在看來你父親是起了個大早，把可憐的劉易斯撇下，自己單獨去了山洞——
蘇珊：尼基跟我們講了許多關於你們三個的事——
科林斯：山洞的頂端——順著一根繩子往下爬——
尼基·波特——偵探秘書
劉易斯：蒙塔古，我想奎因父子對這些超自然的現象並沒有一種崇敬之情。
埃勒里（若有所思）：爸爸，有什麼要說的嗎？
科林斯（平靜）：蘇珊，親愛的，不是我殺了科林·蒙塔吉。我這麼說，你可以放心了吧？
警長（溫和）：劉易斯，蒙塔古擁有一個你非常想佔為已有的圖書館。據說是這個世界上關於心理研究收藏最豐富、最有價值的圖書館。
蓋布：是這樣的，先生們。從那以後，那些受害者就一直發出哀嚎聲，就是你們聽到的那聲音。
勞拉：不，尼基……爸爸！（回聲——近乎歇斯底里）爸爸！（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