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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七十五 郁斯貝克寄磊迭

信七十五 郁斯貝克寄磊迭

一七一五年,賽法爾月十三日,于巴黎。
(寄威尼斯)
很久以來,基督教君主們已經解放奴隸。因為他們說,基督教使眾人平等。這一宗教行為對於他們非常有利,這倒是真的,因為他們藉此削弱封建郡主們,把庶民從他們的權力之下拉過來。後來君主們征服了某些地方,他們認為在那些地方有奴隸,而這是於他們有利的;於是他們就允許販奴與買奴,將從前使他們如此感動的宗教原則置之腦後。你叫我說什麼?此時的真理,到了彼時成了錯誤。何以我們不與基督徒採取同樣的行動呢?我們拒絕在氣候很適宜的地方建立基地,進行輕而易舉的征服,只因那些地方,水不夠純潔,不能按照神聖的《古蘭經》的原則沐浴:我們真是質樸!read.99csw.com
我感謝萬能的上帝,他給我九-九-藏-書們派來了他的偉大先知阿里。我感謝他,因為我所宣揚的宗教,比一切人類的利益更可愛。這宗教從天上下降到人間,所以和天宇一般澄澈。
我應當對你實說:我在基督教徒之間,沒有看見他們像我們伊斯蘭教徒一般,拿自己的宗教去向別人作強烈的說服。在他們之間,從說教到信仰,從信仰到堅信不疑,從堅信不疑到奉行教規,存在著很大的距離。對於他們,宗教與其說是神聖的問題,不如說是大家爭執的題目:朝廷中人、行伍之士,甚至於婦女,群起反對教士,並且要求教士給他們證明他們自己決心不相信的事物。這並不因為他們的決定是經過理智思考的,也不因為他們拋棄信仰,事先費過心,辨別了此教的真偽。這是因為他們是一些叛逆者,他們在認識枷鎖之前,先已感到這枷鎖,並且加以反抗。因此,他們在信仰與反信仰中,同樣地不堅決。他們生活在漲落不定的浪潮中,這浪潮不停地將他們推送到信仰的這一邊,又將他們推送到不信仰的那一邊。有一天,這些人之中的一個對我說:「我相信靈魂不滅,但得看季節。我的意見絕對地取決於我的身體情況。按照我精神上有多少禽獸成分,按照我的胃納增減,按照我呼吸的空氣是純是雜,按照我食用的肉類是否易於消化,我就成為斯賓諾莎派,索西尼派,天主教徒,虔誠或反教。醫生站在我床邊時,接受懺悔的教士覺得我易於擺布。我身體健康時,很知道如何阻擋宗教,不讓它來使我痛苦;但是我生病時,就允許它來安慰我。當我對於一方面毫無希望時,宗教就出來,用它的諾言爭取我;我很願意把自己交給宗教,而死在希望那方面。read•99csw•comhttps://read•99csw•com九*九*藏*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