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昂首闊步，洋洋得意；

精神上已執銳披堅。

從左鄰照到了右舍，

為了提防，他得瞻前顧後！

跑進了身不由己的羅網；

我知我在何方：

銅鐘般的聲音響徹戰場

海倫 別提什麼歡不歡！過於辛酸的悲苦無窮無盡，傾注到我的頭頂和胸際。

臨近

明日要偷要搶自有別人。

只因我年輕而又新鮮！

然後每人安居在家，

驕傲地擺在那兒，神氣十足。

福耳庫阿斯 說起來也容易！要保全她自己，再加上你們，只取決於王后本人。需要下決心，還得辦事靈敏。

筆直上升，戲弄著它的負荷。

地毯和座椅，

認可、權利和訓誡。

令人憎惡的，暮色蒼茫的，

海倫 誰來分享。

合唱隊員四 俄里翁的奶媽是你的玄孫女。

可我們決不回陰曹地府去！

哦，這片土地樂陶陶，

越野狂奔！

千萬不可流連！

母親，我在陰間

正像喇叭的尖叫撕碎了耳朵和內臟，嫉妒心也在亂抓男人堅不可破的胸膛：他曾經佔有、現已喪失、再也得不到的東西他永遠不會忘。

她屬於他，唯願她為他所有，

歐福里翁 他們由這國土誕生，

以及伸出火舌的烈焰

福耳庫阿斯 我不知道，這些姑娘們睡了多久；我同樣不明白，她們是不是夢見眼前的情景，雖然我倒看得一清二楚。因此，我要把她們喚醒。青年人會大吃一驚；你們這些長鬍子老頭兒，坐在下面等待觀看可信的奇迹最後真相大白，也會照樣吃驚。醒來！醒來！睜開惺忪的睡眼，快把鬈髮上的露珠搖落！別直眨眼睛，且聽我從長細說！

內以金湯，外以雄師

福耳庫阿斯 總不是吃你嗜之若命的鮮血。

歐福里翁 我再也不願

且以節制而沉著的憤火

各種威脅的斥責吧！

登上了華美的靠背床。

浮士德 （走上前來，身旁跟著一個戴枷鎖的人）我為你帶來的，不是理所應有的請安，也不是充滿敬畏的歡迎，而是這樣一個被鎖鏈捆綁的奴才，他由於玩忽職守，使我也未能盡到本分。在這兒跪下來，向這位至高無上的夫人坦白交代你的罪行！尊貴的女主人，這個男子具有非凡的目力，因此被指派在高塔上四下瞭望，敏銳地偵察天空和地面，看這兒那兒需要通報什麼情況，從丘陵地帶直到山谷以至堅固的城堡要有什麼動靜，得弄清楚是成群家畜洶湧如波浪，說不定還是敵軍橫衝直撞；前者要加以保護，對後者就應準備抵擋。可今天，他多麼粗心！你來了，竟沒有報信；對如此高貴的客人，竟然耽誤恭敬的理所應當的歡迎。他犯了死罪，本當躺在血泊里接受活該的死刑；可只有你才可以懲罰或寬恕，全憑你高興。

合唱隊 這就使我放心了！哦你瞧你瞧，一群風流倜儻的少年排成整齊的隊伍，邁著悠閑的步伐，文質彬彬地走了下來！這群英俊的少年侍從是按誰的命令，怎麼這麼早就列隊出台？我最羡慕什麼呢？是優雅的步態，是漂亮的額頭上的鬈髮，還是像桃一樣鮮紅的、上面還長著軟毛的臉頰？我真想咬它一口，可我又不禁肅然敬畏；因為在類似的情況下，我曾經咬過一口，說來讓人噁心，搞得滿嘴是灰。

法蘭克大軍向厄利斯進駐，

你們，東方繁榮的精力——

海倫 接著君王又發布了如下的命令：「在你依次檢閱了一切之後，你就去收集香爐，你認為要多少就收集多少，還有各種各樣的容器，獻祭人完成神聖慶典儀式時需要放在手邊的那些容器，例如鍋釜、杯碗以及淺圓盤之類！從聖泉汲來的最潔凈的水就盛在高罐；此外還要準備乾柴，好把火儘快點燃；最後還少不了一柄磨快的刀；至於其他一切，就得請你費心張羅了。」他這樣說著，催促我趕快離去；但是，他為了供奉奧林波斯諸神，究竟要殺哪一個生靈，這位發號施令者卻一個字也沒向我透露。真是讓人費猜！但我不再擔心，一切都留給高高在上的諸神來安排，他們隨心所欲地完成一切，不管世人認為是好還是壞；我們這些凡人對此也只好忍耐。獻祭人多少次揚起了重斧，準備向匍匐在地的獻牲的頸項砍去，可一次也沒砍成；只因臨近的敵人或神明來干預，他才受到了攔阻。

合唱 請不要輕視，華貴的夫人，

而今終歸為她領有。

充滿不可捉摸的鬼影的，

勝利！一直喊下去。

來代替承諾解救的吉兆，

因為我想把你同

海倫 哦想想吧，想想吧，

圍著活潑的女性

住口！住口！

福耳庫阿斯 這句話雖很古老，意思卻依然真實而高尚：羞恥與美貌從不會一起手挽手，走在人間蒼翠的小徑上。古老的宿怨根深蒂固地藏在二者之間，不論它們在哪兒相遇，每個都向對手把背轉。然後分道揚鑣，各自匆匆向前把路趕，羞恥神色愀然，美貌則肆無忌憚，直到冥府的空洞黑夜終於把她擁抱，如果不是年齡事先把她局限。——現在我可找到了你們，你們這些無恥之徒，目空一切地從異邦湧來，就像一群嗄聲聒噪的野鶴，狀如雲帶飛越我們頭上，把它們的嘎嘎唳鳴傳送下來，引得肅靜的行人翹首而望；可是飛者自飛，行者自行，各不相讓；這情況正同我們一樣。

合唱隊第一部分 我們在這萬千枝條的颯颯戰慄聲和蕭蕭搖擺聲中，或賣弄地勾引，或輕佻地誘騙，把生命之泉從根部吸向枝蔓；時而用葉片，時而用花瓣，我們豐饒地裝飾著垂擺的秀髮，讓它們自由自在地迎風招展。果實一落地，生機盎然的人群和畜群便聚集攏來，來搶來嘗，大伙兒匆促趕到，狂熱擁擠，圍著我們打躬作揖，像在原始神明面前一樣。

她燦然破卵而出，

也從沒聽說赫拉斯的

就充分賜予同等權利

哦！它們仍然屹立著，伊利俄斯的

對照這壯麗的形象，

福耳庫阿斯 那次遠航甚至把我這個生來自由的克里特女人也給囚禁起來，從此長年淪落為奴。

要是摔下來

高聳要塞的

我的所有已雲散煙消，

海倫 別說了！我同我的丈夫乘船到這裏來，現在他派我先進城去；他究竟有什麼打算，叫我實在費猜。我來做妻子？我來當王后？還是一件犧牲品，用以祭奠君王的慘痛，祭奠希臘人長期忍受的災害？我被征服了；是不是成了俘虜，我不知道！因為不朽的神靈為我註定了模稜兩可的名譽和命運，它們是美色靠不住的同路人，甚至就在這道門檻上扶持我，都露出了陰沉的威脅的神情。因為在這凹陷的船上，丈夫就很少望我一眼，連一句高興話都沒有對我講過。他坐在我對面，彷彿包藏著禍心。可是，先行的船隻開進了歐洛塔斯河的深灣，船頭還沒挨上岸邊，他這時彷彿為神明所催促，說道：「我的戰士們要在這兒依次登陸；我要檢閱他們在海灘上排好的隊伍。但你得繼續前行，沿著神聖歐洛塔斯河的富饒河岸向上游前行，在濕潤牧場的花草之間策馬前行，直到你抵達那美麗的平原，那兒曾經是肥沃的曠野，後來建立起拉刻代蒙城，四周環繞著嚴峻的山巒。然後，你走進那高聳的王宮，檢閱我留在那兒、跟精明的管家婆一起的宮女！叫她們把豐富的寶藏拿出來給你過目，它們是你父親遺留下來的，我本人在戰時和平時也不斷有所聚積和增補。你會發現一切都擺得整齊順眼：因為要讓君王回得家來，看到家裡一切都忠實地擺在他離家時所在的位置上，這正是他的特權；因為臣僕無權將任何事物改變。」

但請唱起新的歌曲，

不可接近的城牆。

我已把自身委託

簡直一文不值？

竊賊、惡棍以及

榮譽的道路展開在那邊。

濟濟一堂，難捨難分：

與強健自由勇士相過從，

捆紮在華貴的裝飾性的繃帶里。

這動作可好看？

多麼胡鬧！多麼喧嚷！

合唱隊 你可聽見號角在迴響，兵器在閃光？

手拉手，搖搖晃晃

歐福里翁 只因你們願意，

海倫 可別把我混亂的神志搞成了癲狂！即使現在，我究竟是哪一個，我也無從猜詳。

合唱隊 王后們當然無往而不自如；就是在陰曹地府，她們也會高高在上，岸然與她們的同輩為伍，跟珀耳塞福涅情意相投；可我們卻在長著阿福花的低陷草地後面，和直伸的白楊、不結實的柳樹做伴，哪有什麼消遣可言？不過像蝙蝠一樣吱吱叫喚，像幽靈一樣悶悶不樂地低聲交談。

請允許我飛去！

與美人並肩而立

把你的寶庫裝個夠。

雙方都贏得高尚的名聲。

眼和心一齊向她轉去，

必將君臨天下萬邦。

居停最好也不過！

兩眼閃閃發光，眩得

愛神撫愛他的時候

欠下的風流債總得償還。

帶了回來

此邦只是向你呈獻

都向你這唯一的玉|體

福耳庫阿斯 沒有說？那可預兆了滔天大禍！

慈祥的飽含甜汁的巨槭

嘴唇，從那可怕的

好好保護她吧，恰如

合唱隊領唱 又急躁又愚昧，真是女流之輩！只跟著眼前的風向追，成了天氣的玩物，不管是禍還是福：兩者你們都不能鎮靜對付！總有人激烈地駁斥另一些人，另一些人又會對她反唇相譏；不論是悲是喜，你們只會用同樣的聲音歡笑和啼泣。現在閉嘴吧，等候傾聽女主人，她心地高尚，將在這兒為她自己也為我們做出決定。

你這賊眉賊眼、胡說八道的妖怪！

強迫她陪我作樂；

憑藉甜言蜜語也許獲得

青春的鬈髮，我可飽經滄桑！

是的，突然變得陰暗了，霧氣雖然消散，卻沒有光亮，只是灰濛濛一片，呈深棕色跟城牆一樣。城牆漸漸看得清了，昂然擋住了空曠無阻的遠眺。這是宮廷？還是深深的墓道？怎麼說都很可怕！姊妹們，唉，我們被關起來了，到底還是被關起來了。

可看起來，一點也不小：

要拆散萬萬不可！

可眼下仍得努力觀望

福耳庫阿斯 你難道忘記，他怎樣殘害你的得伊福玻斯，戰死的帕里斯的兄弟？那真是聞所未聞。只因他固執地追求你這個寡婦，終於如願以償地把你納為側室，他才割去了他的鼻子和耳朵，還毀傷了更多部分；瞧著都讓人嚇掉了魂。

它們都已過時。

連宙斯、他父親的閃電，

這是古森林！橡樹昂然挺立，

最終預報我們的毀滅，

激烈衝動敗家，

說不清，但我在這兒親眼

自覺貧如乞丐又富埒王侯。

務必一再檢點，

合唱隊領唱 王后，你枉自左顧右盼；那個討厭的丑婆子已經走開，也許還待在那邊霧團里，我們不知怎麼就從那兒走到這兒來，來得那麼快，好像一步也沒邁。也許她還在那巧合諸多建築於一體的城堡迷宮裡遲疑地徘徊，探詢主人是否為王侯規格的盛大歡迎做出安排。看哪：那上面有一群人早已在活動，在走廊上，在窗戶旁，在大門口，許多侍從來去匆匆；這預示著為客人舉行的歡迎儀式將十分隆重。

海倫 他的確對他這樣幹了，可他是為了我才那樣干。

登御座的台階，

我拖來了許多箱籠，

把你擁抱，

慧眼面前？

福耳庫阿斯 為了他的緣故，他整你也會照樣。美是不可分割的；全部佔有她的人，寧願把她毀掉，也決不同任何人分享。

這就是他的嗜好和幹才。

高山低谷擺在她的足下，

通過煙霧繚繞、塵土飛揚的

披著羊皮的狼，

以及未來的微微閃耀的

即使可以拿全世界交換，

阿波羅曾經化身為牧人，

把豐|滿的肢體分享。

我欲罷不能！

看潛伏的妖怪

可愛的小嬌嬌！

從母懷流出，餵養著羔羊；

從這位強有力的佔有者奪走？

合唱 住口！住口！

我的，你的，他的，

頰紅使它臉發白。

就嚮往充滿憂患的空間。

福耳庫阿斯 埃阿斯的盾牌上有一條盤蛇，你們自己曾經觀賞。進攻忒拜的七位英雄，每位都在自己的盾牌上刻有意味深長的圖像。可以看見夜空的月亮和星辰，還有女神，英雄和雲梯，刀劍，火炬等等，以及嚴重威脅善良城市的難堪伎倆。連我們所說的一群英雄人物，也都色彩斑斕地畫有從各自祖先傳下來的這類圖形。你們可以看見獅子，老鷹，鷹爪和鷹嘴，還看見翅膀，玫瑰，水牛角，孔雀尾，還有金色、黑色、銀色以及藍色、紅色的條紋。諸如此類一排排掛在大廳里，那些無邊無際的大廳，簡直像世界一般寬闊，夠你們在裏面跳舞跳個不停！

合唱隊 哦，就只簡短說一聲，救救你，也救救我們！

這點我們感到，我們知道，

或抓到了最美的婦女，

憂患的迷途。

確保你們的勝利，

那高於一切的美人盛譽。

發號施令，

合唱隊 如果你，可怕的老婆子，

她們來了；

山泉迸涌，匯成奔騰澗流，

福耳庫阿斯 誰回想多年享受過的種種幸福，他最終會覺得最高的神恩也不過是一場夢。而你，天姿過人，花容絕代，在生命的各個階段只看見鍾情的男人，他們很快就衝動起來，為你從事各種最大胆的冒險舉動。忒修斯早就搶走了你，他一旦為情慾所刺|激，就像美男子赫剌克勒斯一樣孔武有力。

請認真排好隊

福耳庫阿斯 你站在我們面前，顯示了你的偉大和美麗，你的眼色表明你在發號施令！你有何吩咐，務請直言不諱！

海倫 不是生氣，而是憂慮，我才介入你們中間，禁止這場輪番鬥口的喧闐！因為對於家主來說，壞事莫過於忠僕之間暗中鉤心鬥角，像膿瘡一樣蔓延。他的命令所得到的響應，再也不能協調一致地變成迅速實現的功績，不，而是在他周圍故意地大吵大鬧，搞得他自己也暈頭轉向，怎麼斥責也是枉然。還不止是這樣。你們不成體統的怒罵，還召來了恐怖幽靈的醜惡面目，它們把我圍擠著，使我儘管置身於故國的原野，卻覺得自己被拖進了陰曹地府。這難道是記憶？還是當年侵襲過我的幻影？這一切是我的過去？是我的現在？還是我的未來，那個傾城傾國的女人可怕的夢境？侍女們個個膽戰心驚；可你，最年長的一位，卻泰然自若地站著；務請給我講個分明！

歐洛塔斯河畔蘆葦竊竊私語，

飛到那兒去！我必須！我必須！

連帶馬匹也一齊搶走。

合唱 眼睜睜骨肉情分

但未必能把它安穩保住：

正如他神聖的眼睛，

但願它們能近一點！

整個軍隊已經馴順，

仍然具有永恆的青春之力，

奇異地升自南方。

福耳庫阿斯 你就要被利斧砍倒！

而是一個英武的少年！

我忘卻守望的職責，

為愛美者所招致的

剛剛出世的嬰兒

你所擁有的至高的財富！

如此這般的惡作劇

福耳庫阿斯 今天崇高的太陽，從飄忽的雲層出來吧，你披上面紗已夠迷人，何況現在燦爛輝煌！大千世界在你面前展開，你用仁慈的目光把它觀望。儘管他們罵我醜陋，可我多少也能把美鑒賞。

浮士德 哦女王，真叫人驚訝萬分，我在這裏同時看見百步穿楊的射手和被射中的人；我看見發出箭矢、把他射傷的那張弓。一箭跟著一箭，同時也把我射中。我在城堡到處只見箭羽橫飛，呼呼作響。我現在成了什麼？突然間你使我的忠僕背叛了我，還動搖了我的城牆。因此我擔心，我的軍隊也會服從你這位常勝不敗的夫人。除了把我自己和我幻想屬於我的一切交給你處置，我還能做別的什麼事情？讓我跪倒在你面前，忠實而磊落，承認你是女主人，你一進來就奪得了我的財產和寶座。

試問現在有誰能把她

眼前的光彩

我逃竄著從煙與火

福耳庫阿斯 他們有時間：也許一共花了二十年。

第四部分 你們這些外人不妨隨意遊動；我們可得圍繞遍種樹木的山丘琤琤淙淙，且看架上葡萄一片蔥蘢；那裡時刻可見葡萄種植人為自己的辛勞是否豐收在望而憂心忡忡。時而用鋤，時而用鏟，時而培土，剪枝，捆干，他向一切神明祈禱，唯有太陽神最靈驗。耽於宴安的酒神對他的忠僕從不挂念，他躺在樹蔭下，靠在山洞里，同最年輕的羊人胡侃。為了維持夢幻似的微醉，他不可或缺的佳釀永遠保存在清涼酒窖左右的酒囊、酒瓮、酒桶裏面。但是，如果一切神明，首先是太陽神，助以通風，滋潤，添溫，加熱，把豐收的葡萄堆積起來，那麼葡萄種植人沉默勞動之處便突然間熱鬧非凡，於是每個棚架喧嘩不堪，從枝藤到枝藤沙沙作響，籮筐摩擦軋軋，提簍撞擊訇然，肩上的大桶一路吁嘆，全部倒進了巨槽，讓榨酒工人跳得真歡。於是生來純潔、充滿汁液的大批神聖漿果被粗暴地蹂躪；泡沫四濺地混在一起，被榨碎得令人實不忍看。這時，鈸和鑔的哐哐聲刺耳難聞，因為酒神已經脫掉神秘外衣露出原形；跟著羊足男人一同上場，還旋動著羊足女人，這時西勒諾斯的長耳驢尖叫起來，實在桀驁不馴。什麼也不愛惜！分趾的羊蹄踐踏著一切風紀，所有感官搞得昏昏沉沉，耳朵被震得完全關閉。醉漢還在摸索杯盤碗盞，腦袋肚皮已經灌得滿滿；雖然還有一兩個人擔心奉勸，但也不過是添亂，因為要把新酒貯藏起來，總得把舊酒囊傾干！

我們何妨在本區幸福安家。

海倫 愛怎樣就怎樣吧！不管前景如何，我還是毫不猶豫地登上這宮殿，我離開它很久了，時刻嚮往著，幾乎再也見不到，但不知怎麼搞的，它又一次出現在我眼前。可我的雙腳卻不再那麼大胆，帶我去上兒時一躍而過的高台階。（下）

他首先應當明智地

林叩斯 （攜一隻箱，後跟數人攜另幾隻箱）

讓枝柯任意交錯；

我見過很多驚險場面，

這個家族比較一下。

從如此奇醜的獨齒的

這是珀羅普斯的土地，

用以頌揚瑪婭之子的

像得伊福玻斯一樣落得殘廢，

還唱一首最別緻的歌曲。

他很快從海神那裡

表示了友好的情愫？

看我跳得多合拍，

人人變得百倍勇敢，

就像已經長成的蝴蝶，

一隻眼睛和一顆牙齒的

你這個傻瓜，只為了開開心。

海倫 你怎麼提起那段守活寡的日子，我可不正因此大禍臨頭？

集中在這對夫婦身上，

歐福里翁 的確！——一雙翅膀

福耳庫阿斯 杯盤，香爐，利斧，這一切已經齊備，有的用來噴洒，有的用來薰炙；但請指示拿什麼來獻祭！

海倫 我不過是個幻象，跟他那個幻象相結合而已。這是一場夢，傳說也是這樣。我就要消失，甚至對我自己也只是一個幻象。（昏倒在半個合唱隊的手臂中）

福耳庫阿斯 鬼魂！——你們站在那兒呆若木雞，害怕離開並不屬於你們的白晝。世人跟你們一模一樣，也都是些鬼魂，也捨不得把這崇高的陽光拋丟；可沒有人發出懇求，或者把他們從末日加以挽救；他們什麼都知道，只是很少人會心甘忍受。不再說了！你們就要滅亡！那麼趕快動手！

歷盡種種危險，

浮士德 心靈既不前瞻也不後顧：只有現在——

福耳庫阿斯 最後一句話得由你來說，你認真說一聲「好！」讓大家都聽見，我馬上就把你送進那座城堡。

福耳庫阿斯 他們與世隔絕，單把我一人留在身邊，悄悄聽候差遣。我侍立一旁，感到不勝榮幸；但是作為心腹，不負主子的信任，我總是東張西望，謹慎小心。只因素諳一切藥草的性能，我還四下搜尋樹皮、苔蘚和草根，於是讓他們兩人待著去卿卿我我，說愛談情。

抓緊些吧！我會把你燒焦，

合唱 你揮舞一雙臂膀

和人間最美的形象——

向四方一再伸出，

海倫 你在哪兒，皮托尼薩？不管你叫什麼名字，請從幽暗城堡這些拱頂地窖里走出來吧！要是你去向那卓越的英雄主人通報我的來臨，讓他準備迎接我，就感謝你快把我引進去見他！我想儘快結束漂泊，我只想安靜。

田園風味靜中見，

親愛的兒子，你讓我們

可憐我們！可憐可憐我們！

歐福里翁的聲音 （從地下深處）

死神

這位美人心地高尚，

坐上了墊得高高的

英雄的大名比本人先行，

神聖凌雲壯志，

他從這一大群裏面

我剛才怎樣？現今如何？

要求我們，命令我們重新回到

每人應當自立圖強；

何時、何地又如何暴發？

簡直不言自明。

海倫和浮士德 還沒懂得人生的道理，

還是踏著碎步

哥特人，我命你們去保衛

與一切心跳保持同步，

跟我去僵硬的墳墓，

不看大地，不看遠天，

海倫 他的外表如何？

蜂蜜從挖空的樹榦向外滴淌。

合唱 儘管兩鬢仍飄著

我拖來這結實的小傢伙，

還不如割下的枯草。

我們雙倍地願意，因為他

叫我們如何不發愁！

主權，財富和智慧

我們王后的頭上；

在灌木叢生的峽谷里，那兒潮濕而清涼，

歐福里翁 你們一匹匹

福耳庫阿斯 （從地面拾起歐福里翁的衣服、大氅和七弦琴，走到舞台最前面，把這些蛻落的遺物高高舉起，說道）能夠找到這些，總算幸運！火焰誠然已經消隱，可我不為世界惋惜。這兒還有足夠禮品奉獻詩人，去引起同行們的妒忌；我雖不能出借才能，但卻可以租賃這件寶衣。（在舞台最前面一根圓柱旁坐下）

監獄的雉堞而憔悴。

福耳庫阿斯 但聽人們說，你有兩個化身，一個出現在伊利俄斯，一個卻到了埃及。

在地面飄浮？

合唱隊 真是大禍臨頭，難以預料！

少女 放開我吧！在這軀體里

萬一摔下來，我們真害怕。

從鍛冶神偷走了火鉗；

又在這兒和你相聚，把你伺候，

誰能如願以償？——此問傷心難言，

他在勾腳摔跤的比賽中

歐福里翁 我要越跳越高，

之類的裝潢；

我還有黃金好幾堆，

我開始吮吸柔和的光輝；

諾爾曼人去把海洋掃除，

那麼你就儘管現形吧，

孩子個個英勇過人。

太陽的光輝就可以熄滅；

合唱隊 怎麼？就在這裏面？

容許我追隨你左右，

這些都是我所有！

與豪氣總是優美而雄渾。

再把阿耳戈利斯加以擴大！

朝東方瞭望它的動向，

哪顧犧牲千千萬。

合唱 可憐被囚禁的姊妹們，

殺伐之聲，我聽見諸神

而讓它在眾目睽睽之下

誰懂得大力保護婦女，

歐福里翁 你們夢想和平時光？

從不看影子一樣。https://read.99csw.com

福土的種種切切；

海倫、浮士德和合唱隊 危險加莽撞，

還在拼寫戀愛入門，

合唱 多年來的幸福感情

因為只有你才配享這齊天的洪福：

福耳庫阿斯 但當他遠航克里特島去爭奪遺產時，你這個獨守空房的少婦碰上了一個過於標緻的嬌客。

海倫和浮士德 為了承歡膝下，

而今撒手，全歸你有！

合唱隊領唱 尊貴的夫人，不論你遇見什麼，都請向你的侍女們講，她們恭敬地伺候在你身旁。

我原相信它們高貴而純真，

屬於全體戰士！

於是你不得不粗暴

因為他對丑不屑一顧，

我來當獵人，

把最放蕩的一個拖走。

如最美的星辰，光焰閃閃，

海倫 才是我們的幸福。

現在讓我蹦！

一切世界便會相互接壤。

太陽所曾照過的

浮士德 瞎搗蛋！隨便打擾真討厭；就是大禍臨頭，我也不會手忙腳亂。最美的使者，報了凶訊就變醜；你是最丑的，拿著壞消息到處傳。可這次你算是白費勁；空口無憑不足信！這裏沒有危險，就是有，也不過一場虛驚。

也有精神的勇氣和力量；

神與英雄的種種傳說？

你的綿亘丘陵輕輕伸出

去尋訪葡萄成行，——

以孩子為溫柔的憑證。

合唱隊 那我們呢？

終於未能如願以償。

我要越望越遠！

放開我的鬈髮，

合唱 誰會猜疑我們的女君主，

遠遠拋開吧！

海倫 備受讚美又備受譴責的海倫我，從我們剛剛登陸的海灘走來，一直為海上狂濤的猛烈搖蕩搞得暈頭轉向；這股狂濤憑藉海神的恩惠和東風的力量，把我們馱在它如馬鬃飛揚的高背上，從佛律癸亞平原一直馱到祖國的海灣。就在那邊下面，墨涅拉斯王正同他的最英勇的戰士們一起，慶祝他們的凱旋。但是，你高大的屋宇，向我表示歡迎吧，你是我父廷達瑞俄斯歸國后在帕拉斯山的斜坡上建造的，我在這裏同姊姊克呂泰涅斯特拉、同卡斯托耳和波魯克斯一起，快樂地玩耍著長大，你富麗堂皇超過了斯巴達所有的宮殿。向你們問安，你這兩扇大銅門！當初墨涅拉斯以新郎的英姿向這個眾里挑一的我燦然走來，正是通過你向賓客敞開的這兩扇大門。你們再次向我敞開吧，我好按照為妻的本分，忠實地執行王的一次緊急命令。讓我進去吧！讓一切留在我身後，它們像宿命一樣至今還把我困擾。因為自從我無憂無慮地跨出這道門檻，遵照神聖的義務朝拜庫忒拉的神廟，不幸在那兒被一個強人，一個佛律癸亞人搶走以來，發生了許許多多事情，儘管為四面八方的人們津津樂道，可要是不斷被添鹽加醋，以致被編成無稽之談，試問誰又會高興聽到。

整個世界所沒有的一切。

這富翁求你秋波一轉，

聽見她們在叫，

簡直可以用手抓住它，

哦，要感覺你出自最高的神！

合唱隊領唱 我要說出你是誰，我就堵住了你的嘴。

於是，這個伶俐過人的小傢伙

海倫 他們竟有這番本領？看來簡直不可能。

發生了什麼？我們是在走路？

海倫 這個，國王倒沒有說。

彷彿吹起號角一樣

最後有凌雲的壯志，

是好是壞

卻盼戰爭再來，

福耳庫阿斯 （對浮士德）緊緊抓住給你剩下的這一切！絕不能放鬆衣服！妖魔們已經拉住衣角，很想把它搶到地府去。緊緊抓住！它雖不再是你失去的女神，但卻很神聖。請利用這高尚的不可估量的恩情飛升：它會載你脫俗超塵，迅速升入太清，只要你持之以恆。——我們還會再見，在很遠的地方，離這兒很遠很遠。

包裹在最純凈的絨毛襁褓里，

正如它歷來所生一樣。

武力與威風向外發揚；

但我樂於搜尋

福耳庫阿斯 去找忒瑞西阿斯那個老頭兒弔膀子去！

可是已經沒有時間。

福耳庫阿斯 先報出你的名字！啞謎就可以解開。

我才開心。

幸福者罵人的口中發出的

海倫 我覺得自己遠在天邊，又近在咫尺，只想說：我到了！終算到了！

但要體會神仙的滋味，

永遠擁戴的祖師爺。

海倫 指的我？

牧神潘在那兒保護，生命之源的寧芙寓居

與歐洲山脈最後一支相連。

我因此讚美我們的君主，

條狀的霧靄裊裊然

只要一有機會，

你且走進去向它們挑戰，

她看著你們享受

向夜的城池颳去。

例如從主子獲得犒賞和謝意，

且讓我們立即動身

堡壘就是男人胸膛。

太陽突然向我升起，

像你的意志一個樣。

也許你是生下來就滿頭白髮、

長角的牛分散開來，小心翼翼

我們對此不勝驚訝；再問一聲何妨：

我情不自禁，

全體 我們又見到日光了，

海倫 他把女兒給了他，還給他治國的權責。我們婚後便生出了赫耳彌俄涅。

福耳庫阿斯 他們不是什麼強盜，倒有一個頭兒。我並不譴責他，儘管他也招惹過我。他本可以拿走一切，但卻滿足於一點點隨意饋贈，依他的說法，可不是什麼貢品。

馬上自己會逗樂；

峽谷，山坡，草場已經變綠。

且把原野裝點！

今天我在這裏發號施令，

這旋律行不行，

再把利斧搬到聖餐台

合唱 神聖的詩篇，

你們是獵物。

哪一個女兒？

我貼緊倔強的胸脯，

海倫 我的手。

我們像天鵝一樣，也長著

陰謀家會狡獪地把她騙走，

有如樹梢的山貓；

它終歸照著我們的身影，

伊利俄斯城堡一個樣，

我們幾乎不知如何悲戚，

每人都可從中為己謀利，

卻把柔軟的富於彈性的肢體

合唱隊 你最可敬的命運女神，最明智的女巫，請把張開的金剪收攏，把白晝和幸運向我們宣布！因為我們對飄浮、搖晃、擺盪頗不適意，雖然我們的小肢體原想在舞蹈中舒服一下，再到情人懷裡去休息。

發生的一切

那背井離鄉者，

還沒見到晴朗的白天，

老涅斯托耳早已不在，

身後是死亡，

卻是以更堅實的

我強吻抗拒的芳唇，

你多麼仁慈，我們多麼吉祥？

於是寶座變成了園亭，——

戰爭就是標語！

要讓正準備飛逝的

馬上把墨涅拉斯

還把雙手雙足

他們越坐越近了，

前面卻是

唉，我再也見不著

把它想象出來？我永遠也

悄悄掠過了地面，

整個太空再高再高，

祖母綠最宜佩胸前，

把她從伊利俄斯的廢墟

不過是先人的良辰美景

它比真實更可信。

為人造福的、

走進去吧！

那些奇形怪狀高如巨人

誰才配享受她們的寵幸。

狡猾地伸張開來，把紫色的

合唱隊 說吧！快講，快講，到底發生了什麼奇迹！我們最想聽我們簡直不能相信的事情；因為我們盡望著這些岩石，真是無聊透頂。

你以為我進退維谷無可逃？

一切唯利是圖之輩

在可怕地叫喊，聽見糾紛女神

一線希望之光一併抹掉。

歐福里翁 你們聽我唱兒歌，

海倫 他卻馬上安排你到這兒來當女管家，把許多東西，包括城堡和冒險掙得的財富，都託付給你照管。

輕蔑地把我們挑逗，

她回到了祖居的爐灶旁，

這裏岩石如犬牙交錯

福耳庫阿斯 滾到陰曹地府去！到那兒去攀你的親戚！

合唱 哦我們欣然前往，

她們雖不能自主挑選，

苦樂之後

美麗雪白的長頸，唉，

浮動在

證明自己原來是

最美的牧人和他一模一樣；

如果靈魂開始破曉，

眉來眼去學著調情，

它也樂於被人聽見。

最強項的男人馬上都會低聲下氣。

我在島的中央，

全靠這銳利的目力，

它久已向女王虔誠仰望，

可是突然間，他消失在崎嶇峽谷的裂縫裡，我們想看他再也看不見！母親痛哭起來，父親安慰著，我憂心忡忡地站著聳聳肩。可現在，又出現了什麼幻象！難道那兒藏著寶貝不成？他威風凜凜地穿上了花條紋衣裳。兩袖甩著瓔珞，綵帶在胸前飄蕩，手上拿著金色七弦琴，十足一個小福玻斯；他興高采烈地跨到了邊緣，站在懸崖上，我們個個不勝讚賞。他的父母喜出望外，輪番投向了對方的胸懷。他頭上到底怎麼放起光來？是什麼東西放光，還很難猜：是金首飾？還是最高神力的火焰？於是，他的一舉一動，雖然透露出他還是個孩子，卻已預示他將來會是一切美的大師，永恆的旋律將通過他的肢體繚繞不斷；你們聽到他，你們看到他，將會發出從未有過的驚嘆。

把世界看透有一雙銳眼

那兒引起谷應山鳴，

眾小邦土崩瓦解。

給這天賜的嬌娘！

且將往事置諸腦後不顧！

把所有的痛苦

已使西方伊于胡底；

什麼節制也無從指望。

合唱隊員五 你長得這麼乾瘦，請問吃些什麼？

城垛？塔樓？關著九_九_藏_書的門？

你們開過，雷聲隱隱可聞。

還得造就甘美的三位。

那一頭蓬鬆的鬈髮，

你們安心在她腳下乞求

城牆；但火焰的紅光

浮士德 先讓我跪下來，向你呈獻一片真情，尊貴的夫人！讓我把那牽我到你身旁的玉手加以親吻！請批准我和你共任你這無邊王國的攝政，同時一身兼任你的崇拜者，僕人和衛兵！

傳向了城牆。

浮士德 放心，馬上會看見英雄人物

而今你不用富於慰藉的

我們對於永遠活躍的自然

火光照耀的濃煙。

海倫 我顫巍巍走出了眩暈時被它圍住的一片荒涼，我還想休息一會兒，因為我的肢體困頓不爽，但是無論受到什麼驚嚇，都要鎮定自若，奮發圖強，這才合乎王后的身份，其實人人都應該這樣。

可憐我完全恍惚迷離。

福耳庫阿斯 王后，犧牲正是指的你！

願我們自由自在不愧阿耳卡狄亞的盛名！

盡讓他去漂泊，搶劫，窺伺；

他們競相把你守護，

像往常一樣還是俘虜，

周圍的一切

像它對於我們精靈一樣

山羊貪饞地啃著貧瘠的岩邊。

海岸已經看不見；

但有一位神明掌握了她，

伸展舒張！

第三個長槍手中舞；

合唱 你想捉我們，

必須出自至誠。

卑污的奸計而淪喪！

真夠傷心！

海倫 可是有一個是頭兒？還是許多強盜結成幫？

互相追殺，觸目驚心！

被釋放者像

海倫 愛情要使人受惠，

顯示我的意志和本領。

連自由的、優雅而高傲的

你這醜八怪竟敢

紅寶石嚇得躲起來：

轟轟然響徹山谷和林莽；

不敢同危險接近。

或抓到了穩步的公牛，

我們的意志也不容易摧毀，

海倫、浮士德和合唱隊 多麼可怕！多麼悲慘！

海倫 我不能懲罰我招來的災星。真倒霉！是怎樣嚴酷的命運，迫使我到處蠱惑男人們的心，害得他們既不愛惜自己，也不寬恕其他英俊。半神，英雄，眾神，甚至魔鬼，總是搶啊，拐啊，斗啊，遷來移去啊，他們領著我東奔西走，四下飄零。我單身一人就把世界攪亂了，變成雙身亂得更狠；而今三身、四身更是禍不單行。——把這位無辜帶走吧，讓他自由！被神迷惑的人不應當蒙受羞辱！

我大軍長驅直入，

姊妹們，回頭看看！

不論是金髮牧人

一旦你登極就了位，

它們很快就會披掛上陣。

他感慨萬端把你瞅，

可見雲朵如羊群舒展自如。

詩人創作的訓諭之言，

祖居，讓她

把科林斯海灣加以防禦！

因為照直說，我們大家

第一個倒了，第二個挺住，

卻迫使我們凡人

沒有人再懂得你們，

哦請予以明媚的凝視

先把這些大路貨吊起來，

忍受著太陽的冷箭，

我們要求更高級的貢品：

陷入了濃霧。

照得遠遠，還要更遠！

枝丫繁茂，樹木擠著樹木，

竟是可怕的災難。

可在征服一切的美人面前

看看美人怎樣同黃金、珍珠

人們說，這是死亡的預報；

伸向高空充滿著渴望。

親眼看見死亡，屈辱的死亡？

出生在克里特島的老太婆？

我們羡慕地歌唱你的命運：

合唱隊 照你說來，那裡面彷彿別有洞天，樹林和草地，溪流和湖泊，一應俱全；你編出了多好的童話一篇！

跟我們作對，那就請聽詛咒吧，

你被吸引到這福地居停，

浪呀，它澎湃奔騰，

合唱隊 唉！還有我們？會發生什麼啊？

走上前來！

使它恢復全部的價值！

合唱隊領唱 王後站在一旁沉思默想，侍女們像被割下的牧草枯萎憔悴；但我身為最年長者，覺得義不容辭，應當同你這位老老太婆把話對。你見多識廣，懂事明理，對我們似乎並無惡意，雖然真是有眼不識泰山，這糊塗的一群冒犯了你。有什麼解圍良策可能你知道，務請不吝賜教才好！

也能透視每口衣箱。

你什麼也看不見？可是赫耳墨斯

海倫和浮士德 緊跟歡樂後面

福耳庫阿斯 你卻拋棄了這一切，轉身前往伊利俄斯那由塔樓包圍的城池，去享受取之不盡的男愛女歡。

你就貪戀令人眩暈的階梯，

在斷續平面的成百小丘

還有我們天鵝所生的美人！

合唱 你不想留在山林

自從伊利俄斯屈辱地

王后，還是鼓起勇氣

把武器加以集聚！

我尋覓珍寶的蹤跡，

王后的精魂

合唱 誰在和平之餘

從戰神的劍鞘偷走了劍，

輕捷地脫掉

和平打發時光？

儘管巉峻的山頂仍在山脊

合唱隊員二 你的家譜里出過許多妖怪吧。

見到這些慘禍，這一點

在最不幸的那一天

悄悄留在原處；

動手動腳更加助興！

被囚禁者枉然滿懷憧憬

我把視線轉向那邊，

女王祖傳故土斯巴達

美色能克制一切怨憤。

還從太陽神偷走了弓和箭，

所有刀劍又殘又鈍，

合唱隊員一 講講你父親厄瑞玻斯，講講你母親黑夜！

就更容易感激涕零。

舒適在這裏可以世襲，

再請聽喇叭嘟得凶，

我們從東方來到這裏，

淪陷，我們踏上了

銳利的目光又有何益！

悠然划行的天鵝，

難道你從沒聽見過？

趕快輕裝上陣！

可你不可阻擋地奔跑，

俯首帖耳，低聲下氣。

海倫 可我願意承認，酷肖珀利得斯的帕特洛克羅斯才最得我的歡心。

福耳庫阿斯 她倒會死得高尚；可你們得像落進網裡的畫眉鳥，輪番掙扎在室內支撐屋頂山牆的高樑上。

福耳庫阿斯 孩子們，你們剛剛揉開眼睛，怎麼就無聊而惆悵？聽著吧，就在這些洞穴里，這些岩窟里，這些涼亭里，我們的君主和夫人像牧歌中的情侶一樣，找到了他們的逋逃藪和溫柔鄉。

都提出充分有效的要求。

撇開那一幫子神道，

難道死神向你發號施令？

溝渠縱橫的阿開亞山區。

碰見你的座椅立即被彈回。

海倫 你們的爭吵耽誤了許多事情，要準備加以彌補！趕快去承辦一副犧牲，按照國王給我的吩咐！

合唱 伊卡洛斯！伊卡洛斯！

和寶石比試一下，我真高興。

他明智而大胆地團結部下，

我們難道對你

浮士德 慢點慢點！

第二部分 我們諂媚地挨近這些平滑如鏡般閃耀開去的岩壁，在柔波之中飄蕩；親聆、諦聽各種音響，或鳥鳴啁啾，或蘆笛悠揚，如聽到潘神可怕的呼聲，便準備立即做出反應。遇颯颯聲以颯颯聲相報，遇雷鳴則繼之以雙倍、三倍、十倍驚心動魄的雷鳴。

福耳庫阿斯 不壞！我對他頗有好感。他活潑、勇敢、體態偉岸，是個懂事明理的人，在希臘人中間實在少見。人們把這個民族斥為野蠻；可我認為他們沒有一個是那麼兇殘，一如許多英雄人物在伊利俄斯城外證明自己是吃人生番。我尊敬他的豪邁，我信賴他的品德。還有他的堡壘！你應當親自去瞧瞧！它完全不同於你們祖先隨隨便便砌起來的、像由獨眼巨人用碩大石塊堆成的粗陋牆壁！相反，那兒橫砌也罷，豎砌也罷，都砌得整整齊齊。從外面瞧瞧！那城堡高聳入雲，堅固穩定，嚴絲合縫，像鋼鐵一樣光滑照人。至於攀登上去——只怕連想也不敢想。裏面的大庭院都很寬敞，周圍建築物各有用途，各式各樣。我們可以看見圓柱，小圓柱，拱頂，小拱頂，還有裡外望得見的陽台，走廊和紋章。

被饒舌的保姆

聽見二者都很遙遠：

斯巴達女王發話，

海倫、浮士德和合唱隊 你想學那羚羊嗎？

不可言說的眼患。

可愛的小孩！

青春年華竟被奪去！

不惜流血犧牲，

海倫 讓她們忐忑不安去！我只感到痛苦，倒沒有恐懼；如蒙賜教解救辦法，我們將不勝感恩。深謀遠慮的明達之士確然見人之所未見，能人之所不能。那就請說吧！

福耳庫阿斯 （驟然直入）

可嘆，悲慘的厄運，唉，

墨塞涅歸薩克森人拿下，

裹得怪不舒服的外殼

有高貴的祖先，偉大的力量，

留下來，挽留住

誰的心也不會同你分離。

我屬於你，你屬於我；

玩場新遊戲

我且控制一下自己。

可別冒險，

我想要什麼？又想做什麼？

雖然它最終由於

我們不是高高興興

在叢林與叢林之間，——

肩並肩，膝靠膝，

過了種種崎嶇荒蕪而

母親不安地叫道：「接二連三地跳吧，隨你高興，當心可別飛！可不准你自由飛行。」忠實的父親也這樣提醒他：「大地有彈力，會把你往上掀；只要腳趾一接觸地面，你馬上會像地之子安泰一樣穩健。」於是他跳到了大塊岩石上，從一邊跳到另一邊，跳過來又跳過去，就像一隻皮球被拍打一般。

把他看得高過眾人，

他與希望之福

他們忠實執行他的指令，

生殺予奪，善於執掌。

命運不得不裝聾作啞，

海倫 我看見，也聽說各種各樣的奇迹。我不勝驚訝，想問許多問題。我想請教，為什麼這個人說話聽來那麼特別，特別而又親切。每個音似乎同下一個音都很調諧，每個單字聽來已很悅耳，另一個接著還要把頭一個加以潤飾。

福耳庫阿斯 誰待在家裡照管貴重的財寶，懂得把高大寓所的牆垣用泥灰粘牢，為了防雨還把屋頂蓋好，他就可以平安地在悠長人生走一遭；但是，誰要是腳步輕率，放肆地跨過門檻的神聖準繩，他回得家來將發現舊居面目全非，雖然還沒有完全拆毀。

一切顯得空洞虛無。（下）

日耳曼人，請以森嚴的壁壘

我們的心看來

這兒來，你陰沉的滾圓的妖怪！滾到這兒來：這兒可以任意破壞！快擺好裝有金角的活動祭壇！還有利斧亮晃晃放在銀質的邊緣！再把水罐灌滿，好洗掉黑血留下的可怕的污斑！昂貴的地毯鋪在這塊灰土上，以便犧牲跪下來，儼然不失王家風範，即使身首異處，也好馬上用地毯把她裹住，並按照適當的禮儀殯殮。

海倫 你授予我如此崇高的品位，讓我當法官，又當女主人，想來不過是要把我考驗——那麼我就來執行法官的首要任務：先聽聽被告的申辯。你說吧！

可是，可是我

對美婦人都能愛憐，

你的敘述比不上

顯得何其優雅，

古代稗史中有關

也偏愛ｒeaｄ.９9csｗ•ｃoｍ吹吹拍拍的靡靡音，

你想成就輝煌業績，

海倫 你可完全走板了；快把最後一句話告訴我！

內心的歡樂，

美人使一切相形見絀，

福耳庫阿斯 威嚇家僕仍然是一件偉大的特權，天神保佑的統治者的高貴夫人通過長年賢明的主導倒也受之心安。而今你又獲得承認，重新登上了王后和主婦的舊位，那就請抓住久已鬆弛的韁繩進行統治吧，佔有財富連同我們這些奴婢。但首先還請對老身另眼相看，不要把我跟這一夥等量齊觀，她們在你這天鵝般的美人旁邊，不過是驚叫的笨鵝羽毛凌亂。

第一世界非你莫屬。

慣於為男人所愛的婦女，

福耳庫阿斯 果不其然，你們毫無閱歷可言！須知這裏面深不可測：廳堂接廳堂，庭院接庭院，這些地方我可細心探訪了一遍。突然間，有一陣笑聲在洞穴中迴響；我順便望過去，只見一個男孩從女人懷裡跳到了男人懷裡，從父親身上跳到了母親身上！又是愛撫，又是戲弄，痴愛的譏誚，笑鬧和起鬨，交替發作，搞得我震耳欲聾。赤|裸裸一個沒有翅膀的精靈，宛若羊人，但無獸|性，一跳跳到了堅實的地面；但地面反過來又把他彈到了高空，三跳兩跳，他就碰到了高穹拱。

高貴母親兄弟不敢向她注目。

潘塔利斯 （作為合唱隊的女領唱）請離開歡欣鼓舞的唱歌小道，把眼光轉向那兩扇門！我看見了什麼啊，姊妹們？怎麼王后又急沖沖邁步走向了我們？是怎麼回事，偉大的王后，怎麼你在你的殿堂里沒有受到侍女們的歡迎，反倒遇見什麼使你膽戰心驚？你可不要隱瞞；因為我在你的額頭看見了嫌惡的表情，看見一種同駭異做鬥爭的高貴的義憤。

世上最高貴的寶物，

你們是誰，竟敢在高貴的王宮裡像酒神侍女酩酊大醉，恣意騷擾？你們是誰，竟敢對王室的女管家像群犬吠月一般大喊大叫？你們是否妄想把你們的出身向我隱瞞，你們這些由戰爭生育、由殺戮培養的小壞蛋？你們迷戀男人，既被人勾引，又去勾引人，把軍人和平民兩者的精力消耗乾淨！瞧你們擠成一團，我覺得就像一大群蝗蟲俯衝下來，布滿了綠色的秧苗。你們是吞噬別人勞動成果的蛀蟲！偷食萌芽財富的饞貓！你這被搶到手的貨物，不過任人拿到市場上出賣和對調！

新獲得的國土是諸位的采邑。

聽神明所造的

請下令把我處決！

海倫 （對浮士德）一句古話不幸也在我身上應驗：福與美原來不能持久地兩全。愛的紐帶斷掉了，生命的紐帶跟著也要斷；我為二者悲嘆，痛苦地道一聲再見，再一次投入你懷抱之中。——珀耳塞福涅，請把孩子和我一起收容。

用不著快跑！

快點收場吧！

海倫 你會闖到什麼大禍？

海倫 我遇見了什麼，你們可以親自過目，如果古老黑夜沒有馬上把她的產品重新吞回到她的魔腹深處。但為了讓你們明白，我將用語言向你們說一下：當我莊嚴地走進王宮幽暗的內室，琢磨首先應當做些什麼的時候，對於荒涼走廊的一片沉寂不免大為驚訝。耳朵聽不見來回行走的腳步聲，眼睛看不見辦事倉促的緊張氣氛，我面前沒有了侍女，沒有了女管家，她們要是在平時會出來歡迎任何陌生人。但我走近了爐膛兒，卻在漸次熄滅的微溫餘燼旁，看見地上坐著一個把臉蒙得緊緊的高個子女人，不像是在睡覺，倒像是在沉思默想。我下命令叫她起來工作，猜想她也許就是丈夫離開時鄭重指派留下來的那個女管家；可是她裹著衣服坐在那兒，動也不動一下。最後她動了一下右手，回答我的威嚇，彷彿要把我從爐灶和廳堂趕走。我憤怒地從她轉過身來，匆匆向台階走去，那兒高聳著我們華麗的洞房，近旁就是寶庫；可是那個怪物猝然從地上一躍而起，蠻橫地攔住了我的去路，於是顯露出瘦長個子，深陷的血污的眼睛，怪模怪樣令人看不清也想不出。可我這也是說廢話；因為語言想要像造物主一樣創造形象，不過是白搭。你們自己瞧吧！她竟敢走到光天化日之下來！須知在國王回來之前，我們就在這裏做主人當家。愛美的福玻斯總得把可怕的黑夜產兒趕到洞中去，或者把她來鎮壓。

在地面滯留：

之凄涼的餘韻；

合唱隊員六 你愛吃死屍，自己也會變成令人噁心的死屍！

福耳庫阿斯 我看這也是在劫難逃。

福耳庫阿斯 你無恥的狗嘴露出了吸血鬼的牙齒。

我翩翩起舞，飄飄欲仙。

誰想做夢，就去夢想！

全民流血而不講話。

跟大陸、海洋都是親戚。

歐福里翁 現在讓我跳，

還有更多鐵箱等著送；

忽略宣過誓的吹號本分；

合唱隊 說說看：可有男舞伴？

偷走了三叉戟，甚至狡黠地

沃土一方，如此封疆——

只因我們

我倒十分確信；

合唱隊 有的是耐性！聽著就能活命。

放開我的衣袖！

因為偽裝行善的惡人，

合唱隊 說吧，快給我們說：我們怎樣才能擺脫那可怕的、殘酷的套索，它們正作為最邪惡的首飾危險地套著我們的頸脖？我們這些可憐蟲預感到就要窒息，就要斷氣，如果你瑞亞，眾神的高堂大人，不對我們發發慈悲。

你到底為誰所有！

歐福里翁 你們可聽見海上雷聲？

你對自己的腕力未免太信任！

領著這些美女去，

因為我們總會認識你；

因為大地還會把他們生出，

遠遠用嗄聲在叫！

也跟著玩兒完！

陛下毫不掩飾

你的目標可達到了，

跟我去稀薄的天宇，

浮士德 這裏給每一位賞賜——

合唱隊 （一個個迅速上場）

潘塔利斯 趕快走，姑娘們！我們已經擺脫了魔咒，擺脫了古代忒薩利亞巫婆可惡的精神拘束；也擺脫了混亂音響叮叮噹噹的迷醉力量，它震聾了耳朵，更糟的是使內心迷惘。下到地府去吧！女王正跨著威嚴的步伐往下走。忠誠侍女要緊跟在她腳跟後頭。我們將重見她在玄冥莫測者的寶座左右。

可別讓我孤單！

蘆葦圍繞的宜人的

豪華的王位。

來分享海倫的幸福，

違背法度，違背風尚；

勢如破竹的大軍，

單把唯一的她來眺望。

力步英武父輩的後塵。

要不是恐懼使我

不論天陰天晴你的歌詞

隊頭望隊尾望不到邊。

哦，也寧願只要自己的祖國！

伸開雙臂遙望

海倫 難道罵人的惡習在你身上化為血肉，不吹毛求疵你就開不了口？

她們結伴遊玩！

來分享女主人的幸福，

強盜會魯莽地把她搶走；

勝過天下一切國土，

雙親的心跳著來應和。

三頭犬的大嘴更可怕。

他跑過了我們身邊！

我不高興，

捷足的小鹿，

歐福里翁 難道我應當隔岸旁觀？

海倫 怎麼？我難道擔心國王墨涅拉斯殘忍，居然把我殺害不成？

合唱 你把這稱為奇迹嗎，

讓人忘舊的呢喃軟語表示友好，

在這裏那裡蔓延開來，

難道你從沒聽說愛奧尼亞的、

終歸想要

腳步欣然走來！

它開得最鮮艷的花朵；

唯願最後勝利

浮士德 那很容易：言必由衷！只要心胸洋溢著渴望，就可環顧而詢問——

半島啊，你周圍水波接天，

浮士德 這些大胆搶來的笨家什，雖然用不著責備，但也不值得報酬，儘快把它們搬開吧！城堡內部收藏的一切，已經完全為她所有。特別向她進貢什麼，現在大可不必。去把珍寶一件件堆放起來，堆得整整齊齊！布置出高尚的氣象，好顯示從未見過的風光！讓這拱頂大廳像晴朗夜空一樣閃亮，用無生命的生命造就一座天堂！趕在她舉步之前，鋪開一幅幅繡花的地毯；讓她的纖足踏上柔軟的地面；她的秀目觸及至高的光輝，只有神仙才不覺得刺眼。

福耳庫阿斯 請聽最優美的音調，

福耳庫阿斯 你們很明白，她將死在你們眼前；可你們自己的死刑將在宮內執行！這已無法可想。

大家聽到了它的聲音，

歐福里翁 （抖落余焰）

浮士德 這些魔幻

一級一級

合唱 且用有增無減的奇珍異寶

太陽顯得暗淡凄涼，

卻個個都是內行。

回到古老的、修葺一新的

得未曾見的稀世之珍，

雲煙氤氳復隱消，

從這道城牆趕回大海！

對照這美容的豐富，

這樣一次優渥的款待！

被你搞得一塌糊塗，

這樣你我都有所成；

你們走來，大地為之震懾，

福耳庫阿斯 後來聽人說：阿喀琉斯還從重濁的幽界上到這兒來，同你打得火熱，他早就愛上了你，竟敢把命運的決定違抗。

從此兩廂分開。

我們彼此看不見！

福耳庫阿斯 多少年來有一片荒涼的溪壑，在斯巴達後面向北方漸次升起升成了高坡，背後是塔伊格托山，歐洛塔斯河有如活潑小溪從中滾滾流下，流經我們的山谷，向廣闊的蘆葦叢流去，去飼養你們的天鵝。在後面靜靜的山谷深處，有一支剽悍的種族，從齊墨里族的夜國衝到這兒來定居，為自己築起難以攀登的堅固城堡，從那兒恣意蹂躪附近的田地和土著。

浮士德 我渾身戰抖，噤若寒蟬，簡直喘不過氣；只怕是一場夢，時間和地點都記不起。

山邊種上了葡萄，

馬上又用最巧妙的手段

民族大軍又長又寬，——

來娛悅你的眼睛和胸脯！

命我向諸位首領致意；

讓我死，讓我活，

我覺得遠比

出現了這位女神！

你可是福耳庫斯的

浮士德 然後要什麼有什麼：

女王，瞧我去而復返！

你們，北方青春的花朵，

歐福里翁 說什麼鐵壁銅牆！

潘塔利斯 誰要是不想成名，也不追求高尚的事業，就會還原成為元素；那麼，咱們走！我熱望追隨我的王后左右；要保住我們的個性，得靠忠誠，光靠功勞還不夠。（下）rｅａｄ.９９csｗ.coｍ

讚美神聖的、

還有無花果和金蘋果。

好端端才弄到手，

世人何曾逆料：

隨時按照他的每個眼色行事。

而靜靜的樹蔭里微溫的乳汁

可愛的兒童在純潔時日里成長，

個個都很滿足而健康。

你將為戰勝者們所包圍，

海倫 何必在這兒講些老生常談？你既想講往事：就別提這些惹人厭煩！

有個三長兩短，

海倫 我似乎活了一輩子，又獲得了新生，想不到和你交織在一起，忠於你這位陌生人。

福耳庫阿斯 這可是有根有據的事實，絕不是人身攻擊。且說墨涅拉斯駕著海盜船，從一個海灣搶到另一個海灣；沿著海岸和島嶼，他一路搶劫聚斂，戰利品都帶了回來，一股腦兒堆在這裏面。他在伊利俄斯城下消磨了整整十年，在回家路上又不知耽誤了多久。只是廷達瑞俄斯的宏偉宮殿周圍情況又如何？睦鄰關係有沒有？

我那天賦敏銳的目光

交互使用

經歷無從言說的

我洞察一切行囊，

這個優美而健壯的

墨涅拉斯率領大軍，

合唱隊領唱 丑在美旁邊顯得多麼丑！

我們忐忑不安地窺望著：

福耳庫阿斯 第一流的！金色捲髮、活潑可愛的小白臉！渾身散發青春氣息！只有帕里斯當年走近王后時才這樣芳香撲鼻。

福耳庫阿斯 歡迎歡迎，主上和國王！我將欣然向你細說端詳。

強行奪取，

你的腳前陳列著

戰爭慘象。

小人做來，有如兒戲；

渾身閃耀如鋼鐵鑄成！

無拘無束，膽氣無限，——

浮士德 我們民族的語調既然使你高興，他們的歌聲一定也很迷人，會深深撫慰你的耳朵和心靈。但最可靠的辦法，莫過於馬上操作：一場對口|交談就很叫座，可以立即見出效果。

我那為恐怖所包圍的心靈

看見憤怒得嚇人的諸神臨近了，

向險峻的邊緣審慎走去；

福耳庫阿斯 可令尊大人卻決意把你嫁給了墨涅拉斯，那勇敢的航海家，也是護家的人。

福耳庫阿斯 你們可有耐性聽我長篇大套地講一講？這可是各種各樣的陳年老賬。

海倫 好看，好看極了！

是的，聽著，如果你厚顏無恥

我才把最多的錢財

因為要想打動人心，

只可惜早已陷入迷惘，

這一切我原緊攥在手，

我們察看——看得匆促；

粗喉嚨又能噴出什麼來！

為了堅持到底，

怎麼回事？

通通搬到這兒來；

從歐洛塔斯聖河升起；

渾身鋼甲，寒光四射，

腳步匆忙；

我們這樣永遠結合，

天下第一美人。

大胆而輕浮地飄過

反而勾起種種往事

你的心照得綠艷艷。

你搖晃得閃閃發光

我真有點莫名其妙：

為何我感到如此窘迫？

唯有美玉最華美：

準備送這一位去上西天。

快擺脫稗官野史！

快點跑開去！

拉攏高貴的一對；

陽光普照的太虛。

看見天上耀眼的太陽

那僵硬的繭殼，舒展雙翼，

例如伊利俄斯淪陷之夜的

出現在福玻斯的

而今簡直值不得一文。

擠得滿滿的，永遠空虛的冥府？

快武裝起來準備鏖戰！

他也敢去拿，如果不怕火的話；

毀滅下場已經不遠。

染上了可憎的永遠不祥者

你向最歡暢的天命逃遁！

合唱 誰想把絕代佳人弄到手，

塵埃波浪里兩軍對陣，

彷彿披甲上陣，前往取勝，

多次血戰的成果。

哦她值得、值得、三倍值得

浮士德 那就是珍寶，高利，財產和押頭；試問由誰來批准？

將我們連她一起防守。

可是這個健壯而優美的小淘氣

我最討厭。

我們在自己心裏已經找到

林叩斯 主子命令不值一提，

閃閃爍爍耳嘴間！

也要筆直往上沖：

福耳庫阿斯 但很快被卡斯托耳和波魯克斯解救出來，從此你招引了一大群出類拔萃的英豪。

浮士德 別去琢磨這獨一無二的命運！存在就是義務，即使不過是一瞬。

今天

合唱 將要發生什麼，你真無從知曉；

別再垂首而沮喪：

迎人回家的神明吧！

不能讓堅固的城堡圈住了你！

海倫和浮士德 何等輕浮！何等狂妄！

剛才可不是大好晴天？

可愛的謊言，

我們在皮羅斯登陸，

他們到底是神還是人？

我們新生剛涉世，

我們到處佔山為王，

重新記起

風呀，它颯颯有聲，

我們向前沖，向前撞，

合唱隊員三 住在這兒的，對你未免都太年輕了。

它像一頂雲冠

平原的成熟食品、水果近在咫尺，

放開我的手，

能人幹將都對他唯命是聽，

我們則固守中央。

視同陌路，我真擔心！

哦，即使你辭世匆匆而去，

在我視若草芥。

女人變成女丈夫，

唉，唯願不是

快把消失了的目標抓住！

用自己發出的風暴

不，我要分擔艱危和不幸！

成百洞穴凹現於岩壁，

斯巴達附近的阿耳卡狄亞

飄飄然走在前面？可是金杖在發光

歐福里翁 不，我已不再是兒童：

他還從她胸口搶走了緊身褡。

雖然個性保不住，

帷幕和華蓋

榮耀而顯赫；讓他們出師！

他們從未銷蝕

願此邦永遠造福萬方，

已向你們節節逼近；

花好月圓令人難忘！

海倫 （讓門扇大開，激動地）宙斯的女兒可不屑於流露卑微的畏懼，倏忽即逝的驚嚇之手也不會同她接觸；可是，從太古黑夜的腹中升出的恐怖，千變萬化地輾轉翻騰，有如從火山洞口噴出的熾雲，甚至會使英雄的胸懷為之震驚。今天冥府的鬼神可怕地招手引我走進庭院，使我寧願像逐客一樣，遠遠避開我踏過多少次又長久嚮往的門檻。啊不！我已經退讓到光亮里來，你們再也不能驅趕我，不管你們是什麼神魔！我打算獻祭去；掃除過的爐灶烈火熊熊，將會像歡迎主人一樣歡迎主婦。

歐福里翁 （拖過來一個少女）

她們帶來了什麼？

還打贏了小愛神，

雖然回晚了，

註定要滅亡！

但是最美的人兒，

凶多而吉少，

才重視純粹的膽量，

第三部分 姊妹們！我們生性敏感，且隨小河匆匆向前趕；因為遠山千嬌百媚，扣人心弦。我們像邁安德爾河一樣迂迴曲折地流著，向低處流，向深處流，先灌草地，再灌牧場，接著是屋旁的花園。那裡露出了巨柏細長的樹梢，高過平野、河岸和如鏡的水面，一直伸向蒼天。

難道沒聽見雷聲隆隆？

海倫 我那時只是一個十歲的瘦小狍，他就把我拐走了，關在阿菲德諾斯的阿提卡城堡。

海倫 我打算做什麼，我早已琢磨好。你是個惡魔，我早感覺到，就擔心你會把好事搞糟。但不管怎麼說，我願意跟著你去到城堡；再怎麼辦，我胸有成竹；只是王后這時藏在內心深處的隱秘心曲，任何人也猜不透——老太婆，前面帶路！

而世人所有一切，

你的腳步何等靈便

合唱 快往上瞧，升得多麼高！

不看峽谷，不看山岡，

臉頰和嘴巴一樣歡暢，

福耳庫阿斯 蠢在聰明旁邊顯得多麼蠢！

因為美麗的項鏈，豪華的王冠，

連帶把

哦，你生來享受人間幸福，

是我看見這種混亂？還是

福耳庫阿斯 那麼，你且談談你親愛的外甥斯庫拉！

大步跨過了

早熟的童年。

請升上天！

只要自然主宰著清凈的環境，

海倫 （對浮士德）我想同你交談，請上來坐在我身邊！這空位召喚著主人，你坐下來我才覺得安穩。

因為她已應邀

歐福里翁 穿過樹林！

守塔人林叩斯 讓我拜倒，讓我瞻仰，

海底珍珠亮閃閃，

為了我高興，為了我歡娛，

海倫 誰當著夫人的面來斥責侍女，誰就大胆侵犯了主婦的治家特權；因為只有她才應當褒獎值得嘉許的一切，懲罰不可饒恕的事端。何況當強大的伊利俄斯被圍困以至陷落之際，她們為我所服的勞役，使我相當滿意；我們在顛沛流離中，憂心忡忡地輪番忍受各種困厄，那時人人通常只顧自己，可我對她們的謝意有增無已。即使在這裏，我也可以從這些勤快的人們期待同樣的伺候；主人並不問誰當僕人，只講究他的服務態度。所以，請你靜一靜，別再對她們齜牙咧嘴！你代替主婦把王宮看管至今，這份功勞倒也問心無愧；可現在她本人回來了，——你就請自便吧，免得懲罰代替了應得的恩惠！

才擺脫昏沉夢境的困擾。

按照一大堆悖晦的妄念

合唱 （輓歌）不會孤單！——不論你在何處！

都向你傾倒。

合唱隊 什麼叫紋章？

相互偎依著，

合唱隊領唱 （注視著他）諸神即使不是按照他們慣常的做法，僅僅短暫地給這一位賦予可驚羡的體態，高尚的丰采，親切的風度，只讓他享有一會兒，那麼他每次不論幹什麼，跟男人打仗也罷，跟最美的女人小試鋒芒也罷，都無不得心應手。我親眼見過許多至可尊敬的人物，他們對他無不瞠乎其後。我看見王爺邁著徐緩而莊重、威嚴而沉著的步伐走了過來；請轉身露面，王后！

岩石看來已經泛出綠意，

放肆地暴露無遺。

也許還是黑鬃林神，

即使預告，我們也相信不了。

去跳絕妙的輪舞！

我期待清晨的欣喜，

海倫 那麼請告訴我：我怎樣才能講得也那麼動聽？

福耳庫阿斯 我想，是哈耳庇厄用糞便把你餵養大。

前進！

生了翅膀飄

要想不被征服，

特洛亞不是燒光了么，我們不是

海倫 多可怕！可也預料到！我真糟糕！

她向城堡的主人

人人各得其所，長生不死：

為整個畜群提供了棲身處。

輕易捉住，

格賴埃老姊妹中的一個？

骨肉情深未必是夢幻？

福耳庫阿斯 還有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