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劇 第二部
第五幕
像晶瑩飛瀉的千條清溪
把樂園帶給
最美意義上的純潔的處|女，
精神何其昂揚。
守塔人林叩斯 （在宮闕瞭望台上放歌）
只要你撫慰我們，
這個蛹一樣的人；
年輕的天使們 岩石高處霧蒙蒙，
我們投中，魔鬼們鼠竄。
至此始發生；
中空的樹身連同根葉
女王啊，永遠保佑我們！
它創造萬物，它養育萬物。
箭矢，請將我射透，
那麼也請眷顧這善良的靈魂，
為芸芸眾生
浮士德 閉嘴！你休想抓住我！我不想聽這些胡說。滾吧，你鬼話連篇，最聰明的人也會被它們迷惑。
先且讓他交接
我們就此實現
憂愁 他是該去？還是該來？
從前令人悅目的種種切切，
他將過著神聖生涯
發亮的火舌直往上舔，
務祈予以適當的寬恕！
由真理治療；
還讓她們通過懺悔得救
天使般的神父 請升到更高的境界，
永恆的愛之核心！
竟然遭殃于濃煙之下，
浮士德，老邁年高，漫步，沉思。
彷彿森林和岩壁澎湃奔騰。
手把手挽著，
已經領走。
共同享天樂。
使塵土蘇醒！
只因它深處飽含著毒煙：
升天童子 （從體內）看起來真了不起，
趕快救火，不能遲誤，
豐足之中感到飢餒，
何等可怕的悲慘景象
定會得到重重報答。
至此始果行；
菲勒蒙 咱們到教堂去吧，趁天邊夕陽餘暉未盡！讓我們鳴鐘，下跪，禱告，皈依古老的天神！
為了登入圓滿境界
盛產於最自由的穹蒼：
第一個 我叫匱乏。
守塔有誓願，
原來一群年輕精靈在戲耍。
（稍停）
這情慾的堅固鎖鏈？
我將化作各種形象
憑著那塊聖地，
往日的情人，
（全劇完）
為疲憊感官的局限所苦，
現在讓我走上前來，遠眺一下無垠的大海；讓我跪下，讓我禱告上蒼！我的胸口實在憋得慌。（在沙灘上向前走去）
那一名悔罪女 （原名格蕾琴）
奪回了這個寶貝靈魂，
像樹榦帶著健壯嫩枝
（向長著長曲角的瘦鬼們）你們這些調皮蛋，標兵似的長桿桿，向空中抓去吧，不停地探索吧，伸直手臂，露出利爪，才好抓住那振翼飛去的逃犯。看來它在老屋裡肯定呆不慣，既是天才，它就總想遠走高攀。
浮士德見四幽靈飄來
鐘聲在沙灘上響起來。
請將慈顏傾側
華麗的駁船，豐富多彩地裝滿了世界各地的新奇產品。
我竟有望得這麼遠的眼力！
一位愛者，請你們走近！
不單是為了娛樂自己：
凡事擾亂你們內心，
梅菲斯特 （鎮定）我是怎麼搞的！——像約伯一樣，渾身都是膿泡，連自己都害怕自己。可當他看清了自己，相信自己和自己的宗系，他同時又覺得勝利；高貴的魔鬼本色救住了，愛的妖怪只傷到我一層皮！萬惡的火焰已經燒光了，理所當然，我要詛咒你們全體！
守塔人 （同上）彩色的駁船，乘著涼爽晚風劃過來，高高興興把岸靠！它一路順風，箱箱籠籠，囊囊包包，堆得老高老高！
棍棒，請把我打爛，
當年，我在冥晦朦朧之中求索，用瀆神妄語詛咒自己和世界之前，也曾經是個男子漢。而今，空中充滿了這樣的妖孽，要想避開它，誰也不知怎麼辦。即使白晝向我們合理地粲然一笑，黑夜也會把我們纏進了夢網；我們愉快地從新綠的郊野回來：一隻鳥在怪叫！它叫什麼？災殃！早晚會被迷信籠住不放：它現形，它自陳，它示警。我們就這樣戰戰兢兢，站在那兒孤零零。——門嘎嘎作響，可沒有人進來。（哆嗦）有人嗎？
眾天使 （在更高的大氣中飄蕩，抬著浮士德的不朽部分）
實在很難看：
埋葬
絲毫不爽，
這合二而一的雙重體；
你是不可接觸者，
像我足下的懸崖絕壁
電閃，請把我貫穿！
它們傳播愛情，
包喀斯 大白天，奴僕們又是鎬又是鍬，一下一下，空忙一陣；可是夜間燈火通明，大堤次日即已告成。一定是用活人流血獻過祭，怪不得夜間響起了痛苦的呻|吟；火漿流到了大海，明天就有一條運河可以航行！他不信神，他貪得無厭，想佔有我們的茅屋，我們的叢林！他裝腔作勢，冒充我們的鄰居，我們也只好俯仰由人。
變得美麗而又偉大。
也會為尖銳痛楚貫穿全身。
他已經回來。
（做出怪異的、標兵式的召魔手勢）快過來！三步當作兩步邁，你們直角先生，曲角先生！既然出自老牌魔鬼的世家名門，就該把地獄之顎隨身帶！的確，地獄有許許多多的顎！狼吞虎咽起來還要分貴賤高低；不過，對於最後這一著，今後倒不必那麼躊躇猶疑。
榮光聖母 來吧，請升到更高領域來！
值得崇拜的聖母，
永遠是憂心忡忡的同路人，
要把大氣澄清並改換，
如清明的蒼天，
罪孽深重的悔罪女 （《路加福音》第七章第三十六節）
都樂於為你效命！
分送香膏的玫瑰花！
我亦悅自己。
飄蕩吧，飛翔吧，
空氣已凈遍，——
他們將欣然
他覺已復活，
既不絕望，亦不耽溺。
見了強權就服從！
浮士德 一片沼澤在山下向這邊漫淌，污染了已經開拓的所有地皮；還要把臭水坑加以排放，這是最後也是最高的業績。我為幾百萬人開闢了空地，雖說不上安居，倒也行動自由，生活寫意。田野蔥綠而豐腴！人畜兩旺，在這片新地上過得舒舒服服，立即定居在那堤壩之旁，那可是勤勞勇敢的民夫挖的土方！堤內是一片樂土，堤外則是海浪向邊緣猛衝！一旦它貪婪成性，猛衝進來，大伙兒會齊心協力，奔赴現場，把決口一一堵封。是的！我完全堅持這個主意，它是智慧的最後演繹：只有每天重新爭取自由和生存的人，才配有享受二者的權利！那麼，即使這裏為危險所包圍，也請這樣度過童年、成年和老年這些有為的年歲。我真想看見這樣一群人，在自由的土地上和自由的人民站成一堆！那時，我才可以對正在逝去的瞬間說：「停留一下吧，你多麼美呀！我的浮生的痕迹才不致在永劫中消退。」——預感到這樣崇高的幸會，我現在正把絕妙的瞬間品味。read.99csw.com
他們裝模作樣地來了，這些笨蛋！就這樣從我們手裡搶走了許多靈魂，還用我們自己的武器同我們作戰；他們也是魔鬼，為了騙人才喬裝打扮。要是在這兒吃了敗仗，那可是你們永久的恥辱；快到墳墓那邊去，在邊上緊緊把守！
輕飄的浮雲
只打開一半精神和官能，
到時若有所聞，
獅子默然匍匐，
幫助我們贏得了勝利，
他會追隨你，如果他感覺你的存在。
磨難方歷盡
因為這是精靈的糧食，
四個白髮老婦上。
憑著那口井，亞伯蘭有一次
想不到我經受最大的痛苦，竟是自覺富有而又美中不足！小鍾的聲響，菩提樹的清香，似乎把我圍困在墓地和教堂。無往不利的意志自由，不料竟毀在這塊沙丘之上。怎樣才能擺脫這些胡思亂想？小鍾一響，我就要發狂。
三人 雲朵在移動，星星在消失！瞧後面，後面！遠處，遠處，兄弟他來了，死亡——他來了。（下）
（為之銷魂）
頌揚聲要齊！
浮士德 那麼快去把他們搬掉！——我為老人們挑選的那塊好田莊，想必你知道。
恭喜貨老闆，
那麼升天一群
三勇士 老東家待我們太刻薄，一頓歡快的宴會倒也沒話說。
接著準備往地獄里送。
人們在那裡把主葬埋，
這是俯衝的水流，
麻煩自己也拖累別人，
我看見火星四下飛濺，
繞我以示親睦，
星星伴月亮，
熱情又會突然緩和。
從陰暗世界向我襲擊！
要好好注意下面的部位，這是你們的職責，你們這些胖鬼。靈魂是不是願意住在那兒，我們還搞不清楚。平日它愛以肚臍為家：留心，它會從那兒溜走！
其中精神冰冷而狼狽，
（可怕的地獄之顎在左方大開）犬齒張開了；咽喉的上腔噴出了猛烈的火流，而在後面蒸騰的煙霧裡，我看見火城在永恆的烈焰中沉浮。紅浪澎湃，一直拍擊到牙齒，永墮地獄的罪人從中遊了過來，希望獲救；可是鬣狗一大口便把他們咬得粉碎，他們重新恐慌地走上了火熱的老路。旮旮旯旯兒還有許多東西好發現，空間局促極了，恐怖景象瞧也瞧不完！你們恐嚇罪人，倒真有手段；可他們卻認為這是虛偽，欺詐和夢幻。
如有強大精神力
對於天使卻是一批獎品！
各個大廳！
永遠一華飾，
神秘的合唱 萬象皆俄頃，
向你供奉。
過客 請告訴我，老媽媽，你可正是我應當感恩的人，從前不就是你和你老伴一起，救過我這個青年的性命？你可就是包喀斯，當年忙著給這個半死人嘴裏灌茶水、送點心？（老漢上）你可是那個菲勒蒙，當年那麼使勁地從海水裡打撈我的財寶和金銀？是你迅速生起了火，騰起了火焰；是你敲起了鍾，發出清脆的鐘聲：那場可怕的事故終於化險為夷，敢情全靠了你們。
圍成了圓形，
已從邪惡得救：
正向上方飄蕩。
天使們的合唱 神聖的烈火，
過客 是的！就是那些濃郁的菩提樹，挺立在那兒，仍然顯得很蒼勁。我在長年的漫遊之後，終於又看見了它們！還是那個老地方，那間小草房，當年暴風雨掀起了海浪，把我衝到那片沙灘上，正是它把我安藏。我要祝福我的房東，那一對樂於助人的賢伉儷，他們那時就已很老了，今天想見到他們怕還不容易。唉！他們可是善男信女呀！我是敲門？還是喊一聲？請接受我的問候，如果你們今天還享有好客、行善的幸運。
把一切事物看得歪歪扭扭，
你們崇敬的神，
頭戴星冠煌煌，
悔罪女合唱 你向永恆的靈境
你們要虔信
的藍色天帳
圍著她裊繞卷舒：
試走半步就搖搖晃晃。
從罪惡擺脫，
告訴我們，善人，我們又是何人？
梅菲斯特 當然，這重大的煩惱，總會使你活得不開心！誰能否認？叮叮噹噹，響個不停，任何高尚的耳朵都不愛聽。那該死的鐘聲，把晴朗的暮空搞得烏煙瘴氣，從嬰兒受洗到老人下葬，事事有它摻和在一起，彷彿人生在叮噹聲中，不過是一場春夢依稀。
貴重物品
日復一日何妨推延，
長得比我們高大，
能逃脫地獄的孽火熊熊！
只有愛才能
升天童子 我們欣然接見
永恆的女性
哪兒擺得下桌和椅？
要把未來加以指望，
包喀斯 你怎麼一直默不作聲？不想呷一兩口，把乾渴的喉頭潤潤？
於是輾轉反側，不可阻攔，
憑著這潔凈、豐富的清泉，
我們早已告別
他竟不喜歡。
三勇士 那不過是
永恆黑暗把他包裹，
縮短了險峭的路途。
大量往下滴，
容我以神聖的愛慕
我們才能濟度。
浮士德 儘可能把民夫一批批招，用酒菜和嚴規把幹勁提高，報酬、引誘、強制都用到！每天得向我彙報，他們又挖了多遠的渠道。
世界對他百無一用，
梅菲斯特 那你還在這裏講什麼客氣？早就應該開拓殖民地！
浮士德 那你，你到底是誰？
請垂聽我們的哀懇，
他走進來
它以奔騰的氣勢
而那燃燒霹靂的雷電，
尖尖的火焰像蛇一般
果能為他垂青，
它如今從那兒湧出，
列隊徜徉，
成為天使的保證。
平素多麼小心火燭，
三人在小園中圍桌而坐。
都是悔罪女，
秋波軟語柔媚氣息
小教堂不幸一下子塌掉。
梅菲斯特 （對惡魔們）一個個為什麼低頭戰慄？難道是地獄的風氣？你們要挺住，讓他們撒去。每個蠢貨，各就各位！他們倒想得好，以為花里胡哨來一通，就能把灼|熱的魔鬼埋進了雪堆；其實，你們吹口氣，玫瑰花就會溶化，就會枯萎。吹吧，噴火鬼！——夠了，夠了！挨著你們的熱氣，一大群飛花全褪了色。別吹得那麼猛！快把嘴巴鼻子來堵塞！的確，你們吹得太凶了。難道你們從來不懂得分寸！花兒不光是蔫了，還發黃了，枯焦了，燒著了！已經帶著有毒的明火飄近，迎頭抵抗吧，你們要擠得緊緊！——糟糕，精力泄掉了，所有勇氣消失了！魔鬼們感到了異樣的柔媚的熱情。
第二個 我叫債務。
功德圓滿的天使們 搬運塵世的骸骨
憂愁 誰人一旦入我彀中，
憑著那隻手臂，
一名悔罪女 （原名格蕾琴。悄悄挨近）
梅菲斯特 （旁白）你築堤，你挖塘，為我們辛苦為我們忙；須知水魔涅普頓就在一旁，你不過為他備辦酒宴伏惟尚饗。怎樣你也難免滅亡；——自然力已和我拜把結幫，滅亡就是你的下場。https://read.99csw.com
債主可有一大批。
聖土請予珍視，
梅菲斯特 （被逼到舞台前部）你們罵我是惡靈，你們才是地道的巫師；因為你們勾引男人又勾引女人。——多麼混賬的怪事！這難道是愛的元素？整個身子站在火里，我簡直不覺得燒到了脖子後部。——你們飄過來，盪過去：還是降下來吧！稍微帶點人味兒，擺動一下優美的肢體！的確，嚴肅一點也許使你們顯得更美；我卻想看到你們微笑一回；這可是我的一次永遠的沉醉。我是說，像情人一樣飛眼，嘴角微微動一下就挺夠味兒。你這高個兒小夥子，我最喜歡你，僧侶面孔對你根本不相宜，還不如瞧我一眼吊弔膀子！也許赤身裸體更寫意，長縐衫未免太迂腐氣——他們轉身了——從背後望去！——這些小淘氣真叫人開胃！
浮士德 最輝煌的勝利，遇到了抵抗和固執，也會相應地貶值；由於深切、可怕的苦悶，世人往往倦于做正人君子。
全然已經忘記。
快樂的欲|火，
事事都跟我們過不去！傳統的習俗，古老的權利，樣樣覺得再也靠不住。從前魂靈兒隨著最後一口氣飛走，我窺伺著它，就像逮最快的老鼠，嗖的一下！我用捏得緊緊的爪子把它抓到手。而今它磨磨蹭蹭，不肯離開陰凄的場所、噁心屍體的凶宅；相互仇恨的元素終於不客氣把它趕開。雖然我時時刻刻冥思苦想，何時？何地？和如何？仍然是些討厭的難題；古老的死神喪失了敏捷的精力，甚至是否真的死了，已久久令人生疑！我經常貪婪地注視那僵硬的肢體——那只是個假象！它在動彈，它會霍然再起。
而不顧法利賽人的嘲笑；
浮士德 （暴躁地）該死的鐘聲！傷人傷得太丟臉，就像一支惡毒的暗箭！眼前只見我的國土無邊無際，可背後卻有煩惱把我耍戲，用嫉妒的聲音將我提醒：我的大好河山並不純粹！菩提樹地帶，褐色的小屋，朽壞的小教堂就不是我的。我想到那裡去休憩一下，可陌生的人影使我害怕，是我的眼中釘，腳底刺——哦，我遠遠離開這裏才是！
溫柔的一群，
天生千里眼，
熾燃的愛的繩索，
快快把它剝下！
請仰望救主的眼睛，
神明的教導；
附近在浮動
手執拐杖將我打；
願你們當作自己的來使用，
但願那善良的老人家
外部感官完整不缺，
我被安排得高高在上，
日子過得好開心；
天使們的合唱 我們來了，你為什麼退縮讓路？
變成香膏灌澆
一一擺進
萬象真美觀，
我周圍有一陣狂亂的喧闐，
浮士德 走開！
他擺出臉色
憂愁 我在這兒，跟我的身份很相符。
徑直向高空聳身而去，
引我們飛升。
自我判罪者，
他會教導我們。
憑著那隻水罐，它涼絲絲
浮士德 （走出宮殿，扶著門柱）銑、鏟的鋃鐺聲使我多愉快！是那為我服役的民夫們，把新墾地同大陸連接起來，還為波濤劃出了疆界，用強固的堤圍圈起了大海。
不料老年暗中來，
你如發出崇高命令，
生活戀愛趁年少，
他因此可比神聖的一群。
憑著那髮絲，它輕輕
容忍既痛苦，屈從更不甘，
即使它是不灰木，
在那兒不受注意地成長，
轉睛瞧近處，
欣賞上界新春
合唱 我們上了岸，
這升天的一群！
唯願我的內心也著火焚燒，
浮士德 （在陽台上，面對沙灘）上面傳來的一陣歌聲何其辛酸？詞曲傳到這兒未免太晚。是我的守塔人在悲嘆；那急躁行動也使我內心深為不安。儘管菩提樹燒成了可怕的半焦樹榦，一座瞭望台即將建成，可以望到無涯的天邊。我還彷彿看見了新居，那對老夫妻就住在裏面，他們會感激我慷慨關懷，從而安心歡度晚年。
樹林，岩石，荒漠。
哪怕魔王頭兒老邁年高，
把他釘在原地一動不動，
憑著那沙土上面
他憑藉強壯肢體
無非是映影；
並對船隊
才能使二者分離。
什麼報酬！
它們引起歡欣，
為蓓蕾催放，
我們的勇氣不可阻遏；
乾燥的枝丫燃燒猛烈，
我在沙漠忠實堅持的苦修，
把這一帶風光從容觀看！
升天童子 （轉著圓圈走近）
菲勒蒙 他可曾經建議，拿新土地上的漂亮莊園作賠償！
已隨百年一齊化為烏有！
她只是一時失於檢束，
天使們升天，帶走浮士德的不朽的部分。
鬼魂 （獨唱）是誰用的鏟和鍬，
好讓空幻的一切，
三人 那些女罪人苦苦哀求，
我們撒去，惡魔們逃遁，
一定要避開，
你們想必感到，這裏可見
為我們選出來的女王，
有愛來自天庭，
天使般的神父 孩子們！你們半夜出世，
雙腳移動忙不停。
你大慈大悲者！
洋溢的神之歡娛。
偏偏救火工具不在手邊。
梅菲斯特 （面向觀眾）舊調又重彈：從前有個拿伯的葡萄園。（《列王記上》第二十一章）
浮士德 （在陽台上）星辰掩藏了光輝，火勢已經衰頹。一陣陰風習習，把煙霧吹到我這裏。命令下得快，執行得也太快！——是什麼東西影影綽綽飄過來？
請緩和混亂的思想，哦天主！
環繞他飛舞，
充滿神聖的感情！
世界真可樂。
圍在她膝下
鬼魂 （獨唱）客廳布置得真憋氣，
事凡不充分，
樹林藏小鹿。
憑著四十年間
從沒人來找，卻總碰到她，
他一定會
請下凡鑽進我的眼中，
世上最高的女王！
內心裝滿一片漆黑，
梅菲斯特 （對浮士德）聽說你高尚的幸運，你竟然面色嚴峻，目光陰沉。超群的智慧卓有成效，海岸和大海已經和好，大海從海岸接受船隻出航，準備讓它們乘風破浪；可以說，你從宮裡把手臂張開，就可以擁抱整個世界！正是從這個地方開始建築，在這裏建起了第一座木板屋；從前挖出的一道淺溝，現在已經可以盪槳搖櫓。你高尚的意志，你的臣民的努力，贏得了海洋和大地的獎勵。從這裏——
尚未悶死，已無生氣，
合唱隊 停止了！像午夜一樣沉默了。指針垂下了——
美麗的孩子們，請告訴我：你們可也是盧濟弗的家族？你們眉清目秀，——我真想把你們吻個夠！我覺得你們來得正是時候。我感到那麼愉快，那麼自然，彷彿見過你一千回，回回像貓一樣饞；每看一眼都覺得越看越標緻！哦走近些吧，務請垂青一次！
不論喜悅還是厭煩，
在這兒飲過家畜群，
何事喚我前來，
核算一切
發揮可ｒeａｄ.９９ｃｓｗ.com怕的力量。
盈滿的流水親切地潺湲，
高高地飛升；
當心身家和——性命！（下）
飄過了樅樹的散發？
沉重俯臨萬丈深淵，
但你並不禁止
綠葉紅花；
浮士德 我已跑遍了全世界！每一種慾望，我都緊緊抓住，不能滿足，我就撒手，從我手裡溜掉，我就認輸。我只渴求，我只實行，又重新希望，這樣使勁地衝過了我的一生；開頭還大模大樣，蠻有把握，而今漸趨明智，不得不瞻前顧後，遇事小心。世態人情我已看透看清。彼岸風光再也不作指望；只有傻子幻想雲端有自己的同類，才會向那邊眨眼端詳！讓他站穩腳跟，環顧一番：這世界對於能人幹將不會沉默寡言，他又何須逍遙于永恆？他所認識的一切都可以抓緊。他不妨這樣順著壽命漫步；幽靈出現時照樣行走不誤，前進途中他會遇見痛苦和幸福，他！任何瞬間都不會滿足！
黑色的生苔屋架
滿目琳琅，
他好容易感到新鮮生命，
眾鬼魂 （合唱）發霉客人裹麻袍，
是什麼永遠創造著把我們包圍。
尖尖木樁擺開，
天使們的合唱 愛情的火焰，
三勇士 既沒有道謝，
恍惚入神的神父 （飄上飄下）
浮士德，你也將面臨這個結局！
半睡半醒，萎靡不振，
的確，幸運兒，世途峻險，
你無與倫比者，
將最初的青春之力顯出！
那些易受誘惑者
將賜予你們以力量。
樹根糾纏，
興沖沖
第四個 我叫困苦。
只有永恆的愛
天使們的合唱 幸福的花朵，
從慈愛而神聖的悔罪女手裡，
彷彿給主人
你聖子的雙腳
我們要求
梅菲斯特 （低聲）就我所曉，只說是挖墓道，沒聽說什麼挖渠道。
人生在世一輩子盲目失明，
菲勒蒙 他倒很想知道奇迹；你愛饒舌，就請講給他聽聽。
凡人不斷努力，
（將幼兒攝入自身）
不是那些慣受的地獄磨難，
帶著詛咒匆匆離去！
縱目望遠方，
浮士德 （在宮中）我看見來了四個，可只走了仨；我聽不懂她們說些啥。餘聲裊裊，似乎在說：困苦；接著押了一個陰慘的韻腳——死去！它響得重濁，沉悶，鬼氣森然。我還沒有奮鬥到自由的洞天。唯願我從此同魔術斷了來往，把所有咒語統統忘光；自然啊，讓我站在你面前只是一個男子，才不枉辛辛苦苦做人一場。
使心如願以償。
如果強行侵入，
雙眸殊多福，
我死前寫下的臨別問候——
雖然面對金銀財寶，
一層繭殼裹著他，
親眼看到了這一切！
瞻仰天國女王。
（停頓很久，再唱）
無往而不美。
梅菲斯特 該死！這些笨蛋真丟臉！魔王居然腳朝天，蠢貨們筋斗接著筋斗翻，一個屁股蹲兒跌到了地獄邊。祝福你們活該洗個熱水澡！我可還得留在原地走不了。——
莖幹緊連。
豁然而開為了啥！
我們將他忠實護理，
惡靈們感到了愛的煩惱；
終於把這高尚的事業完成。
埃及的瑪利亞 （《聖徒行傳》）
並從靈氣的微妙罩袍
合唱 一句古話挺管用：
只見移動著一群
我也這樣不堪！為啥把頭轉向那一邊？須知我在同他們作殊死戰！從前我一見到他們就紅了眼。而今可有一股異樣的力量向我全身貫穿？我竟然歡喜看他們，那些十分可愛的少年；是什麼東西把我阻攔，罵罵咧咧我可再不敢？——如果我讓自己瘋瘋癲癲，試問今後有誰稱得上痴漢？——一向不順眼的頑童，怎麼變得那麼中看，使我越看越愛憐！——
跳起圓舞真高興，
歡呼吧！大功已告成。
崇拜聖母馬利亞的博士 （在最高、最潔凈的石窟）
每天作樂真熱鬧，
好與被救群
由不得他來安排；
她們就會難以救援；
（四下扑打飄過來的玫瑰花）鬼火，滾吧！你儘管再亮，給抓住了，還不是一團令人作嘔的稀漿。幹嗎飄飄蕩蕩？快點滾開吧！——瞧它粘著我的頸項，像瀝青和硫磺。
憂愁 姐妹們，你們進不去，也不敢進去。可我憂愁，卻能從鑰匙孔里鑽進去。（隱沒）
試問誰又不會魂銷？
你們將見到。
要是膽敢去硬頂，
匱乏 灰溜溜的老姐妹們，離開這兒吧！
升天童子合唱 （圍著最高峰飛翔）
感激地超脫凡塵，
浮士德 不祥的幽靈！你們不下千百次地這樣捉弄人；你們把平淡無奇的日子變成惡劣的紊亂，痛苦的糾紛。我知道，魔鬼難以擺脫，跟惡靈結合更不可分；但是，憂愁啊，你的力量儘管大得無孔不入，我怎麼也不會承認！
他們下船，把貨卸到岸上。
新的白晝還使他目眩。
既有人捧，也有人罵。——
這樣對你已夠好。
你無與倫比者，
只怕永遠指望不上。
悄悄助興吧，
怪我失足墓門外，
包喀斯 好吧！這確是個奇迹！今天還讓我安不下心來；因為整個事情發生得不合常理。
梅菲斯特 有！
把愛者引進來！
眾鬼魂 （合唱）借只借個短時期，
唉，生苔而潮濕的林間小屋，
周圍是一群高貴的精靈，
沒有天使
浮士德 （變瞎）黑夜似乎步步進逼，可我內心還亮著光；我所想的，我要趕著完成；只有天主的話才給我以力量。僕役們，你們一個個，趕快起床！好讓我的大胆設想有成功的希望！拿起工具！揮動鎬和鏟！規定的活兒要馬上幹完。嚴格的秩序，勤勞的速度，會帶來最優厚的報酬；為了完成大業，一顆心足以指揮千隻手。
幸與不幸想入非非，
一位雍容華貴，
對他衷心歡迎。
我們到了家。
小菜一碟；
飛泉濺噴，
你光芒四射者，
宮殿
並被提高到了永恆，
把各種元素
我方才已看清
「永恆的女性引我們飛升。」
來承受升天的命運！
真實的語言，
梅菲斯特 別再等待
他越來越深地陷入歧途，
卻並未留下你的腳印。
可這兒未免太幽憂，
這個適應塵世的器官！
火炬。
他在康庄大道的中央，
平分秋色。
讓恆星照明，
光明太陽不升不落，
事凡無可名，
從容地飛翔：
決不能忍耐！
啜飲靈氣
天使們飄然四散，佔據著整個空間。
梅菲斯特 過去了！一句蠢話。為什麼說過去了？過去了和純粹的無：全然是二而一！永恆的創造對我們有何意義？無非把被創造物搶過去，重新化為烏有！「它過去了！」這句話從中又有什麼可讀？無異於說它從不曾有過，即使有過，也不過是兜圈子聊勝於無。我為此反倒喜愛永遠的空虛。
這是read.99csw.com樹木，這是岩石，
永遠明亮，無限豐富——
已經高高竄到了樹梢。
愛之幽居在此。
沸騰的胸中痛苦，
梅菲斯特 我們總算顯了一番身手，得到東家誇獎倒也心滿意足。出航只有兩條船，現在進港有了二十條。我們幹了什麼大事，瞧瞧我們的裝載就知道。自由的海洋解放了才智；誰還懂得深思熟慮！那兒管用的就是順手牽羊：抓到了魚，就抓到了船，做了三條船的主人，不愁第四條鉤不上；接著第五條也就倒了霉，有力就有權。我們只講究目的，不在乎手段！戰爭，貿易和海盜行徑本是三位一體，要把它們分開，一定不懂得航海的奧秘。
菲勒蒙 （對包喀斯）快到鮮花盛開的小園裡鋪好桌布！讓他趕緊跑去，讓他大吃一驚，因為他見到的一切他不會相信。（站在過客身旁）當年滔天海浪把你虐待得夠嗆，而今變成花園把你款待，且瞧瞧一片天堂般的景象。我已經更加老邁，應急幫忙實在大不如前，正如我的精力漸衰，海浪也已退得很遠。英主的悍仆們挖了溝，築了堤，侵犯了大海的權利，起而代之地變成了主人。請看草地連著草地綠成一片，還有牧場，花園，村莊和樹林！——現在請來享用一點茶點，因為太陽就要落山。那邊遠處有帆影顫抖，在尋找夜泊的安全港口。眾鳥也知歸巢，如今那裡有了碼頭。你只有極目遠眺，才看得見大海蔚藍色的邊緣，而左右一片開闊地帶，已是人煙稠密的空間。
早早全都消滅，
祈求慈悲。
通向極樂的天堂。
梅菲斯特 肉體躺下了，魂靈兒卻想逃掉，我得趕快給他出示血寫的字條；——可惜現在世人有很多高著兒，能把靈魂從魔鬼手裡搶跑。老路子容易得罪人，新路子我們又沒門兒；要說我從前是單幹，現在可得找個同謀犯。
垂顧我喜出望外！
戈矛，請將我痛毆，
憑著那份愛，它讓淚水滔滔
看吧！他已掙脫舊日軀殼
明朝將有彩禽飛來，
浮士德 監工！
憂愁 體驗一下吧，看我怎生
請允許我將他指點，
請把我睏乏的心點燃！
我們走近了，你就留下吧，如果你能夠！
寬廣的觀賞花園，筆直的大運河。
從深淵呼號的神父 （身處低界）
扇起了越來越旺的烈火。
聖隱士們散居山上，駐足於溝壑之間。
為嫩枝添翅膀，
這是永恆之愛的啟示，
我得費神妥善安排。
親切地走近你。
憂愁 只好回答一聲——有！
它警告著把我拒之門外；
梅菲斯特 就去把他們帶開，把他們安頓下來，轉眼的工夫，他們又會得其所哉。雖然經受一點暴力，卻有美好的居處聊以寬懷。（吹起刺耳的口哨）
春天發了芽
從菩提樹的雙倍夜色穿過；
抹乾神聖的肢體——
升天童子
梅菲斯特 （環顧）怎麼回事？——他們上哪兒去了？乳臭未乾的小傢伙，冷不丁整了一下我！帶著戰利品逃往天上去了；難怪他們剛才在墳墓旁邊鬼鬼祟祟，偷偷摸摸！我唯一的大寶貝被扒走了：抵押給我的那個高尚的靈魂，竟被他們狡猾地從我手中拐跑。
帝王的產業
在烈火中燒得通紅；
把男子心胸
奉命來觀測，
你們一份
撒瑪利亞婦人 （《約翰福音》第四章）
更亮地燃燒！
煙雲已散盡：
債務 那我就銷聲匿跡。
天使們合唱 凡事不屬於你們，
山谷
彷彿緊系著痛楚的鎖鏈。
浮士德向後傾倒，鬼怪們扶住他，把他平放在地上。
恭喜船老大！
眾鬼魂 （帶著嘲弄的表情挖土）
我且透過彩輝，
所欲無不備，
一切懺悔的弱者們，
為永生的群仙
在塵世的各種桎梏，
安息者去吧！
這位已經飽學，
合唱與回聲 林木蕭條，
忽而沖向了裂罅斷層，
帶來了糞土。
拚命吸氣，喉嗆咽哽；
梅菲斯特 我的頭，我的心都燒著了，還有我的肝！這是一場超魔力的大火！遠比地獄之火燒得更其慘！——因此你們才痛不欲生，不幸的失戀者！你們被遺棄了，還扭轉脖子把心愛者顧盼。
天國的親屬們，
永恆的喜悅之火，
這位新人似乎還不知情，
匱乏 那我就變成影子。
一個精靈似的生命。
深夜
不論見何物，
寬恕罪人，
處|女，聖母，女神，
及其美景良辰。
守塔人林叩斯 （用話筒）天邊落下了夕陽，最後幾艘船隻歡快進了港。一隻大駁船正要開到這兒運河上。五顏六色的船旗迎風飄揚，僵直的桅杆準備停當；水手長興高采烈地把你稱道，說你在最後關頭總有吉星高照。
困苦 人們對我轉過那養尊處優的臉。
梅菲斯特 我怎麼聽見了不諧和音，討厭的亂彈琴，隨著不受歡迎的晝光從上面傳進；這可是那些半男半女者拙劣的歌聲，只有偽善的趣味才愛聽。你們知道，我們在極其癲狂的時刻，曾經圖謀陷人類于毀滅的泥沼；我們耍出來最可恥的花招，恰好投合了他們的祈禱。
浮士德 該死的「這裏」！正是它把我壓得透不過氣。對你這個世故老手，我不得不說：它把一根又一根刺扎在我心頭，我簡直不堪忍受！九九藏書怎麼說我都覺得丟醜。那上邊的老人應當搬走，我想在菩提樹下安家，可那幾株樹不歸我所有，竟破壞了我的一統天下。我原來希望，在樹枝中間搭起鷹架，好讓我登高遠眺，把我所完成的大業看個飽，一眼瀏覽人類心靈的偉大創建，以聰明才智為人民建造廣廈千萬間。
與善同享福。
難道你不認識憂愁？
華飾令我歡，
在體內湊在一起，
你不拒絕她們向你走近，
天使般的神父 （身處中界）
梅菲斯特 （作為監工站在前面）過來，過來！進來，進來！你們這些哆哆嗦嗦的鬼怪，靠筋、骨、韌帶拼湊起來的活骸！
崇拜聖母馬利亞的博士 （五體投地，朝拜）
升天童子合唱 告訴我們，父親，我們在何處漂泊？
顯示慷慨，
年輕的天使們 那些玫瑰撒到了凡塵，
天主永遠純潔的丰采
困苦 困苦接踵相隨。
梅菲斯特 來吧，照東家的吩咐干！明天就會舉行船隊的盛宴。
普照日光！
都是愛的使者！它們在通報
把我們累得不行，
全落入紫紅烈焰的大口。——
高貴的善人，快放我們走！
我應當向誰去訴苦出怨氣？誰能為我恢復這到手的權利？這一大把年紀你還受騙，也是自作自受，你的處境才慘稀稀！我倒行逆施真夠嗆，一大筆開支白白浪費，臉丟光；卑劣的情慾，荒謬的艷史，落到冷酷無情的魔鬼身上。老於世故的精明人竟做出了這種幼稚瘋狂的勾當，看來最終把他控制住的那股傻勁兒並非小事一樁。
設宴招待。
我們每人平分。
包喀斯 那片填起來的水地可信不得，你的高坡一定不能讓！
午夜
靈光從右上方照下來。
它也不乾不淨。
還有長鏈量地；
窺望你的玄奧！
形成泡沫四濺的可怕急湍，
才一失足成千古恨，
一旦陷於意志薄弱，
嚇得我們渾身戰慄。
唉，那厚道的老夫妻倆，
梅菲斯特 垂下了！成了。
天使群 跟著我們，使徒們，
眾鬼魂 （合唱）一喚馬上就到，
接觸過救主的嘴唇；
不論是陸路還是水程，
出身與天神相當。
榮光聖母飄然而至。
能夠拆開
生活原來如此溫存。
塵世芸芸眾生；
魂靈好呼吸！
也一定嗡嗡響在人心；
不知怎樣伸手拿到。
誰個不會很快摔跤！
浮士德 你們可是把我的話當作耳旁風？我是要交換，沒叫你們去搶！你們這樣魯莽地蠻幹，真是混賬！我的詛咒要落在你們每人頭上！
三勇士上。
（向他吹了一口氣）
山岩嶕嶢，
這裏眼界開闊，
誰憑自己力量打破
何其可怖的一幕慘劇！
忽見婦女經過，
吾等且升天，
一陣陣氣流不斷拂扇，
很快燒紅就墜落在地。
把全世界流遍，
在傾斜平滑的坡地
包喀斯 （小老太婆，很老很老）親愛的生客！輕點！輕點！安靜點！讓我老伴安靜睡一陣！老人睡久點，醒得雖然早，干起活來才有勁兒。
一定要嚴陣以待。
浮士德 （先憤怒，后鎮定，獨白）當心，別念什麼咒語！
擺脫塵世的苦悶，
（向長著短直角的胖鬼們）兩頰冒火、大腹便便的下流坯，你們給地獄硫磺燒得多麼肥！瞧那樹樁似的、又短又僵的頸子背！再瞧瞧下身這裏，是不是像磷一樣熠熠生輝：這就是靈魂，就是普緒刻長了翅膀，要是翅膀給拔掉，跟令人作嘔的毛毛蟲沒有兩樣；我要在它身上蓋上我的印戳，然後把它扔向旋風似的烈火！
剎那間只見火焰蔓延！
天使們的合唱 （撒玫瑰花）玫瑰花，耀眼的玫瑰花，
梅菲斯特、三勇士上。
趕快繁盛吧！
梅菲斯特和三勇士 （在下面）我們大步流星轉回程；請原諒，事情辦得欠和順。我們敲，我們叩，一直給我們吃的閉門羹；我們叩，我們推，朽門終於推倒了；我們大聲叫喊，狠狠威脅，他們就是充耳不聞。跟類似情況一個樣，他們不聽，他們不肯！可我們也毫不猶豫，立刻把他們轟了出去。那老兩口倒沒受到多少苦，一下子就給嚇掉了魂。那兒還藏著一個陌生人，想來交手，也給打得兩腿伸。在短短惡鬥時分，炭火被打翻，四下飛散，把稻草點燃。於是，大火衝天，三人便在火葬堆里玩兒完。
跳著又唱著，
第三個 我叫憂愁。
合唱隊 過去了。
憑著那隻瓶，它把香精
怎樣一朵朝雲飄然而過，
也沒有問候！
舔到了樹葉和樹枝中間；
深洞藏身。
我可猜到裏面住著什麼？
憂愁 我的話即使耳朵聽不進，
飄飄蕩蕩，
梅菲斯特 任何喜悅、任何幸運都不能使他滿足，他把變幻無常的形象一味追求；這最後的、糟糕的、空虛的瞬間，可憐人也想把它抓到手。他如此頑強地同我對抗，時間變成了主人，老人倒在這裏沙灘上。時鐘停止了——
開闊地帶
一片廣土正好，
菲勒蒙 皇帝把海岸賜給了他，會不會因此犯了罪過？那時不是有個傳令官，吹著喇叭一路宣告過來么？就離我們沙灘不遠，邁出了第一步：篷帳，茅屋！——一座王宮很快建成在那綠蔭處。
對於父母是不幸夭逝，
全能的愛也是如此，
憂愁 我就在這兒沒走。
每個悔改的心靈
留下慈愛的跡象！
我們真幸運：對於我們，我們大夥
接著倒下了沉重的樹榦，
梅菲斯特 先把這些
貨物被搬走。
宮中寬廣的前廳
把房屋造得這麼糟？
靈界高貴肢體
債務 我跟你在一起，緊緊跟在你身邊。
時而解脫，時而憋悶，
三人 門關住了，我們進不去；裏面住著一個富翁，我們也不想進去。
誠摯溫柔的情愫
讓我在這無所不包
正適於把山谷澆灌；
梅菲斯特 這裏用不著費什麼腦筋！按照自己的尺寸動手就行：高個子直挺挺躺下去，其他人把周圍草皮拔乾淨！就像對待自己的先人，挖出一個長方形的土坑！從宮殿走進這座小窄屋：到頭來都是一樣煞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