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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部 喜好

第五部 喜好

而在《巨人之星》里,絕不會出現這種不功不過的表現,「還算不錯」的概念根本不存在。要麼就是百分之百的壓制,要麼就是被打出去。而且球被打出去的時候,一定會是精彩絕倫的全壘打,根本沒有什麼打得「還算不錯」的左場平直球。
試鏡前,扎克應該已經對所需零件有了大體的構想,比如「這部分需要這樣的舞者比較好」,或者「為襯托主角,在這一時間點需要個性強烈的角色」。他手裡大概有一張成品的設計圖,然後根據整體設計理念尋找零件。
好萊塢也經常舉行試鏡,據說落選者大多會這麼說:「很可惜,這次沒有適合我的角色。」
二○○二年,《歌劇魅影》將在京都上演。得知這個消息,我在高興的同時又覺得有些不甘。我老家在大阪,說起京都,那是我學生時代常去約會的地方。要是那時《歌劇魅影》在京都上演,我就可以安排非常有格調的約會了。
那時,《歌劇魅影》上演了。這也是我一直都沒什麼好感的「音樂劇」。但是,既然已經告訴自己不能抱有偏見,加上對舞台劇也產生了興趣,所以就一定得去看看。音樂劇究竟是什麼樣子的呢?我懷著既期待又忐忑的心情,前往位於日比谷的日生劇場。
更進一步,說是武士道也可以。
推理作家是一種不幸的生物。只要觀看的對象中包含故事情節,他都會情不自禁地針對其邏輯整合性探討一番,不光看小說時這樣,就連看電視劇、電影或者舞台劇的時候也是如此。要是遇到非常喜愛並且看過將近二十次的作品,這種毛病就會變本加厲。結果就是忍不住擅自對作品中未描寫的部分進行推理,最後形成一個符合自己思路的故事。舉個例子,以下便是本人對於音樂劇傑作《歌劇魅影》的部分推理。先聲明,我完全沒有將加斯通·勒魯的原作考慮在內。
「那個……要不然我們不要請金子導演寫解說了,而是改成對談怎麼樣?這樣的話,也能減輕他的負擔。」
既然下定決心就要有所行動,所以我決定以過去從不感興趣的內容為題材寫一部小說。我選擇的是古典芭蕾。我去芭蕾舞團取材,向芭蕾大師請教,一聽說有公演,即使有些遠也會去看。雖然最初是強迫自己對芭蕾感興趣,但是隨著研究的深入,也逐漸對這一領域有了興趣。後來,我的興趣又擴展到了所有舞台藝術。
美妙的「欺騙」娛樂
為了把讀者騙得團團轉,作家要在作品中設計種種詭計,布下重重陷阱。讀者受騙上當了,雖然懊惱地捶胸頓足,但也會興奮地大呼痛快。當然,也不一定每次都是作者勝利,有時也會被讀者看穿企圖,進而導致全盤失敗。作者想必會暗暗發誓:「下次一定要設計出更棒的騙局!」設圈套的一方與被陷害的一方在此進行頭腦博弈,可以說這正是「欺騙」娛樂的最大魅力所在。
「好的,我馬上開始準備。」K小姐立刻在記事本上寫了幾筆。
(收錄于《少男少女漫畫TOP 100大調查》 一九九二年八月文春文庫出版)
觀劇之後,我寫了一則短篇小說,故事以英國為背景,一位曾是名偵探的老人時隔數十年遇到一樁手法高妙的案件,令他回憶起往昔歲月。這位跟不上現代犯罪潮流的老偵探試圖在人生的最後時刻奮起一搏。
這一點看飛雄馬和花形滿的首次對決就一目了然了。當時,花形使出的必殺技是一種非比尋常的打法,名為「打倒法」,擊出的球會從對方的棒球手套上彈開並命中對方面門。為了與之對抗,星一徹對兒子進行了常人無法想象的魔鬼訓練——他在球表面抹上油並點火,打出去要飛雄馬接。難怪飛雄馬的姐姐星明子要躲在樹后哭泣。
加美拉追星日記
現在已經無法用「推理」這個名稱涵蓋這類作品了。於是,最近人們更傾向於用「mystery」這個說法。以前那些以「騙局」為著眼點的作品被稱為「本格推理小說」或「本格mystery」,並逐漸成為mystery這個大概念之下的一個分支。
他的這份堅持有了成果,片中的加美拉不是烏龜,而是不折不扣的怪獸。
而且,《Sleuth(偵探)》這部偵探劇本身也是一場很厲害的「欺騙」娛樂。
於是,魅影展開種種騷擾。卡洛塔大聲疾呼「這個歌劇院怪事不斷」,所以可以想象那些騷擾相當明顯。
思及此處,也就很容易回答為何魅影會被克里斯蒂娜所吸引了——也許她讓他想起了母親。魅影就是想從她身上找到從親生母親那裡沒能得到的東西吧。
維克自己也意識到人們對偵探小說的喜愛已不復當初,正因如此,他才更加執著于這種腦力遊戲,一心盼望能為人賞識。他的這份堅持便是這個故事的核心。
在某文學獎的派對上,我一見到真保裕一先生,就向他炫耀我與金子導演對談的事。不出所料,曾從事電影行業的真保先生也是金子導演的粉絲,他羡慕地感嘆「真好啊」——哇哈哈哈哈,心情大好!
「這個嘛,《星球大戰》是很有趣,但你好歹是個作家吧,說個小眾的片子怎麼樣,至少能顯示你是電影迷呀。」
「臉」與面具
我寫的有點兒說教的傾向,其實,觀看這部音樂劇並不需要什麼大道理,只要純粹地去欣賞展現在眼前的迷人世界就可以了。
那時是二十世紀七十年代,還沒有電腦特技。正式使用電腦特技的是迪斯尼公司一九八二年的電影《電子世界爭霸戰》。《星球大戰》完全是運用很早之前的特攝技術拍成的,其宏大的背景效果讓人嘆為觀止。帝國軍基地內部和異星都市等各種場景非常逼真,雖然知道不可能搭建了與實物等大的布景,但怎麼看也不像是模型放大的結果。
「要不我也帶上你吧。我事先打個招呼的話,應該問題不大。」
諷刺的是,讓他們獨一無二的是他們各自的「傷口」。他們懷有深切的自卑,有的是對學歷,有的是對容貌,有的是對能力,而且他們都有一段傷心的過往。他們中的大部分人的傷口都未痊癒,他們相信這次試鏡是從痛苦的深淵中脫身的最後機會。正因為如此,他們才會在扎克面前毫無保留地展示自己。而這正是扎剋期待的。
「我想挑戰戲劇或音樂劇。」
據說,這一幕的背景將會用電腦合成的方式製作出來。
或許會有人這麼說。其實,我也想舉出一部讓大家意想不到的電影,我也想被大家誇讚「哦,這個人蠻有格調的嘛」。
整件事發端於我和責編K小姐商量該請誰為《那時我們是傻瓜》的文庫本寫解說,想來想去都想不出合適的人選,讓我們大傷腦筋。
舞台藝術中,演員也好,舞者也好,都只不過是零件而已。扎克要在那十七個零件中選取最適合自己音樂劇的一個。
製造煙霧的機關很有意思。仔細一看,煙霧原來是從放在板子上的兩個洗臉盆里冒出來的。
不用說,為這種搖搖欲墜的均衡狀態帶來微妙變化的就是克里斯蒂娜·達耶。
「我打算在《加美拉3》中解決這個問題。」
維克堅信偵探小說代表了「高尚的知性樂趣」,他試圖將自己的生活方式與之結合。
聽到這個回答,我非常read.99csw•com興奮。雖然只是三言兩語,但卻觸及了對談中僅模糊提到的《加美拉3》的構想。
武者經過一次次生死考驗而變得更強大,同樣,星飛雄馬儘管屢遭失敗,遍體鱗傷,卻仍然努力鑽研新招數,力圖戰勝對手,所以他才會練成大聯盟一號球、消失的魔球等絕招。漫畫里對這些「新魔球」作出了科學的說明,雖然讓人半信半疑,但是也很有趣。我還曾經與別人認真地討論過消失的魔球的真相。
看過這部劇的人一定明白我為什麼要寫這些。「清楚地觀看演員的姿態」是觀賞這部推理劇的必要條件。聚精會神地觀察演員們舉手投足的細微動作,豎起耳朵傾聽他們的每一句台詞,這樣才會驚嘆于故事中的騙局之巧妙。換句話說,才能體味到受騙的快|感。
之後,我和真保先生進入模型洞穴一探究竟。雖然明知是用泡沫塑料製作的,但場景非常逼真,讓我大吃一驚。也許有光線不好的原因,不過即使走近了看,也不容易發現是假的。偶爾會有真的石頭掉落,就更加無法分辨真假了。
關於具體內容,我在這裏無法細說。但是,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大家,曾被《加美拉1》和《加美拉2》打動的觀眾絕不會失望,一定會有新的發現。
操作這些機關的工作人員都很年輕,怎麼看都只有二十來歲,其中甚至有看上去連二十都不到的。他們為了做出最佳效果而努力工作著,T恤衫都被汗水濕透了。我再次體會到拍電影真是一項體力勞動。而在他們中央緊盯著監視熒幕的正是特攝導演樋口真嗣,他也穿著T恤和短褲,汗濕的長發隨意扎在腦後。
這樣的我會去看音樂劇是事出有因的。我二十七歲時成為作家,寫出幾部作品之後,感覺創作陷入了瓶頸。這主要是因為我之前的積淀太少。我只了解學生和上班族的生活,所以創作題材有所局限也是理所當然的。有一天,我下定決心,從此以後什麼都要看,什麼都要留心,「沒有興趣」這種借口絕對不許再說。
所以,這時候就輪到創作一顯身手了。通過創作虛構的故事,人們試圖將騙局改造為某種娛樂手段。
正說著,有個年紀很小、長相可愛的女孩子經過,我不禁一愣。導演告訴我:「她是前田愛。」
我第一次觀看此劇是在東京手套劇院,這個劇院完全模仿了位於英國的正牌手套劇院,呈扇形的觀眾席包圍著中央舞台,而且坡度大得猶如研缽,結構十分特殊。因此,觀眾可以直接俯視舞台。簡而言之,就是能夠清楚地觀看演員的姿態。
「這我也不知道,但是如果有這個意願,我就先去和那邊談談好了。」K小姐真是能幹。
說實話,我反感巨人隊,尤其是上小學的時候。就連據說只要是棒球迷都喜歡的長島茂雄,還有世界全壘打王王貞治,我都討厭。理由就一個,巨人隊的精英意識讓我受不了。言必稱傳統,堅信只要自己的隊伍興盛整個職業棒球界就天下太平,他們這種態度讓我很氣憤。
「我的朋友都是作家圈以外的一般人,很難讓他們寫解說,雖然我們一起喝酒聊怪獸倒是聊得很帶勁。」
片長大約兩小時。
起初,十七名候選人面對觀眾的時候,都是同一副表情。我一定要入選——在他們臉上只能看到這種強烈的渴望。然而,隨著試鏡的進行,他們漸漸展露出其他面孔,最後,觀眾就會發現這裏沒有一個零件是相同的。
當然,《星球大戰》的精彩之處並不僅僅在於影片中的特技效果。片中登場的角色個個具有鮮明的個性,這才是電影成功的最大原因。哈里森·福特扮演的韓·索羅、機器人搭檔C-3|PO與R2-D2、壞蛋達斯·維德,這些怪咖彙集一堂。說實話,我倒覺得主人公盧克·天行者是最不出彩的一個。
我選的最佳影片是《星球大戰》。
那麼,這樣的齒輪對扎克就毫無用處嗎?那倒不是。我猜測,倒不如說他尋求的就是這樣的齒輪。經過精心算計描繪出的設計圖很難打動人心。在這次試鏡中,扎克最期待找到的應該是那種能夠打破已有設計,並使之改頭換面成為充滿魅力的新事物的齒輪。
魅影受到克里斯蒂娜吸引的理由稍後再講,他無論如何都希望她能成為歌劇院的首席歌手。然而在這一點上,姆修·拉菲爾卻沒有依從,或者說是無法依從吧。當時,卡洛塔已經建立起牢固的地位,即使作為經理,拉菲爾也無法將她從首席歌手的位置拉下。
我雖然寫了這是「在日本」的情況,但是在歐美國家,這種變化早就已出現。《Sleuth(偵探)》可以說正是這一過渡期的故事。
在這部漫畫里,球隊的勝負是次要的。無論是飛雄馬對花形滿,還是飛雄馬對左門豐作,一對一的較量決定一切。而且,他們之間的勝負與彼此球隊的好壞無關,全憑一場比賽或一次擊球決定。職業棒球比賽轉播中常聽到這樣的話:「兩者在本賽季的對戰結果是十二打數三安打,可以說山田投手壓制得還算不錯。」
我稍微提一下內容。這部作品如宣傳板所示,是一個關於「面具」的故事。但是,其中並不僅僅描繪了魅影所戴的面具。確切地說,作品著力刻畫的是其他出場角色所戴的無形面具,也就是他們的「臉」。
我拜託金子導演,等電影開拍一定要讓我去片場參觀。之後,我們便各自回去了。
類似的問題還包括:為什麼到了二十世紀末,怪獸突然出現了?怪獸就像說好了似的,在同一時期出現好幾隻,這樣不是很奇怪嗎?一次出現數只怪獸的時候,為什麼怪獸之間一定會打起來?為什麼怪獸總是出現在日本?人類的武器對於怪獸真的沒用嗎?
到達現場時,大映宣傳部的工作人員和K小姐已在門外等候。宣傳人員看起來很高興,還說「人氣作家蒞臨是我們的榮幸」。我總覺得氣氛有些怪異,後來等交換名片的時候我終於明白過來,他們熱烈歡迎的那位人氣作家是真保裕一。工作人員一個個兩眼發光,嘴裏說著:「我拜讀過您的大作《極度嚴寒》。」這都是什麼事啊!我就知道帶他來會是這樣,哼。不過,多虧如此才能受到這種款待,所以帶他來還是對的。
「基本上,這是東寶的做法。」宣傳人員解釋說,「由一架攝像機從一個方向進行拍攝,是樋口組的特色。這樣不會造成資源浪費,但是拍攝過程很花時間,拍攝密度也因此相當高。」
真能請到金子導演寫解說嗎?這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情,但是真能實現嗎?
但是,魅影怎麼會想到這種手法呢?我腦海中浮現出他的告白:「連母親也對我厭惡至極,叫我戴面具遮蓋醜陋的容顏。」也就是說,最早讓他意識到自身醜陋的是母親,而叫他戴面具遮醜的也是母親。
看著拍攝的場景,我發現了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怪獸伊利斯周圍沒有任何像布景的東西,攝像機也只有一架。我原以為怪獸會被數架攝像機包圍,並在迷你模型組成的布景中四處活動,結果根本不是如此,這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四季劇團會報雜誌《La Harpe》 一九九九年六月號)https://read•99csw•com
直到最後,依然沒有揭示扎克的新音樂劇是什麼內容。但是,我看著《歌舞線上》,感受到製作舞台與製作物品的過程一模一樣。這裏所說的「物品」,讓我聯想到的是鍾錶。而且不是石英錶那樣的電子設備,而是裝滿精密齒輪的老式鍾錶。
其實這時,街頭的電影院已經開始播放《加美拉3》的預告片了。當然,預告中完全沒有出現實際的電影畫面,只有身穿制服的前田愛在雨中凝望鏡頭,她的聲音與字幕「我不能原諒加美拉」同時出現。僅僅望著前田愛的雙眸,我便有種預感,這將是一部精彩的電影。
問題在於,何謂「最適合」?
要是細說,問題就更多了,這裏僅舉出幾個有代表性的問題。而對於這些疑點,金子先生也十分在意。如果你看了《加美拉1》和《加美拉2》就會明白了,這五個疑點中的四個已經得到了完美的解決。剩下的問題是哪個呢?就是第四個「為什麼怪獸總是出現在日本」。關於這一點,金子先生給出了重磅回答。
面具原本就是用來遮蓋面孔的。戴上面具就不會有人認出我們的真實面目,也無法辨識我們的真實想法。《歌劇魅影》第二幕《假面舞會》一開始就表明,藏起自己的難言之隱,也不去打探他人的隱私,才能自如地生活。
金子導演沒有食言,他在電影中完美地回答了我在對談中提到的疑問:「為什麼怪獸總是在日本出現?」
K小姐一問,讓我有些為難。
每次觀看這部電影的時候,我都會由衷地感慨:「娛樂大眾絕不能偷懶,所謂的娛樂必須得這樣才行!」
所以,我推測他們進行秘密特訓的場所是克里斯蒂娜父親長眠的墓地。想必魅影第一次在她面前現身也是在那裡,因為他是從十字架後方,以克里斯蒂娜亡父派來的「音樂天使」的身份出現的。儘管如此,魅影也並未讓她看清自己的身形。對克里斯蒂娜而言,墓地特訓猶如「夢境」一般。而且,正因為她相信對方是「音樂天使」,才會「全心相信」他。
本來日本人,尤其是日本男人,喜歡觀賞舞台劇的就不多。身為普通日本人的我,在二十五歲之前一次舞台劇都沒看過,而且一直對於音樂劇懷有誤解。
話說這一天要拍攝的是新怪獸伊利斯降臨京都的場面。伊利斯身似怪鳥,長著尖尖的腦袋,但是臉上卻沒有眼睛、鼻子和嘴,而且也沒有胳膊,只有幾條觸手,渾身上下色彩鮮明。如果看了我的描述仍然一頭霧水的話,請到電影院觀看這個片子。
對於尚未看過此劇的人,我就這麼預言一句吧——在你進入劇場的那一瞬間開始,恐怕就已踏入精心布置的陷阱之中了。
「啊?」我看向K小姐,這句話從文藝女青年K小姐嘴裏說出來,讓我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加美拉?你是說那個加美拉?」
漫畫方面,我幾乎毫不猶豫地決定《巨人之星》與《明日之丈》為並列第一,也許是因為我不會把所有漫畫逐套逐本看完,但只要喜歡哪部就會喜歡到底吧。動畫方面,我最喜歡《魯邦三世》。如果面向成年人的動畫也包括在內的話,那麼我還想加上以小池一夫的作品改編的漫畫作品(比如葉精作畫的《實驗人形》、小島剛夕畫的《試毒師》等等)。
大概就是在那個時候,我第一次聽說了「音樂劇」這個詞彙。不知音樂劇為何物的我一聯想到那些歌手的演唱水平和演技,從此便把音樂劇與「不怎麼樣的節目」畫上了等號。
富有魅力的不僅是生動的出場人物(雖然不知「人物」這個說法是否妥當)。《星球大戰》中有所謂的影子主角,那就是在宇宙空間自由翱翔的戰鬥機和宇宙飛船。其中千年鷹號的速度感堪稱藝術,光看到扁平的船身迅猛起飛的情景就覺得很痛快。
聽了這番話,我想起川北紘一先生在《哥斯拉時代》(集英社文庫)中針對加美拉新片提出的看法,他說加美拉電影「徹底將視點統一」,並推測其目的在於「使影片效果更為真實」。樋口組的特色就是所謂的「視點統一」嗎?有機會我要驗證一下。
首先是片子的觀后感,簡單來講,就是「令人驚奇」。影片一開頭就詳細展現了帝國軍戰艦底部的每一個細節,視覺衝擊力極為震撼。雖然有某種程度的心理準備,但是我做夢也沒想到會看到如此驚心動魄的影像。
然而,人們懂得如何根據情況選擇不同的「臉」。事實上,這比戴面具更糟糕。我們無法從面具讀取任何信息,而「臉」卻經常讓我們得到錯誤的解讀。
另外,我還在影片中感受到了導演的堅持。金子先生一直很討厭別人把加美拉當作烏龜怪獸,並一直堅定地認為加美拉不是烏龜。
「就是那個加美拉。怪獸加美拉。」
攝影告一段落,我們過去與金子導演打招呼。他說「趕不上進度了啊」,但是他的苦笑中卻透出一種從容的氣度。
「提起洞穴,就會想到怪獸的蛋。」我說。
最後,飛雄馬掌握了用釘子鞋底部將球打回去的方法,在與花形的對決中獲勝。這真是講述棒球這種和平運動的故事嗎?不管從哪方面看,這都像是習武之人的一決高下。
為什麼討厭巨人隊的我會對這部漫畫另眼相待呢?理由很明顯,因為這不是一部棒球漫畫。故事雖以高中棒球和職業棒球為背景,但以星飛雄馬為首的出場人物所做的是「非棒球而近似棒球」的另一件事,而這件事也不能用球類運動或體育來概括。要問那到底是什麼?我會毫不猶豫地回答:
正如宣傳語上寫的那樣,在那裡我看到了一生中都不可多見的精彩演出。《歌劇魅影》實在太棒了。我錯誤的認知被開演幾分鐘后造訪的衝擊(看過的人肯定明白我的意思)一舉擊碎,接著便全身心沉浸在這部音樂劇營造的世界之中。歌曲、戲劇、演出、音樂、美術,全都完美到無可挑剔,這真是一場美輪美奐的娛樂盛宴。
「下次我還要去片場參觀呢!」
再回到《星球大戰》。我第一次看這部片子是在一九七八年,那時我上大二,記得當時是和弓箭部的朋友三個人一起去看的。主人公使出原力(超能力的一種,現在字幕翻成「force」),驅動炸彈一舉命中死星核心。大家受到啟發,在訓練中準頭不好的時候就說:「哎呀,原力不夠啊。」不過,話說我當時連可以一起去看電影的女朋友都沒有,混得真夠慘的。嗯,算了,還是繼續往下說吧。
重要的是,他們了解到自己到底是什麼樣的齒輪,而且這次試鏡會讓他們相信世上絕無第二個相同的齒輪。
據赤川次郎先生說,音樂劇入門者看的第一部劇如果是《歌劇魅影》,那實在是非常幸運的一件事。優秀劇目雖然很多,但是若論在各個方面都有看點的,除了《歌劇魅影》便再無其他。在《歌劇魅影》之後,我也陸續看了很多音樂劇,漸漸懂得如何鑒賞各部作品的優劣。但我仍然忍不住思索,如果觀劇順序不同,會有什麼結果。我並非指摘作品孰優孰劣,只是《歌劇魅影》確實具有一種讓行家和入門者都深深為之折服的魅力。
我第一次看這部劇是二十多歲的時候,當時的創作還是以本格推理小說為中心,每天都在苦苦思索如何設置詭計和出乎意料的兇手。因此,我很理解維克對於read•99csw•com傳統偵探小說的執著。
對我來說,第一個謎題就是「為什麼魅影要棲身於歌劇院」。根據吉里太太的證詞,她小時候在一個進城演出的雜耍班子里看到過一個「三分像人七分似鬼」的角色。勞爾子爵用了「畸形」這個詞,但是,從魅影「被業火焚燒」這句話可以推知,他醜陋的容貌是後天形成的。而他的頭腦極其聰慧,在建築與音樂方面具有天賦。於是,似乎可以推斷這個人物是從雜耍班子逃離,而後成了魅影。
不過,他在歌劇院地下的棲身之地是如何建成的呢?他不可能單憑一己之力,在不為人知的情況下建成那樣一處地方。而且,歌劇院里還有好幾處只有他才知道的機關,比如那條秘密通道。
這裏的主人公安德烈·維克是個偵探小說家。如前所述,按照現在的說法,他其實應該算是本格推理作家,不過劇中用了「偵探小說」這一說法,所以還是稱他為「偵探小說家」。
(《小說SUBARU》 一九九九年四月號)
另一方面,為了讓克里斯蒂娜成為首席歌手,魅影堅持對她進行特訓。這裏讓我感到好奇的是,他們到底在哪裡特訓啊?我認為不是那個地下的隱秘藏身所。因為從《漢尼拔》綵排結束后魅影與克里斯蒂娜相處的情形推測,她是當晚才知道鏡子的機關以及地下藏身所的。不僅如此,她也是直到那天晚上才首次正面直視魅影的容貌。
幾乎所有和巨人隊相關的事物我都討厭,但是《巨人之星》卻是個例外。這部漫畫一在《少年MAGAZINE》上連載,我就被迷上了。我覺得一周的等待非常漫長,一到雜誌發售那天,就會第一時間衝進書店,站著把漫畫看完。在讀完的瞬間,我又開始翹首盼望下一個發售日了。
但是,活生生的人不可能在各個方面都與他設定的規格完全一致。用齒輪打個比方,就是有的形狀扭曲,有的缺了齒,有的大小完全不合規定。
當然,京都有無數可看之處,而且每一處都美不勝收,但這份美麗是建立在排除西洋文化的基礎之上。而今天,堪稱西洋文化代表的音樂劇來到此處,又會帶來怎樣的驚喜呢?我拭目以待。
對談內容發表在《那時我們是傻瓜》的文庫版中,請大家去看看(也算順手給書打個廣告),不過我可以透露的是,金子先生對怪獸的熱愛完全不輸給我。他小時候還親手做了一本怪獸百科全書,這讓我很吃驚。最有意思的是,這樣一位怪獸少年長大后要親自|拍攝怪獸電影之時,他看待怪獸的眼光比非怪獸迷更為嚴苛。
《巨人之星》中的棒球是格鬥技。
「還是和東野先生同時代的人才能理解這本隨筆集中描述的世界吧。作家圈以外的人也可以,您有沒有這樣的人選呢?」
《歌舞線上》講的是演員試鏡的故事。導演扎克要為新音樂劇挑選舞者。扎克直到中場才會現身,我們這些觀眾只能聽到他的聲音從後面傳來。他說話的對象是在舞台上並排站立的十七名男女,他們是留到試鏡最後階段的舞者。針對扎克的提問,他們開始講述自己的人生經歷。
(收錄于《戰後新生代最愛的西方電影一百部》 一九九五年九月文春文刊出版)
星飛雄馬的對手們同樣以打倒他作為唯一的生存目標。花形滿明知有毀掉上半身肌肉的危險,也要把大聯盟一號球打出去。這一幕令人感動,有好幾個性格單純的朋友看到電視演到這裏的時候,都情不自禁地流下了熱淚。
七月某日,我們前往位於調布的大攝影棚參觀。在車裡,真保先生一直很興奮,簡直就像要去遠足的小學生一樣。真保先生的夫人也打電話向我道謝:「這次真的很感謝您能邀請他一起參觀,他從好早之前就期盼著這一天快點兒到來。」我想她大概在心裏吐槽:你們倆都老大不小了,還這麼傻!
其中的代表就是推理小說。直到故事尾聲,各種情節設置都不斷地誤導讀者,使其作出錯誤判斷,在最後一刻出現突然逆轉,讓讀者恍然大悟——這不是「騙局」又是什麼?
我與金子修介導演的對談真的實現了。一九九八年三月某日,我們在東京都內的一家餐廳初次碰面。金子導演穿著毛衣,一副不修邊幅的樣子,就像一個好脾氣的學長。事實上,他確實比我高兩級。
當然,通常情況下人們是不希望上當受騙的,被人背叛、傷害的滋味一點兒也不好受。但是,既然如此,為什麼又有愚人節這樣的節日存在呢?而且,有時人們甚至還情不自禁地為精彩的騙局拍手叫絕,這又是為什麼呢?
但是,為什麼拉菲爾沒有報警呢?關於這一點,可以順理成章地認為他是擔心世間的流言飛語。因為魅影的存在一旦曝光,觀眾也就不會上門了。
我沒想到冷靜內斂的K小姐會看這種書,而這個提議更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但是,真正讓金子導演聲名鵲起還得算是《加美拉:大怪獸空中決戰》了。怪獸粉絲們在聽說「加美拉」系列新作將要開拍之時,無不冷嘲熱諷,然而在看到影片后卻又驚嘆于片中精彩的特效與豐|滿的情節。這部電影完美地顛覆了「加美拉比哥斯拉低一等」、「加美拉是給小孩子看的」等諸多偏見。當然,我也深受感動,並由衷期待繼《加美拉2:雷基翁來襲》之後的第三部。
明明已經是大人了,克里斯蒂娜嘴裏還總是念叨著「爸爸、爸爸」,這顯然是戀父情結的表現。我認為魅影可能是通過這個弱點抓住了她的心。
「對啊對啊。」真保先生也立刻附和。
「是的,這原本就是一組名為『怪獸少年的逆襲』的短期連載,後來才結集成冊的。」
(四季劇團《歌劇魅影》京都公演簡介   二○○二年)
我的話似乎讓K小姐想到了什麼,過了一會兒,她沉吟著開口:「東野先生,您覺得加美拉怎麼樣?」
全部參觀完畢準備回去之時,公關人員向我們贈送了紀念品,是他們開發布會用的資料和加美拉的模型。回程的車上,我和真保先生相視苦笑:「給我們這些東西幹什麼用呢?」話雖如此,我們臉上都掛著抑制不住的笑意,真保先生看起來相當開心。
導演輕輕點點頭,就像提供了什麼重要消息似的低聲說:「這部電影能否成功就全看她了。」
我是因為《世紀末的暑假》知道金子修介導演的。這部電影改編自荻尾望都女士的名作《天使心》,片中的美少年都是由女演員扮演的,而且又另外找來配音演員為其配音。這是一部非常用心的作品,影片中展現的那個幻想世界至今仍銘刻在我的記憶中。
女主角秘密與魅影見面,向他學習唱歌。正因為魅影有一張不願示人的「臉」,所以才拉開了悲劇的序幕。女主角的戀人出於對魅影的憤恨,不惜拋棄了自己身為貴公子的「臉」。歌劇院的前任經理明知魅影的存在,卻瞞著他將歌劇院出售,只求早早脫身。歌劇院的新經理對於藝術的愛好只不過是他希望展示給外界的一張「臉」,只要有利可圖,他甚至連流言飛語、八卦新聞都置若罔聞。還有因為自己受到輕視而暴怒的首席歌手,了解真相卻保持沉默的芭蕾舞教師……每個人都戴著那張名為「臉」的九*九*藏*書面具。
這篇小說名為「名偵探的退場」。一看主人公的名字就知道,這是我看過《Sleuth(偵探)》之後寫的,因為小說主角就叫安東尼·維克。很明顯,這個人物是由安德烈·維克與《Sleuth(偵探)》的作者安東尼·雪佛合成的,我想以這種方式向傳統偵探小說致意。
其實,同為科幻片,我也想推薦《二○○一太空漫遊》。這部電影意蘊更為深沉,表達更為理性,嗯,總而言之就是讓人感覺很成熟。可遺憾的是,我並不想反覆觀看這部片子。類似的還有《飛向太空》。我承認這些電影都很棒,但是比起藝術性,我更注重娛樂性,這就是東野式電影選擇法。
走出洞穴,我們在公關人員的帶領下,參觀了製作迷你模型的工坊和修補怪獸服的地方。到處都瀰漫著粘合劑與合成樹脂的味道。我想起以前在公司上班時經常進出散發著類似味道的實驗室。
為追求勝利而不惜犧牲自己身體的星飛雄馬最終練成了禁忌的魔球——大聯盟球三號。這個絕招十分恐怖,投球次數越多,左臂的肌肉被破壞的也就越厲害。
我興奮不已。可能要與加美拉的導演見面了——光是這個念頭就讓身為怪獸少年時的悸動再度復甦。
雖然安德烈·維克熱愛的舊式偵探小說日漸式微,但是以「欺騙」為中心的娛樂手段卻並未衰退。即使在日本,本格推理小說也走出了自己的特色,正逐步地、有序地發展著。
只要是試鏡,就會有入選者和落選者,但是入選與落選並無太大意義。因為扎克尋求的只是一個適用於他音樂劇的齒輪,倘若換成其他作品,齒輪的挑選方式大概也會截然不同吧。
(劇團四季《Sleuth(偵探)》東京公演簡介  一九九九年)
「真的?太好了!」
「我正在讀《加美拉導演日記》這本書,金子修介導演好像和東野先生是同時代的人。拜託他寫解讀怎麼樣?」
為什麼會出現這類小說呢?如果說是因為有人想讀,那麼他們為什麼想讀呢?
為了營造這樣的魅力,以導演喬治·盧卡斯為首的工作人員投入了非同尋常的熱情。影片中出現的戰鬥機和宇宙飛船全部都是按照真實設定的圖紙製作的。而盧卡斯從吃剩的披薩想出千年鷹號的形狀之前,曾構思過數十種原型。他必定是深知千年鷹號將成為影子主角,才會如此精益求精的吧。
攝影棚結實堅固,天花板很高,讓我聯想到曾經工作過的汽車零件製造工廠,內部也很像。光線有點兒暗,空氣中飄浮著油和化學藥品的味道,縮小版的京都站模型和加美拉的怪獸裝擺放中間。加美拉比我想象的要小——身材高大的人,比如說身高一米八的我就根本穿不上。據說出於種種原因,這個大小是有限制的。所以,大多數特型服裝演員(就是指穿怪獸裝或動物裝演戲的人)都是小個子。由於怪獸裝尺寸的限制,這次的新怪獸伊利斯個頭也不大,就由之前扮演加美拉的演員扮演。見到那位演員的時候,我發現他個頭不高,身材纖細,真看不出他穿著笨重的戲服還能活動自如。聽說他有時也會扮演五連者那樣的人類英雄,而這種時候他往往都是出演類似於桃色連者的女戰士。
不過,在這些地方工作的幕後人員的高超工藝真讓人大為嘆服。手掌大小的自動驗票機上甚至連標識車票插入方向的箭頭都沒落下。我忍不住想吐槽一句:「這種細節又拍不到。」而怪獸裝工作室里則放著一大堆怪獸卡歐斯的屍體,每個都逼真得嚇人。我以此為背景拍了一張紀念照。
由此可以得到一個合理的結論,即歌劇院可能就是他設計的——畢竟他還曾經「為波斯王設計了鏡子迷宮」。當然,歌劇院對外宣稱設計師另有其人,而據我推測,正是魅影藏在暗處操縱對方。如果歌劇院在他逃離雜耍班子時已然存在的話,那麼他大概是在歌劇院進行大幅整修之時暗中參与設計的。當然,那位傀儡設計師以及知曉內情的工程負責人都已經被他滅口了,他們的屍體肯定長眠于地下的湖底。
但是,很顯然,「恰到好處的騙局」只能帶來有限的刺|激。而且,要是這個騙局演變成「惡意陷阱」的話,也沒有人會感覺幸福快樂。
金子導演表示,「加美拉」系列就到此為止了。這真讓人遺憾。
最後是由父親一徹及好友伴宙太這對搭檔共同挑戰這種魔球。一徹使出妙計,先故意消耗伴宙太的怪力,再讓他揮棒擊打魔球三號。但是他沒有發現伴連跑動的體力都沒有了,於是一徹只得承認敗北,他對兒子說:「這一刻,你超越了我。」
聽到這個提議,K小姐的眼鏡片閃過酷酷的反光。「好像很有趣的樣子。」
「對吧?那就這麼辦吧。」
反覆拍攝時,最辛苦的莫過於演員了,也就是前文提到的「特型服裝演員」。他們必須穿著近一百公斤的戲服活動,那種辛苦難以想象。而且,他們全身上下都是通電的機關,頭套上的動作感應機關接收外部遙控,讓身體上幾個部分做出動作。宣傳人員說現場要用到水,所以擔心演員會觸電。
球一旦被打出去,星飛雄馬就會沮喪得彷彿失去了生活的希望。他就像一個在對決中失敗的武者,而絕不僅僅是一個棒球投手。普通的投手如果被人把球打出去,絕不會痛苦得生不如死。
我拍著胸脯保證,心情實在很好——多虧了那次對談。
「啊,還能這樣呀!那就拜託了。」
K小姐一看到我們就說:「聽說今天很幸運。」原來,特攝中的一部分前一天沒拍成,被我們正好趕上了。而且昨天就已做好準備,馬上就可以開拍。我和真保先生滿心歡喜地走向特攝現場。
話雖如此,歌劇團團員們似乎隱約察覺到有什麼東西潛伏于歌劇院之中。其中知道最多的就是負責道具的布克與吉里夫人。尤其是吉里夫人,經理也許經常找她商量相關事宜。由其後來的言行可以推測,建議他最好不要忤逆魅影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吉里太太。
後來,魅影似乎還想操縱舞台上演的劇目。從吉里太太的證詞「一直給魅影支付薪水」可以清楚地看出,魅影與前任經理姆修·拉菲爾之間曾存在某些上不了檯面的交易。
這時似乎在拍攝風雨中的場景,怪獸伊利斯站在舞台般高出一截的檯子上,大型風扇吹起大風,洒水器噴出的水柱當頭淋下,而且腳邊還有騰騰的煙霧翻湧而上。
在我還是中學生的時候,偶像歌手頻繁出現在電視上。他們確實個個容貌出眾,但是演唱水平卻不太值得褒獎。儘管如此,在推出的熱門單曲大獲成功之後,當被問及將來想從事什麼活動時,他們必定都會這樣回答:
直到十幾年後謎底才被揭開,原來那些背景全是畫。專業術語叫什麼我忘了,但是那些精細得讓人驚嘆的畫也就一張榻榻米那麼大。而且,無論怎麼仔細觀察,都讓人無法相信那只是一個平面。「星球大戰」系列的第三部《絕地大反攻》中,有一幕是一排排士兵列隊迎接帝國軍皇帝的到來,而就連這些士兵也幾乎全是畫出來的。這種「障眼法」如此高明,讓觀眾在「受騙」之餘也不禁九九藏書連聲讚歎。
二○○一年,我去仙台觀劇。聽說今後會增加在地方城市的公演——如此精彩的劇目只有大城市才能看到未免太可惜了——我真想為四季劇團的英明決斷鼓掌。
「說到怪獸,這本書里提到了呢。」
我個人以為,這是因為人們有種「想要受騙」的渴望。
世上獨一無二的齒輪
一九九九年二月某日,期盼已久的《加美拉3:邪神覺醒》試映會在新橋的德間廳舉行。
每次觀看這部音樂劇之時,我都不禁感嘆「臉」真是一種可怕的東西。這不是美醜的問題,對人們來說,「臉」是武器,也是堡壘。正因為明白了這一點,才會在最後忍不住心疼殘忍的魅影吧。
看怪獸電影時,觀眾經常抱有這樣的疑問:「奧特曼為什麼不早點兒使用絕招斯派修姆光線?」
此時,飛雄馬的手臂已經廢了,但是一徹的話讓他心滿意足。比起自己的投手生涯,能戰勝父親更加重要,這才是真正的《葉隱》的世界。
《巨人之星》是《葉隱》的世界
「你問我怎麼樣是什麼意思?」
然而,時代潮流向著不利於他的方向變遷。人們的愛好發生改變,逐漸厭倦了偵探小說。比如,其中一個登場人物米羅·汀德爾便說:「那個世界充滿冷酷、階級仇恨以及無法與之進行交流的二次元人物……偵探小說就是那些與時代背道而馳又裝腔作勢的人,因不肯面對人生而閱讀的低級娛樂作品。」
這樣大聲說出來讓我有點兒不好意思,感覺就像孩子被問到最喜歡的食物時回答「咖喱飯」一樣。
(四季劇團會報雜誌《La Harpe》 二○○五年十二月號)
聽到推理小說這個字眼的時候,大家腦海中都會浮現出怎樣的形象呢?多數人都會想到殺人事件吧,而且還不是單純的殺人事件。比如,殺人現場是完美的密室,屍體旁邊留下謎語般的死亡訊息,兇手不明,或者唯一的嫌疑人有著銅牆鐵壁般的不在場證據……
從某種意義上看,魅影還沒有長大。因此,他才會在那個恐怖的藏身所擺放猴子玩具。他最後留下了這個玩具,表明他終於不再是那個依戀母親的孩子了。
樋口導演也很關心演員是否感到疲勞,他時常停下,讓大家休息。
樋口導演反覆拍攝著同一場景,每拍一次,就在熒幕前確認一次,不時歪著頭指點兩句「風太弱」或者「放煙霧的時機不對」等等,讓工作人員重新調整設備。這大概就是專業人士的執著精神吧。當然,工作人員也沒有任何不滿的樣子。
「嗯嗯,就交給我吧。」
特攝結束后便開始了一般拍攝。金子導演在另一個攝影棚拍片,我們也跟著去了。
而此時,我的腦海中突然閃現出一個嶄新的想法。
沒錯,魅影內心深處也隱藏著強烈的戀母情結。正因如此,他才能一眼看穿克里斯蒂娜的戀父情結吧。
飛雄馬在教堂窗外看著左門豐作和不良少女京子舉行婚禮,然後他豎起大衣的衣領,默默離去。他的背影斜下方寫著一個「完」字。只看過動畫片的人可能不知道,這就是漫畫的結局。最後的最後,這部漫畫也與「朝氣蓬勃的運動少年」毫無關係。
金子導演則在一旁面露微笑。
重拍數次后,終於拍到樋口導演滿意的畫面,於是工作人員收拾起伊利斯的怪獸裝。今天還真是走運,我和真保先生一起拍了紀念照。各位工作人員,對不起,打擾你們了。
這邊的攝影棚里搭建了一座很大的洞穴模型。當然,攝影就在其中進行,我們這些參觀者只能自行想象裏面的樣子。
這麼一想,劇中唯一以真心示人的就是魅影了——因為他沒有騙人的「臉」。為「臉」吃盡苦頭的他放棄了自己的臉,並尋找到了屬於自己的生存之道。劇中前半部有一幕是魅影在他的面具被女主角掀開后勃然大怒,而他發怒的原因並非是因為不願被外人看到的容貌,而是因為他不想回憶起想要忘記的往事。
好難啊!看到影片之前,我完全想不出會有怎樣的感受。
針對《歌劇魅影》的一些推理
我相信《歌劇魅影》將暫時成為京都的「臉」。
但是,我實在想不出,所以就沒辦法了。我選擇十佳電影的標準是「無論看幾遍都不膩」,而沒有一部電影像《星球大戰》一樣讓我每次看到都很歡樂。雖然我買了影碟隨時都可欣賞,但前些日子,我又在衛星電視台WOWOWO上看了一遍。和初次在電影院看的時候一樣,心怦怦直跳,激動不已。
煙霧其實是液態氮。在臉盆靠上一點兒的地方裝有小小的噴嘴,朝盆內噴射液體氮。液體氮在蒸發的瞬間看起來和水蒸氣一樣白,拍出來就如同煙霧一般。原來如此,我大感佩服。這樣一來,只要調節噴射量就可以控制煙霧的多少了。
簡單一點說,就是因為大家都在追求某種程度的刺|激。「恰到好處的騙局」也許正是一種可以稍微調劑一下平凡生活的調味料。
話說,我對於寫觀后感的不安在電影開始不到十分鐘的時候就煙消雲散了。我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這些人玩得真是痛快!」這些人指的就是金子導演、樋口特攝導演以及參与電影製作的所有工作人員。他們遊戲的方式賞心悅目,因為他們玩得投入,那種興奮之情也傳達給了廣大觀眾,讓大家也感受到了他們的歡樂。
感想:這裏入選的是我無論看多少遍都不會膩的片子。我喜歡科幻片,大概集中在斯皮爾伯格、盧卡斯、辛密克斯、卡梅隆的時代。至於007系列,因為我喜歡羅傑·摩爾多過肖恩·康奈利,所以會選擇那一部。其他影片也都或多或少在電影界佔有一席之地,不過,真正的專業評選多半會把沉悶的電影選為第一吧。
「她就是主角吧?」我問。
在這場試映會前,我已接下了一份工作,即寫一篇《加美拉3》觀后感登在電影宣傳冊上。
在忐忑不安中,試映會開始了。
我覺得這樣很好。
先說說結果。這次對談非常成功,兩個人都聊得很起勁,聊了三個多小時還意猶未盡,於是我們又轉戰到餐廳的酒吧繼續聊了兩個多小時。我們的話題就是這麼多,當然,話題的中心就是怪獸。
接連數日,觀劇的興奮都沒有消退,我非常想再看一次。結果是我又跑了好幾趟日生劇場,但無論看幾遍都還覺得不夠。每次一走齣劇場就想著要再看一次。《歌劇魅影》的公演地點不斷變更,我也一路追隨去了大阪和名古屋。其實,幾年前我去加拿大的時候,聽說《歌劇魅影》在溫哥華上演,我便立刻去看。至今到底看過幾場,連我自己也不記得了。
然而,如今在日本,這類推理小說正逐漸減少。現在,越來越多的作品雖具有某種解決謎題的架構,但卻更適於被稱作冒險小說、懸疑小說或恐怖小說。事實上,「謎題」的類型也在不停變化,推理兇手及行兇手法的謎題不再熱門,而聚焦於人心之謎與社會結構之謎的作家逐漸成為主流。
我心中的第一——《星球大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