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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 普呂梅街牧歌和聖德尼街史詩 第九卷 他們去哪裡? 一 冉阿讓

第四部 普呂梅街牧歌和聖德尼街史詩
第九卷 他們去哪裡?

一 冉阿讓

此外,巴黎的局勢也不平靜,政治混亂給隱瞞身世的人帶來麻煩:警察變得特別戒忌而多疑,他們追捕佩潘或莫雷那種人,很可能發現冉阿讓這樣一個人。九*九*藏*書
顯然是新刻上的,老牆皮早已發黑,而刻出的字是白色的。牆腳一簇蕁麻葉上還有新落的細白粉末。很可能是昨天夜晚刻的。是什麼意思呢?是個地址嗎?是給別人留的暗號嗎?是給他發的警告嗎?無論怎樣,這園子有人闖進來,不知什麼人摸進來過。他還記得不久前驚擾這所房子的怪事。他的思想總往這個牛角尖里鑽,因此read.99csw.com,他怕唬著珂賽特,就絕口不提有人用釘子往牆上刻字的事。
最後,剛發生一件費解的事,他十分詫異,一直懸挂在心,也更加警覺起來。就在這天早晨,全家唯獨他起床,珂賽特的窗板還未打開,他在花園裡散步,突然發現牆上有一行字,大概是用釘子刻的:
冉阿讓反覆斟酌權衡之後,決定離開巴黎,甚至離開法國,乾脆到英國去。他讓珂賽特做個準備,打算一周之內啟程。read•99csw.com他坐在演兵場的斜坡上,頭腦里思緒萬千:德納第、警察、刻在牆上的那行奇特的字、這次遠行,而且弄份護照也困難。
冉阿讓立刻回家,一直心事重重。
玻璃廠街十六號。
快搬家。
他正陷入這種思慮,忽見太陽從背後把剛上坡頂的一個人影子投射過來,正要回頭瞧一瞧,又有四折的一張紙落到膝上,就好像是由一隻手從他頭頂扔下來的。他拾起紙,展開一看,只見上面用粗鉛筆寫的大read.99csw.com字:
冉阿讓急忙站起來,土坡上一個人也沒有;他四面張望,只見一個人比孩子稍高,又比成年人稍矮,穿一件灰布外衣和一條泥土色燈芯絨褲子,正跨過欄杆,滑進演兵場的護溝里。
就在同一天下午,將近四點鐘的時候,冉阿讓來到演兵場,獨自坐在一條最清靜的斜坡背面。近來,他不大同珂賽特一道出門,也許這是出於謹慎,或者想靜心思考,也許是每人生活中都不知不覺發生的習慣逐漸改變的緣故。他穿read.99csw.com一件工裝外衣、一條灰色粗布褲,戴一頂遮住面孔的長舌帽。現在,他對珂賽特倒是放心並滿意了,一度引起他憂懼和苦惱的情況已然消失;然而,他又產生了另一種性質的疑慮。一天,他在大馬路上散步,忽然發現德納第,幸虧他化了裝,沒讓德納第認出來;不料此後又多次遇見,現在他可以肯定,德納第總在這個街區轉悠,這就足以令他拿定一個大主意。德納第一來,這就危機四伏。
從這幾方面考慮,冉阿讓都不免憂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