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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特萬(有點難堪):「你把概念混淆了。」
蓬特萬:「我們也該到那兒去鬧一場!」然後轉向文森特:「你帶我們混進去吧!」
說到這裏,蓬特萬又從悔悟的朋友變成了理論家:「只是還有個小問題,因為從我使用這個概念的確切意義來說,我跟舞蹈家毫無共同之處。一名真正的舞蹈家,如貝爾克,如杜貝爾克,在女人面前毫無裸|露和勾引的意思,我覺得這不但可能,還是辦得到的。因為看錯了人而扯了女打字員的頭髮往自己床上拉,他不會想到去述說這麼一件九_九_藏_書事,因為他要勾引的是大眾,不是幾個具體看得見的女人,而是廣大看不見的人群!聽著,對舞蹈家的理論還要添上一章:他的群眾的不可見性!這才是這類名人可怕的現代性!他不在你面前,也不在我面前,但是在全世界面前裸|露。什麼是全世界?一個沒有面目的無限!一種抽象。」
蓬特萬繼續說:「從廣義來說(這方面你確實有道理),我們每個人身上肯定都有舞蹈家的影子,我向你承認,當我看到有女人來了,我會手舞足蹈勝過人家十九_九_藏_書倍。我又怎麼能不這樣做呢?我無法自控。」
文森特:「舞蹈家要顯得更道德,因為他的廣大群眾都很天真,他們認為道德的姿態是美的。但是我們的小批群眾是邪惡的,喜歡無道德。你就用無道德柔道來攻擊我,這並不否定你的舞蹈家本質。」
文森特(立刻被蓬特萬的道歉感動):「我沒什麼要原諒你的。我知道你那時在開玩笑。」
馬許:「你自己是昆蟲學家,應該知道他去幹什麼!」
古雅爾:「他當大學生時,有一年常去昆蟲學高等研究https://read.99csw•com大學。研討會期間,會讓他當個名譽昆蟲學家。」
他們談到一半,古雅爾由馬許陪著來了,從門邊就對文森特說:「你跟我說過你受邀參加昆蟲學研討會,我有一條消息告訴你!貝爾克也去!」
文森特:「當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只要有人加入進來,我們呆的那個地方立即分成兩部分:新來的人和我在觀眾席里,而你在台上跳舞。」
他們相約在加斯科涅咖啡館見面,決不是偶然的。三劍客中的達達尼昂是他們最偉大的聖天使,崇尚義氣的祖師爺。義氣是他九_九_藏_書們惟一視為神聖的價值。
可是,文森特第二天帶著責備的口氣對他說:「蓬特萬,你不光是評論舞蹈家的大理論家,你本人還是個大舞蹈家。」
文森特:「他在那裡能幹什麼?」
蓬特萬:「我說你把概念混淆了。舞蹈家這個詞專門指在公眾生活中有裸|露癖的人。我對公眾生活則討厭之至。」
蓬特萬:「可能是裸|露癖的柔道,但不是道德柔道!你錯把我看做是舞蹈家,就是這個原因。因為舞蹈家要做得比別人更道德,而我要顯得比你更壞。」
文森特友好地笑了,愈來愈受感動,蓬特九-九-藏-書萬繼續用受罪的口吻說:「要是我像你剛才說的,是關於舞蹈家的大理論家,這一定是他們與我之間有什麼共同之處,沒有這個共同點我就不能理解他們。是的,文森特,這點我向你承認。」
蓬特萬(突然用另一種非常誠懇的語氣):「我要是傷害了你,文森特,原諒我吧。」
文森特:「昨天在那個女人面前,你的表現就像貝爾克在攝像機前那樣。你要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到你的身上。你要做個最出色、最有才氣的人。你使用裸|露癖最庸俗的柔道來攻擊我。」
蓬特萬:「又是他!他簡直無處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