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外行人，

仄平平仄平[14]。

似曾相識燕歸來，

赫日自當中！

西風殘照，

雄關漫道真如鐵，

六代豪華，

邊頭將士干戈。

浪淘沙

贛江風雪迷漫處[16]。

平平仄仄，

（每兩句一換韻。）

仄仄平平，

仄仄仄平平，

仄平平、仄仄仄平平，

今朝更好看[15]。

照無眠。

平平仄仄平平仄。

樂遊原上清秋節，

每一詞牌的格式，叫做詞譜。依照詞譜所規定的字數、平仄以及其他格式來寫詞，叫做「填詞」。「填」，就是依譜填寫的意思。

可憐無數山。

仄平仄，平仄仄；

堯之都，

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19]。

懷故國，空陳跡。

仄仄平平。

平平仄，

蓬舟吹取三山去。

肯兒曹恩怨相爾汝。

當年鏖戰急，

詩人興會更無前[13]。

仄仄平平仄仄。

燕可伐歟？曰可！

仄仄平平，

愛上層樓。

關於詞牌的來源，大約有下面的三種情況：

馬蹄聲碎，

風景舊曾諳。

聞天語，

而今識盡愁滋味，

（此調多用入聲韻。前闋後三句與後闋後三句字數平仄相同。）

仄仄平平仄仄，

仄仄平平平仄仄。

斷盡金爐小篆香。

‖仄仄平平仄仄，

飛絮濛濛，

灞陵傷別。

仄仄仄平平。

‖仄仄平平平仄仄。

九萬里風鵬正舉。

漁歌子[5]

（前後闋同。）

風捲紅旗過大關。

[宋]李清照

咸陽古道音塵絕。

莫等閒、白了少年頭，

喇叭聲咽。

漢箭朝飛金僕姑。

卜運算元（四十四字）

三疊就是三闋，四疊就是四闋。三疊、四疊的詞很少見，這裏就不舉例了。

喚取歸來同住。

霜日明霄水蘸空，

（二）單調、雙調、三疊、四疊

知向誰邊？

雙調的詞有的是小令，有的是中調或長調。雙調就是把一首詞分為前後兩闋[6]。兩闋的字數相等或基本上相等，平仄也同。這樣，字數相等的就像一首曲譜配著兩首歌詞。不相等的，一般是開頭的兩三句字數不同或平仄不同，叫做「換頭」[7]。雙調是詞中最常見的形式。例如[8]：

百年魔怪舞翩躚。

毛澤東

愛上層樓，

八千里路雲和月。

長亭連短亭！

清風半夜鳴蟬。

李白

白浪滔天。

此行何去？

弱柳從風疑舉袂，

滿江紅（九十三字）

牆裏鞦韆牆外道。

自笑堂堂漢使，

平平仄仄仄平平。

關山陣陣蒼。

[宋]辛棄疾

蘇軾

玉樹歌殘秋露冷，

音塵絕，

寂寞無行路。

聚萬落千村狐兎。

浣溪沙

平平仄仄平平仄，

淡煙衰草有無中。

萬里江山知何處？

燕子飛時，

思往事，愁如織；

少年不識愁滋味，

困倚危樓，

滿江紅

不日四方來賀。

平平仄仄，

赤橙黃綠青藍紫，

仄仄平平平仄仄。

平平仄仄平平仄。

聽取蛙聲一片。

平林漠漠煙如織，

憶江南

問訊吳剛何所有，

燈花結，

平平仄

採桑子

聽夜深寂寞打孤城，

江南好，

流水落花春去也，

塞下秋來風景異，

叢蘭裛露似霑巾。

吳剛捧出桂花酒。

平平仄仄平平仄，

壯歲旌旗擁萬夫，

仄仄平平平仄仄，

片時春夢，

萬木霜天紅爛漫，

玉階空竚立，

大雨落幽燕，

憶秦娥（四十六字）

減字木蘭花（四十四字）

憶江南（廿七字，又作望江南，江南好）

仄仄平平仄。

誰持彩練當空舞？

毛澤東

[唐]劉禹錫

四面邊聲連角起。

平平仄仄平平仄。

仄仄平平仄仄，

何處是歸程？

蝶戀花（九九藏書從汀州向長沙）

霧滿龍岡千嶂暗，

錦襜突騎渡江初。

羌管悠悠霜滿地。

若有人知春去處，

霧失樓臺，

江晚正愁餘，

斜暉脈脈水悠悠。

仄仄仄平平。

萬里腥膻如許，

不周山下紅旗亂。

人有悲歡離合，

毛澤東

人生易老天難老，

平平仄仄平平。

仄仄仄平平。

明年帶礪山河。

詞有單調、雙調、三疊、四疊的分別。

轉朱閣，

春歸何處？

殷勤問我歸何處。

欲說還休，

同心幹，

春來江水綠如藍。

於中應有一箇半箇恥臣戎。

漁家傲（反第一次大「圍剿」）

漁家傲（秋常）

仄平平仄，

人民五億不團圓。

可堪孤館閉春寒；

胡運何須問？

一晌貪歡。

秦淮碧。

隔煙催漏金虯咽，

仄仄平平仄。

零落成泥碾作塵，

漫天皆白，

梳洗罷，

笙歌歇盡遊人去，

更著風和雨。

平平仄，

送君去。

舊時茅店社林邊，

一片汪洋都不見，

中間多少行人淚。

風休住，

學詩謾有驚人句。

除非問取黃鸝。

驛寄梅花，

卻道「天涼好箇秋」！

平平仄仄平平仄。

應是綠肥紅瘦！

平平仄仄平平仄。‖

仄仄平平，

且復穹廬拜，

仄仄仄平平。

浪淘沙（北戴河）

當場隻手畢竟還我萬夫雄。

彷彿夢魂歸帝所。

[宋]秦觀

卜運算元（詠梅）

千古英靈安在，

仄仄仄平平。

已是黃昏獨自愁，

仄平平。

紅旗漫捲西風。

三十功名塵與土，

勝似春光，

得似洋洋河水，依舊衹流東。

鷓鴣天

我欲乘風歸去，

萬里長空且為忠魂舞。

仄仄平平平仄仄

待從頭、收拾舊山河，

仄仄平平仄，

[唐]李白（？）

[宋]張孝祥

簫聲咽，

[宋]黃庭堅

一任羣芳妒。

涼生岸柳催殘暑。

夢繞神州路。

[宋]歐陽修

（一）詞牌

更南浦，

毛澤東

賀新郎（送胡邦衡待制赴新州）

飛雪迎春到。

濁酒一杯家萬里，

平平仄仄仄平平

斜風細雨不須歸。

已是懸崖百丈冰，

春意闌珊。

仄平平仄，

仄仄平平仄仄平。

席捲江西直搗湘和鄂。

平仄仄，平平仄。

擡望眼、仰天長嘯，

偏師借重黃公略。

仄仄平平平仄仄，

平平平仄仄，

平平仄，

平平仄仄平平仄。

（2）摘取一首詞中的幾個字作詞牌。例如《憶秦娥》，因為依照這個格式寫出的最初一首詞開頭兩句是「簫聲咽，秦娥夢斷秦樓月」，所以詞牌就叫《憶秦娥》[4]。又叫《秦樓月》。《憶江南》本名《望江南》，又名《謝秋娘》，但因白居易有一首詠「江南好」的詞，最後一句是「能不憶江南」，所以詞牌又叫《憶江南》。《如夢令》原名《憶仙姿》，改名《如夢令》，這是因為後唐莊宗所寫的《憶仙姿》中有「如夢，如夢，殘月落花煙重」等句。《念奴嬌》又叫《大江東去》，這是由於蘇軾有一首《念奴嬌》，第一句是「大江東去」。又叫《酹江月》，因為蘇軾這首詞最後三個字是「酹江月」。

仄仄仄平平，

空悵望、山川形勢，

平平仄仄平仄仄仄仄平平

仄仄平平。‖

命令昨頒[17]，

別時容易見時難。

萬丈長纓要把鯤鵬縛。

長空雁叫霜晨月。

（前後闋同。）

春去也、更無消息。

楊柳輕颺直上重霄九。

天上人間。

風煙滾滾來天半。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20]？

萬方樂奏有于九九藏書闐。

六盤山上高峯，

仄仄平平。

[宋]范成大

平平仄仄仄平平[12]。

菩薩蠻（書江西造口壁）

一天風露，

（前闋後七句與後闋後七句字數平仄相同。）

平平仄仄仄平平。

何時縛住蒼龍？

小園香徑獨徘徊。

仄仄平平平仄仄。

[宋]晏殊

暝色入高樓，

換得東家種樹書。

無可奈何花落去，

[宋]蘇軾

人不寐，

仄仄平平平仄仄，

仄仄仄平平，

空悲切！

漢家陵闕。

今又重陽，

平仄仄、仄平平仄，

仄仄平平仄，

毛澤東

歎今吾。

平平仄、平平仄仄。

像《踏莎行》、《漁家傲》，前後兩闋字數完全相等。其他各詞，前後闋字數基本上相同。

鳴鞘聲裏繡旗紅。

年年柳色，

憶秦娥

靖康恥，猶未雪；

百萬工農齊踴躍，

（1）本來是樂曲的名稱。例如《菩薩蠻》，據說是由於唐代大中初年[3]，女蠻國進貢，她們梳著高髻，戴著金冠，滿身瓔珞（瓔珞是身上佩掛的珠寶），像菩薩。當時教坊因此譜成《菩薩蠻曲》。據說唐宣宗愛唱《菩薩蠻》詞，可見是當時風行一時的曲子。《西江月》、《風入松》、《蝶戀花》等，都是屬於這一類的。這些都是來自民間的曲調。

[元]薩都剌

今日長纓在手，

蝶戀花

無限江山。

寂寞嫦娥舒廣袖，

平平仄仄，

第三章 詞律

滿江紅（金陵懷古）

已非疇昔。

贛水那邊紅一角，

清平樂（四十六字）

不應有恨、何事偏向別時圓？

平平仄仄平平仄，

憶秦娥

寂寞開無主。

西江月（五十字）

況人情易老悲難訴。

六月天兵征腐惡，

黛蛾長斂，

大家齊唱大風歌，

仄仄平平仄仄，

狂飆為我從天落。

萬里中原烽火北。

[唐]溫庭筠

仄仄仄平平。

仄仄平平，

蕭瑟秋風今又是，

昨夜雨疏風驟，

如夢令

有人樓上愁。

（此調常用入聲韻，而且往往用一些對仗。）

仄平平仄平。

羣芳過後西湖好，

平平仄。

壯懷激烈。

菩薩蠻（四十四字。又名子夜歌、巫山一片雲、重疊金）

（前後闋同。第一句無韻，第二、第三句押平聲韻，第四句押原韻的仄聲韻。這種平仄通押的調子，在詞調中是很少見的。但是，《西江月》卻是最流行的曲調。前後闋頭兩句要用對仗。）

天時地利與人和，

蒼山如海，

辛棄疾

起舞弄清影，

斷雲微度。

毛澤東

天高雲淡，

仄仄平平，

路轉溪橋忽見。

仄仄平平仄仄，

千嶂裏，

東廂月，

殘陽如血。

詞大致可分三類：（1）小令；（2）中調；（3）長調。有人認為：五十八字以內為小令，五十九字至九十字為中調，九十一字以外為長調[1]。這種分法雖然未免太絕對化了，但是，大概的情況還是這樣的。

堂上謀臣尊俎，

卜運算元（詠梅）

仄平平仄。

春無蹤跡誰知？

踏莎行（彬州旅舍）

裝點此關山，

（後闋換平聲韻。）

平平仄仄平平，

平平仄。

屈指行程二萬！

（3）本來就是詞是題目。《踏歌詞》詠的是舞蹈，《舞馬詞》詠的是舞馬，《欸乃曲》詠的是泛舟，《漁歌子》詠的是打魚，《浪淘沙》詠的是浪淘沙，《拋毬樂》詠的是拋繡毬，《更漏子》詠的是夜。這種情況是最普遍的。凡是詞牌下面註明「本意」的，就是說，詞牌同時也是詞題，不另有題目了。

（「雁不到書成誰與？read.99csw.com」依詞律應作一句讀。）

[宋]李清照

耿斜河疏星淡月，

郴江幸自繞郴山，

這裏我們將列舉一些詞譜，作為示例。為了便於瞭解，我們改變了前人的做法，不再錄樣品，而是依照第二章講詩律時的辦法，列舉一些平仄格式，然後再舉兩三首詞為例[10]。

秦娥夢斷秦樓月。

腸斷白蘋洲。

欲見迴腸，

雪裏行軍情更迫。

悵秋風連營畫角，

採桑子（重陽）

天兵怒氣衝霄漢。

鬱孤臺下清江水，

羅幃黯淡燈花結。

喚起工農千百萬，

毛澤東

俏也不爭春，

七八箇星天外，

漫說北羣空。

[宋]張元幹

十萬工農下吉安。

仄仄平平仄。

仄平平仄。

平仄仄，

魏武揮鞭。

詞最初稱為「曲詞」或「曲子詞」，是配音樂的。從配音樂這一點上說，它和樂府詩是同一類的文學體裁，也同樣是來自民間文學。後來詞也跟樂府一樣，逐漸跟音樂分離了，成為詩的別體，所以有人把詞稱為「詩餘」。文人的詞深受律詩的影響，所以詞中的律句特別多。

仄仄平平仄仄平，

望斷南飛雁。

獨坐亦含嚬。

採桑子（醜奴兒）

杏花如雪。

魚傳尺素，

[宋]秦觀

浣溪沙（四十二字，沙或作紗，或作浣紗溪）

平平仄（疊三字），

仄仄平平仄仄平。

仄仄平平平仄仄（或仄平仄），

聽金縷。

九地黃流亂注？

西江月

因風飛過薔薇。

我失驕柳君失柳，

蝶戀花（答李淑一）

江南天闊。

目盡青天懷今古，

東臨碣石有遺篇。

天意從來高難問，

[南唐]李煜

桃源望斷無尋處。

衹有香如故。

從頭越，

綠水人家繞。

欲說還休。

獨倚望江樓。

春風不染白髭鬚。

故宮離黍。

過盡飛鴻字字愁。

卻道海棠依舊。

燕兵夜娖銀胡碌{左為革}，

辛棄疾

臣子恨，何時滅？

前頭捉了張輝瓚。

燕然未勒歸無計。

水調歌頭（九十五字）

仄仄平平仄仄，

仄仄平平仄。

一樽濁酒戍樓東。

平平仄仄平平仄。

多謝洛城人。

菩薩蠻（大柏地）

[宋]陸游

杜鵑聲裏斜陽暮。

一年一度秋風勁，

多情卻被無情惱。

頭上高山，

獨自淒涼人不問。

枝上柳綿吹又少。

寥廓江天萬里霜。

秦樓月，

濃睡不消殘酒。

平仄仄，

齊聲喚，

淚飛頓作傾盆雨。

明月幾時有？

天涯舊恨，

試問捲簾人，

但是，絕大多數的詞都不是用「本意」的。因此，詞牌之外還詞題。一般是在詞牌下面用較小的字注出詞題。在這種情況下，詞題和詞牌不發生任何關係。一首《浪淘沙》可以完全不講到浪，也不講到沙；一首《憶江南》也可以完全不講到江南。這樣，詞牌衹不過是詞譜的代號罷了。

垂柳闌干盡日風。

低綺戶，

減字木蘭花

千里共嬋娟！

平平仄仄仄平平。

仄仄仄平平

平平仄仄平平。

西北望長安，

仄仄平平平仄仄，

過盡千帆皆不是，

壯志飢餐胡虜肉，

驛外斷橋邊，

《詞律》在詞牌下面註明規定的字數，詞牌的別名；在詞中註明平仄和葉韻。凡平仄均可的地方，註明「可平」、「可仄」（於平聲字下面註明「可仄」，於仄聲字下面註明「可平」）；凡平仄不可通融的地方就不加註，例如林字下面沒有注，這就表明必須依照林字的平仄，林字平聲，就應照填一個平聲字。「織」字下面注個韻字，表示這裏該用韻；「碧」字下面注個葉字，表示這裏該葉韻（即與「織」字押九_九_藏_書韻）。當然並不規定押哪一上韻，但是要求一個仄聲韻。「樓」字下面注「換平」，是說換平聲韻。「愁」字下面注「葉平」，是說葉平聲韻。「立」字下面注「三換仄」，是說在第三個韻又換了仄聲韻；「急」字下面注「三葉仄」，是說葉仄聲韻；「程」字下面注「四換平」，是說在第四個韻又換了平聲韻；「亭」字下面注「四葉平」，是說葉平聲韻。萬樹是清初時代的人；在萬樹以前，詞人們早已填詞，那又依照誰人所定的詞譜呢？古人並不需要詞譜，衹要有了樣品，就可以照填。試看辛棄疾所填的一首《菩薩蠻》：

簾外雨潺潺，

仄仄平平平仄仄，

烏衣巷口曾相識。

夢裏不知身是客，

酒闌揮淚向悲風。

底事崑崙傾砥柱，

換了人間！

仄仄平平。

垂下簾櫳，

胭脂井壞寒螿泣。

（上六下五或上四下七）。

憑欄處、瀟瀟雨歇。

秦皇島外打魚船。

[宋]岳飛

（共用四個韻。前闋後二句與後闋後二句字數平仄相同。前後闋末句都可改用律句平平仄仄平。）

雁不到，

為賦新詩強說愁。

仄仄平平平仄仄，

減字木蘭花（廣昌路上）

水調歌頭

宿鳥歸飛急。

[宋]辛棄疾

毛澤東

月迷津渡，

仄仄平平仄。

平平仄仄仄平平。

平平仄（疊三字），

為誰流下瀟湘去？

[唐]張志和

仄平平仄仄、仄平平仄。

平平仄仄仄平平，

怒髮衝冠，

狼藉殘紅，

夕陽西下幾時迴？

平平仄仄平平仄。

笑漸不聞聲漸杳。

霜晨月，

不到長城非好漢，

仄仄平平仄仄平，

何似在人間！

去年天氣舊亭臺，

長夜難明赤縣天，

一唱雄雞天下白，

平平仄仄平平。

彈洞前村壁。

仄仄平平平仄仄，

任是春風吹不展。

稻花香裏說豐年，

桃花流水鱖魚肥。

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敦煌曲子詞中，已經有了一些中調和長調。宋初柳永寫了一些長調。蘇軾、秦觀、黃庭堅等人繼起，長調就盛行起來了。長調的特點，除了字數較多以外，就是一般用韻較疏。

浣溪沙（1950年國慶觀劇，柳亞子先生即席賦浣溪沙，因步其韻奉和。）

但願人長久，

雙燕歸來細雨中。

不似春光。

始覺春空。

水調歌頭（中秋）

仄仄平平，

禹之封。

西塞山前白鷺飛，

雨後復斜陽，

無意苦爭春，

單調的詞往往就是一首小令。它很像一首詩，衹不過的長短句罷了。例如：

仄仄平平平仄仄。

樓陰缺，

春去也，

把酒問青天。

笑談渴飲匈奴血。

仄仄平平仄仄平，

到如今、衹有蔣山青，

仄仄平平仄。

毛澤東

天接雲濤連曉霧，

仄仄平平仄仄平。

本來，唐宋人填詞就有較大的靈活性，所以一個詞牌往往有幾種別體。詞中本來就是律句占優勢；有些詞的拗句又常常被後代詞人改為律句。例如《菩薩蠻》前後闋末句的「仄平平仄平」就被改為「平平仄仄平」。有些詞，如《念奴嬌》、《水調歌頭》等，在開始的時期就有相當大的靈活性，所以後代更自由一些。大致說來，小令的格律最嚴，中調較寬，長調更寬。我們研究詞律的時候，既要仔細考究它的規則，又要知道它的變化。不求甚解和膠柱鼓瑟都是不對的。

西風烈，

衡陽雁去無留意。

知否？知否？

‖仄仄仄平平，

今日樓臺鼎鼐，

長煙落日孤城閉。

闌干影臥東廂月。

毛澤東

[宋]陳亮

畢竟東流去。

憶秦娥（婁山關）

追往事，

白居九-九-藏-書易

她在叢中笑。

國際悲歌歌一曲，

詞是長短句，但是全篇的字數是有一定的。每句的平仄也是有一定的。

忽報人間曾伏虎，

朝天闕。

天涯何處無芳草？

平平仄仄平平仄。

西江月

往事越千年，

兩三點雨山前。

猶有花枝俏。

二十萬軍重入贛，

詞牌，就是詞的格式的名稱。詞的格式和律詩的格式不同：律詩衹有四種格式，而詞則總共有一千多個格式[2]（這些格式稱為詞譜，詳見下節）。人們不好把它們稱為第一式、第二式等等，所以給它們起了一些名字。這些名字就是詞牌。有時候，幾個格式合用一個詞牌，因為它們是同一個格式的若干變體；有時候，同一個格式而有幾種名稱，那衹因為各家叫名不同罷了。

砌成此恨無重數！

採桑子（四十四字，又名醜奴兒）

寒山一帶傷心碧。

待到山花爛漫時，

舉大白，

漁家傲（記夢）

山深聞鷓鴣。

古人所謂詞譜，乃是擺出一件樣品，讓大家照樣去填。下面是萬樹《詞律》所列《菩薩蠻》的詞譜原來的樣子[9]：

平 可仄林漠 可平漠煙如織韻寒 可仄山一 可平帶傷心碧葉瞑 可平色入高樓 換平有 可平人樓 可仄上愁 葉平 玉 可平階空竚立 三換仄宿 可平鳥歸飛急 三葉仄何 可仄處是歸程 四換平長 可仄亭連 可仄短亭 四葉平

不見南師久，

羅衾不耐五更寒。

仄仄仄平平，

（上六下五或上四下七，又或作仄仄平平仄仄，仄仄仄平平）。

卻將萬字平戎策，

王謝堂前雙燕子，

書成誰與？

浣溪沙（荊州約馬舉先登城樓觀塞）

日出江花紅勝火，

清平樂（六盤山）

春潮急。

憶江南

平平仄仄平仄仄仄仄平平

青山遮不住，

青箬笠，綠蓑衣，

辛詞共用四十四個字，共用四個韻，其中兩個仄聲韻，兩個平聲韻，並且平仄韻交替，完全和李白原詞相同。平仄也完全模仿李白原詞，甚至原詞前闋末句用「仄平平仄平」，後闋用「平平平仄平」，都完全模仿了。

一曲新詞酒一杯，

星河欲轉千帆舞。

浪淘沙（五十四字）

戰地黃花分外香。

而今邁步從頭越。

獨自莫憑欄，

百囀無人能解，

夢江南

衹把春來報。

會向藳街逢。

仄仄平平仄，

蝶戀花（六十字，又名鵲踏枝）

李白（？）

風雨送春歸，

花褪殘紅青杏小。

明月別枝驚鵲，

仄仄平平仄仄。‖[18]

仄仄平平仄仄平。

迴首對牀夜語。

毛澤東

漁家傲（六十二字）

仄平平仄。

菩薩蠻

月有陰晴圓缺，

[宋]劉過

將軍白髮征夫淚。

這裏有一個問題：拿誰的詞來做樣品呢？如果說寫《菩薩蠻》要拿李白原詞做樣品，李白又拿誰的詞做樣品呢？其實《菩薩蠻》的最早的作者（李白？）並不需要任何樣品，因為《菩薩蠻》是按曲譜而作出的。民間作品多數是入樂演唱的，所以衹須按曲作詞，而不需要照樣填詞。至於後世某些詞調，那又是另一種情況。詞人創造一種詞調，後人跟著填詞。詞牌是越來越多的。有些詞牌是後起的，那衹能拿較晚的作品作為樣品。

我報路長嗟日暮，

但荒煙衰草，亂鴉斜日。

能不憶江南[11]？

仄平平仄平平仄。

仄仄平、仄仄仄平平，

仄仄平平仄。

此事古難全。

[宋]范仲淹

歲歲重陽。

菩薩蠻（四十四字）

平平仄仄平平仄，

（後闋頭兩句往往用對仗。）

牆裏佳人笑。

磅礴幾時通？

清平樂（晚春）

舜之壤，